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有裴教授的消息告诉你。你就教我弹吉他。那么,绯闻算不算?”
赵亮默不作声的看着群里聊的热火朝天,咔擦一声同时按动手机关机键和音量键,长截屏。
彼时林辞野正在家里漫不经心的逗着一百岁,故意拿东西挡在它前头不让它过,或是直接把它翻过去看它四脚朝天无助的在那蹬腿。
“绯闻?什么绯闻?”林辞野一开始没在意,只顺势问了一句。
谁知,对方的回答却让他震惊。
赵亮回:“花边绯闻。”
他答的时候还有些不确定林辞野想不想听,毕竟他身边的舍友有时候是挺八卦兄弟的恋情的,但他也不能因此肯定林辞野会对朋友的绯闻感兴趣啊。
实际上,林辞野简直在意死了。他克制着双眸深幽似海的情绪,尽量以平常的口吻发:“可以。”
“发给我。”
“全部。”
怎么从最后两个字感觉到了咬牙切齿的杀气?错觉吧,赵亮晃了一下头,给他把截图发过去。
饰品店?系花?波浪?爱心蜡烛?
林辞野目光愤恨的盯着屏幕上一行行的字,恨不得把它们全烧干净就什么都没发生。
这些他竟然一个都、不、知、道!
林辞野气炸了,手上的力道失了控,一个用力过多,一百岁骨碌碌掉了下去,啪叽一声脆响。
一整个下午,林辞野就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脚边跟着害怕而缩回龟壳的小幼崽。
连裴旻回来都没抬头,也不过去拥抱了。
裴旻疑惑莫名的走过去,“阿野,你怎么坐在这里?”
他本意是问,林辞野不是说下午去公司会晚点回来的吗?
谁知,这一句话就捅了马蜂窝,林辞野刷的回过头,瞪大眼看着他道:“怎么,连我出现在这都觉得碍眼了?”
林辞野口气很长,连眼尾都因情绪激动染着红,胸膛起伏不定。
“行,我一句都不说,我闭嘴。”裴旻还没说一句话,他就自己负气的转过身去。
他不知道的时候,裴旻桃花挺多啊,他还能说什么?
说:啊,真不愧是裴教授吗?
他什么都别说。一句话都不该说,他就该一辈子闭嘴!
裴旻看着睁着一双绿豆眼可怜巴巴看着他,努力往他这边靠的一百岁,心软的蹲下身把它放进了它缩小了不知道几号的鱼缸里,然后迈步走过去看林辞野。
“阿野,你怎么了?我不喜欢——”
“不喜欢?”林辞野脑子里呆滞了一瞬,就像这三个字在他脑子里跳了一场乱七八糟的舞把他神经搅的抽痛。
“是啊,”林辞野忽的自嘲勾唇,“你当然不喜欢!”
林辞野站起身,背影都透着伤心欲绝,人往卧室里走,只有歌声一串串留下。
「我不是她,没有美丽的长发。」
裴旻看着他一系列让人猝不及防丝毫不知道故事走向和转折的动作,陷入了长时间的静默。
正在他想着怎么去哄的时候,生气的那个人自己走了出来,把一个盒子放在他面前:“这次回来的礼物。”
本来回来就想给的,但是一件件事接踵而来,就忘了。林辞野有点别扭道:“咳,就偶然路过一间寺庙随便在外面买了一根,平安长寿的。”
实际上林辞野听说本命年带红绳寓意好吉利,生怕做的不够全,特意又在当地老人那里打听了一番,然后买了红绳,朱砂和桃木自己每天特意抽时间悄悄练习,不知道费了多少,最后好不容易做成,亲自去寺庙请师傅开光叩头诚心祈愿佩戴的人一生平安无虞。
“戴不戴随你。”话虽然这么说,但他余光分明一直紧紧盯着裴旻的动作,哪有一点“随你”的不在意的样儿。
“谢谢。”裴旻冲着林辞野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眼睛里带着细碎而感动的光彩。
“不,不用谢。”林辞野被他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了,像是十八岁的少年,热烈却又青涩。
“不是往手上戴的。”林辞野拦住裴旻的动作,精致昂贵的西装裤单膝直接跪在地上,眉眼低垂的给裴旻卷起一小截裤腿,露出白皙利落的踝骨。
“这是脚链。”
裴旻很白,却不是苍白,而是被细细养着如羊脂玉一般温腻的冷白,瓷似的肌肤凝实饱满,看不出一点毛孔,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完美。
华贵而端庄的正红镶嵌在男人纤细白皙的脚踝,如同洇旎开最勾魂夺魄的一缕艳色,像是禁欲冰冷的茫茫雪山盛开的一株红梅,那样的高不可攀而又令人无限憧往。
林辞野的呼吸陡然放轻,目光幽深而晦暗,挺括张扬的背脊微弯,着魔一般的烙下一吻。
裴旻陡然一惊,下意识的收回腿,心跳瞬间乱了节拍。
他,他,吻了他的脚踝?
像是难以确信,裴旻黑白分明的眼眸凌乱无措的落在虚空,半晌才有了焦距,倏的站起身,快步走、跑回了卧室。
林辞野看着他的背影,低低的笑出了声,管她什么破蜡烛,难喝的水,现在人在他身边不是吗?
其他的都是妄想!
吃完晚餐裴旻回避似的跑回卧室,直到睡觉也没有出来,林辞野乖乖的睡在客厅新买的沙发床。
夜色寂静,林辞野迷迷糊糊的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他刚想睁开眼,就感觉到额头传来极其轻柔的一吻,然后那个人便轻轻的离开了。
他忽然想到,《情话》的下一句
——吻我好吗?
所以,这是答案?
林辞野唇边漾开一抹舒服的笑容,更深的沉入了梦想。
晚安,我的爱人。
祝你做个好梦。
林辞野是在走的时候看到裴旻也跟着收拾衣服才知道裴旻要陪他一起的。
“裴旻,你要出差吗?去别的市开研讨会?”林辞野指着裴旻的打开的行李箱疑惑的问道。
“不是,我是要陪你一起。”裴旻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道:“我告诉许愿了啊?”
他不是早就告诉许愿了吗?许愿说安排好了一切都没问题,那林辞野不应该这么问啊。
实际上,许愿以为林辞野早就知道,说不定还是他磨着让裴教授陪他的,所以完全没考虑过告诉林辞野这一回事。
裴旻以为他知道,许愿也以为他知道,于是两个人达成了默契的一致,留下了眼前这个茫然无知的林辞野。
“你有事不告诉我先告诉他?”林辞野语调隐隐溃败,他在裴旻心里居然排在了许愿后头?
“你工作是他负责,所以我要先问一下可行性,他说可以,我就以为他问过你了。”裴旻解释,说到最后也觉得有点遗漏。
“对不起。”裴旻诚恳的道歉。
“我想陪你一起去出差,可以吗?”
“这还用问。”林辞野猛地把自己的衣服不管三七二十一扔在裴旻行李箱上,凌乱的散落一床,他却顾不上的抱住了裴旻。
“不要道歉,你永远都不要对我抱歉。”
“在我这里,你永远是对的。”
你是赢家,是胜利者,是林辞野独一无二的裴旻。
你在我这,有一生的权限。
他一生不曾低头,浑身上下骨头都硬的砸不动,唯有你。
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而陪伴也是。
“哎,你们看,阿野身边怎么多了个新人?”
“哎,还真是,保镖吗?”
“看样子不是,应该是助理之类的吧。”
“也许吧,不过他背影我怎么看着有点熟悉?”
“只要是帅哥,你哪个不熟?”朋友瞥她一眼,翻了个白眼无语道。
见一个爱一个。
图片传到网上,也有粉丝和她一样觉得熟悉,最后终于猜了出来。
这个人,怎么那么像林辞野的朋友?
哪个?
还有谁,当然是为了帮阿野倾家荡产的那个帅哥啊!
纯路人,帮朋友倾家荡产,有点怀疑……关系没这么简单吧?反正我是做不到。
就是朋友啦,还在狗仔面前维护过阿野的。
大义凛然、雪中送炭的绝佳好朋友,值得颁发奖章的那种。
不太信,哈哈哈qwq。
随着裴旻出现的次数增多,这种流言竟然诡异的在暗地里越滚越大,最后演变成了众人心照不宣的事实。
你会为了朋友挡狗仔?
会为了朋友倾家荡产?
会为了取得朋友的原谅在他小区搭帐篷住了一个月?
会给朋友每天买早餐?
会对着朋友的门流泪?
流言多了,竟然连粉丝都忍不住怀疑。
疑问变成了事实,便也成了罪证。
许多人,许多人突然觉得释怀,原来表面上那么光鲜亮丽的大明星,居然不是个正常人,而是个有心理问题不容于世的变态。
他们唇角的笑容是那么明晃晃的嘲讽而又轻挑,像是人性的恶性在阳光下肆无忌惮,他们也可以以此去攻击、贬低、轻慢他们远远不如的人。
那种随意的态度,就像无知不觉中释放出最大的恶意去围观栅栏里丑态百出的牲口,看它们不知死亡邻近的可笑,赏它们闷头直冲无力的愚蠢。
然后愉悦的哈哈大笑,仿佛浑身都轻松了。
是啊,多可笑。
一百岁: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我还是个幼崽!!!
……这么快,就自己把自己哄好了,眼巴巴给人送礼物,怪不得你有对象,林老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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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 8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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