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是挺急,李修竹他又把他老婆给忘了!!

他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忘?!

他还不习惯出门时有老婆的日子。

李修竹下意识想通过玉佩定位宋半夏,可又想起之前的争吵,虽然后来他又把玉佩交给了她,但大抵那玉佩已经叫她处理了。

他一时心脏痛了痛,但咒术却已经瞬成。

李修竹顿了顿一下,目光微闪。

玉佩的位置就在此地,也就是说,宋半夏现在仍带着那个玉佩。

可他们出门之前,他明明没看见她腰间有佩戴东西。

宋半夏悠悠达达在仙盟大堂晃了一圈,觉得实在没什么好晃的了,然后去了仙盟外面。

走出去之前,她把李修竹曾给她的玉佩又拿出来带上了。

在他们出门时,李修竹把这玉佩还给了她,说既然曾经送给她了,那就是他的,他从来不把礼物收回去。

宋半夏见了这玉佩仍赌气说会扔掉它,李修竹只说随她心意。

随她心意,随她心意。

若所有事情都能随她心意就好了。

玉佩在她腰间摇了摇,似乎在安慰她说,别气啦,他是爱你的,但他更爱自由。

宋半夏低声说:“我一点也无法理解。”

虽然无法理解,但她必须要理解。

她安慰自己说——或许离了李修竹,她也能获得自由呢?

虽然她并不向往自由。

人潮来来往往,她在一旁看中了一个卖桂花糖的摊子,要往前去,忽然脚下突然一软,被人扶住了。

宋半夏转头准备道谢,见到了人的脸,感觉自己的嘴像是被没吃到桂花糖糊住了一样。

面前的人长发披肩,有一双桃花眼,眉目中深而俊秀,夹杂着些许不为人知的忧郁。

是个和宋半夏一样的符法修。

准确的说是和修逍遥道的符法修。

这人宋半夏可太熟了:“沈少家主。”

沈广陵仍是多年前那个温润公子的形象,大冬天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法器,让宋半夏看到了沉默良久。

“半夏。”

他迟疑地往前走了一步,拉进了刚刚宋半夏看到他后一跃三步远的距离。

宋半夏笑不出来。

这人,不装能死?

沈广陵问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半夏不走心地回答:“过来玩。”

其实二人虽然从小就有婚约,但相处的具体时间却很短。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宋半夏的体质问题,注定了她只能待在家中,而不能去各大宗门修习。还有一个主要愿意,就是宋半夏觉得这人,太端了。

沈广陵从小就是一个很爱讲逼格的家伙。

犹记得十六岁那年,宋半夏跟朋友打赌,赌输了,要去沈家找沈广陵讨一把他用过的梳子。

宋半夏虽然很不愿意,但这跟另一个去逍遥道李剑君面前深情表白的选项来比,简直算是恩赐了,于是她当即同意了。

到了沈家,经过门房引进,和沈母等人聚堆喝茶等一系列操作,宋半夏终于逮到了机会和沈广陵单独说一句话。

她说出了问他要梳子的话,但沈广陵却颦了下眉,随即他没拒绝,也没同意,只是说不合适。

“一把梳子而已,有什么合不合适的,咱们这么多年交情,你就给我吧,大不了过几天我再给你换回来。”

沈广陵拉开了与她的距离,眉宇颦的更紧了,看了她片刻,说:“我知道了,我会让家中把梳子加到聘礼里。”

“?”宋半夏目瞪口呆,“不能直接给我吗?一把梳子哎,我又不是要你的命?!”

沈广陵松开紧皱的眉目说疏离且翩翩地说:“宋道友,你我虽有婚约,但私相授受不可取。”

宋半夏有些绝望:“一定要如此吗?”

他竟然笑了,说:“一定要的。”

宋半夏觉得这人一直在挑衅她,从来没停过。他之前赠别人灵石、宝剑、香车的时候,怎么不搞这套?不想给就直说嘛!还什么加到聘礼里面,当她真缺这把梳子?!

沈广陵和她不一样,是个标准至极的修仙界世家子弟。他待人温和疏离,对于家族安排的未婚妻也并不因为天赋原因薄待,当然也不会厚待就是了。

宋半夏曾经想过,倘若二人结婚,他是绝对绝对会纳妾的,但却会对她相敬如宾,并且禁止小妾试图挑衅她的权威。

所以当听说了赵琳的事,她当时才会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不过,虽然他长得挺俊,各方面都非常好,但宋半夏接受不了那样的婚姻。

百年未见,二人却依然好似从前,但中间却多了更多的沟壑。

沈广陵看着她沉默片刻后,问:“你……过得还好吗?”

宋半夏说:“挺好的。”

她连一句话也不想搭理他。

沈广陵陪她站了一会儿,似乎受不了这种无言的氛围,犹豫了一下开口说:“我听闻,你的情劫丝至今还没有解开?”

“听赵琳说的?”宋半夏这次终于拉扯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来。

她是个十分记仇的人。

当年那件事让她气坏了,导致她对于二人十分耿耿于怀。

沈广陵道:“是。”

他过于坦诚的话,让宋半夏无语地撇了撇嘴。

沈广陵说完眉眼微微向下,忧愁就聚拢地更多了,他说:“我与她……当年之事,是我的错。”

其实当年作为被设计下药的一员,要说他有什么天大的错,那倒也有些勉强。

但是……宋半夏除了李修竹的事情,在其他事情上,一直是个极其外耗的人,简而言之通过外放的语言让他人内耗。

“不然呢,难道是我的错?”

刁蛮任性也是曾经宋家大小姐的美好品质之一,所以当李修竹说她脾气大的时候,她才会觉得不敢置信,因为那已经是她收敛万分后的结果了。

沈广陵整个人都滞住了。

宋半夏哼了一声,往旁边站了站。

李修竹一路瞬行赶到后,见到宋半夏的那一刹那松了口气之余,看到她身旁的人又凝滞住了。

一男一女挨近站着,宋半夏的神色是他从没见到过的傲慢和任性。

宋半夏说:“能不能离我远点?沈大公子。”

李修竹听了这话心脏骤然一缩,拧眉看去,忐忑不安地心想,这难道就是宋半夏曾经的未婚夫吗?

那个沈家的少主?

他思绪乱飘,一时想到那封要带她离开的信,一时又想到那赵家小辈说的话。

他往前迈了一步却又停住了脚。

沈广陵是来带走她的吗?

李修竹心乱如麻,明明刚刚见到人的第一眼就握到了腰间佩剑,可那剑好像生锈了一样迟迟没能被他拔出。

宋半夏抱着胳膊站了片刻,忽然感受到了一束不容忽视的目光,扭头看过去,目光一亮,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形象,僵了一下,放下了两只手臂,叫了一声:“剑君?”

李修竹的目光有些复杂,宋半夏看着,不知怎么地竟有了三分畏惧。

这实在是很奇怪,她心想,难道是仙盟出了什么大事吗?

她朝他走了过去。

李修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度过这半分钟的,在她朝他走来之前,他的所有思维和感知都不受他自己控制了。

如果她没发现他,如果她真的要跟着沈广陵离开,他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但是,她至少朝他走过来了,不知道到底是迫于什么,是他的目光还是情劫丝的副作用?

李修竹不安且有些羞愧与庆幸。

宋半夏走到他身前问:“事情办完了?”

“嗯。”李修竹看向她的腰间,是那个玉佩,“你怎么……”

“什么?”宋半夏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说,“我怕你等会儿出来,找不到我。”

李修竹目光变得不那么凌厉了,像是被主人安抚住的野狼,不再冲着敌人嘶吼。

她似乎有在将他的话听进去,至少,还保留着这玉佩。

李修竹不愿意在这里多待,说:“走吧。”

“好。”

“半夏!”沈广陵突然出声叫了宋半夏一声。

宋半夏回头看向他。

沈广陵道:“当年的梳子,我真应该直接给你的?”

梳子?

李修竹看向宋半夏。

凡人男女之间常互赠梳子以做定情信物,求白头偕老与子孙满堂。

她和沈广陵……也曾如此吗?

宋半夏一愣,随即颦了下眉,说:“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沈少主下次见了我也还请勿提了。”

宋半夏的本意是想要把过去翻篇,毕竟她都嫁人一百年了,当年的事对错已经不想再争论,沈家和宋家也向来是世交,为了她的情爱之事争执多年,产生嫌隙实无必要。

沈广陵神色落寞,似有许多未言之话。

但他也没办法说出了,因为李修竹忽然伸手揽住了宋半夏的腰,宋半夏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了看他。

李修竹盯着沈广陵,灵压横出,看到沈广陵骤然变化的脸色才冷声道:“沈少主,饭可以不吃,话还是少说两句为好。”

沈广陵同样冷下了脸看着他。

待目送二人远去,他才捂住胸口,咳了一声。

宋半夏被李修竹带上了飞剑,逍遥剑没在他身上,不知道是被他收起来了,还是又去附近闲逛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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