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乾坤国宴会,四面金雕,冠冕而简朴的冲突,桌上食物丰富,官员正坐着不时擦拭汗水。前方皇帝李烈骜拍案而起。
“朕的太子已经失去一名,如今还要朕再次失去吗?老百姓的事你们不管,偏要管朕的事?麟儿必须活着回来!”
翟偈说:“陛下,臣身为仆射,需要坦率一事。昔日太子有喧宾夺主之嫌,楼煌国以我国侵略他国为由挑起皇室内部纷争,虽理在我方,为何不借此机会将计就计,让楼煌国退兵?同时废掉太子?”
下方的大臣纷纷从后背传纸,一名大臣看完,然后偷偷递给下一位。然后这位大臣站起来,“陛下,齐王正在征战沙场,驻守边疆,是太子不二候选,因此,可以明面上许诺,实际上偷偷拯救太子。再有万一,亦可废太子以抚他国骚扰。”
魏朝贤站起来说:“陛下,不可废太子。他之才华,国之根本,如果不是太子打下江山,外面还有大小不同的贼人与外藩叛乱。”
“你是说朕不如他?”魏朝贤后退一步,“无需多说,朕意已决,就按翟仆射的来做。”
魏朝贤无奈摇摇头。
乾坤国的另一处,乐安镇的建筑如同野兽沉默地耸立着,坊市林立,朱门绣户,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街道上的人们行色匆匆,似乎在躲避天上即将降落的雨水。
乐安镇客栈之内,陈沄,一名清秀瘦弱的弱冠之年的女子,一身缝缝补补头发蓬乱却谄媚阿谀向酒馆老板乞求活计。
“东家,您就行行好,让我做什么都成。家境已经无法再维持下去,请允许留下我继续为你打点。”
听到陈沄如此哀求,掌柜却眼神中满是嫌弃与不屑,挥挥衣袖,摆动那手上的金手镯与玉戒指严明拒绝:“你瞧瞧你这副模样,体力活不行,又身无长技,无法为我所用。重要场合口齿不清,影响客栈形象。要你何用?还有...”
陈沄紧握的拳头颤抖着,她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毫不犹豫地回应:“好!停!我已知悉!不做也罢!”
说完,脚步踉跄地转身,孤零零地一人离开了客栈。身后还有酒馆老板的辱骂声。
陈沄艰难走在昏暗的乐安镇路上,心里面叽咕着:“第十份活计了,明明已经放下尊严,选择自己不喜欢的活计,为何还是如此?非得像个奴隶做事才有人要吗?”
人情冷暖的世道之中,与这阴暗冰冷的世界如出一辙,陈沄不禁摇头冷笑。
回到家,大哥陈风被两名官兵从那黄泥糊成的屋子内粗暴地拎走。而三妹陈思语摇晃着两名官兵的手满眼泪水乞求。
当陈沄跑到他们面前,陈风抚摸着陈思语的头,苦笑着说:“沄沄、思语,大哥心有邪念,导致被恶人骗入局,怕是短期内难以脱身了。你们要好好照顾爹娘。”
陈沄语梗了,她知道无法阻止官兵的捉拿,只能独自承受内心的自责与愧疚,她知道自己作为家中的一员,本应承担起更多的责任,但现在却无能为力。
而陈思语不能,她尝试捉住官兵来挽留家人,便被官兵推倒在地上。
倒在泥地上的陈思语伸手尝试挽留,“阿兄!不要带走阿兄!求求你们!”
人,被带走越来越远,人,趴在地上哭呼得越来越痛。
大哥是换不来了,事情却越发不堪。吵杂的破碎声从屋内传来。
陈沄赶紧跑进去。
只见在灰暗的室内,破旧简单,却一地破碎瓦片和杂物。而母亲黄幼冰把桌子椅子都扔在地上,然后拿起地上已经收拾好的行囊,还崩溃地大喊:“三女去青楼卖身,二女事业无成,长子贩卖私盐!三个孩儿没有一个有出息!为什么非得要过着这种生活?我要离开这个家!我不想再与一个病弱老男人继续生活!我不是嫁给你受罪的,陈路!”
陈路一手拍去桌子大喊:“黄幼冰!我从来没有亏待你!你...”
陈沄一气之下夺过黄幼冰手中的行囊,然后走到门前把行囊扔出去,然后大喊:“你走!这个家就是受罪,以后别回来!”
黄幼冰一气之下离开了这个家。门外还传来妹妹哀求声。
陈沄泪如雨下而失声,扫视屋内,黄泥土内那破旧的房屋,空穴的家私柜子就无他。如果用两个字来形容,只能是破和脏。
然后再看看父亲陈路。陈路痛苦捂住胸口,然后突然倒下。陈沄那一刻大脑一片空白。
后来经过大夫救治后,陈路勉强活下来。
这个破碎的家庭,让陈思语已经绝望地坐在陈路床脚,阴暗的光线看出来她眼睛红红的。
陈沄双膝跪地,跪在父亲的床头。
陈沄内心的挣扎与痛苦达到了顶点。她想着这个破碎的家庭,想着自己无力改变的一切,心中充满了自责与绝望。
第二天,昏暗的陈家内,留下一封由陈沄落款的信,上面写着:累了。已经无法再容忍这个家庭。如果我有机会闯出一片天地,我会回来。如果死在外面,请勿念。陈沄字。
在饭桌前读着这封信,陈路和陈思语终于哭出来。
陈沄离开家,独自漫无目的地浪荡在郊外。她双眼空虚,入目之处尽是荒芜。荒草肆意纵横交错,在风中瑟瑟摇曳,与乌黑的天空衬托着。
漆黑的天空终究下起雨来。雨水砸得花草低头,砸得河道涟漪弥散,砸得每个人心中满是绝望。
陈沄转向背后,小镇的牌坊已经如同米粒屹立在那远处。陈沄就向那一处跪下。
陈沄最终淋着雨走进一座废墟。他蜷缩着自己躺在地上瑟瑟发抖。而她,在地上用黑炭写上“人上人”几个字。
陈沄再次沉溺在自责,心中念念:“对不起。阿耶,阿娘,阿兄,小语。对不起...”
回忆结束,天空似乎并无降雨的迹象,昏暗映乌云,乌云透日光,日光帘废墟。而此废墟之内,透过微弱的光芒,看出蛛网碎石乱布,灰尘干草乱摆。
“以上,就是我来到这里的原因。所以大哥...太子殿下,草民不是你的敌人,要怪怪就怪那老头,是他喊你太子殿下的。还有,这剑能放下吗?”
说出这句话的是陈沄,解释完来历,她尝试用手指捻开架在脖子上的剑。
而持刀者正是她身后之人,乾坤国太子——李麟。身着华服,剑眉星目,深邃的双眸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与自信,高挺鼻梁下,薄唇轻抿,那雕刻一般的脸庞,让人感觉好生帅气。
李麟用剑指向阴暗的一隅中那一名仙风道骨的老者打坐着,此人便是守诚。他淡定地说:“老夫是袁天派唯一现任继承人。人称守诚。太子殿下,这边解释清楚吗?”
李麟依然沉默,他还是怀疑:“袁天派可是举世闻名的隐世大智派别。里面之人权谋人心、机巧炼造、万物生息、推算布局,无一不晓。却在此破旧废墟食人间烟火?莫不是...”
守诚看出来李麟还是疑惑,便继续说:“腰间玉佩乃是皇室所制,肯定猜得**不离十。加上老夫懂得演算,出沄凰,入麟龙,双际会,改乾坤。如期互相猜疑,不如趁现在,你们好好认识对方。”
“我不过是在找活计的普通人。叫陈沄。水云的沄。”
李麟放下剑说:“你猜中了。本王便是乾坤国太子李麟。被楼煌国追杀,所以借此地一用。不慎中了你们奸计,被你们沾污贵体。”
陈沄站起来指着李麟说:“虽然你贵为太子,但是你不能不辨是非!草民已经如此凄凉,还遭受这一罪...”然后挠挠头痴笑着低声自语:“虽然还是能体验到人生的第一次。”
“家破人亡是可怜,但路过的蜚蠊你可会同情吗?”
“那还不是被你们这些吃人不吐骨高人一等的铁公鸡逼害,然后底层的人会连恭桶的污物都吃不上?”
“你一个女子居然说出如此粗鄙的话,蜚蠊就是蜚蠊。”
陈沄吐了吐舌头,“懒得跟你说,”一溜烟走到守诚面前,扭扭捏捏地问:“老祖...那个...我可以拜你为师吗?”
守诚捋捋胡须说:“当然,日后乾坤国还需你扶持治理呢!”
陈沄马上飞跪过去跪拜:“师傅在上,受弟子一拜!”
李麟无奈看着二人,心想:“这家伙还真相信?”然后一边走到一处休息,一边看着二人,却看到陈沄那衣衫不整半露□□的衣装,不禁回忆起方才那鱼水之欢。
早前,李麟来到此处已经是黑夜,篝火之光引入他的注意,看到守诚与陈沄在吃着肉喝着酒。
“大叔!没想到你看上去像乞丐,居然如此富有!”
“当然!老夫可曾经有过一官半职的人啊!孙叔敖这种清官也多少会有好处获得。正是俗人,才会有**。有**才会得到更多的收获。收获是什么老夫就不详谈咯!”
二人看到身后的李麟,李麟却原地站着不敢靠近。
守诚打量一下李麟,不知所以的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招手说:“年轻人,过来一起吃,一起喝!没有毒,都是乞丐的吃食罢了!”
李麟走过去坐在篝火前,接过陈沄的鸡腿开始吃起来,然后慢慢地,三人大喝大叫起来。哪怕李麟指着头表示自己醉了,也被守诚强行灌醉。
直至破碎的瓦碗上已经空无一物,倒下的酒壶没有一滴水溜出,守诚也靠在角落躺下睡着时,李麟把陈沄拉到身边,让李麟目不转睛打量着眼前人,正如:
纤腰楚楚若风摇,雪肤丰姿韵自娇。
星目含情烟影里,巧笑嫣然意难描。
下一刻,陈沄脱下李麟外衣,两人拥抱一起,暖唇贴近,双眸含情脉脉,伏下地上,由此**。
李麟炽热的唇轻轻落在陈沄的脖颈处,陈沄的身体微微一颤,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传遍全身,她下意识地想要推开李麟,可双手却软弱无力。
李麟的吻如蜻蜓点水般,从脖颈缓缓向上,来到陈沄的脸颊,最后停留在她的唇上。陈沄紧闭双眼,心跳如雷,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李麟灼热的气息和温柔的亲吻。
李麟的手轻轻抚摸着陈沄的发丝和后背,动作轻柔而又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陈沄的身体渐渐放松,不由自主地回应着李麟的吻,双手也缓缓攀上了李麟的脖颈。
两人的吻越来越热烈,仿佛要将彼此融入自己的身体,忘记了周围的一切,沉浸在这暧昧而又美好的时刻,直至战斗到累了睡上。
这一切,仿佛如梦一般难以置信。
下一刻,李麟再次回过神来,打了一下冷颤。
守诚微微一笑,然后说,“徒弟,方才灌醉你们,是为师故意的。这就是为师教你的第一节课,陌生人之间,三分真情七分假,防人之心不可无。一步错,步步错。”
李麟掏出剑指向守诚:“那么你应该知道皇权是何物吧?”
陈沄敲敲剑刃说:“铁公鸡,别搞我师傅。大不了去村镇开服避子汤。”
“恭喜你猜中本王的需求。你有当官的潜质。”
陈沄双眼泛光扑向李麟:“真的吗?我是如此有能力?”
李麟淡淡地说:“只是有阿谀奉承的能力。”
陈沄白了一眼,却听闻外面洪水一般的声音。三人走到门口探头一看,来到门口的士兵们早已包围自己,而守诚更是被士兵们用刀劫持住。
李麟余光擦过陈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和同情,看着陈沄心想:“这陈沄本是无辜之人,不能连累她。罢了,听天由命吧。”
“人嘛,总要突破自己不可能。你先走,本王说不准很快便脱身呢!”
“不是,找你的?”
“这里面就我最能卖个好价钱。”说完,李麟便走前:“你们要捉的是本王!人在此,放开无辜的人!”
而陈沄被那一番话冲击如同睁眼发现世界的光芒一般醍醐灌顶。这种心情,不就是自己想坚持的心情吗?
陈沄跑出门口大喊:“太子殿下!士兵回信,现在还有三公里!你们不想被杀马上离开!”
李麟惊讶望向陈沄,“你疯了?”
“我认为自己不可能被他们放过。更可能的一件事是我仍然觉得有机会。”
“怎么可能?”
李麟的否定,守诚也否定:“那也不一定。”
所有人都不明白守诚的意思,守诚说:“各位大哥,既然士兵们在赶来,不如先到庙里躲一躲。我们愿意配合你们,至少留我们一条贱命,可以吗?”
士兵们互相看看,然后把守诚推进去,而守诚和李麟他们使眼色。
回到废墟,李麟、陈沄和守诚被包围到角落。
“太子,徒弟,保护头,准备有爆炸。”守诚低声传达,只见守诚手中拿出一袋子粉末往士兵抛出去,瞬间在他们周围弥漫开来,形成了一片烟雾。
守诚拿出火折子,然后对陈沄说:“徒弟,你眼前敌人难以战胜,实际上还有转机。成长道路上亦是如此。这就是第二课。请你记住。”
话音刚落,守诚把火折子扔到粉末里面。下一秒,整个废墟爆炸。
“快逃!”守诚一声令下,李麟、陈沄和守诚迅速逃离现场。
雨过天晴,才来到一处山洞歇下来。
陈沄好奇地问:“师傅,刚刚那爆炸是如何做到的?”
守诚却不悦,“那是我存了很久的镁金属粉啊!为了创造这粉尘爆炸,哎,说多也是泪。”
陈沄又问:“何为粉尘爆炸?”
“粉尘在一定条件下遇火会爆鸣。条件其一、可燃粉尘,其二、有限空间,其三、二成以上空气中的氧气。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
李麟偷偷看向守诚,心中暗暗敬佩,“看来真的是袁天派传人啊!”
李麟来到守诚面前问:“老祖。我有一问想请教。何为出沄凰,入麟龙,双际会,改乾坤?让我们发生关系就是你的恶趣味?”
守诚坐在岩石上,然后抬起头望向两人,那坚定而充满希望的眼神吐出几个字:“百姓已经上百年未曾休养生息,老夫需要你们引导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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