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重逢

赵边很快被赵夫人送走，都没有给赵边与其他人道别的机会。

不过这也恰合了赵边的心意。

如果丰京能有让火木仓更加精良的秘诀，那她就恨不得一天之内飞过去。

寒暄什么呢？她又不是再也见不到这些人了。

一颗急切的心加上一匹好马，赵边很快按照母亲给的地图，找到了那位隐士的居所。

居所紧闭，赵边在门外喊了好几声，也没有人应和。赵边想起母亲之前和她提到的。居士本就禀性与常人不同，这位居士更是一反其他居士所为，选择隐居在华王朝最为繁华热闹的都城，想必更是不同。

她消停了下来，开始观察起这座居所。

居所分为两层，样式与周围的房屋建筑并无不同。只是门窗都被紧紧封闭起来，这才显出这座房子的怪异来。

在喧嚣之地，圈起一处作为孤岛？赵边觉得很有意思。

她环顾了四周，直接走近了这座房子一楼的大门。仔细地观察了一番，觉得可能自己就算喊破喉咙，将周围的街坊邻里都吵了过来，也吵不醒里面的居士。

因为，赵边在母亲所给的书中见过，这墙面包括这门都是用特殊并且能够隔绝声音的材料所造。门外尚且如此，门里景象如何，赵边更不得知。

在门外干等并不是一个好办法，赵边决定搞清楚这里的情况。

陆陆续续地拉了几个人问之后，赵边对这位居士的好奇心愈重。

据周围人所说，从未见过这房子里有什么人出入。

赵边想着也许居士会选择晚上出门，可是晚上出门，依照丰京夜晚森严的戒备，他若出入定然也会闹出不小动静。难道居士并不在此处？

可这外面干干净净，倒是不像荒芜之地，就连这房外的墙壁上也不见一丝灰尘，比她自己的屋子还干净。

赵边在居所外晃荡，来来回回走了很久，思考推测，突然她停下了脚步，感觉脚底下一阵晃动。晃动来得快，消失的也快。

这让赵边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地下。

赵边想起曾经读到过的，直觉让她将注意力放在了地下。

她心中有了主意，于是将这座二层房四周都看了过来，最后断定，一定是有别的通道可以进入这里。

但她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入口。赵边知道今天应该是无望的，于是随意找了一家酒馆先住下了。

不过就连梦里她也在思考如何才能见到这位隐士。

或许是接触久了化物，她的想法相比于以前很是异想天开。她也很快想到了两种方法。一种是需要理性与推测以及实际地勘察，一种则是考验她对于化物的天赋。

她直接选择了后一种。

大约过了半个月，赵边通过跑腿与钻研，已经造出了三种新鲜的玩意。

她特意选了一个天气很好的日子，叫了四个人，摆弄自己造好的东西。

周围的看客越集越多，都好奇地看向赵边造出的那个新鲜玩意。赵边则是认认真真地确认各个零件都能正常运转后，便将其整个启动。

三个雇夫，在赵边的安排下，腰间绑了东西，坐在那个神奇东西上，轰隆声骤起，大地颤动。

只见三人不断下降、下降，很快在地上钻出一个坑来。

众人大惊失色。赵边则是问：“可发现什么了？”

三人道：“声音变了。”

赵边道：“那停下来。”

赵边于是让剩下的那位帮她看住，自个也甩了个钩子牢牢扣在地上，拿绳子绑住了自己的腰，而后往下一跃来到了，三个雇夫之间。

她拿出另一个小物件，开始往别的地方开拓，接着又往下。一阵刺耳的声音过后，赵边钻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洞，洞里的光散发出来，赵边心中很是惊喜。

她朝着洞里喊了一声：“隐士，求见一面。”

第一声没人应，第二声之后，便又是一阵轰隆隆。旁边的土地凹陷下去，升起了一排阶梯。赵边心中一喜，跳了上去。往身后甩了钱，自己便隐入地下。

这一切发生得很快。

众人还没从巨大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只有赵边的神奇物件留在原地，落了个大坑。

赵边似乎并不想管自己究竟掀起了多大的波澜，她首战告捷，已经满心喜悦。

突然，强烈的眩晕和失重感袭击了赵边，赵边一下子瘫坐在了金银平台上。

一阵强光照向赵边的瞳孔，赵边一瞬间有种失明的感觉。她的举动好像得罪了这位隐士，这想法在赵边心中一闪而过。

“多大胆的小子。”突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奔到赵边耳里。

让赵边耳鸣。

“这就是你求学的态度？”那人冷哼一声。

赵边被袭击地措手不及，只能承受这咄咄逼人的态度,和连番反人类的攻击。

隐士见赵边呆坐在平台上，不时的捂着头又摇头，心里十分满意。不过他很快见到了赵边身边的奇怪物件。

他走了过去，捡了过来，仔细端详。

难道就是这个小东西，将自己的秘密之所搅得翻天覆地？

他将这个小东西不动声色地收入囊中，转头看了一眼赵边，轻轻踢了赵边的一脚，心里才算解了气。

转而也不管赵边了，自己径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似乎刚刚让他大惊失色的事情从没发生过似的。

赵边不知道缓了多久，才感觉到自己的喧嚣的世界消停下来。

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很快目光被不远处埋头鼓捣东西的白发老头所吸引。还没等她开口，突然老头急急地往外一跳，还没等赵边反应过来，伴随砰的一声爆炸，刺鼻的气味立刻裹住她的鼻息，赵边心里骂了一声，彻底地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几片柔软的被褥上。但是周围的情景和她晕过去之前并无不同。她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

光亮被一片阴影遮住，白发老人来到她的面前，手里是她花了好几日功夫制作出来的“钻风”。

老头问她：“这东西怎么做的？”

赵边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阁下就是隐居在这里的……”

她话还没说完，老头就不耐烦地打断了她：“这东西怎么做出来的，有什么玄妙？”

赵边转了转眼睛：“阁下想要知道么？”

老头道：“自然。”

赵边从被褥上离开，站起了身：“可以，但你需答应我一个条件。”

老头警觉起来：“我可不会出山。”

赵边摆了摆手：“学生本也没有这个意思。”

老头闻言，一挑眉：“可以。”

这回复再次让赵边愣住。

老头让赵边跟着来，转而从一个木架上翻出粘在一起的一打纸，丢给了赵边：“上面的是你不能做的事情，其他的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看完告诉我这个东西怎么做的。”

赵边明白了老头的意思，她这已经是被接受了。不过她还是问了一些她关切的问题，但是得到的回答全都是“看它”，这个“它”自然是老头给赵边的一沓纸。

赵边花了一个夜晚的时间就看了下来，她开始自己转这座地下迷宫。很快也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正经可以住下的地方。

前几天，赵边了解了构造，了解了老头的行事规则。

过了几天，她和老头的对话越来越多，不过仅仅局限于化物。这样的相处氛围让赵边感到很满意很自在。

终于在这里待了半个月的时间后，她被允许可以做“自己想做的”。

老头的性情看似古怪，但是确实适合做一名很好的老师，老头很有耐心，也很会启迪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赵边甚至觉得，当时老头并不是对她的钻风好奇，也并不是不知道钻风的制作原理和其中机妙，大多是因为自己是个可塑之才，老头为了给自己一个台阶而已。

总而言之，赵边对老头很是感激。

在这座地下迷宫的日子，无疑是愉快的，愉快到赵边在被老头接纳的一个月后，才意识到她已经很久没有与家里的人报平安。

然而，当她表达要寄信件的想法时，却被老头严厉地拒绝了。赵边感到不能理解。

但老头却说：“你来时惊天动地，现在就想轻而易举地离开？做梦。”

赵边解释道：“我并不是要离开，只是我来到这里这么久，是要和家人报一个平安的。”

老头敲了她一眼：“不成。”

赵边闻言也恼火了：“你也太不讲人情了。”

“人情？”老头冷冷笑了几声：“你要出去可以，将在这里看得都忘了一干二净，我就送你离开。”

赵边知道自己无法说动对方，既然如此，那她就只能先斩后奏。

“不出去就不出去。”赵边摆了摆手，离开了房间，去往了浩瀚典籍的所在，暂时忘却老头的执拗。

不过当晚，她就开始盘算出去的法子。事实上，她已经有感觉，老头自己在偷偷出去，只不过之前一直不知道时间，但由于她现在留心起来，有一次很快就撞见了老头，于是她偷偷跟踪，找到了一条出去的密道。

赵边有了底，不过这一晚，她并没有出去，而是留了下来。并且算准老头回来的时间。

有了几次的统计，赵边已经了解了老头的出去与回来的基本情况。她自己也开始出去、回来了。

因而当她收到母亲来信，心里也好过很多。

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了六个月，赵边关于化物的造诣，可以说是更上几层楼。

这一天，她研究火木仓的制作，聚精会神地在羊皮纸上记录、写画，不停地将瓶瓶罐罐的东西加以调整。就在她认为差不多的时候，她开始了关键的一步，她屏气凝神……

砰的一声，赵边直接被冲击波振飞，摔倒在地上。

过了很久，她才渐渐回过神来。她下意识地捂住口鼻，就要往外跑。突然撞到了一个人，并不是她的师傅，竟然是……

“公主？”

文姜望着眼前的人，露出了笑：“赵边。”

赵边愣了一下，转而拉起了文姜的手：“快离开这。”

文姜还没来得及问一句为什么，就听赵边一句：“危险。”

紧接着，又是一阵巨大的爆炸声。

文姜感觉到了不适。

赵边赶紧拉着这个美丽的麻烦，离开。

两人躲进了一间坚固的石房，赵边摘掉脸上的面具，缓了口气，回过神来，盯着文姜。

文姜自然也注视着赵边。

两人就这样无声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