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局之内,因史监候的暴动而变得躁动。虽然已经平息,但是依然让人人心惶惶。
李烈骜大怒,拍案而起:“大胆狂徒,竟敢行刺太子侧妃!”
薛怜也脸色阴沉,抱紧了李馨和李子吟。
陈沄倒是冷静下来,她走上前去,看着史监候冷笑道:“我本无意争抢太子妃之位,但你这般行径,莫不是背后有人指使?”
史监候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这时,李麟匆匆赶来,看到陈沄无恙才松了口气。他看向史监候说道:“你不说,本王也能查出来。拖下去严刑拷打!”随后,李麟转头对陈沄轻声说:“你没事就好,这宫中人心险恶,往后你一定要小心。”
陈沄点了点头。心中也在暗暗想着:“良娣在妾位算挺高的,如今带娃入宫,还被赐此等位置,被人妒忌我理解,没想到如此排斥我。”
此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原来是兰曦曦、陈悠悠和黎紫听到了殿内的动静,都跑了过来查看情况。兰曦曦一脸关切地问道:“姐姐,发生什么事了?你没事吧?”
陈沄看着这些女人在一个恰当的时机来到,不禁让她怀疑是否已经埋伏在周围。可是陈沄调整一下情绪,便淡淡地说:“谢谢你们关心。没事。”
陈悠悠美目流转间瞥见众人神色,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掩唇轻笑一声,那笑声却透着股子尖锐,“哼,看来有些人还真是树大招风啊,刚入宫就有人看不顺眼了。”
黎紫也跟着附和道:“悠悠,哪怕做了什么招人恨的事,我们也是太子身边之人,不可有伤东宫和气。”
兰曦曦连忙瞪了她们一眼:“你们两个别在这说风凉话了,姐姐刚经历了这样的事,你们不安慰也就罢了,还说这些风凉话,太过分了。”
陈沄摆了摆手:“算了,妹妹们也是关心本宫,只是说话有些直白了。本宫不会放在心上的。”
李烈骜看着这几个女子,心中暗自思忖:“看来这后宫的争斗已经开始了。陈沄区区贫民出身,又如何应对?”
在陈沄入宫的数日后,她一直在蓝嬷嬷手下进行培训。然后在空闲之中,陈沄才得知两位侧妃都在忙碌协助李麟处理宫中政事以及后宫事务。而今日,陈悠悠约了陈沄开茶会。
“姐姐,小郡主和小皇子太可爱,不知是如何照料得如此好?”
“还不是粗人粗生粗养而已。太娇贵反而病痛多。”
陈悠悠喝了一杯茶,然后说:“记得姐姐是太医署出身。不知为何不惜隐藏身份潜入?”
陈沄眼睛瞪大看着陈悠悠,她也没想到自己以男子身份在太医署工作被发现,便发问:“妹妹是如何得知隐藏身份在太医署任职?”
陈悠悠掩袖而笑:“哈哈!姐姐是不知晓吧?宫中无人不知你女扮男装入太医署。如果不是你有皇嗣这个免死金牌加持,姐姐可几个人头都不够丢。所以妹妹甚是佩服。”
陈沄此刻犹如神魂脱离抬头望天。
“日后...不就不能男子身份前往?”
陈悠悠意外地看着面前的人,很难想象是一个诞下皇嗣之人。使得陈悠悠感觉面前之人没心计。但是再看到两名孩子,瞬间再次质疑起来。
“你可欺骗不了我,陈沄。”想到这里,陈悠悠便试探口吻问:“姐姐。不知道...是何原因决定入宫?毕竟姐姐可是让太子殿下为你奔波数月都无功而返。”
陈沄整理一下思绪,望着一旁水静河飞水池恍若失神,“本身本宫就是想在宫中不问世事。如今无事可造亦符合自己的想法。两家人的劝说,孩儿的成长,取舍还是能知道。”
“既然如此,为何不把孩儿过继于宫中他人?然后自己在宫外自由自在,选择自己爱慕的男子渡过一生岂不妙哉?”
陈沄微微一笑,她笑的是陈悠悠那小心思,然后站起来说:“本宫答应过太子,会一直扶持他。好了,本宫坐太久,该陪馨儿子吟去晒太阳了。”
陈悠悠说: “最近听闻花园中的花盛开得极为娇艳,一直想去看看,姐姐可否陪妹妹前往一看?”
陈沄答应了,于是二人在宫女的陪同下一同走在后花园的路上。两人并无太多话说。
两人突然来到一处花丛,那日光与秋风吹临“唦唦”响。草丛中黄紫花香扑面而来。让现在二位美人头发吹拂那丝丝秀发,其中陈悠悠伸手过去花丛中的一朵鲜花,可是手是伸了,身体却好像在依恋在原地无法靠近一步。
陈沄便好奇问:“妹妹为何不再迈前一步?稍微触碰花泥也无妨啊!”
陈悠悠说:“姐姐,妹妹对勿忘花过敏,可是钟爱月季花。”
可是陈悠悠放弃,她来到陈沄面前说:“姐姐,看在大家都陈氏在上,可以帮我摘一下蓝色的花吗?”
陈沄把孩子交给阳阳和月月,然后二话没说擦过花丛,从花丛中把蓝色的花朵摘下来。
陈悠悠看着陈沄摘花,心中暗暗盘算着:“陈沄,你错就错在争夺太子妃之位。错就错在生下皇嗣。”然后陈悠悠看到远处的侍卫经过,眼睛一眯,“一切都盘算好,该想想如何和离了,姐姐。”
陈沄来到陈悠悠面前把花递过去,可是陈悠悠后退几步大声呐喊:“姐姐,你如果不喜欢悠悠,也不能这样做吧?”
陈沄看着陈悠悠那惊恐的眼神感觉十分奇怪,刚刚还寻求自己帮助,现在却一反常态对自己退让三舍一样。
“你说什么,赶快接。”
陈悠悠眼泪汪汪地接过,下一秒,她闻了一下,然后就瘫软在地上。
陈悠悠的宫女马上大喊:“救命!救命呀!”
此时皇后薛怜与皇帝李烈骜闻讯火急与一众人到达现场。
李烈骜看到陈悠悠手上的花朵便直接摘掉扔了。
薛怜和宫女扶起陈悠悠,首先由薛怜质问:“谁把勿忘花放入陈良娣手中?”
“什么?这不是月季吗?”听到陈沄惊讶的反应,所有人便认为是陈沄所为。
一名侍卫说:“陛下,刚刚在远处便看到这位娘娘把蓝花塞入这位娘娘手中,那样就好像被强迫所为。”
陈沄惊讶地看向这名侍卫,她不敢相信一切如此巧合。她甚至怀疑侍卫是想坑她。
李烈骜问:“宫中都知道,勿忘草会导致陈悠悠中毒。你...”
陈悠悠此时脸上出现一个个风疹,还吐出来。那呼吸也显得急促。
陈沄马上下跪说:“回父皇,儿臣只是满足陈良娣心愿,把她所要求的花摘下送她。是她表明需要这种颜色的花。至于她是否对植物中毒,儿臣确是一概不知情!至少儿臣根本不知各种花的名称,更不论花的特点。”
令嬷嬷说:“看来出身低微,连气度也抵不过大家闺秀啊!”
陈悠悠头发垂落,头低下,那一刻,陈沄察觉到她的嘴角依旧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微笑。
陈悠悠半眯着眼,却病怏怏地说:“皇宫不需要两名陈良娣吧?所以要铲除臣妾?明明姐姐两名下人盗走妹妹嫁妆已经不说,还如此伤害臣妾。父皇,还不如成全悠悠,让悠悠离宫罢了。”
阳阳和月月马上下跪解释:“奴婢不知!奴婢没有盗取陈良娣的嫁妆!”
薛怜温柔地问:“悠悠,你可有证据?”
“回母后,儿臣家嫁妆都有陈字刻着。如今...就在二名下人手上。”
薛怜示意一下林公公和令嬷嬷,两人马上走到阳阳和月月面前,令嬷嬷把两名孩子接过来,而林公公把阳阳和月月的手举起,发现果然有一对手镯在各自手上,而手镯在林公公检查下,的确发现有陈字。
“回陛下,回娘娘,的确有陈字刻于此手镯上。”
陈沄马上质问:“你们二人可有盗取?如实说来!”
月月解释:“回各位陛下,回娘娘,奴婢的确不知情!此手镯是奴婢从入宫一姓郭的皇商以一百两购入。其余不知情,请开恩啊!”
这一刻,所有罪证全部指向陈沄,无数对眼睛注视在她身上,她强压自己的怒火冷静面对分析。
薛怜再次质问:“沄儿,你可有解释?郭家皇商可是你陈家所侍候。为何他们有悠悠嫁妆?”
陈沄淡淡地说:“话分两头说。众人可认为臣妾认识花类?如果不认识,何来毒害陈悠悠一事?正所谓不知者不罪,同时正因为全宫皆知事情,为何臣妾犯傻不知?臣妾何必冒着明知故犯罪行来做那么显而易见之蠢事?”
李烈骜却不这么认为他一脚把陈沄踢倒在地上:“朕从来不喜欢诡辩。做错就要认。莫不是真的要朕把你封号撤掉逐你出宫?陈沄,你可知罪?”
“沄儿呀,本宫想着为你提供条件你能够争气。可如今算是没变,看来出身贫寒改变环境依然是做不了大事呀。”
陈沄却不服气,她紧握拳头,眉头憋紧,始终认为自己没有错。但是她不敢忤逆皇帝的话,她再次下跪并回应:“儿臣可以接下此罪。但不会承认是自己的过错。至于下人问题,属于儿臣管教不善,愿请一同惩罚。”
“娘娘!”
“阳阳,月月,别叫。本宫信任你们。”
薛怜说:“陈良娣伤害东宫之人,不思悔改,其身边贴身宫女二人盗窃妃嫔之物,念初犯,三人仗罚三十板!陈良娣罚抄女则一百遍!”
陈沄站起来,然后说:“谢父皇母后。不过还是建议尽快安排太医为陈良娣治疗,她是对勿忘花汁液过敏,一般是掐碎才会导致反应。”
令嬷嬷辩解说:“胡说!何为过敏?明明就是触碰花朵中毒。”
陈沄不慌不忙说:“懒得和你们多说。只解释一次,花的表面本身不具备致敏源,真正罪魁祸首不外乎植物内汁液、果实和花粉。一般花粉过敏只会鼻和喉部皮肤有影响,虽会可能导致胸闷呼吸困难和风疹,但你如此短时间的接触,那量也不足够。抛开量不谈,都是流氓。所以现如今程度的伤害,基本可以判断为汁液过敏。”
令嬷嬷还帮腔说:“你还说?”
陈沄看向陈悠悠,然后淡淡地说:“本宫已经退让一步,望妹妹日后不要再逼害。希望妹妹不知道反噬为何意?”
说完,陈沄行礼,然后转身离开,而陈悠悠得逞得提起嘴角。而此时的陈沄心中所想却不一样:“以身试法,狠人一名。做事风格是阳谋。我懂了。”
此时的陈沄,嘴角也微微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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