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商与诬

这里是医馆的一处暗房,乾坤国皇妃林贵妃手持发钗,企图在这暗淡火红的地方与面前的太子妃陈沄搏斗。而陈沄早早准备好武器,手上的链刀随时像现场的火把一样,吞噬前方贪婪之人。

林贵妃说:“太子妃。既然你不放过本宫,那么只能以命抵命!”

“不,优势在我。”

陈沄无怜悯,疯狂甩动手上武器,挥舞中熄灭了火把,划破了墙壁,还划伤林贵妃的脚,使得她几乎摔倒,半跪在地上。

陈沄再次甩动,刀划破林贵妃精心弄好的发型,最后手上被划伤,发钗不自觉掉落。

陈沄跑过去用刀柄打晕了林贵妃,然后回头看向身后的男女老少——蓝嬷嬷被捉的家人。

陈沄带着所有人走出医馆,包括被打晕的林贵妃也被蓝嬷嬷家人背出来。

医馆堂室内,李麟与大夫看到这些人从后门出现,深知已经隐瞒不下去,整个人瘫软下去跪下绝望地求饶:“太子饶命!草民不知情!”

陈沄说:“废话不多说,回宫。”

回宫后,把事情一一禀报后,李麟与陈沄先行退下。

第二天,陈沄与李麟被召见早朝中。一路上二人结伴而行,陈沄被香味吸引住,不禁多闻几下。

她不自自觉说出来:“好熟悉的味道。李麟,你新的香囊?”

“这个是五妹下人给我的。不用又浪费他人一片好心。”

“嗯?是想爬上你床吧?”

“别乱说,这香味是金盏花味道。本王觉得好闻才用的。别乱想。”

此时,五公主李长燕还有蓝嬷嬷家人来到现场,所有人一同行礼。

李烈骜说:“太子妃,三皇子与林贵妃因与他国勾结,念未造成严重影响加上受人蒙蔽,但活罪难逃。二人发配南部开垦。三皇子府撤销,家眷安置到林贵妃娘家府上。不知朕做错了吗?”

陈沄深知李烈骜偏心李林浩和林贵妃,但是当面反问自己,不正是想表达自己公正不阿的人设吗?除此以外,话语中带有一丝厉声,明显是想遏制自己。或许还有太子。

想到这里陈沄便回应:“父皇按照乾坤国律例执行,不会偏帮任何人,实乃公正。媳只是一般内命妇人,不懂,不敢谗语。”

一名官员冷嘲热讽地说:“是不能说吧?现在内忧外患都解决不来。还把金属矿问题带来。”

李烈骜说:“爱卿勿要无事生非。”

“陛下,微臣并非空穴来风。日前得知,宫外有来自太子妃的批文。导致金属大批流失于国外。当中细思极恐啊!”

李长燕说:“太子妃德不配位!她滥杀无辜,还装可怜。现在居然还败坏本国商情,更是无法无天呐!”

看着李长燕那咄咄逼人与心有不甘的样子,陈沄当然忍不住这个人的口无遮拦,便打断话语说:“方才所说之事,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被冤枉,而此人必然是出自宫中,不然怎么可能获得本宫的印鉴或者字迹?”

李麟说:“为何不调查?”

“恐怕是调查也被压下去,谁不知,太子你的人在宫内安插了多少内线?再说,区区女子何以有男子见识?”翟偈讥讽说。

“太子妃,该证明你能力的时候了。现在图凡国大幅限制金属资源供给,本国商户不愿意放价,导致我国金属资源价格飙升,有何方法?还是说...”李烈骜看向李长燕,“方家之类皇商甚至不愿意降价,不知是毫不在乎朝廷还是别有用心?”

李长燕不作声,她知道是想指桑骂槐,责备自己母妃方德妃家,而刚好方德妃家便是富甲一方之人。

陈沄问:“平时有储备金属原材料吗?”

“有。但本国对金属需求大,而图凡国金属矿源多,我们对他国金属采购依然存在一定依赖。”

“三点。其一,合作博弈,可以的话,寻求与供应商或其他相关方建立合作关系,通过合作实现共赢,降低原材料供应风险。其二,在无法达成合作的情况下,价值创新,通过研发其他产品,减少对原材料的需求,促成对方积压货源的供应。其三,广而告之目前价值并非实际价值,再利用购买者的议价压低供应源头,给予供应商压力,促成竞争者竞争,创造更多供应商来打压其他供应商,必然会给朝廷以及供应商压力。以上三点,制造冲突,制造竞争,促进需求,形成不安,这样,商业闭环形成。”

李长燕眉头一皱,到处看看,仿佛试图想从不同的人身上找到对刚刚的话的解释。而李烈骜和李麟却鼓掌称赞。翟偈也无言以对。

李烈骜说:“这套营商思路,值得百官去学习。如今需要方德妃娘家帮忙,长乐,帮朕协调矿物价格调控吧!”

李长燕说:“父皇,儿臣便是特意为此事而来。”然后看看陈沄,心中暗暗自喜:“看本公主如何让你一败涂地。”

李长燕从袖子拿出一叠书契出来呈上给李烈骜。“蓝嬷嬷一事儿臣可以不再追究,但是父皇,这些书契都是太子妃亲笔画字,与众多作坊矿主订下高价销售返利,然后有运出的记录。”

陈沄想想,自己并没有与任何商贾矿主合作过,何来书契?李麟也来到跟前一看,脸色也沉下来。他回头对陈沄说:“是你的字迹。”

李长燕说:“太子妃乃袁天派弟子,所以这些价格战,都是她一手策划。”

李烈骜质问:“太子妃,你又有何解释?”

陈沄想了想,然后笑了一笑,接着又越笑越大声。

正当所有人都疑惑看向陈沄,陈沄便说:“既然如此,多说无益,书契都有谁?让我们去会会。”

翟偈质问:“难道太子妃能自证?”

“不但能自证,随时可能解决内忧外患之势。”

文武百官听闻为这句话哈哈大笑。

李麟站出来说:“本王说可以,便是可以。笑,本王允许,但是万一成功,你们是否作为道歉,自罚一个月俸禄?”

翟偈站出来说:“此事朝会商讨多时,难不成就你一人便能解决?”

“不要浪费朝会时间,朕下午与太子及太子妃一同出宫,长乐,你一同前往。”

陈沄问:“这些官员还没回答?如果能够解决会不会自罚一个月俸禄?”

朝会鸦雀无声,李烈骜说:“是不是男人?妄为朝廷重臣!朕替你们决定。这一件事的确朝会多日依然无法解决,既然能够解决,在场除太子和太子妃,理应全部俸禄无偿入库!”

陈沄:“一件事归一件事。”

然后陈沄来到蓝嬷嬷家眷面前下跪:“本宫有错,在此不求你们原谅,但求能允许道歉。当初太冲动,未经过调查就先动手,错就是错,本宫愿意接受惩罚。”

蓝嬷嬷家属连忙扶起陈沄:“太子妃言重。如若不是太子妃救出我们,我们早不知埋葬于何处?蓝巧被奸人所害,并非你所直接而为。请陛下莫要惩罚太子妃。”

“罢了,你们都起来。既然如此,林公公,安排人把蓝嬷嬷家眷带到内务府领取赙物及月俸。”李长燕想向李烈骜说什么,李烈骜阻止,并先让蓝嬷嬷家属离开。

蓝嬷嬷家属离去后,李烈骜便开口说:“蓝嬷嬷家属已经不再追究,各位还有意见吗?”下方没有反驳,然后他继续说:“既然如此,皇嗣被毒案告一段落。接下来是奏折批阅。太子妃可先行回去。”

陈沄来到殿外,吩咐了暗部七星团调查便离开。

“我倒是想知道,一个无法登基的公主,李长燕是为何针对我?”

下午时分,他们来到冶所。矿主看到士兵的突入,吓得双手发抖难以安放。

“不知几位殿下来草民作坊...”

陈沄来到他面前拿出一叠纸张:“本人乾坤国太子妃,此信函是否你们店铺所写,给本宫一个明确答复,含糊其词或者有所欺瞒者杀无赦。”

矿主低下头余光看了看陈沄身后的李长燕,然后闪烁其词说:“好像...字是草民写的,但是草民被一个不认识之人强迫写下,说不写就杀我。草民也是一心保命。”

“是男是女威胁你?”

“男的。”

陈沄马上转身说:“说谎。杀了吧!”

李长燕马上说:“太子妃你不能如此暴戾恣睢!”

陈沄挑起李长燕下巴说:“小可爱,本宫岂不是暴戾之妃?不,本宫不会做没有依据之事。若不是早已调查,本宫肯定会相信。说起来,五妹你的办事能力是值得认可的。老三刚犯事,你就一天把嫁祸手段准备得妥当。”

冶所内檀香混着铁锈味,陈沄伸出链刀轻轻扫过老板喉间:“本宫数三声,一——”

“是那边那下人!”掌柜扑通跪地,指着李长燕身后侍女叩头着,“这位姑娘带着私印过来,说要在每张书契上章上印!我说书契上都要本人亲笔签字,可对方却以自己为宫廷命令来要求草民执行。草民不知情,如若知情,十个胆子都不够用啊!”

李长燕眼神一眯,心中不服写在满脸,有所准备的她说:“那也不能证明不是太子妃所为。”

这时候,几名护卫跑进来,他们拿着一本账簿过来:“陛下,从柜行找得以太子妃名义登记的账簿,其中,该账簿计账时间是三个月前,款项达数万两。”

陈沄惊愕一下,然后看了看李长燕,就觉得一切合理了。李麟走到陈沄身边,陈沄微微一笑拍拍李麟的手臂,示意没事。

“难不成以某人之名压榨了如此多巨款?”

听到李长燕的冷嘲热讽,李烈骜甚是疑惑,他想相信太子妃,但是事实摆在眼前,断然不能偏心,否则,李长燕母妃家族将加大对本次商战的影响。

陈沄指尖挑起李长燕腰间香囊,链刀割破锦缎,数十粒金盏花籽簌簌而落:“老三流放前托人给你带的土仪?应该不是吧?”陈沄捡起地上的金盏花,揉捏一下,然后说:“方家特有香味就是金盏花,而方家的物件、下人以及环境都有金盏花,所以她的一切都是有此等气味。也就是说,在店家存放钱的地方,应该也有金盏花的香味。”

李长燕万万没想到陈沄会以这个为突破点反击,当场辩驳:“此香囊京城很多大家闺秀都有。无法证明是本公主的!”

“可在宫中就你拥有此等香味。所以你的物品都有金盏花的味道。”

侍卫很快搜出用盒子装着的钱,闻了闻,果然有金盏花的味道。

李麟突然抽出侍卫佩剑,寒光劈开矿主衣服,只见身上有一枚梅花印。此印正是三皇子李林浩暗部的印记。

李烈骜大惊失色,然后指着李长燕骂:“五公主!对于暗部印记,你有何解释?”

“父皇!这些契约分明...”李长燕突然噤声,脸色煞白地看着从暗处走出的七星团。七人押着个戴镣铐的画师,那人脸上赫然残留着金盏花粉香味。

“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在方家别院搜出仿制太子妃私印三枚。还有三名无法拿出牒文的图凡国的商人。”

陈沄拿起私印闻了闻,然后微微一笑:“果然不出所料。印记有金盏花的味道。”

李长燕踉跄揉搓自己的头发,她不愿意相信此事,“这不可能...我明明...”

“长乐,皇嫂今日给你上一课。只要做过有痕迹的事,就一定可以从痕迹釜底抽薪,真相大白。你蠢在用有痕迹的东西污蔑。”

“你...你们算计我!”李长燕鬓发散乱,发间金步摇当啷坠地。她突然扑向皇帝,“父皇!女儿只是怕太子妃祸国...”

“住口!”李烈骜甩开她的手,龙袍上的金线蟒纹在震动中泛起冷光,“方德妃教女无方,李长燕扰乱经济,违反乾坤国律法,二人即日起禁足寝宫,非召不得外出!对方家罚款一万两充公国库,然后方家内家眷下人统一逐出京城,两年内不得返京,批注经商范围减少京城。”

“陛下,请把五公主交给儿臣,儿臣有一些很好玩的刑具,可以顺便了解一下作案动机呢!”

然后李长燕在陈沄奸笑中被带走。

因为此事,方德妃作为皇帝妃子,被李烈骜问责,当然,方德妃心思细密,并不被捉到要害。却只能默默忍受这种惩罚。

而当晚,由于李麟与陈沄因告蜜儿的事大吵一架,于是陈沄向皇后提出次日省亲,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次日,殿内气压低得似能拧出水。翟偈捧着图凡国国书踉跄出列,“陛下!图凡国下最后通牒!太子妃的‘博弈之策’,终究是纸上谈兵!”

“翟仆射,别乱说话。给你看看一个好东西?”

下人把一堆信件上交到皇帝,陈沄接着说:“图凡国的策略未行,我们可以无视,内金属矿问题已经平息,矿主纷纷重新把召集信发出,要收回矿物,同时把金属提交。这些是皇商进出证明。”

“那又如何?现在只是解决了金属矿的问题。还有细作问题还没解决。别忘记你们还有军令状。”

听了翟偈的话,陈沄冷笑一声,然后说:“五公主已经一五一十被本宫问出来,八公主、三皇子、七皇子,还有孙淑妃和林贵妃的一切事件都有关,而且都指向某个人。人,现在先不能说,但是可以证实并非在朝官员。请父皇看看证据。”

李烈骜拿起一张虎皮纸,眼睛瞪大地说:“是有人散播谣言?”

“没错,虎皮纸昂贵,咋一看还能隐藏作为毛衣使用。并且它只在他国用作机密用。如此显眼的皮衣,如此昂贵,故不可能朝中官员使用。请赶快通知炎尤国与楼煌国,还有最安静的邻国——图凡国。让他们来一趟乾坤国,让他们知道自己国家发生何事?”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换源
设置
夜间
日间
报错
章节目录
换源阅读
章节报错

点击弹出菜单

提示
速度-
速度+
音量-
音量+
男声
女声
逍遥
软萌
开始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