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沄变回男子身份,成功进入太医院作为一名太医院的太医,职从医工。此时的他,把脖子上的金银首饰塞回去衣服内。然后与一名太医行走在夏日秋日之下的乾坤国皇宫路上。
这名太医为方正,在路上一边教导陈沄宫中注意事项,一边吩咐叮嘱少说话,多做事。面对如此好的带新师傅,陈沄也是十分毕恭毕敬的。
二人来到东宫门口便分道扬镳。陈沄走进太子书房,只见李麟在内与一名护卫唠叨。
李麟看到陈沄,眨了眨一只眼,陈沄也以同样表情回应。
“紫豪,你先退下吧!”
护卫离开后,陈沄也不装了,直接坐下来自斟自饮。
陈沄:“殿下,听说你好事到哦。你母后要为你选秀。”
李麟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说:“让你带上小南瓜和小冬瓜一起陪本王生活,本王免选秀,你也无需在此没苦硬吃。”
陈沄得意洋洋地说:“哼!后宫不过是个巨大的鸟笼。想让我失去自由去照顾你们李家的情绪,我可没那么笨。”
李麟刚想说话,突然皇后薛怜与两名女子没有通报就闯入书房。
陈沄马上站起来连连毕恭毕敬地弯下腰后退几步。薛怜眼尖把目光放在陈沄身上。
李麟马上走上前挡住陈沄,“母后,何事如此焦急?”
陈沄微微抬头看过去,心中暗暗颤抖起来:“这就是皇后?噫——总觉得不好相处。”
两名女子也向李麟行礼:“臣女参见太子。”
薛怜说:“母后把工部尚书之女黎紫和太医副令之女陈悠悠带来,她们便是选秀对象。母后还要等你五个月前追寻的女子考查一番。何时带来?”
陈悠悠笑着说:“皇后娘娘,太子哥哥可能还有多番考量,才没及时带回来,千万不要怪罪太子哥哥。”
黎紫笑而不语,只是在摇摇头,然后她来到李麟面前:“太子哥哥,你大可不必回答皇后发话。你遵守你所想即可。至于今日前来,纯粹看看你是否有时间一聚,如若忙于政事,臣女先行退下。”
李麟也无可奈何地看了看陈沄,陈沄依然低下头。
薛怜也察觉到陈沄的存在,也没多说什么,然后她又继续对李麟说:“麟儿,听闻兰曦曦已经回到京城。太子嫔除了眼前二人,第三人便是她。”
李麟和陈沄瞬间反应过来:“不行!”
陈沄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马上捂住嘴。
陈悠悠走出来说:“区区太医岂敢对皇室之人大不敬?”
薛怜也不放过无礼之人,“大胆!小小太医竟敢在此喧哗!来人,拉下去打十板!”
李麟马上帮腔:“慢着!母后!他没说错。兰曦曦昔日不顾儿臣劝说远走异乡。前段时间更对这位太医做出诸多伤害之事。绝不可留于儿臣身边。”
陈沄连忙跪下示人。心中还是暗暗对兰曦曦存在芥蒂。
薛怜看着陈沄,眼神中满是对陈沄的审视与猜疑。然后又看向李麟,“太傅嫡女,何必对一名平民出手?倒是你,对一名平民如此,是受到他威胁了?”
李麟听了也很无奈,他根本没有受到威胁,他只是想保住陈沄免受伤害。然而这一想法他也无法说出来。
陈沄却率先苦口婆心说:“娘娘,太子是一位温柔多疑之人,他也很优秀,微臣很庆幸能认识如此优秀之人,所以,微臣认为太子能够努力成为娘娘期望之人,得益于娘娘的悉心培养。血浓于水。可以依靠之人也是你,殿下是全心投入到其父皇母后身上。绝无异心。望知悉。”
薛怜并没有听到陈沄的话而感到欣慰,反而还对陈沄起疑心:“你置喙于本宫和太子之间,是为无礼。真以为本宫会被你几句花言巧语蒙蔽?”
陈悠悠再次责备:“好好做你的太医不好吗?非得依赖太子的恩典在皇后娘娘面前嚣张跋扈。下等人就是下等人。”
黎紫冷笑一下,心想:“这陈悠悠...皇后刚说完又出来争个光彩,殊不知只会让皇后发脾气。”
陈沄却不服气地反问:“敢问太子殿下可是亲生?哪有自己的母亲不信任自己孩儿道理?”
薛怜内心犹豫被小小的刺刺中,却让自己仿佛流光鲜血,让自己气得颤抖起来。她对着陈沄思索良久,然后拉起他,当她准备一巴掌的时候,李麟捉住自己母亲的手直摇头。
薛怜双眼怒目而瞪大喊起来:“拉下去打十大板以儆效尤!”
陈沄在被拉走的那一刻,看向李麟无奈地摇摇头。
陈沄倒吸一口气,也没再多说。心中却不服气:“原来,李麟说的家人不信任,竟然去到人话都不听的地步。可悲。”
李麟知道陈沄那眼神渗透着对自己的失望,但是他又何尝不想改变?作为太子,他无法改变他人对他的质疑,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此时,一名护卫来到,“参见皇后,参见太子。听闻今日陈悠悠姑娘及黎紫姑娘随娘娘你进宫,而太医署的陈沄也在太子书房。因此根据御史台要求,就毁尸案前来召见三人。”
薛怜与李麟互相看看,然后说:“处罚先搁置。你们几人随本宫前往御史台一探究竟。”
穿过日光之下的宫殿进入到一处人满为患的殿堂之上,中间面对御史而跪的正是方正与两具恶臭的尸体。那味道一股恶臭腐烂味直冲天灵盖,让刚到的人不禁恶心起来。陈沄当即意识到要协助调查一起杀人案,便下跪行礼。
台上,宋御史拍下案板,然后问:“来者医工陈沄、工部尚书之女黎紫以及太医副令之女陈悠悠?”
其余三人也应声回答。
“陈沄,你与方正工作上走得最近,应该知道近日他的行踪。所以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太医署医师方正,是否有谈及陈悠悠、黎紫、工部、或者太医署上工作方面问题?”
陈沄想了想,“自己入宫不久,对身边人一点关注都没有,问他也不知道。”然后再看黎紫与陈悠悠,便回答:“微臣近期暂无听闻以及目睹方太医所涉及之事。不知何事?”
陈悠悠问:“不知道宋御史请我们二人到来所为何事?”
宋御史说:“还不是你们二人的贴身婢女失踪一案。今日在宫中找得,就是面前这两台死尸。而曾经你们有怀疑他有参与嫌疑,因此审理此案。”
陈悠悠与黎紫马上来到尸体前,掀开白布,下一秒便又吐又满眼泪水。
黎紫马上跪下:“回宋御史,确是我们二人的贴身婢女。小桃和陈悠悠的婢女小心。方正曾经与我们的爹官场存在不和。所以才报复我们家眷!还前两天殴打我们。请御史大人严惩恶人!”
方正马上辩解:“本太医可对你们没兴趣。反而是你们为了上位太子侧妃,不断中伤微臣!实在恶劣。还有,你说殴打你们,可有证据啊?”
陈悠悠和黎紫虽然愤怒,却只能支支吾吾。薛怜拍案而骂:“方太医你可是质疑本宫?”
方正解释:“娘娘误会了。正因为娘娘的选择,此二女子有恃无恐对微臣威胁。可微臣是无辜!请娘娘明察秋毫,处罚该二名女子!”
眼看双方各执一词,李麟问:“陈沄,这两件案,可有办法判断?”
陈沄看向李烈骜,然后再看看薛怜,心中暗忖,“自己如今身处皇宫,若一味违抗皇命,怕是即刻便会性命不保,可若接下这棘手差事,说不定还能赢得皇帝青睐,往后在这宫中日子也能顺遂几分,还可以免除皇后的处罚。嗯...总好过坐以待毙。”
陈沄来到两具尸体旁边,直接把白布掀开,只见全身除了脸和手指,通通血肉模糊,时间的沉淀使得血肉都变成黑黑的。所有人忍不住把视线转移到别处。
陈沄打量一番尸体,然后说:“请复述一遍案情。顺便把仵作验尸报告给看一下。”
宋御史示意一下,便安排士兵转交验尸报告给陈沄看。
宋御史说:“两日前,陈悠悠与黎紫二人为各自的贴身婢女失踪与方正在京城一处客栈争执,上诉纸表示方正将二人实施非礼以及虐待殴打,而检查后三人身上皆无淤血。今日于宫中太医署冰窖处找到二人婢女,然如你们所看到,全身血肉被砍。除了面容勉强能认出,基本不成人形。”
陈沄看着手上的报告,摸摸自己下巴自言自语:“嗯...并不是没机会...”然后陈沄又看向陈悠悠与黎紫。
看到陈沄凝视着三人却默不作声却在自言自语,李烈骜便说:“无妨,你照样做便可。朕保你。”
陈沄看了看李烈骜,一脸慈祥的样子,却满脸沧桑,脸上总是带上察觉不出的神色。“这皇帝是个好人。但是估计也不好相处。”想到这里,陈沄便笑着说:“那么陛下,如能破案,微臣希望能讨个奖赏。希望能得一百两。”
李麟听了李烈骜听了便不开心:“大胆,竟然跟朕讨价还价?朕命令你马上查办。”
陈沄把尸检报告交还给士兵,不服气地说:“那么就随便查一下,如果没结果你们自己查吧。不行我也接受处罚算了。”
眼看李烈骜想发脾气,李麟马上站出来说:“父皇息怒。此人心性高傲,但确有一身本领。”
“不能为乾坤国所用,再有才能又有何用?既然你愿意去送死,那么朕成全你!来人!”
陈沄不惧不卑不亢地说:“偌大乾坤国,在陛下治理下可谓太平,就因为乾坤国越来越强大,需要人才也越多。那么陛下,可曾想过,唯贤人善用,而非奴才善用?那一道气,有如此价值能与我等卑微之人性命对等吗?”
薛怜无奈地说:“刚刚他也是毫不顾忌地顶撞本宫。可是麟儿又极力保住他。”
李烈骜听后便说:“如果你无法解决又如何?”
陈沄继续说:“微臣说过,微臣不会再为一场没有交易的事情付出。不过微臣可举荐另外一位人才。只要陛下答应给予此人银两,此案便有解。”
李烈骜说:“准了!但是如果无法解决,你定必人头落地。”
陈沄便微笑着行礼,然后说:“请准备好红伞一把,四面长屏风,接下来在户外借日光来检验。然后太子你给我安排衣物和行宫一处,你懂的。”
很快,所有人已经在户外等候好,而皇帝、皇后与太子也在华盖遮阳下坐等陈沄。
此时,陈沄以女子身份到现场。让所有人都颇为惊讶。反而李麟淡淡一笑。
“民女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及太子殿下。”
薛怜打量一下,感觉一脸熟悉感,然后又问:“你叫何名?”
“英雄莫问出处。还是开始吧!红伞给我。”
一名宫女把伞交给陈沄。
“陈悠悠和黎紫站在此处,让所有屏风包围,然后你们二人把身上衣服脱光。请陛下安排人与我进入一起记录伤情。”
“难怪切换为女子身份。的确男子身份是不方便。小沄,你作为袁天派继承人,你会如何处理呢?”
片刻,三人走出屏风,陈悠悠、黎紫还有嬷嬷都心惊胆跳地走出来。反而陈沄一脸淡定地撑着伞来到方正面前。
来到方正面前,陈沄把红伞放在方太医头上,那然后她再打量方正,发现他鞋子一侧上有一道指纹。
陈沄弄弄方正的衣服打量,然后打趣问:“方太医,你身穿衣物以及鞋子...应该不会给别人穿,或者穿他人之物吧?”
方正心虚,便推开陈沄说:“胡言乱语!你要如何证明本官伤害过人啊!”
陈沄微微一笑,然后拉着方正走到棺材旁边继续说:“皮肤下的瘀血一般都是青紫色,在白光照射下,不容易辨别出来。而在红光照射下,方会呈现出黑色来。所以...”陈沄拿出尸体的手指,“我们可以利用这具尸体的指纹,来与方正鞋子上的指纹对比便可知道。”
所有人看去方正的脚,在红光照射下,那指纹清晰可见。
陈沄说:“如果没猜错,那指纹,正是死者生前用血捉住对方所留下。所以死者的手指必然有出血点。拿水过来。”
陈沄摘下发钗,然后把尸体的手指肉割开,陈沄把水泼在指骨上,在红伞下发现骨头上出现几道黑线,陈沄举起手指骨给所有人看,“哟,你看,指骨出现黑线了。人活着的时候被打,血液渗入骨质,会有血痕存在。太阳光有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利用阳光下红伞发生吸收红光的原理,使死者身上的受伤伤痕和生前骨折得以显现。”
陈沄淡淡看向方正:“哟!方正,你完了。”
方正听闻后,重重跪下:“陛下恕罪!陛下恕罪!罪臣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李烈骜大声命令下去:“把他拉下去,择日处决!”
当李麟与陈沄还在得意地微微一笑,一名公公来到李烈骜身边说几句,李烈骜点点头,然后站起来说:“移驾乾清宫书房。这位姑娘,还有陈姑娘与黎姑娘陪朕一同前往。”
当他们来到书房,只见已经有人在那处等候他们。而这些人,偏偏是陈沄此刻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兰曦曦,以及陈沄的家人。
陈沄眼神戛然而止,那颤抖的双唇让她难以闭合。
“爹?娘?大哥?小语?为什么...他们在皇宫...”
同样,兰曦曦也看到陈沄的存在,那复杂的眼神,那闪避的眼神,让人耐人寻味。
“兰曦曦...”那一刻,陈沄仿佛难以呼吸,整个世界好像变得沉重起来。
当所有人坐下那刻,李烈骜便问:“这位姑娘,我允诺了刚刚那位医工,赐予你一百两。”
陈沄没有做出回应,也只是谢礼。这反常的行为使得李麟很困惑。
陈路看到陈沄腰上的玉佩,他与另外几位家人一样惊讶,“这玉佩...不是我们陈家的吗?”
李麟当即意识到陈沄的异常。
兰曦曦说:“皇后娘娘,臣女想退出太子后宫。因为...此女,陈沄,便是五个月前,太子心心思念之人。”
薛怜惊讶地问:“陈沄,不是刚刚那位医工吗?”
陈路走前:“你是...我家沄儿?”
在场所有人都惊讶起来。而陈沄却只能紧握衣边,低头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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