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我可以坐这吗？”

桌上所有人都闻声看过去。

李晗云率先做出反应：“可以啊！”

“谢谢。”

有了不认识的人，气氛稍微变得尴尬。

没想到来拼桌的女生主动搭话。

“学姐，看衣服，你们是高二的吧？你们是哪个班的啊？”

“啊？”李晗云开朗回答，“是高二的。我们几个不全是一个班的。我俩3班的，他俩2班，他1班。”

边说边指，以便于让学妹分清。

“这样啊！那你们关系一定很好。很少有不是一个班坐在一起吃饭的。”

季子禾出声打断：“我吃完了。先走了。”

说完，他即端着餐盘，大步离开食堂。

“学长学姐们再见！”女生手里的汉堡还剩一半。她却重新叠好包装，站起身来，一并走掉。

宋辞不可置信地喃喃：“这什么情况？”

李晗云茫然摇头。

“她不是刚才来找你的那个女生吗？”顾川阳没有脸盲且记性很好。

沈时乐：“我没认出来。”

这么一说好像是。

李晗云瞪大眼睛，放出金光。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沈时乐阐述道：“刚下体育课，她过来找我要季子禾的联系方式。”

季子禾察觉到对方跟在自己身后，停下脚步。

“你有事吗？”

何千千手里还拿着汉堡，笑得很甜。

“就是想让你通过一下我的好友请求。”

这一个月里，她一直在坚持不懈地发送申请，一天一次。从未被通过。

实在是等不下去。出此下策，何千千今天的每一个课间都来骚扰对方。

“你一定要一直烦我吗？”

“你通过一下，我保证不再找你。”何千千补充条件，“除非有事。”

季子禾无可奈何：“别给我发消息。”

其实最初季子禾没拒绝对方的申请。毕竟他又不是沈时乐。

但何千千每天都会发“早安”“晚安”。他觉得过于越界，就删除了对方的好友。

“我就发个早晚安，剩下我也不发什么。”

季子禾被气得有点儿心脏疼。

与此同时，李晗云灵光一闪。

“我说我刚刚看她怎么这么眼熟。我知道那个女生是谁！”

宋辞：“你朋友吗？”

“不是。”李晗云解释道，“我在表白墙上见过她。”

李晗云娓娓道来：“她这个学期才从十中转过来的。她原来在十中可算得上是叱、诧、风、云。”

十中的治安一般，所以这里的“叱咤风云”应该不是什么褒义词。

“刚才那个女生吗？”宋辞很是震撼。

顾川阳：“没看出来。”

沈时乐附和：“很难看出来。”

果然人不可貌相。

“不过我没细看他们说的那些故事。那么长一段！”李晗云有些懊恼，“我还是因为照片太好看才多看了两眼。”

宋辞担忧地说：“那季子禾没事吧？”

李晗云：“应该……不至于吧。”

表白墙上的信息真假参半。有说她谈过很多段恋爱，也有说她只是被很多人追求。

可爱、脾气差、成绩差、有钱、人缘好，这些是比较统一的评价。

其余的就有好有坏。

有的形容她活泼开朗，和同学老师都相处很好。有的形容她抽烟打架，经常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何千千算得上信守承诺。要到好友位之后，她再也没直接过来找季子禾。

但是情况也没有好多少。

她会在做操时专门路过高二的队伍，会在大课间上很多次厕所，会在吃饭时坐到他们座位方圆十米之内。

没有那么显眼，却也挺明显的。

蒋然看着自己斜对面的何千千，用筷子搅拌面，低语：“她好坚持啊！”

李晗云赞同：“确实。”

而故事的男主角面不改色。

季子禾觉得自己已经拒绝得非常彻底。

他郑重地告诉何千千，他不喜欢她，不可能喜欢。他也从来没有回复过任何消息，甚至设置了免打扰。

何千千就是不放弃。

除了删除好友就会死缠烂打以外，何千千的行为也没有造成多大的打扰。

季子禾就当看不见，听不见。

只要不给予任何回应，他觉得对方迟早会放弃的。

*

让人大失所望，学校真的取消秋季运动会。

学校张贴通知书，说是要推迟到明年春天。

大家都愤愤不平。

民心所向。各个班的体育委员伙同体育组的老师，取得学校同意后，准备举办年级内部的篮球赛。

把比赛时间定在每天的吃饭时间和周末。

“安静！”蒋然用手拍打讲台，“经过校领导和老师们共同商量，篮球赛下周四开始。比赛分男生和女生。这个星期的体育课咱们就得把人员都选出来。”

“希望大家踊跃尝试。当然，我先预订一个位置。”

篮球框下，顾川阳瞄准篮筐，起跳投球。一个完美的三分。

所有要上场的男生正在比拼定点投篮。他们一会儿进行对抗比赛。

“顾哥就不用比了吧！这种实力还能不上场？”人群里传来拍马屁的声音。

自从一起打球，顾川阳就和大家熟捻了许多。他们之间也经常呆在一起说笑。

他整个人不再冷冰冰的。

下场后，顾川阳注意到沈时乐站在一边。

“你不打？”

沈时乐靠着墙壁，懒散回答：“不打算打。我还是觉得吃饭比较重要。”

蒋然对此很不满意。

“让别人帮忙带个面包、汉堡回教室吃呗！”

沈时乐：“然后就等着被阎王看见挨一顿骂。”

提到严燕萍，蒋然一下闭嘴。

“吃饭就别想了。”顾川阳转着手里的篮球，“到时候我俩肯定把你叫过来。”

“呵。”

篮球赛是淘汰赛制。年级一共16个班，一场场下来也要快两个月。

课间时间不够，所以没那么正规——比赛分两节，每节15分钟，中间休息5分钟。

蒋然和顾川阳场场都参加，而沈时乐看心情上场。

抽签决定对手。

他们的第四场比赛是和1班打。时间正好是星期天，也正好是沈时乐刚下补课班。

他们的对手里竟然有季子禾。

何千千在场外看着。

蒋然惊讶问：“你怎么突然打篮球了？”

“我们班今天要补课的太多啦。凑不够人，来替补一下。”

大家进行赛前热身。

顾川阳：“你打后场？”

“可以。”沈时乐在场边活动筋骨。

发球。

蒋然在球离手的瞬间截断，率先拿到球权。

他带着球向前冲，却被对手成功拦住。

对手想着远距离投篮，出现失误，打到篮板，反弹。

他们的队友接到球，拍球进攻，被多人防守。此刻顾川阳抬手示意。

队友侧身，假投真传，成功使顾川阳拿到篮球。身旁防守较为疏散，他迅速带球过人，在篮筐底下夺得两分。

周围的同学为顾川阳呐喊。

时间渐渐流逝，球权不断交换，双方分数都在稳步提升。不过还是他们2班得分比较多。

季子禾站在二分线处，起跳投篮。

沈时乐跟着跃起，伸长手臂，运用身高优势进行盖帽，抢断对方。他和顾川阳熟练配合，来回传递，又成功拿下一球。

季子禾抬手擦汗：“哥们儿，打得够狠啊。”

“那当然。”沈时乐嚣张地笑。

双方在比赛过程中都有一次犯规。

沈时乐在防守时没留意，不小心打到对手的手。罚两个球。

但对手准头不太好，都没有投进。

对方的犯规是在对抗中过于激烈，动作幅度过大，肘击到了蒋然。

他们把机会交给了顾川阳。

罚球的时间卡得正好是整场比赛快要结束。

第一球顺利投进。离结束还剩八秒，顾川阳准备第二球。

篮球空心入框，相差一秒，裁判那边的哨声响起。

全场发出欢呼声。

顾川阳不负众望，成功为团队夺得两分。

比赛结束，他们以32比23获胜。

队里洋溢着胜利的欢乐。队友相互击掌，以致祝贺与鼓励。

顾川阳边击掌边劝说：“你还是多打几场吧。”

这次比赛有对方的助力就要比上一场顺利得多。

沈时乐：“看我心情。”

大家都没有教练。赛后只需向对方球员和裁判致意。

由蒋然带领，他们与对手成员依次握手，然后对充当裁判的体育老师鞠躬致谢。

本来除了每日必须的行为活动，顾川阳的所有休息时间都用来学习。

因为这场篮球赛，训练占满了他的这些时间。

大课间结束，踏着上课铃，比赛成员相继走进教室。

这节自习没有老师。

冯疏寒用不大的音量说：“顾川阳！”

“什么事？”

“阎王刚才来找你。”冯疏寒转达道，“让你一会儿下了课去办公室一趟。”

“你咋了？”沈时乐语气中带着一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顾川阳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不知道。”

办公室的谈话长达一个小时。

再回教室就已经是晚自习。

顾川阳拉着脸，翻开英语阅读，顶腮，周围都散发着低气压。沈时乐隔着过道都体会到对方的冷气。

沈时乐看着对方不断揉捏练习册纸张的边角，微微蹙眉。

讲台上老师正在批改卷子。

沈时乐随意撕下草稿纸一角，书写片刻，向前传。

［叫你干嘛？］

顾川阳的思绪万千被这张纸条打断。

［没什么］

两个人就着纸条聊开天。

［心情不好？］

顾川阳莫名其妙地觉得心情平复下来。纸条太小，他又重新撕了一张纸。

［怎么看出来的？］

［这一页你都看20分钟了］

也就只是一篇平平无奇的a篇罢了。

［确实不太好］

顾川阳不是一个喜欢倾诉的人，一般都会选择独自消化情绪。但是他现在就是想说一说，提笔补上一句［被骂了］

［她为什么骂你？］

［不是严老师，顾闫 我爸］

后面这两个字明显是补加上的。

这是沈时乐第一次听到对方提起这个人。

［为什么？］

顾川阳低垂下眼。

［可能是因为好几次没考第一，或者是下课打球］

沈时乐反复看着纸条上的字，完全无法理解。

他不大会安慰人，正在构思语言时又接到另外的纸条。

［不用安慰我，真不用］

把组织好的语言全部推翻，沈时乐只写下调侃的话。

［顾同学的心理承受能力就是好］

冯疏寒在斜后方目瞪口呆。

她不知道纸条内容，只是单纯对这个行为表示惊讶。

这是沈时乐！

沈时乐上自习传纸条！

还传这么久！

她印象中的对方真的很“热爱”学习——防止回家任务过多，自习和上课都是分秒必争。

你们不是八字不合吗？

不合在哪？

我的八字上吗？

以为事情告一段落，结果这才是开始。

蒋然和平时一样，冲出去占篮球场。沈时乐慢悠悠地准备走过去，起身时刻被顾川阳叫住。

“我今天不打球。”

“为什么？你爸又看不到。”沈时乐挑眉，“你居然这么听话。”

顾川阳略微苦涩。

“不是我听话。”

像是为了响应他的话，他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

“他要监督我。”顾川阳无奈摊手。

沈时乐按捏自己的手指关节，咔咔作响。

他很少遇到没有见过面就已经不喜欢的人。

这算一个。

连着几天，顾川阳都没有参与训练。每到大课间，就有人准时打来电话。

最近没有他们的比赛，沈时乐还正好领了一大堆竞赛资料。他不再醉心于运动，而是又投入了题海。

九月份是高峰期，有着一场又一场的比赛。那段时间，沈时乐像一个连轴转的陀螺。

他没分配好压力，最后的成绩都不尽如人意。

吃过教训，他比往常更认真对待。

沈时乐坐在教室，攻克竞赛资料，同时目睹整个“监视”全程。

回收一些文案

（小顾家庭环境超让人心疼的）

换了座位之后就是小沈小顾前后桌

祝大家生活愉快顺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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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