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翠花大晚上在臭蛋的严厉监督下,磕磕绊绊背着□□,被苏乐乐借了由头领回去,本该好好把□□接着再学一学,或者母女两好好说说话,谁知,刚进了屋子,两人就开始了战争。
“小**,想拿捏你姑奶奶我,呸,做梦!”马翠花剑拔弩张,目露狰狞,她自负机灵了一辈子,骗过了多少人的眼睛,绝对没有像今天这么丢脸。
“老东西,我无父无母,更别提什么狗屁姑奶奶了,你想欺负?下辈子都不可能!”苏乐乐说完,一屁股坐在唯一一把完好的椅子上,顺手拿起一旁的茶壶,也不倒在茶杯里,仰脖举着就往嘴里灌。
她很饿,但为了接下来的事,灌了一肚子水,生生忍着。
马翠花抬手就要去夺:“贱蹄子,你个小野种,还我水壶!”
苏乐乐不慌不忙一手举着水壶,一手挡着马翠花,等倒得一滴不剩,才松了另一边的手,将水壶往她怀里一塞:“诺,还你!”
马翠花摇了摇,半滴不剩,气得眉毛倒竖,刚要冲上去抓花她的脸,突然又收手了。
她深吸几口气,告诉自己,不过是个黄毛小丫头,也才将将十八岁的年纪,又在城里不经风雨的过了这么多年的好日子,虽然见了点世面,在自己面前,不过还是个嫩瓜。自己哪里就能败在她的手里。
这么想着,她突然在苏乐乐身边的一把长条凳上坐了下来,不过几个转眼的工夫,突然眼泪就像是不要钱似的,汩汩地往外涌。
“乐乐啊,娘——实在是苦啊——”马翠花掀起衣襟给自己抹泪,风韵犹存的脸上几乎都能看到年轻时的梨花带雨:“娘当年被那老地主抢了去,你知道,那是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吗?”
苏乐乐很认真地点点头:“嗯,我知道。”
马翠花心里一喜,这么好骗,有门!
却听苏乐乐一本正经地说:“过的是锦衣玉食、后院独宠看哪个小妾不顺眼就弄死的日子。偶尔,还能享受一把后宫三千,哦,不后宫三人的日子,很好,很舒服!”
马翠花有些楞,她不怎么怎么明白什么叫后宫三千,等听到后宫三人后,独眼滴溜溜转了好几圈,突然明白过来,眼前的小骚蹄子说得不就是她被地主爷仨轮流这那什么的意思吗?
马翠花恨不得一口把眼前之人咬死。
嘿,你个小蹄子,拐着弯的骂老娘不要脸是吗,看我以后怎么归置你。
现在嘛,你身上的一千块钱,还有这一身细皮嫩肉的,可不能便宜了别人去。
再次深吸气,狠狠压下心里怒火,马翠花又掩面哭泣,仿佛真是被女儿伤透心的可怜老母:“呜呜——乐乐,你可别埋汰你娘我了!后来到了新社会,终于逃离了老地主家,娘这才有了出头之日。你爹家里穷,又没什么手艺,组织上专门来人说项,我也就同意了。可谁知道啊,呜呜呜——你娘我被你奶奶瞧不起啊,一直欺负我,还挑唆你爹打我,你看,我瞎掉的一只眼睛,就是被你爹打的,呜呜呜,我真是苦命啊,到了新社会还要受苦啊——”
苏乐乐看着她,无所谓地眨眨眼:“哦,你和邻村的男人幽会,被苏铁牛的老娘发现,你在她碗里下了耗子药,却被他们母子发现,苏铁牛戴了绿帽子还差点死了老娘没处说,一气之下动手推了你,你运气好没死成,到是厚着脸皮继续在苏家呆着,嗯,也不是什么大事。”
马翠花见自己再次装可怜又被苏乐乐轻飘飘几句戳破,不仅气得差点当场要拼命,还怀疑汪菜花已经露了口风。
可她告诉自己,她骗过了这么多老江湖,还能骗不过眼前的小丫头片子。
第三次深吸气,马翠花告诉自己再试一次,失败是啥来着?
哦,对,是成功的老母!
马翠花脸都气得绿了,却还是硬生生把眼泪挤出来:“乐乐啊,你可不能听被人瞎说啊。唉,娘可不止吃了那一点点的苦啊,苏铁牛的老娘上山挖乌头草,这是组织上调查出来的啊,那老婆子就想害死你娘我啊。呜呜呜,想我马翠花为她们家做牛做马,生儿……育女,他们母子两到头来却是要弄死我啊,你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没长眼啊,我太苦了——”
苏乐乐这次却点点头,很是赞同:“对,老天爷的确没眼睛!”
马翠花眼泪顿时关了闸门,惊喜:“儿啊,你能体谅你娘我,真是太好了,以后我们就一起好好过日子,娘给你做白面饼,娘给你买花戴,娘还给你寻一门好亲事,让你绝对不会比在城里日子过得差。所以……”
苏乐乐也惊喜:“所以,马翠花同志,你要把手里的一千块全部给我花,给我吃白面饼,给我买花带,给我置办嫁妆?”
马翠花心里暗骂你倒是会接话茬,老娘刚想说你的一千块钱交给我保管,你就在这等着我了。
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马翠花颇为真诚地说:“不是,你年纪还小,万一被人骗了,哪里能守得住那么大一笔钱,还是交给你娘我保管吧。”
苏乐乐一脸疑惑:“你是我娘?”
马翠花一脸肯定:“当然!”
苏乐乐更疑惑:“你十五六岁的时候,无论白天夜里都能把精明的地主爷仨骗得团团转,怎么作为你的女儿,我都十八了还管不住一些不能喘气的钱?不能够吧,要么你不是我娘,要么你糊弄我要骗我的钱!”
马翠花突然发现自己又被坑了,刚要怒骂,却听苏乐乐慢悠悠说:“我说老天爷不长眼,是因为苏铁牛的老娘的确上山采了草药想去换钱,而她采药的竹筐了留下的乌头到底是不是你放进去的,你从邻村采药的相好的手里到底拿到了多少乌头,苏招娣到底帮你无意间调换了还是给你无意间给你打了掩护,治保处都没人去查,而让那苏铁牛母子冤死,所以啊,老天爷不长眼呐!”
马翠花简直震惊到直接去见马克思。
眼前这小蹄子什么都知道,汪菜花到底还是说了出去。
我、我该怎么办?
会不会被枪毙?
……不对,事情很不对。
小蹄子和汪菜花都只是猜测,虽然**不离十,但他们没有证据。
就算这小蹄子抖落出来,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还怎么查?
放心,没事,一定没事!
马翠花恨恨地想。
支书、大队长和村里的治保处主任都信我,就是公家信任我,就绝对没事!
哼,先治了这小蹄子,等老娘腾出手来,汪菜花你等着瞧。
终于知道了苏乐乐不好骗,马翠花也不再流马尿装可怜了。
她从长条凳上腾得站起来,双手叉腰,半老徐娘刹那间就成了个母夜叉:“哼,苏乐乐,别再我跟前甩什么小聪明,我现在也把话给你挑明了。”
“你想扳倒我马翠花,还太嫩了点,别说支书和大队长,什么狗子臭蛋的都可怜我偏袒我,凡是村里□□多二两肉的东西,无一都和我有上一腿。你若是敢反我,别说那狗子的枪和鞭子饶不了你,就是这男人们的锄头都够你喝一壶的。”
“好好听我的话,把钱交给我,你才能在这个家里活下去。否则,就凭我是你亲生的娘,随便把你嫁给个老头子,你都反抗不了,别人也说不了一句闲话。”
见苏乐乐不说话,马翠花还挺起了胸脯,继续趾高气扬地说:“从今天起,你就叫苏来娣,蒋红星是城里的精贵人,当然能改名,你这个苏铁牛的贱种,只配叫苏来娣。”
“以后,所有上工的工分全部算在我一人头上,年底若是有余,会考虑给你吃个红薯,平日里,糠馍馍就行了。窝窝头也不多,我若是吃不完,会给你留着。”
“除了上工时间,早上四点前上山去找点山货,下工后去城里悄悄卖了,不准藏私,卖多少钱,我心里门清,敢藏钱,小心我随便找个男人弄死你!”
“红星的衣服你不能动,她的屋子你也不能睡,万一她要回来看我,还是原来的样。你……就睡在猪圈边上吧,多铺点草也就行了。”
“……哈哈,你肚子叫了,饿了吧?没事,忍一忍,明天就有糠馍馍给你吃。不过也不能浪费,你年纪小,一天吃一个就够了,现在粮食紧缺,我们要响应国家号召,绝对不能浪费。”
“你也别不服气,我马翠花在和丰枣村,就是和公主娘娘一样的存在,你就是反得了天,也反不了我!”
马翠花一溜烟说了许多,看着苏乐乐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总觉得是被她有很多男人撑腰给吓唬住了。
这就对了嘛,小蹄子知道怕了就好,早知道前面就不费那么多眼泪口水了。
马翠花兀自还在洋洋得意,却听见苏乐乐突然阴沉着脸站了起来,直接就一个饿虎扑食,像是要和她拼命。
马翠花知道苏乐乐力气大,却不知道她竟然能轻易地一下子把自己的胳膊给卸了。
她疼得眼前黑了好一阵才缓过劲来,脑袋里嗡嗡作响,恍惚见只觉得苏乐乐又摸了自己胳膊一下,她想也没想就开始回击,觉得不过瘾还有些意外地拿起了一旁不知道怎么出现在屋里的铁棍,对着苏乐乐就狠狠砸了过去。
咦?砸中了!刚才还这么厉害!
还没等马翠花高兴,苏乐乐捂着腿,痛苦又凄厉地尖叫一声,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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