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者自清，白竹不怕流言蜚语，只怕被家里人知道，害得家人担心。

白竹开始懊悔自己不应该太暴躁，应该更冷静地和吴嘉昊讲道理，万一他应激了，把这事曝光出去更加麻烦。

回家后，白竹找学姐要了吴嘉昊的联系方式。

通话内容大致是她当时情绪不好，说了比较重的话，学长误会她了，她去兼职只是为了赚钱读书，希望学长可以帮她保守这个秘密。

“我也冲动了，抱歉学妹。”

吴嘉昊被程琛宇嘲讽后行为上收敛不少，担心别人唾弃他逼迫学妹太可耻。本来打算跟白竹道歉的，没想到白竹先给他一个台阶下，就赶紧下了。

“没关系，谢谢你帮我保守秘密。”就算在电话另一边白竹也赔上笑脸。

挂断电话后，白竹终于松了一口气，真是有惊无险，学长其实还是很好说话的。

门外忽然有动静，白竹回头看见白铭恩在门口，姿势不知道是要进来还是要出去。

白铭恩知道白竹发现他了，干脆进房间尴尬笑道:“姐，你今天很累了吧，我煮点汤圆，你想吃什么馅的？”

“恩仔，刚刚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吗？”白竹知道白铭恩性格敏感，担心他多想。

白铭恩回答的声音比平时小很多：“听见了。”他自责自己像个累赘拖累了这个家。

白竹了解他的善良和领养身份带给他的自卑，轻声安慰道:“现在咱们都要好好上学，以后才有更多的赚钱机会，不要觉得有负担，实在不好意思的话以后赚多点钱给姐用，对不对?”

白铭恩点头，鼻子一酸，沉默地流下两行泪。

“别哭，再哭揍你了。”白竹双手握拳装作生起的样子。

见白铭恩还在难过。白竹撒娇道：“饿了，我要吃芝麻馅的汤圆。”

“好，对了，这周老爸有事又不回来了。”白铭恩擦干眼泪回应白竹，然后煮汤圆去了。

周六兼职这天，白竹带着准备好的宣传方案找到程标的办公室。

正在门口做心里建设时，手机突然响了，是白铭恩。

白竹只好走远到尽头的位置接听电话。

“姐，我在你袋子里塞了一把大白兔，低血糖的时候记得吃。”由于信号不好环境嘈杂白竹只听了个大概。

白竹连连答应：“好的，知道了。我现在有事，先挂了哈。”

白竹转过身，一个人挡在她的前面。程琛宇离她大概一臂远，双手交叉在胸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白竹想说点什么，比如感谢他上次校庆帮了自己，比如他为什么偷听别人电话。嘴唇微张，想开口时那天程琛宇说她很烦的情景又浮现出来，白竹选择转移视线绕开程琛宇走开。

几步之后，白竹听见背后的关门声，侧脸瞧去，程琛宇已经进入刚才她挡到的房间。

原来是自己当了程琛宇的道……

白竹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明明和那人也有相处融洽的时候，他既嫌她烦又何必自找麻烦去帮助她呢？

有时候问题一直得不到回答就不想知道答案了。

白竹瑶瑶脑袋。心想，怪人一个，算了不管他了，上班。

程标看了策划书，对白竹的想法挺感兴趣。打算让整个流程都让白竹负责。印刷费公司负责。每一个因为“优惠券”过来酒吧和ktv消费的客人，都能给白竹利润百分之五。以口头合约的方式，合约期限是三个月。

目前白竹的设计手稿太粗糙了，还要拜托唐婉和庄嘉文帮忙润色一下，做成电子版的才行。

包间里，平时很少喝酒且从不喝醉的程琛宇把自己喝到微醺，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的脑子里闪过无数的想法全是有关白竹的。

他想跟她道歉，他烦的从来不是她，而是自己因为她而复杂的思绪。他越想忘记白竹，对白竹的印象越是清晰。

以前他要赶走白竹是不想让她绞进他家的灰色产业。现如今白竹赶不走，要怎么做才好？程琛宇凝思琢磨。

程琛宇想从来只考虑自己的利益，不知道什么时候考虑的点多了个白竹。

程标进门打断程琛宇的思绪。

“今天怎么在这个包间了？怎么说我是个小老板，谈事应该在我办公室吧。你喝酒了？醉了怎么谈事啊？”程标闻着空气低浓度的酒精味表示不满。

程琛宇遗传了程标的酒量，能喝，会克制，微醺的时候就停了，很少醉过。

“我没醉。”程琛宇站起来活动筋骨。

然后接着问:“上回窃听器的事怎么解决的？”

“这事还得多亏你发现的早！有个条子冒充清洁工混进去偷偷安装的，还好及时发现，否则后果简直不敢想。”程标略带肯定的眼神看着程琛宇，仿佛在说不愧是我的儿子。

程琛宇是他程标唯一的儿子，身上有一半他的血液。程琛宇从小到大没给他惹过麻烦，长相俊朗，学习成绩名列前茅，是他跟朋友炫耀自己优秀基因的证明。

尽管程琛宇已经比同龄人更成熟优秀，程标有时也不想看见程琛宇。

程琛宇的长相七分像他妈妈，程标看见程琛宇就会想起那个把他们父子两给抛弃的心狠的女人。每次联想到这，他就想把那女人抓回来，用尽办法折磨她，让她也尝尝他的痛苦。

程标的目光没在程琛宇脸上停留太久，扫视包间豪华的装潢设计，权利和金钱比程琛宇更令程标感到骄傲。

程标抱怨：“没想到警察这么快就盯上我了，上面还庇护那个女警，只给她降了职，调去了别的地方……”

程琛宇插话：“我今天找你是因为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我想自己管理KTV的工作，然后收入五五分。”

之前程标骗他成为了公司的法人，后来他才知道法人要承担法律责任的，程琛宇知道自己被程标坑了。毕竟现在还需要程标的钱，不能撕破脸。或许自己参与进去，公司往正规的方向去经营，能规避一些潜在风险。程琛宇盘算着，等赚够钱就把法人的职务给辞了。

“怎么？老子还没死，儿子就要霸占老爹的财产？”程标并不放心上，只当他喝醉了，讲了个笑话。

程琛宇的神情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程标才收敛笑容认真起来。

眼神对峙后，程标突然狡猾地笑道：“反正我以后的财产全都是你的，提前学学怎么赚钱也好。”

程标不关心这样是否会影响程琛宇的学业。他觉得程琛宇能读的进去就读，读不进去就早点出来工作。会赚钱才是王道，顺便借此机会他可以去外地避避风头。

第二天，白竹准备好了最终策划方案找老板确认。

白竹进门后愣住了。怎么又是程琛宇，他爸程标呢？白竹进退两难怪难受的。

白竹硬着头皮开口：“请问，老板呢？”

“我就是。”程琛宇放下手上的工作，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我是问程标，程老板。”白竹保持礼貌，却没忍住笑。心想，装的还挺像，别开玩笑了，看你爸来不把你屁股打烂。

程琛宇微笑，继续说：“你暂时可以叫我程琛宇，程老板。”

白竹低头憋住，毕竟看人笑话，笑出来不太好，也怕自己忍不住吐槽。

“程标不在的时候，我来管公司的事。你有什么事？”程琛宇再次发问。

同样的玩笑一直开可就没意思了。白竹打算回去改天再找程标。

这时有人进来，拿着资料找程琛宇汇报，汇报完毕之后白竹才信了程琛宇的话。

白竹尴尬陪笑道：“我想跟您谈谈广告宣传的事，我有一个宣传方案……”

白竹带了手绘的宣传单和u盘，里面是电脑绘画的宣传单。经过程琛宇同意后，白竹才绕过桌子走到他身边半蹲附身操作笔记本电脑。

她拉近电脑用手指着屏幕讲解每一个设计的用意和细节。

程琛宇也感兴趣，椅子往前挪了挪，凑近听讲。

白竹讲的太投入觉得有点热，没发觉到他们的距离正在慢慢靠近。

一向工作认真的程琛宇反常的分心。

他闻到白竹身上有股淡淡的好闻的皂香，似乎和她融为一体从她肌肤上散发出来一般。

房间已经开了空调，她的额间却因太过认真和紧张出了细汗。

白竹突然转头，程琛宇往后退了一点。瞳孔不受控制的颤动，后背也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带着不易被发现心虚直视白竹的目光。

白竹问他:“你……刚刚有在听我说话吗？”

“嗯。”程琛宇卡顿地点头。

白竹不知道他什么意思，问道:“那你认为我这个方案怎么样？”

程琛宇的喉结上下滚动，悄无声息地咽下唾沫：“挺好的。”

“印刷费用明天会给你，其它按照你和程标谈的来实行。”

白竹：“好的。”

“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正事干完，白竹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程琛宇沉思，上次把白竹气哭的事他是心怀内疚的，但他不想道歉。思来想去，想出一个很蠢的破冰方法。

“某人好像还欠我东西没还。”程琛宇说完都脸红，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

现场只有两个人，白竹疑惑道：“什么东西？”

程琛宇突然调整升降椅的高度，尽量装作不经意地提起：“救命之恩......”

“你又想干嘛？”白竹没那么警惕了，他都通过她的策划书了，应该不是让她滚蛋，她只是没耐心听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到底想要什么东西。

程琛宇锤锤肩膀，尽量显得自然合理些：“刚刚低头弯腰看电脑肩膀有点酸。”

白竹点头答应：“好办，我给你钱去按摩。但是你先垫付，我现在身上没带那么多钱哦。”

嘴上理解他，心里想的是：你还挺会享受，我半蹲半天了，也没个凳子，有钱人的少爷还挺娇气。

见程琛宇没说话，白竹补充道：“但是只能1次，我没那么多钱哦。”

程琛宇还是不说话。

白竹终于猜到他的意思了，直白地问：“你该不会想我给你按吧？”

程琛宇都没回答，白竹就先拒绝：“不干，算我没良心，不懂感恩。”

白竹想程琛宇不会对她有意思吧，这样有点暧昧了。她可不是随便的人。

想到这白竹打住了，不可能，程琛宇讨厌她，上次还掐她。现在这样就是要把她当女仆使唤。

程琛宇的脸上的红色悄无声息变得苍白，心凉了一截。如果能重来，他宁愿闭嘴，暂时当个哑巴。

白竹走到门口想通了，返回头找程琛宇。

有恩还是应该要报的，按摩师傅也是服务行业，跟自己兼职端盘子没什么区别，毕竟算是救命之恩，加上之前舞台演出也时也帮扶过她，程琛宇这个要求不算过分，甚至有些亏本了。

“那个......程琛宇学长，肩膀还酸吗，我......”白竹谄媚地笑。

程琛宇的手上继续做事，头也不抬打断她。

“现在不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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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白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