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回忆之珍珠和胖鱼的二三事

1.曾经单纯的胖鱼

空旷的沙滩上，两个小孩子扭打在一起。

“我不是野种！”

“没爹没娘你不是野种是什么，一个破灵体，傻子才会要灵体当儿子！”

小珠儿走上前，一把抓住其中一人的衣领，一扔百米开外。

素玄张大嘴看着像小石子一般被抛到空中的人，“珍珠……都这么厉害吗？”

小珠儿笑眯眯的，“没有啊，只是我这一颗比较特别而已。”

素玄真的很震惊，只听说过紫罗珠好看，没想到修成人形还这么强。

小珠儿扶起素玄来到一处礁石旁坐下。

“今天的事你不要告诉青姨，我不想让她担心。”素玄道。

“那就这么放过他？”小珠儿伸手戳了戳他的伤口。

素玄吃痛，但还是硬气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我变强了我会打回去的。”

小珠儿托着脑袋，笑眼弯弯，“胖鱼哥哥，你的心为什么总是这么干净。”

“干净？”素玄低头看了看胸口，“心又不会掉出来，难道还会弄脏？”

小珠儿噗嗤笑出声来，“胖鱼哥哥，你真可爱。”

素玄：“……”

——

2.另有面目的珍珠

“原来你不是珍珠啊。”

“不是，我是海妖。”

“海妖？”

“人身鱼尾，发如利刃。”

素玄看着小珠儿懒洋洋地甩动着蓝色的大尾巴，这人首鱼尾倒是没错，至于这头发……他仔细瞧了瞧，跟别人没什么不同嘛。

素玄很郁闷，“那你为什么会住在紫罗蚌里？”

“它结实呗。”小珠儿道。

好敷衍的回答，素玄更郁闷了，“你干嘛骗我？”

小珠儿却说：“住在蚌壳里的不一定是珍珠，是你先误会的，我不过是顺势承认了而已。”

瞧着小珠儿理直气又壮的，素玄脸都鼓成了包子。

小珠儿笑着用手指去戳那张包子脸，道：“这世上可不是每一个坏人脸上都写着不怀好意，胖鱼哥哥，以后别这么容易相信别人。”

“说到底你还是在骗我。”素玄扭过头去生闷气。

“保护自己的最佳方法就是永远都别让其他人知道你的弱点在哪里。”小珠儿对着素玄的背影道，“敌人如果想用对付珍珠的方法来对付我，当然无用。”

“哼。”素玄不搭理她。

“我这不是现了原形吗，你现在不是知道了。”

“这不公平，每次我的话里稍有隐瞒都会被你察觉，可你说谎我一点也看不出来。”素玄还在生气。

然而感受着他那颗毫无怨怼的心，小珠儿心情很好，“胖鱼哥哥，你真是……傻的可爱。”

——

3.举一反三的胖鱼

“胖鱼哥哥，你有没有想过，人都是一只鼻子两只眼，可每个人的长相却是千变万化，有美有丑，有善有恶。相由心生，可见心中所想是能改变容貌的，眉毛挑得低一点高一点，眼睛睁得大一点或是小一点，都能改变整张脸的样子。”

小珠儿面对面跟素玄坐着，笑着对他道：“胖鱼哥哥，你看着我。”

素玄仔细盯着眼前人。

小珠儿低下头，然后又抬头，脸上出现了一抹跟之前完全不一样的笑容，“胖鱼哥哥，就是这样的笑，三分落寞，三分自卑，再加上一分倔强不服输的苦涩，能让讨厌你的人志得意满，松懈防备。”

素玄若有所思，盯着小珠儿一动不动。

小珠儿见他不说话只盯着自己瞧，心里不禁有些发毛，“你眼神怎么怪怪的。”

“小珠儿，我记得你刚来碎星湖的时候，整天就挂着这副笑容。”素玄忽然道。

“啊？”

素玄摆出一张跟回忆着一模一样的神情，“两分装傻充愣，三分软萌天真和五分茫然无措，让人一看就心生怜惜。”

“你倒挺会现学现卖的。”小珠儿有点被拆穿的羞恼，扭过了头，可是不一会儿，身后却有一具温热的身体贴了上来。

“小珠儿，你以前一定吃了很多苦。”

“什么？”

“没有人生来什么都会的。”素玄紧紧抱住小珠儿，“对不起，我不该成天对着你倒苦水的。我总是埋怨自己遇到太多不平事，却忽略了你，你也有过去，你也是一个人，可我作为你的好朋友却并没有履行同伴的职责为你带来温暖与快乐。”

“胖鱼哥哥？”

“小珠儿，虽然往事不可追，但未来之路我会陪着你，我会对你好的，你要记住，不论以后发生什么，你都还有我这个朋友。”

“胖鱼哥哥……”

有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小珠儿面露茫然。

奇怪，为什么我会哭，为什么？

——

4.心有触动的珍珠

素玄正在参观小珠儿的家。

“小珠儿，你打算一直住在这个蚌壳里吗？”

“不然住哪？”

“你可以建一个洞府呀，你这蚌壳都没有窗户，一关上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了，多不方便。”

小珠儿闻言手一挥，原本紧闭的蚌壳打开了一点点，上方也有一块变得透明，月光顷刻间洒进，“住这里很方便呀，以后我要是离开碎星湖，整个家直接揣走，都不用收拾行李。”

“你要走吗？”素玄一把抓住小珠儿的胳膊。

这是……惊慌与不舍。

小珠儿不曾感受过这样的感情，浓烈又炽热，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以后会离开这里吗？”素玄又问。

“以后的事谁知道啊，反正我现在是没打算走的。”

“哦。”素玄松了一口气。

这天夜里。

青黛不在碎星湖，素玄无事可做，便来跟小珠儿作伴。

紫罗蚌里，小珠儿安安静静地在睡觉。

素玄在说悄悄话。

“小珠儿，青姨又去找灵药了，留我一个人在家，我知道她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可有时候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我又忍不住怀疑她真的是为我好吗，明明比起天赋改善我更希望她能一直陪着我。”

“小珠儿，你是我交的第一个朋友，或许也是唯一一个了，我好希望你能不要那么快走，希望你……能陪我久一点。”

“唉，果然世人本性就是自私吧，我也一样，明明一点用都没有，只会拖后腿，还自私地盼着别人按着我的心意来。”

“真是太不应该了，青姨和小珠儿都这么好，我怎么能生出这种想法呢。”

“小珠儿，一夜好梦，虽然不知道你能留在这里多久，但至少你我相伴的这段时间，我会努力做一个让你开心的人。”

素玄从蚌壳缝隙钻了出去。

小珠儿睁开眼睛，望着素玄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语。

——

5.心灵手巧的胖鱼

素玄给小珠儿带来了一件礼物。

“你既然不是紫罗珠，那就不要总穿紫色的衣服了，我觉得蓝色更适合你。”素玄拿出一件淡蓝色的裙子，“前阵子青姨给我做衣服，我想着你应该也需要，看！”

“送我的？”小珠儿惊喜地接过蓝裙，“好漂亮啊。”

然而仔细瞧瞧，她发现了点问题，“就是这袖子为什么一个长一个短，针脚也挺粗的。”

素玄蓦地红了脸。

小珠儿察觉到了这份异样，“胖鱼哥哥，你不好意思了，难道……这衣服是你做的？”

素玄的脸更红了。

“呀，真是你做的，你居然还会做衣服？”小珠儿十分惊奇。

素玄尴尬地解释：“青姨太忙了，我又不想麻烦她，所以……就自己照着书裁裁剪剪的，做的不大好你别嫌弃呀。”

“我怎么会嫌弃，这可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呢。”小珠儿喜笑颜开。

看着小珠儿灿烂的笑容，素玄觉得这多日的辛苦都是值得的，除了青姨，再没有人会这样对他笑了。

从那以后，小珠儿多了很多不同颜色的衣服，从一开始的蓝色，到后来的粉色、黄色、红色……

——

6.逐渐郁闷的珍珠

小珠儿在一块礁石上找到了正在看书的素玄。

“胖鱼哥哥，东边那只螃蟹昨天晚上溜到槐树爷爷的园子里偷桃子被抓了个现行，现在槐树爷爷正跟他爹讨说法呢。”

“哦。”素玄继续看着书。

小珠儿见他装傻，索性把话挑明了，“是你干的吗？”

素玄终于抬起头,“为什么这么问？”

“我前两天好像看到你跟槐树爷爷在说话，还给了他一件东西，之后他那从不设防的果园就出了这么一桩事。”

“没错啊。”素玄并未隐瞒，“我只是提醒了一下槐树爷爷，丢东西这种事可大可小，今日那小贼只是偷几个桃子，但若纵容下去，他心存侥幸，说不定以后会养成习惯，要是哪天偷到脾气差的前辈头上可怎么办？”

“你知道他总是偷吃槐树爷爷的果子，所以……”

“那螃蟹的爹最重名声，这回儿子却偷东西被抓了个正着，有他好受的。”

小珠儿心里生出几分复杂的感情，“你算好一切，提前挖了坑等他往里跳。”

素玄察觉出小珠儿不同于以往的语气，放下书，认真地看着她，“是他自己偷东西被抓，又不是我陷害的他，不是吗？”

“你以前……不会这么做的。”

“人都是会成长的，小珠儿，不是你说的吗，如果自身实力不够，就好好利用身边可以利用的一切。”素玄的眼睛亮得惊人，“既然我做不到，那何妨让别人代劳。”

——

7.自立自强的胖鱼

小珠儿在那块素玄一向爱待的礁石上找到了他。

“胖鱼哥哥，西边那只蟾蜍被人揍了。”

“哦。”

“你……不想说些什么？这事跟你脱不了关系吧。”

“我不过是帮着寻了些他的踪迹，又没有捏造事实。”素玄老神在在，“所以人不能做亏心事，这不，一个露馅就被找上门了吧。”

“胖鱼哥哥，那追踪术你在哪学的？”

“自创的。”

“整天琢磨这些奇奇怪怪的法术，你也不嫌累。”

“你说过的，变强途径不止一种，奇门术法也是实力的一种啊，修为提不上去，可不就只能寻些旁门左道了。”

小珠儿闻言也顾不得之前的事了，忙道：“别这样说嘛，我相信总有一天你的病一定可以好起来的。”

“与其指望虚无缥缈的未来，我还不如注重当下。”素玄道。

小珠儿看着眼前那张稚气不再，充满坚毅的脸，一时有些不知该喜还是忧。

“放心吧，我不会松懈修炼的，”素玄见她不说话，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小珠儿，我很希望有一天，可以保护青姨，保护你。”

小珠儿拿开他的手，“你保护青姨就算了，保护我干什么。”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啊。”素玄一脸笑容。

“我可厉害着呢，才不用靠你。”小珠儿冷哼。

“再厉害的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更何况是你这条小海妖。”

“怎么，你瞧不起我的实力？”小珠儿举起自己的拳头。

素玄举起自己的大了一倍的手掌，轻轻地将那个小拳头包裹在内，“小珠儿，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对我来说你也是无比重要，我知道你很聪明，法力也比我强，但这不代表我可以永远心安理得躲在你身后，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变成一个能护着你的人。”

小珠儿望向自己被包起来的手，心中情感难以言喻，胖鱼哥哥，为什么你的这颗心，总是这样暖。

——

8.彻底郁闷的珍珠

“你这手段越来越厉害了哈，那只海马见着你都绕道走了。”小珠儿感到很郁闷。

“不好吗？”素玄反问。

“好是好，可……”小珠儿皱着秀气的眉头，“可你的心事藏得越来越深，我现在一点都听不到了。”

“听不到你可以问嘛，我又不会对你说假话。”

“可有些事……是不好问出口的。”

“为什么？”

因为说出来了，就意味着要重新去看那些早已被遗忘的伤疤，一点点回忆起它们是怎么来的，然后终于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的不在意，不过是自欺欺人。

小珠儿躺在礁石上，淡蓝色的尾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看起来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胖鱼哥哥，但愿你不会有那一天。

一直听不到小珠儿的回答，素玄转头去看她，“小珠儿你怎么了？”

“没事，我挺好的。”小珠儿闷声道。

我该高兴的啊，明明他如我所愿变强了，可这心里怎么这么不得劲呢。

傻乎乎的胖鱼哥哥……其实也挺可爱的。

感觉事情变得有些不可捉摸了。

——

9.耀日与明月

小珠儿和素玄一起躺在岸边赏月。

“小珠儿，你说我像不像那月亮，整天孤单单一个。”素玄指着天上的月亮发问。

“不像。”小珠儿想也不想地道。

素玄一愣，继而又道：“也对，孤月那么明亮，我哪里可以相提并论，最多是颗离群索居的星星。”

可小珠儿却说：“明月孤高而皎洁，阴晴不定，和你太不同了，我觉得你像太阳更多一点。”

“不是吧小珠儿，你居然觉得一条水系的鱼像太阳，你不觉得这很好笑吗？”

“哪里好笑，太阳也是整天孤单单一个呀，但日升日落，他都在竭尽全力地照耀这世间每一寸土地，驱散黑暗，不知疲倦。而月亮嘛，纵是暗夜长明，也不过是在顾影自怜，天幕太广，她自己都快被墨色淹没了，又如何相借世人余晖。”

素玄：“小珠儿，幸亏我们俩很熟，不然我一定以为你是在故意反讽。”

“怎么会，胖鱼哥哥，你都不知道很多时候你有多耀眼。”

“啊？”素玄满头雾水。

小珠儿翻过身，脸色有些伤感，“你呀，一点都不像月亮，因为月光……是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