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抱得猝不及防, 岑雾毫无心理准备,独属于他的气息萦上鼻尖时,她身体僵住, 呼吸更是不自然地急促。
有点儿热。
意识到他的哄是什么意思, 她涨红着脸,解释的声音又轻又细:“没有考差。”
他的辅导和笔记都是有用的, 这次月考的数学卷挺难的, 但她考得不错,和在南溪镇相比进步极大, 在班里排名前十。
看到分数后她紧张了好两天的心才渐渐放下。
她第一时间想告诉的人是梁西沉。
但思源这次考得不是很好,而今天又是思源和沈岸值日,她便留下来陪着打扫卫生并安慰她,没想到被他误会了。
“没有考差,”她软声重复, 脸蛋满是绯红, “不用……”
哄字还没出口, 头顶落下了梁西沉的声音, 低低的:“那雾雾妹妹能哄我吗?我没考好。”
岑雾完全是脱口而出:“你明明是第一。”
一声闷笑。
两秒,意识到这笑声里隐隐绰绰的暧昧和意味深长, 她低着脑袋, 咬着唇默不作声地就要从他怀里挣扎。
有力的手臂漫不经心也强势地揽上她腰,一按。
下一秒,她鼻尖再抵上他胸膛。
岑雾呼吸又乱了。
“你……”
“想抱你。”
少年的重量随着他沙沙嗓音钻入耳中时, 虚落在了她身上, 他的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若有似无地轻蹭了蹭。
“想抱你。”这次的耳语携着温热唇息。
微痒。
一股酥酥麻麻的颤栗感隐隐从尾椎骨涌出,涌向四肢百骸。
岑雾身体软了两分。
如果不是被他揽着腰, 怕是会没出息地站不稳。
无人的楼梯口,她被他抱着。
他的呼吸近在耳畔。
一声声。
眼睫止不住地发颤,岑雾垂落在身侧的两只手突然间不知所措,然而实际是脑子里有个声音正在蛊惑她。
半晌。
“梁西沉……”
“嗯?”
岑雾脚一软。
她发现,她似乎无法抵挡梁西沉用这种语调说话,尾音上扬,低低哑哑的,分外性感。
很撩。
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得就要炸裂了。
偏偏,他又问了句:“不喜欢我抱你?”
“……”
差点儿,岑雾就要说没有。
但这话堵在了嗓子眼,因着自小内敛害羞的性子迟迟挤不出来。
“雾雾。”忽的,他再叫她。
不是岑雾,也是雾雾妹妹,而是雾雾。
思源最喜欢这么叫她。
但她总觉得从他嘴里叫出来格外亲昵,甚至是暧昧,又带了点儿彼此心照不宣的甜腻。
岑雾脸烧得厉害。
她阖眼,咽了咽喉。
再睁开,不自然僵着的双手鼓起勇气抬起,拳头松开,悄悄地慢慢地抓上了他的外套。
“雾雾。”他又叫她。
声线压低,像气音,若有似无的蛊惑。
岑雾心跳节奏早就乱了。
她猛地再闭上眼,微颤着音嗯了声,双手终是环上了他精瘦的腰,脸蛋也贴上了他胸膛,轻轻地蹭了蹭。
谁也没再说话。
好久。
“抱好了么?”脸上热意汹涌,岑雾小声问。
梁西沉低笑了声。
“不够。”他说着,索性往后退了步,后背懒懒散散地靠上墙。
不得已,岑雾跟着往前,这样一来,看着像是她主动抱他一样。
岑雾耳尖极红。
想收回手,但莫名不想结束这份亲密。
偷偷的,她抱他抱得紧了点儿,以为不动声色,不想下一秒,他也跟着动作,搂她搂得更紧,像是要把她融入骨血里似的。
“再抱会儿。”他诱哄的声音里缠着笑。
岑雾心跳如擂。
“嗯……”她的声音很低,唇角情不自禁地弯了起来。
楼道里的窗开着,隐约传来外面各种声音,未尽的夕阳洒落进来,相拥的身影被笼罩,亦被烟火气抚慰。
两人谁也没细数究竟这样抱了多久。
终于分开时,他低头,她抬眸。
相视一笑,是甜。
那晚两人出门一起吃饭,吃完后漫无目的地压马路散步。
等时间差不多了各自回家,岑雾练舞,梁西沉在楼下陪着,等她练完洗澡上床,他的电话打来,聊会儿天又给她讲睡前故事哄她睡觉。
那晚,岑雾睡得香甜,梦里全是梁西沉。
她不知道的是,他也是。
隔天周六,两人一块儿去了市中心图书馆,在自习室安静的角落坐下,梁西沉拿过她这次月考的数学试卷查看。
看完后先是将错题一题题地讲解,接着又出了同类型的题让她做。
岑雾在学习时向来专注,尽管身旁坐着的是她喜欢的梁西沉,两人是学习也是约会,但她全程都很认真。
梁西沉给她辅导时亦是如此。
只有休息时,两人才会牵会儿手。而有了昨天的第一次拥抱,第二次岑雾就自然了很多,只是被他抱在怀里时依然会微红着脸。
抱了会儿,她突然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件事。
“梁西沉。”
“嗯?”
他捉着她的手。
忍住那股别样的微痒,岑雾起身,扑闪着眼睫毛,几次后才和他对视,不自知地撒娇:“不是说,考好了有奖励么?”
到底是不好意思,这话她说得很小声。
梁西沉低眸。
岑雾被他看得心跳没出息地过速,想别过脸。
眼前骤然一暗,温热在同一时间入侵她的眼皮。
——是他的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下一秒。
柔软触感印上她额头。
“奖励。”他的声音也跟着压得很低,微哑,说不出的好听。
岑雾心跳倏地就漏了拍。
“下次考好了还有。”不疾不徐的,他又落下一句。
“……”
岑雾本就发热的脸颊瞬间烫得厉害,呼吸隐隐跟着急促。
这什么奖励啊。
明明……
他的手松开了,骤然得见光明,胸膛微微起伏,她羞红着脸瞪着他,又娇又嗔。
梁西沉瞧见,喉结上下滑动,手捏了捏她的脸,低笑:“再亲一下?”
岑雾猛地转身:“……我做题了!”
回应她的,是梁西沉低低的闷笑,像从胸腔里发出来的,怎么听怎么都像是逗到了她后的愉悦。
“……”
红晕悄然染上耳朵,岑雾觉得浑身都烫。
她不要理他了。
于是后面她开始更专心地做题做作业,做完想趴在桌上休息会儿,没想到直接睡了过去。
再醒来,一睁眼,她看到梁西沉在给她准备下阶段的数学笔记。
他看似坐得随意懒散,但无论是侧脸还是眼神,都透着专注认真,只要看一眼,就轻易地能勾着人沦陷。
就像此刻的自己。
岑雾眨了眨眼,缓着呼吸,叫他:“梁西沉……”
刚醒,她的嗓音很软。
软得叫人想欺负。
暗色覆上梁西沉眸底,他停笔,偏过头。
她的脑袋还枕着手臂趴在桌上,看他的眼神乖巧又似醒非醒。
两秒后,他索性也跟着一起趴在了桌上,抬手剐了剐她的鼻子,声音有意压低,怕吓着她:“怎么了?”
两颗脑袋靠得近。
彼此的呼吸隐秘地交缠。
岑雾盯着他,在怦怦怦的心跳中,也抬起了手,但没和他一样剐他的鼻子,而是……指尖轻戳了戳他的脸。
戳完想收回,干燥手掌蓦地将她手指捉住包裹。
她抽不出。
“做了坏事就想跑?”梁西沉指腹摩挲她肌肤,哼笑。
岑雾脸热,否认:“没有。”顿了秒,补充,“没有做坏事。”
“那雾雾妹妹,刚刚你在对我做什么?”
“……”
“说谎会被惩罚。”
“……”
潮湿的细汗从岑雾手心里冒了出来,就是被他捉着的那只手。
偏偏他看她的眼神渐渐幽深。
“没有。”她心虚,然而坚决否认。
梁西沉看在眼中,笑意渐浓。
指腹又摩挲了下她手背肌肤,他盯着她,低低的:“可我想做坏事。”
岑雾心跳骤停。
一秒,两秒。
半分钟,她控制不住地磕磕绊绊:“什……什么坏事?”
梁西沉捏她的手,漫不经心的:“刚刚叫我做什么?”
“……”
岑雾咬了下唇。
“你想考哪里的大学?”她的声音小小的。
刚刚看他认真写笔记的模样,她突然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梁西沉勾唇,不答反问:“你呢?”
本想说是她先问他的,但话到嘴边,岑雾还是乖乖地先回答了他的话题:“澜城,澜舞。”
国内最顶尖的舞蹈学院是平舞和澜舞,两所舞蹈学院不相上下。
区别在于,澜舞更注重古典舞,有“古典舞舞蹈家摇篮”的美誉,而她从小跳的是古典舞,所以更心仪澜舞。
一颗心莫名提到了半空,她忍不住再追问:“你……”
“我在澜城等你。”
空气大概静滞了有几秒的时间。
一缕发丝散落了下来,梁西沉伸手替她捋到耳后,见她傻愣愣地看着自己,喉结不由再滚了滚:“澜城有军校。”
平城澜城,其实考哪里对他来说都没有区别。
但有她在的城市就不一样。
他捏她的耳垂,手感极好,嘴角不由勾出笑意,声音也有意地温柔了两分,即便听着更像是在哄她开心:“在澜城等你,好不好?”
岑雾突然觉得,眼眶好像有些酸热。
她眨着眼睛,想说什么,然而满腔的情意不知怎么堵在了喉咙口,到最后挤出来的也不过一字颤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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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图书馆是下午四点多,天空下起了雨。
见有人卖伞,而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等了会儿,梁西沉索性也买了把,伞打开往岑雾那倾斜,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搂过了她肩膀。
岑雾低着脑袋,盯着雨一滴滴地砸在地上。
两人脚步默契同步。
情不自禁的,她唇角弯了弯,又仰起脸,手指拽了拽他的衣服:“梁西沉。”
“嗯?”
岑雾心跳很快,她极力按捺着。
在他灼灼的注视下,忍住了别过视线的羞意,大着胆子也隐晦地表露情意:“你觉不觉得,有一句歌词很应景?”
梁西沉站定。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
两人全然是异口同声,不同的是,岑雾是说出来,而眼前的梁西沉,是唱了出来。
雨还在继续,一滴滴地砸在伞上发出声响,不远处的马路上鸣笛声阵阵。
但岑雾好像都听不见。
能听见的,只有梁西沉压低着声线,只唱给她听的歌。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搂着她肩膀的手力道似乎重了点儿,她没怎么察觉。等察觉,所有的声音都已不见,她被带着走进了一条巷子里。
伞再被梁西沉倾斜,挡住了巷口方向,将两人的上半身遮挡。
岑雾抬眸,一下撞入他幽邃的眼眸里。
不知怎么的,先前在图书馆,他的那句话在脑海中冒出。
同一时间,他似诱哄的声音落下——
“想不想做坏事?”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完结,明晚零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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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拾安、J.R、平凡的幸福、小仙女吗、易小兮、夏夜晚风、西兪、吧唧一口忍哥、软棉棉的营养液
注:本章歌词“最美的不是下雨天……”出自周杰伦《不能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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