离五月十五已过了三日有余，青鸾姑娘舞跳了一半便翩然离去事儿依旧传的沸沸扬扬，京城里的人不减反增。不少世家大族，江湖门派都放了人暗中打探，却连个影子都不曾摸着。

饶是萧璃想破小脑瓜子都不能明白，不过一个青楼花魁，怎能惊动这一片人，连不问世事的母后都听闻了。

下了车马，萧璃在说书先生激情昂扬的声音里径直走入国师府，颇为嫌弃的撇撇嘴。

每次都跟过闹市似的。

望着国师满意的神情，萧璃心下一喜。

看来今儿是有机会了

“殿下请随我来”国师望着脸上兴奋难掩的萧璃，微微一笑。领他进了书房。

书房的正中挂着一幅空白的卷轴，国师抬手将备好的热汤淋在上面，墨迹慢慢地见了出来。

一人一马一江湖，一花一月一荒芜。

“殿下以为，此句如何？”国师凝着萧璃。

“自是极好”萧璃略微有些失神。

“那殿下以为，写这句子的人如何？”

“孤寂？”

“不对”说着，萧璃摇摇头。

“灵动？”说着萧璃又晃晃脑袋，还是差点感觉。

“自由”

“是个自由的人”国师轻叹一句。

“该温习功课了，殿下。”

萧璃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重归白纸的卷轴。

自由？什么感觉？

有些奇妙

一晃到了休沐那日，国师府门前来了位熟客。

“殿下请，国师已恭候多时了。”

小厮领着萧璃进入茶室

“殿下请”

国师邀萧璃入座

“师父早知本宫会来？”萧璃略微有些诧异。

“殿下此番前来，恐怕还是为了上回那人吧？”国师不答反问。

“是”

国师低下头，悠悠地沏了两杯茶，递了一杯到萧璃跟前，没再说话。

“师父……”

“殿下，臣不建议您知道。”国师望着他。

“不建议？”萧璃低下头，神色莫辨，怎么看都不像个五六岁的孩子。

气氛一下变得低迷。

沉默了约有半炷香的时间，萧璃发出了一声轻笑。

“呵”

国师只是静静的望着他，并不言语。

“可师父上次不也让本宫看了那物？”萧璃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那都是上一代人的事了，圣上和皇后娘娘也不会希望您参与进来的。”

“从本宫决定偷听开始，就没得选了吧。”萧璃笑不达底。

“而且，母后不开心，您清楚。”

“母后为什么一直都是不冷不热，您清楚。”

“父皇把母后当成什么，您也清楚。”

“父皇和母后之间夹着的那个人，您更清楚。”

“您不建议本宫知道，但您其实又希望本宫知道，不是吗？”

“况且，上回您给本宫看的东西，不就是在试探本宫吗？”

萧璃一句一句，毫不留情。

“殿下，您真的很聪慧。”国师深深地望了萧璃一眼，随即偏头望向窗外，脸上流露出追忆的神色。

“这得从江湖讲起。”

“江湖？在何方？”萧璃得到满意的回复，弯了弯眉眼，重新坐下，蹙眉道。

国师一笑，“所谓江湖，并非局限于某一处，而是九州之内，皆为江湖。”

“至于江湖人，他们既不入朝为官，也不像普通平民百姓一样过着男耕女织的平稳生活。”

“那是什么？无业游民？”萧璃一脸问号。

“咳……”国师嘴角一抽

“也不能这么说，他们中有的呢，扎根于一处，建门立派，有的呢身若浮萍，居无定所”

“但都各有生路。”

“那，那个人……”

“是，她是个典型的江湖中人。”

“江湖尚武，多修内力，共分一十四阶。”

“一至十阶皆无名。”

“第十一阶，又称清源境，入此境便可区别于普通武者，有如脱胎换骨，可自取封号称圣。”

“第十二阶，名为承天境，入此境便始受天道眷顾。”

“这第十三阶呢，叫做通灵，入此境可感应天地万灵，可自取封号称仙”

“至于这第十四阶，是为半神，能入此境的，古往今来，都是甚少，当然了，宿家人除外。”

“那家的人也不知道怎么长的，个个都是奇才，级别最低的也能在通灵之境。”

“您想知道的那位，就是这家的人了。”

萧璃闻言终于正色

“她叫，宿洛一。”

“宿家的宿，洛神的洛，天下第一的一”

“宿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