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裴旻主动亲了他之后,林辞野坐在车上唇角都止不住的笑。
旁边的许愿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得意,只觉得心都在滴血,被罚了二百二十万啊。
这都是真金白银的钱啊,虽然不是他的。
但他也疼啊。
呜呜呜,他多少年的工资啊。
一个月一万多块,一年十二万,二百二十万得,快二十年啊,他都老了。
却还得兢兢业业的赶在3月14的最后一分钟爬上去发微博。
林辞野工作室V:行一程路,写一段意,山水如墨云作舟,碧海潮生亦温澜。“Number one”之旅在此刻正式宣告结束,未来我们仍旧一起。——pm23:59 配图.jpg。
哎,又是老板夹带私货的一天。
到地下车库下车的时候,林辞野动作很大的嘶了一声,引得先下车两个人四只眼睛齐齐回头看。
林辞野目光落在裴旻的……唇上,慢条斯理的开口,“不好意思,嘴唇扯到了,有点疼。”
这个模样像极了一个顽劣的少年,装模作样的调戏又不肯彻底,让人很容易从他的眼神和动作中猜出他的意图,显出明显的做作,却不惹人厌。
“呀,口罩不小心被车门勾到了。”他勾着唇,在两人过分直白**不可置信的目光下,以万人演唱会也不怯场的姿态,缓缓又从容的摘下口罩。
然后,露出红肿不堪的唇。
这时,倒终于肯把目光移向许愿了。
许愿:宁愿不要,谢谢。
“林辞野!”裴旻加重了语气,恼怒的看向他。
林辞野连忙乖乖又戴上口罩,快走两步到裴旻身后,讨好的用手碰着他的尾指。
纵使生气,裴旻也没有躲避,却也没有回握,脸上一丝表情也无,唇线绷得极紧,板正的站在电梯门前。
林辞野回头,刚想摆手让许愿快走,别当电灯泡让他不方便哄人,却骤然撞见许愿严肃又隐隐慌乱的表情,他急得张口就要叫他。
林辞野怔了一下,然后便及时的制止他,说了一个“闭嘴”的口型,恰巧此时,电梯来了,裴旻走了上去。
林辞野敛去眸中的幽深,匆忙摆摆手让他等会,就跟了上去。
刚才一瞬间,林辞野忽然有一种被人盯上的直觉,后脊椎涌上凉意,心顿时一沉,但他看着身旁的裴旻,又把一切忧虑都收了回去。
他不希望给裴旻不确定的担忧,更何况,既然来了,那么,面对就好。
怕什么?
裴旻本来不想同他说话,但林辞野落在他背后的目光似能将他灼伤一般,越来越炙热,让他想忽视都做不到。
“你做什么?”男人的声音清润又无奈,落在林辞野耳畔非但没有浇灭,反而像是将野火助燃的微风。
林辞野右手忽的抬起撑在裴旻耳侧,本就狭小的电梯间顿时更显逼仄,他的目光僭越却不避退的落在裴旻饱满而潋滟的红唇,轻轻摩挲着他唇边出血的那一小块,回忆什么美味似的赞叹开口:“好软。”
他瞧见人神色不好,连忙正了身姿,非常严肃而正经的问:“Can you want go on bed with me?”
裴旻:“……”
“我没记错的话,你在美国待了四年?”
“嗯,”林辞野点头,不明所以的问:“所以我刚才说的口语啊。”
口语,所以那句是go on bed?
哦,他还解释。“否则我就会用更正式一点的。”
裴旻不死心的问:“例如?”
林辞野背脊靠在电梯,纤长的腿放松的轻搭,语气轻描淡写:“ Would you like sleep together?”
更离谱了。
“I decline.”裴旻看向光可照人的电梯门,保持了沉默,目光甚至有些发愣。
有点可爱。
林辞野憋不出的笑出声,又赶忙收住,裴旻回过头,怀疑的问:“你刚在开玩笑?”
“没有,”林辞野绷着表情,一本正经的扯:“go on bed,按顺序翻译过来,分别是去,上,床。”
“一清二楚。”
“还有sleep是睡,together是一起,不就是我们现在一起在坐电梯,然后在同一个时间入睡吗?”
嗯,十分通俗。林辞野对自己急中生智的聪慧感到满意。
他明明该知道的,sleep together是……的意思,却还是故意戏弄,裴旻发现自己很难在林辞野面前保持冷静。
“我生气了。”裴旻道,他的嗓音带着一点淡,像是春季蓝天化白的的一缕,温柔的人总有这点不好,因为别人很难以为他是真的生气,就更加谈不上收敛。
但林辞野却乖了,正好此时电梯门到了,男人便立刻快走一步踩在电梯口让他先出来。
等裴旻出来的时候,他又先一步打开门,裴旻进去,他又递过拖鞋,拿着他的衣服,前前后后,态度不可谓不殷勤。
“好了,累不累?”裴旻拉过他的手,让他坐下,目光温柔的又关切。
一瞬诧异之后,林辞野便立即道:“好累啊。”男人放松肩部,整个人都赖在裴旻怀里,嗓音带着明显的疲惫和倦意。
这一松,却像是经年的疲累终于在此刻迟钝的反知,林辞野竟真的有些累了。
但他还不能睡,起码,
现在不能。
林辞野垂下眼眸,轻轻蹭了蹭脸颊旁边温柔的手掌,呢喃似叹息的轻声道:“裴旻。”
“嗯。”
“其实我也不是很累。”
“嗯。”
“好吧,虽然可能也有那么一点点。”
“嗯。”
“但我可不脆弱,我可是林辞野。”他似证明什么从裴旻怀里猛然抬头,看着他的双眼认真道:
“再苦再难,我也能坦然笑对。”
“…嗯。”这一声应得有点慢,听着便让人觉得他并不如何赞同,但裴旻不会让他猜,所以林辞野也不会惶惑。
“说累,也不是脆弱。”裴旻目光落在前方,有点虚茫,似乎透过眼前看到了多年前那个周遭只有空气陪伴的自己。
“现在我在你身边。”裴旻的声音温柔而充满包容,你说,我就会听,你可以尽情表达你的脆弱,诉说你的疲惫。
“人都是需要宣泄的,并且只有合理的宣泄,才能够有充沛的活力去面对接下来的生活。这是正常的,所以,林辞野,你不要强撑。”
林辞野张了张唇,几乎就要按耐不住直接向他要一个“现在”之外的永远,可又死死地忍住。
空气里随着陡然的寂静而无声染上复杂的沉默,像是无论如何也解不开的线团。
“裴旻,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去洗漱休息吧。”终究还是林辞野先开了口,却没有回应裴旻的话,并且躲避性的选择了一个谁也无法说什么的理由。
“林辞野,如果你有什么要说的,你可以直接说。”裴旻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很轻,听不出如何剧烈的情绪。
林辞野背脊微僵,握拳的力道极重,却抑制着情绪,云淡风轻的转过身:“裴旻,你在说什么?”
“我怎么会有什么不能说的?”他轻轻笑了声,扬唇如往常一派的轻松。
“我向来直来直往惯了。”他这句慢悠悠的,又带着少年的直率,勾着港城的方言被他说出来像是阳光下芦苇荡刺尖的芒,得戚的很。
“嗯。”裴旻目光深深的看他一眼,有点气他不肯直言,但却不能一而再的去问,只能保持沉默。
“好了,去洗漱睡觉吧。”林辞野握着他的手,带着人往主卧走。
当初裴旻偶尔过来确实是住的次卧,但后来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才发现林辞野把他的东西悄悄的一点一点都挪到了次卧,而他的书则被放到了主卧,等裴旻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晚安。”林辞野站在门外朝他虚虚握了握手指,像只眯着眼慵懒的招财猫。
“晚安,”裴旻顿了顿,目光落在林辞野身上:“好好休息。”
“嗯。”林辞野应声。
在裴旻关上门估摸着他的大概时间,趁他去浴室的时候匆匆下了楼出门。
刚到停车场,迎面就迎来许愿焦急带着哭腔的声音:“林哥,出事了。”
“慢慢说。”林辞野瞥他一眼,漆黑的眼眸深幽而平静,却奇异的安抚了许愿的情绪,让他冷静下来。
“老板,之前公司签约的一个代言的一个饮料品牌叫做“奇怪味”你还记得吗?是一个新品牌没名气。”
“记得。”林辞野点头,“合同还是徐哥递过来的。”
“我向他确认过,他说这个品牌没问题。”
“没问题什么啊没问题,”许愿的声音气急败坏,“那个老板现在跑路了,那些什么合作商还有门店连锁老板都跑去法院门口闹,口口声声说要告你,说你和那个老板狼狈为奸,是一伙的,赚黑心钱。”
“听说,还有人被送医院了。”许愿语气沉重,那些人找不到人负责人,就像即将坠落深渊的人拼命去找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们需要把他的情绪找到一个宣泄口,来紧紧抓住他让自己不至绝望。他们更需要把一个人推到最直面的前方,让别人去承担出事之后的损失,然后说一句,他不无辜,甚至,他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凭什么当初获利的是他,现在出事了就让他们承担后果,他就应该去承担责任,并且必须赔偿他们的损失。
应该、必须,逐渐演变成无可调和的矛盾,由他们执炬以茅指向林辞野。
这是人性的弱点,仿佛本能般的让自己处于更无辜有力的一方,然后无所畏惧的抨击,或是保持沉默。
而现在,那个被推出去的人就成了林辞野。
没人想过,或许考虑过也太微弱,他也承担不起。
“现在网上流言已经漫天了,公司那边现在堵着一大群记者,还好林哥你这边住址没有被挖到。”
“先去公司吧。”林辞野声音冷冽,他要去验证,看看他的猜测到底有没有错。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