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帽间。
岑雾盘腿坐在地上, 目光纠结地将当季的衣服挑了又挑,好久了,还没决定好穿哪身。
不是怕太打扮得太刻意, 就是担心太随意。
好像又回到了当年参加他生日, 将满衣柜的衣服都试了遍,最终也是纠结来纠结去的心情。
心乱如麻, 她垂眸。
手心里是手机,亮着的屏幕上,一条条都是她今早的搜索记录——
“第一次约会要注意什么?”
“第一次约会穿什么好?”
“第一次约会……”
看着看着, 一个词突地在岑雾脑中闪现——
女为悦己者容。
心脏陡然跳动了下,她咬唇,一阵阵的热意无声息地涌上她的脸。
好烫。
岑雾伸手按了按脸颊试图压住, 目光不经意地瞥见了一条在最里边的长裙, 是上次和思源逛街一块儿买的。
试穿时,思源眼睛都亮了,惊叹这裙子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除了她没人能穿出仙味。
那年……
她也是想穿裙子的,但最后没有勇气。
有声音在心底蠢蠢欲动,蛊惑她换上这条裙子,就当弥补当年的遗憾。
心跳忽地如擂, 呼吸隐隐急促, 几秒后,她起身,慢慢地深呼吸,走上前将那条长裙拿了出来。
决定了穿着后是化妆。
化妆时,看着镜中脸微红的自己,她的手没什么出息地抖了好几次, 甚至最后涂口红时还涂出了边界。
岑雾不敢多看了,配合妆容快速地弄了个发型,喷上淡淡香水。
手搭上门把,她分明感觉到身体有点儿紧绷。
紧绷地开始忍不住胡思乱想,她这样打扮,梁西沉会觉得她为了一次约会太刻意么?
要不要换掉?
唇几乎就要被咬出印记时,她猛地阖眼,再睁开时又一次地深呼吸,最后硬着头皮不管不顾地走了出去。
一颗心惴惴不安,看到梁西沉站在露台上背对着她接电话,她才悄悄地松了口气。
沙发上坐下,昨晚的那束花已经在花瓶里。
过了一晚仍然鲜艳欲滴。
想到昨晚,岑雾自己也没意识到地微翘了翘唇,飞快看了眼他仍没转身,她拿出手机,对着这束花连拍了好几张照片。
想修一修,微信在这时有好友申请的提示音响起。
她点开。
——xl。
昵称是两个字母,没有备注,很陌生。
她没有通过。
但下一秒,又再次地发来了申请消息,这次有了备注:【岑雾,好久不见。】
岑雾指尖轻点,手误通过。
但既然能叫出她的名字加上她私人微信,她只当是认识的,想礼貌地问一句是谁,梁西沉从外边走了进来。
刹那间,岑雾背脊绷得格外紧而笔直。
仰起脸。
一下撞入男人像漆黑漩涡的深眸里,难言的浓暗,莫名能让人晕溺其中。
她呼吸微滞。
“走吧。”她听到他仿佛比醒来时还要喑哑低沉的声音。
岑雾缓慢地眨了下眼睛。
好两秒。
“……嗯。”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她佯装平静地起身,指甲掐着手心自然地问,“我们去哪?”
没听到回应,她狐疑抬头。
英俊的脸毫无预警地在眼前放大,薄唇覆上她唇角,蜻蜓点水一秒离开,他的大掌揉了揉她的脑袋。
“裙子很好看。”手被他握住十指交缠之际,她看到他喉结轻滚,薄唇撩起,一本正经地说了句。
有热意涌上岑雾耳根,淡淡粉晕染上。
刚刚还因为他对她的打扮没有一点反应而失落的心情,悄然被丝丝甜蜜取代,情不自禁的,她微弯了下唇。
夸她的裙子她也开心。
“……谢谢。”没好意思看他,她眼睫扑闪,小声地一本正经地道谢。
于是也就没能发现梁西沉眼底的笑意,以及落在她脸上的幽邃视线。
等上了车岑雾才知道他们今天要去余城。
“开车去吗?”她下意识问了句。
梁西沉替她系上安全带,习惯性地捏了捏她的耳垂,手感颇好:“也可以高铁,你决定。”
不知不觉中,岑雾也已习惯和他亲密,习惯他给她系安全带,捏她的耳垂或者脸蛋,尽管还是会让她心跳加速。
本想说开车吧,话刚到嗓子眼,她忽地想起了大学时舍友有次聊起恋爱,说最喜欢的就是和男朋友一起坐高铁。
依偎在男友怀中,一起欣赏沿路风景,共赴彼岸。
那是种无法形容的甜蜜。
她突然……也想尝试。
哪怕她和梁西沉不算情侣。
“高铁吧,”心跳快得厉害,指尖紧张地攥在了一起,岑雾极力强装自然地找借口,“开车要两个多小时吧,高铁四十分钟,快。”
梁西沉启动引擎,眼底有丝丝缕缕的笑意:“行,你订票?”
“嗯,”岑雾点头,借着低头打开小程序购票掩饰自己快要遮不住的慌乱,想到什么,又小声提醒,“你的身份证号码……”
梁西沉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要摸身份证,顿了秒,自然地说:“我报给你。”
末了,他睨她一眼:“记住了吗?”
她点点头。
梁西沉低声哼笑:“记住什么了?”
岑雾等着出票,闻言抬头,眼神有点儿茫然,像个小孩儿汇报成绩一样乖乖地说:“记住身份证,买到票了。”
“行。”梁西沉意味深长地收回了视线。
“……”
不对么?
岑雾眨了眨眼睛,这时微信提醒她已经购票成功,要退出时,她突然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他的身份证号码。
心中默念。
0202……
所以,他的生日是2月2号,也是过阳历,不是除夕?
【他们的生日你都记得?】
【那我呢?梁太太。】
脑海里,谢汶他们那日来时他问她的话适时冒了出来。
他刚刚……是问她有没有记住他生日的意思吗?
岑雾咬着唇,想鼓起勇气问,但这时周思源打来了电话,怒气冲冲地和她吐槽沈岸有多混蛋,她只能暂时收起疑问。
后来一直到高铁站上了车也没有机会。
等结束通话,身旁落下清冽气息,她好两秒都没反应过来,直到他的手臂自然地搂上她肩膀拥她入怀。
“老公都不认识了?”梁西沉看着她迷茫的眼神,好气又好笑地用薄唇碾压她敏感耳廓,“嗯?”
岑雾身体冷不丁地颤栗,直接没出息地软在了他怀里。
“不是呀,”她不自知地软软地撒娇,耳根染上红晕,“你不是在另外的车厢?”
他们的票并没能在一起,发现时,她失落甚至有点儿难过,她不好意思和人换座,但没想到他会出现在她身旁。
梁西沉哼笑:“我来找你。”
岑雾的心倏地重重地悸动了下,眼圈不受控制地微微泛红,但没有掉眼泪,不是因为难过,只是因为这句话。
尽管不是她曾经所期盼的意思。
但依然叫她心潮起伏。
他捏着她的手指,有意无意地玩着。
她没敢抬头,怕被看出什么,只是低低地应了声,好久之后才装着换姿势看向车窗外。
绿色飞驰,入眼所及的陌生风景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极美。
——她依偎在他怀里,和他一起欣赏沿路风光,哪怕不说什么话也能让她偷偷欢喜甜蜜许久。
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和他再有联系,不可能实现的画面,不想命运似乎待她不薄,以另一种方式弥补给了她。
兜兜转转,让她重新有了机会一点点地靠近他。
外面的阳光甚好。
眼圈里仍有些许酸意,但岑雾悄悄地微弯了下唇。
-
到了余城。
下车时两人的手始终全程十指紧扣,岑雾戴上了口罩,全身心地将自己托付给他,任由他带着自己上了地铁。
无论去哪。
只要和他在一起便是开心的。
尽管今天是周一,但地铁经过高铁站,而余城又是旅游圣地,以至于车厢里的人依然很多,人挤着人。
“人多,抱好了。”沉哑的嗓音传来,是他低头在她耳畔再自然不过地低语。
他说着,捉过她一只手示范似的环上示他的腰。
岑雾脸微红。
没敢说话,怕声音不自然,她只是不着痕迹地缓了缓呼吸,压下起伏的情绪,小心抬起另一只手,一起圈住了他的腰。
指尖攥上他的衣服。
下一秒,他的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随即按住她的后脑勺,让她的脸贴上了他胸膛。
很巧,是心脏位置。
车厢里人声杂乱。
然而属于他的心跳,却强而有力地无比清晰地钻入了岑雾耳中,也一声声地落在了她心上。
久久不消。
任由世事如何,她只管在他怀中。
原来,在大庭广众下和喜欢的人相拥是这种甜蜜感觉。
眼底沁满笑意,到底是情难自禁忍不住,她悄悄地抱他抱得紧了点儿。
和他拥抱,和他亲密无间。
她忍不住想,好像,从昨晚解开那个心结后她离他又近了些。
人多吵闹的缘故,两人没有说话,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直到到站,到了站,又变成了缠绵的十指相扣。
岑雾任由他牵着往前走。
她不知道的是,有人随手拍拍到了在跨出地铁门时,她偷偷抬眸飞快看梁西沉的一幕,又和其他的照片一起发上了微博。
呜呜呜地嚎叫说太甜了想恋爱。
出了地铁,岑雾无意间看到了指向牌,也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一站地名是灵山寺,而他牵着她走的方向也是。
灵山寺也是百年寺庙,比伽寒寺历史还要悠久些,占地面积更大更有名,每日来往的游客数不胜数。
眼睫眨动,岑雾下意识问:“来拜佛么?怎么不去伽寒寺?”
话落,鼻子被刮了刮。
“这里近。”梁西沉语调波澜不惊,只是牵她的手有意无意地用了点儿力。
岑雾没有察觉,也没有意识到有什么问题,回南溪镇的确不方便,余城更近。何况只要心诚,哪里都是一样。
最重要的是,身边是他。
口罩下的脸微红,她慢吞吞地应了声:“噢……”
这次说完,口罩突然被他长指挑开,唇瓣猝不及防被他轻咬了下,像惩罚似的,惹得岑雾吃痛,睁大着眼睛瞪他控诉。
却见他薄唇微挑,要笑不笑的模样,像是痞坏到了骨子里。
“噢什么?”
“……”
岑雾口罩下的脸,烫极了。
进了灵山寺,寺里香客络绎不绝,她被他牵着进了偏殿,恰好前面的人叩拜结束,她便顺势双膝在蒲团上跪下。
他在她身边。
“拜佛怎么拜?”他垂着眸和她对视,香火烟雾淡淡模糊他的俊脸,语调漫不经心。
无论姿势还是眼神,似乎都一如当年。
也同样轻而易举地将她的心跳搅乱。
岑雾心跳骤停,仿佛被他带着回到了当年,说出记忆里一模一样的话:“拜佛是手心朝上,不能向下,不然是对佛祖不敬。”
话落,她似乎在他深暗眼底看到了浅淡笑意。
“谢谢老婆。”他勾着唇,说。
他在她身旁跪下,顶着头惹眼的短寸,有意收敛了眉骨间的桀骜冷戾,阖眼,听她的话俯身虔诚叩拜。
岑雾的心,乱了。
乱得她差点没能静心叩拜,连他后来求了两枚平安符都差点儿没注意到。
还是他把平安符递给她要她放包里,说回去后一人一个挂车里时才彻底回神,却是没深想地脱口而出:“我车里有。”
她车里挂着的是伽寒寺求的平安符。
话音才落地,口罩再次被他挑开。
她的身后是佛祖,庄严肃穆。
可他肆无忌惮地研磨她的唇,舌尖深入,在将她纠缠得呼吸不顺时转而轻咬她的唇,哑声威胁:“我亲自求的,不好吗?”
他的话,他的动作,皆分外强势,强势地叫人抵挡不了。
岑雾舌尖发麻得厉害,眼眶里没出息浮起水雾,深怕他还要在这种地方继续欺负她,忙呜咽出声:“回去就换……”
换来的是他温柔吻了吻她唇角,缠着若有似无的薄薄笑意。
“乖。”
“……”
因着在佛前做了那样的事,导致后来岑雾再不敢看佛,但偏偏身旁的男人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牵着她慢悠悠地逛遍了灵山寺。
每一间能参观的殿宇都进去了,还时不时地问她这是什么佛什么菩萨,有没有什么典故。
惹得她口罩下的脸,羞赧的红晕就没消失过。
到了午饭时间,他带她在寺里吃斋饭,主食是面条,她刚吃了口,就听他问:“好吃吗?”
岑雾手微顿。
脑子里,一下就又冒出了他在佛前欺负她的画面,以及今早起床后,他给她煮面条补上昨晚没吃成的生日面。
他看着她,眼神深谙难辨。
却莫名像是透露出了她要是说错话,他就要欺负她的意思。
心跳陡然过速,努力想对上他的视线,但到底抵挡不了,不过一秒她又装着自然地敛下,小声说:“没有早上的好吃。”
她说的是实话。
确实,早上他煮的面条,无论是口感还是卖相都比寺里的要好。
更重要的是,她吃得欢喜。
怕脸会红,她说完低下头专心地继续吃面条。
梁西沉坐在她对面,喉结上下滚动,黑眸里满是笑意,连把茶水递给她时语调里也染上了几分:“谢谢梁太太夸奖。”
岑雾:“……”
她觉得心尖是烫的。
吃完斋饭后两人又慢悠悠地把剩下没逛到的地方逛完,包括附近景点。
不想原本好好的天气,会突然阴天,一场雨跟着从天而降,淅淅沥沥,不算大,但也阻挡了继续前行。
也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
岑雾这样想着,被牵着的手忽地松开,一句“等我”落下后,就见梁西沉迈开长腿往不远处走去。
不远处的屋檐下,有老奶奶在卖伞。
很快,他买到了伞,一把和他的气质很不相符的花伞,修长手指捏着伞柄。
不知怎么回事,她看着他朝她走来,突然就想到了当初在心情糟糕的雨天听到的一首歌——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
但偏偏风渐渐
把距离吹得好远”
像是命中注定,有四个看起来是大学生的男女刚好从她身旁经过,冒着雨,彼此对着一眼笑着在哼——
“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
但偏偏雨渐渐
大到我看你不见
还有多久我才能在你身边”
其中一人在笑完喊了声:“青春万岁!”
其他人附和。
就在这时,梁西沉回到了她身边。
“可以走了。”她的手被他握住,再自然不过,属于他的温热驱散了她手上的微凉。
花伞遮住了天上的雨,但遮不住她在他眼中看到的自己。
这一刻,有且只有她。
当年她听到这首歌时心情糟透了,难受汹涌。
但现在,不是。
她没有看不见他。
她和他的手在牵着。
兜兜转转,跨越了多年之久的那份难受和遗憾,好像……被他弥补了。
鼻尖没出息地隐隐泛酸,怕被看出来,岑雾连忙看向前方,小声地嗯了声。
目光落在交握的手上。
她眨了下眼,按捺着突然狂乱的心跳,轻轻地主动大胆地回握住了他。
下一秒。
手被他紧握,密不可分。
雨声仍淅淅沥沥。
她的心跳狂乱,一声声的都是她欢喜的见证,她偷偷又看了眼两人的手,唇角情不自禁地就翘了起来。
-
这场约会没有被下雨影响,反而是因为一通电话结束,舒影告诉她出了点儿意外,事关明晚的演出,岑雾不得不立刻回澜城。
梁西沉把她送到了工作室。
一忙,就忙到了深夜,她差点儿就把梁西沉给忘了,直到结束时,不经意的一眼,看到他站在路灯抽着烟。
路灯昏黄,烟雾淡淡。
他的俊脸被模糊。
但他的感知力似乎没有被模糊,他第一时间看到了她,而后掐灭了烟头,大步朝她走来,牵过她的手,嗓音沙哑:“回家?”
他的掌心有热意,话语和眼神都是。
岑雾心头微动。
“好。”唇齿松开,她鼓起勇气朝他弯唇角浅笑了下。
后脑勺忽地被他单手扣住,强势的吻覆了上来,长驱直入辗转厮磨,直至她几乎就要窒息。
“我们回家。”他贴着她的唇低声说。
大概是今天逛了很久,又急匆匆赶回来忙到深夜,回家的途中岑雾累得不行,眼皮都有点儿掀不开。
等到了家,她泡了澡出来,一碰到床没几秒就睡着了。
昏昏沉沉间,她隐约感觉到梁西沉伸手捞过她抱进了怀里,好像还在她耳旁低声问她今天开不开心。
好像又说了句欠他什么。
她听不清,更睁不开眼睛,原本白日里计划着要做的事全都被她抛到了脑后,包括好好想想这两天的事,整理心情。
她太困了。
再后来梁西沉做了什么她更不知道。
等第二天醒来,她又直接去了工作室,在忙碌中收到了梁西沉给她发的微信,只有一张照片,照片是明深同城快递寄回到家里的票。
她一下就想起了前晚他因为票的事说的那话,心虚的感觉再度袭来,问他晚上有没有时间来。
他就回了一个字:【来。】
等到了晚上演出前准备。
她正在化妆,舒影突然出现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是震惊也是忍不住的打趣:“梁西沉是不是太夸张啦?”
岑雾不明所以,眨了眨眼睛。
舒影憋着笑摇头,转过她的身体。
——人来人往的后台,一束束的玫瑰花被人送了进来。
“是他送的吧?”舒影啧啧了两声。
岑雾还没来得及回答,其中有一人快步走到了她面前,笑盈盈地说:“岑小姐,您的花,总共999朵香槟玫瑰,麻烦您签收下哦。”
岑雾呼吸一滞,茫然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舒影还在冲她暧昧地笑,好像在说,梁西沉送你花哦。
红晕倏地就染满了岑雾整张脸,热意汹涌,她几次掀唇才好不容易挤出磕磕绊绊的声音:“我……我不知道,他……”
她的一颗心怦怦直跳,狂乱地几乎就要蹦出她的胸膛。
所有人都朝她投来八卦眼神。
她的脸更烫更红了。
直到那人将手里捧着的花递到她眼前,说:“这是卡片,并让我转达一句话,祝您演出成功。”
岑雾连接过卡片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勇气。
最后还是舒影替她接过了花,塞到她怀里,甚至贴心地帮她打开了卡片让她看。
岑雾:“……”
她的呼吸都在发颤,四肢莫名有点儿麻,慢慢地努力深呼吸了两次,她才扑闪着眼睫垂下眸。
——情敌。
卡片上,只有这苍劲有力的两字。
而这两字,莫名有点儿眼熟。
电光火石间,岑雾突然就想起来了——
这像是高中时梁西沉的字迹,她临摹过千千万万遍。
但,好像又不是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50323461、一颗梨、长鱼宁、悦洋、Neuo的地雷
感谢霖惜、兰兮、桑延我对象、小程还是小程、我就哈哈哈、Epiphany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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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章歌词“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出自周杰伦《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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