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月醒来的时候,素玄正坐在她的床边,“胖鱼哥哥?”
素玄见她醒来很高兴,“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夙月勉力坐起,发觉体内经脉隐隐作痛,回想失去意识之前……好像就很平常地和金涂说着话,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我怎么了?”
素玄向她解释:“你身体还没有恢复,正巧赶上外面突然多出不少火系灵气,伤到了。”
“是这样啊。”夙月点点头,又感受了一下四周的温度,“现在好像没那么热了。”
素玄:“那些多余的灵气都已经散去,很快就会恢复正常的。”
“哦。”
“不过你的经脉还是有所损伤,需要好好调养。”
“要喝药吗?”
“不用。”素玄看着夙月一脸的不情愿,好笑地摸了摸她的头,接着伸出右手,“这是我的内丹,你把它带在身上可以温养身体。”
一颗散发着蓝白两色光芒的珠子正静静地躺在掌心,水系灵气和风系灵气在它周围流转。
“你的内丹?”
夙月好奇地摸了摸眼前的蓝白圆珠,凉凉的,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胖鱼哥哥的内丹。不过带在身上?夙月想了想还是拒绝,“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给我呢,万一弄坏了怎么办。”
素玄笑道:“放心吧,鲲鹏内丹坚硬无比,你就是把天帝陛下的上钧剑拿来一时半刻也劈不坏的。”
“这么厉害吗?”
“当然。”
夙月犹豫着拿过素玄的内丹,一股清凉的气息顿时从手上传进身体里,原本有些灼痛的经脉好受了很多,夙月挺惊喜,还真的有用。
素玄见夙月脸色好了一点,也放下心,又提醒一句,“你可一定要收好,别让外人看见,毕竟鲛人只有精魄,是没有内丹的。”
夙月闻言也想起来了,对哦,现在外面那些神仙都以为胖鱼哥哥是鲛人呢。
一把将内丹揣进怀里,夙月拍着胸脯,“我一定收好,不会被那些不相干的人看见的。”
素玄看着自己的内丹被夙月放进怀中,和她的肌肤只隔了一层薄薄的衣料,不知怎的,忽然觉得脸有些热,赶紧起身,“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小柏字练得怎么样。”
夙月望着背影飞快离去的素玄,满是狐疑,“奇怪,刚刚胖鱼哥哥心里怎么产生了一丝害羞?”
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下刚才的事情,夙月还是没找出异常,从她醒来到现在,不就拿了个内丹吗,没什么事发生呀。
——
碧波宫这里风平浪静,明音宫那边可就热闹了。
突如其来的怪雨将天后精心准备的花毁得一干二净,天庭现在是一片狼藉,随处可见枯萎凋零的花丛。
天帝就是在这时候回来的。
听属下禀告了事情的经过后,他大步流星地赶来碧波宫质问天后:“我就出了趟门,怎么会乱成这样的?”
天后见天帝前来,忙上前道:“陛下你可回来了,不知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居然敢在天庭下雨,我用来给云瑶庆生的花全都凋谢了。”
天帝没好气道:“连火麒麟的神火都能灭掉,如此强大的水系灵力,定是哪位路过的道友出手了。”
“陛下,你可得好好查一查究竟是谁,这根本就是不把我天庭放在眼里。”
“查出来之后呢,你要我用什么脸面去问人家为何多管闲事?”天帝怒气冲冲地对着天后,“火麒麟散出来的灵气有多强你不清楚吗?就为了几朵花,就为了好看,天庭这两天病倒了多少低阶仙人?被路见不平了就兴师动众去查?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事还怪我了?”
“不怪你怪谁?天庭只有火系神仙吗,你就顾着女儿的宴席,万一出了乱子要怎么收场?”
“不过是几个低阶的水系小仙,又没担着什么要职,能出多大乱子,待云瑶生辰过后赐他们一些灵药作为补偿不就好了。”
“先伤了再补偿?你这天后当得倒是威风!低阶小仙也是天庭明文在册的仙官,凭什么无故要遭这一番罪,你做事之前就不能为别人多考虑考虑。”
“什么别人,你就明说是素玄好了,你的宝贝儿子伤着了,你心疼了。”
“为什么又扯到素玄身上?”天帝觉得莫名其妙。
“我说错了吗,素玄属性为水,修为又低,不是受影响最大的吗。”天后可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问题,只认为天帝是在借题发挥,“他的碧波宫水系灵气充足,又布了结界,安分地待在里面根本什么事都不会有,怎么,他自己乱跑受伤了,你就要来给他抱不平!”
“我还没来得及去看他,哪会知道他受没受伤,你别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哼,根本就是你总偏袒他。云瑶今年整整一千岁了,以前都是生辰小宴也没几个人参加,这是她第一次正式在天界各方神仙面前露脸,我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了让场面热闹一点吗,不过是多了一些火系灵气,他自己修为不济受不住,怪谁!”
“你……你不可理喻!”天帝觉得这话没法再说下去了,“总之我警告你,立即收手,还有火麒麟,老实回族地待着去,再敢跟着瞎胡闹,我一掌废了它!”
天帝大步流星地又离开了。
天后满腹委屈,“肯定是素玄,都是为了素玄,你心里就只有那个臭小子,完全看不到我的云瑶!”
——
一场意外的雨毁掉了天庭大半的火系灵花,天帝又亲下谕旨云瑶公主的千岁生辰宴不得肆意铺张,一连多日明音宫的气氛都不怎么好。
不过这一切都影响不到蟠桃园,夙月收下素玄内丹后没过两天就活蹦乱跳的了,于是又照常去当值顺便聊天。
“你说你看着软萌娇弱的,怎么这么能硬撑呢,早点告诉我真气不足我就提醒你这几天不要出门了。”
“本来也不是大事,谁知道会这么巧赶上。”
“说来说去还是你这张脸太有欺骗性了。”
“啊?”夙月听得糊涂,怎么又跟她的脸有关系?
金涂盯着夙月的脸,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夙月,真的很奇怪,你明明长了双桃花眼,可我怎么总把它看成杏眼呢?”
“不都是眼睛,能有多大区别?”
“那可大了去了,桃花眼艳丽,杏眼可爱,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气质。”金涂摇头晃脑道,“人的长相是很神奇的,某个地方增一点减一点,整体或许就会完全不一样。”
夙月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没有说话。
金涂继续道:“莫非当真人以群分?”
“什么群分?”夙月疑惑。
“上一个给我这种感觉的还是你家公子,他的脸明明很像天帝陛下,可陛下看起来沉稳威严,他却一副温柔可亲的模样,都说他跟亲娘长得也像,可我也听好多人说过他跟青黛五官完全不一样,实在奇怪。”
夙月听了这话,回道:“孩子都是爹娘血脉的延续,相像很正常,但孩子也都是独一无二的人,不像更正常,有什么可奇怪。”
“话是这么说……”金涂抱臂端详着眼前人,“可白的它怎么变也不会成为黑吧。”
夙月反驳:“黑白一线怎么不能,五官就只有五个,自是要千变万化,差之毫厘,远之千里,否则天下人不得全长一个样子?”
“嗯……”金涂挠挠头,这话可没办法接呀。
“怎么,我说得不对?”
“对对对,你都对。”
夙月慢条斯理地喝茶,听着金涂内心不断传来的声音。
‘这个夙月,比白铃更容易亲近,却也更难亲近呢,有意思,跟大公子一样有意思。’
‘青梅竹马……这俩人相处起来不累吗?’
‘公主眼瞧着是个傻的,天后也渐渐落于下风,真不知将来这天庭局势会变成什么样,难啊,只盼城门失火,千万别殃及我等池中虾米才好。’
‘也不知大公子这回准备送什么礼物,不会又是块破石头吧。’
‘回回羡慕天帝天后那些用心的寿礼,回回收到普通石头,公主这次会不会被气哭啊。’
——
碧波宫。
“胖鱼哥哥,公主的千岁生辰马上就到了,你的礼物是什么呀,能不能让我先开开眼。”
素玄取出一块黄色的石头。
“这个?”
素玄点头。
夙月拿过石头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这好像只是一块寻常黄穗石。”
“就是黄穗石。”
“啊?”夙月有点不赞成,“是不是有点敷衍?”
素玄解释道:“天后一直觉得我会对云瑶不利,所以防备得很,石头耐摔,丢掉还不会心疼,多合适。”
“你光顾着天后了,那公主呢,你就没想过她收到这样的礼物会不开心?”
“云瑶?”
夙月满脸认真,“这可是她的千岁整寿,算个大日子,你要是跟她关系不好就算了,既然关系挺好,那作为兄长自然得送个别致一点的礼物对不对?”
素玄闻言觉得有点道理,又见夙月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你有想法?”
夙月笑道:“你也知道我的本事,待我去公主面前晃上几圈,还找不出她最喜欢的东西?”
“这样……也好。”素玄没有拒绝,“每次都是石头她怕是也烦了,那寿礼的事交给你吧。”
“好,小仙保证办得妥妥当当。”夙月转身要走,想到什么,又转回来道,“对了,胖鱼哥哥,天庭送礼有什么忌讳吗?”
“忌讳?按你自己的心意准备就好,不用在意别的。”
“可万一不小心得罪了谁……”
“那又如何,今日不同往日,就算你把天捅个窟窿,我也有办法给它补上。”
“口气这么大?”夙月对此表示怀疑,但她也不好直说,便道,“好吧,既然你这么自信,那我就直接去准备了。”
——
主殿书房内,素玄正在抄录一本古籍,夙月端着个盒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胖鱼哥哥,我刚刚整理库房的时候发现了好多材质特别的布料,那是什么,我都认不出来。”
“布料?”素玄抬头,回忆了一下道,“你说的应该是鲛纱,鲛人族上贡的,我不太喜欢就一直放在库房里,你想用就拿去用吧。”
“鲛纱。”夙月点点头,又抬起手中盒子,“那胖鱼哥哥,这木盒里的珠子是什么?”
素玄看了一眼,“鲛人泪。”
“这就是鲛人泪呀,难怪这么好看。”夙月很惊讶,“你怎么会有这个,我记得青姨好像没哭过。”
素玄继续低头抄他的古籍,道:“如今整个鲛人族活在我的庇护之下,当然要时不时送些好东西来表忠心了。”
“鲛人族送给你的?那为什么这么少?”夙月看着堪堪铺满盒底的泪珠,“一整个族群,每个人哭一场也不止这么点吧。”
“鲛人虽说落泪成珠,可实际上他们的眼泪十分耗损元气,痛哭一场能去掉半条命,因此鲛人很少哭泣。”
夙月还是头次听到这种内情,“所以一千多年就只得了这一盒?”
“不错,物以稀为贵,若是鲛人泪真的那么易得,便是再好看也不至于被六界生灵追捧了。”
“原来是这样。”夙月深感稀奇,“那这些我能用吗?”
素玄头也不抬,“随你。”
扶风殿。
云瑶问身边仙侍:“碧波宫新来的那个鲛人最近怎么总在我眼前晃,还每次都穿着不同颜色的衣服?”
仙侍猜测道:“是不是想打探什么消息又怕您认出来?”
云瑶:“有事直接问就好了,我这里能有什么消息给她打探?”
仙侍:“这……小仙就不知道了。”
云瑶满头雾水,“奇奇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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