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们注定没可能

白光渐渐褪去,黑暗弥漫整个夜空。

状元府,九剑随意岔开着双腿,稳稳当当坐在房梁的瓦片上,俯瞰着院中的一切。

蓦然间,她看见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她眼前掠过,但她并未作出任何举动,甚至任由着那人闯入。

黑衣人刚刚踏入院内,便瞧见杜曦文悠然自在地坐在凉亭之下,感受着晚风拂过面庞。

她一手捧着青色玉杯,桃花般的酒香味扑入鼻中,让她不由得陶醉起来:“我一直都很好奇,这天门楼的主公,究竟是何人?为何总是派遣你们子辰前来,就不能换个时辰点,或者换个人吗?”。

“我们主公的身份岂是你能知晓的……杜曦文,”黑衣人径直的挥出手臂,用剑首指向杜曦文的位置,“我今日来此,就是要告诉你,主公对你做的事感到非常生气”。

杜曦文不慌不忙地斟起一旁的玉壶,将那清澈透明的桃花酒倒入杯中,慢声细语说:“我已经按照他的意思,让那小子,在太子面前露了面,引起了太子的兴趣,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休要狡辩”,黑衣人冷怒道:“主公要的是林枫得头筹,而你却把头筹给那个狗皇帝的女儿,我看你分明就是不把主公放在眼里”。

杜曦文闻言轻蔑地笑了:“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太子要想稳固地位,就必须手里要有钱,有人,而那小子的背景恰好符合,所以这头筹,是不是他...不重要”。

杜曦文缓缓起身,步伐轻盈地走下石台阶。

她单手背负,腰板挺直而决然地站在黑衣人面前,接着道:“重要的是,你们主公的意图已经达到,那小子此刻正在太子府”。

“况且,我想给谁,你又能奈我何呢”。她的眼眸微眯,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那可不一定,”黑衣人攥紧手里的剑鞘,双眸中闪烁着杀气,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给敌人致命一击。

“今日我便要替主公好好教训你一番!杜曦文,拿命来......”。

他还未动手拔剑,体内就涌上来一阵刺痛,紧接着,一股红色血液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

杜曦文静静地站着,她双眸目视着黑衣人不甘心地倒下,蜷缩着身子躺在那冰冷的土地上。

九剑拔出长剑,上前问道:“主子,您没事儿吧”。

“没事,”杜曦文若有所思地望向脚下尸体:“你以后可不能像他这样。明知自己打不过,还要自找死路”。

九剑握着剑柄,拱手道:“多谢主子关心,但属下除了您,就是青玄,止隐,冷夜,她们几人以外,目前没有谁打不过的”。

杜曦文转过身来,背对着九剑,她撂起长袍向台阶上走去,接着问:“事情查的怎么样了?查出是谁了吗?”。

九剑跟在她身后,如实回答道:“是从英国公家传出。”

“是那张拧冉吩咐下人,散播谣言,说你不碰公主的原因,是因为她私下生活混乱,身上还有病,你嫌脏,这才迟迟未洞房”。

“可传着传着,不知怎么着,就传成您有病了”。

说着,九剑微微抬眸,偷偷瞥了一眼杜曦文,只见她嘴角下垂,表情过于沉重,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宁国公……张拧冉”,杜曦文瞳孔紧缩,幽深的眸子像是被点燃了两团熊熊烈火。

九剑转身,眼眸平淡地扫视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尸体,然后回头,继续对着杜曦文说:“用不用让青玄她们回来。现在人死了,只怕他的主人不会善罢甘休。”

月光如水般洒落在庭院里,显得杜曦文的脸庞一半被白光映照,另一半则是在那幽深的黑暗之中。

她轻声询问道:“最近公主府怎么样?可太平?”。

九剑双手接过杜曦文递来的酒,瞬间有一股淡淡地清香味,扑入她的鼻孔里,毫不隐瞒地回答道:“自从公主上次离开后,就一直住在宫里,那里戒备森严”。

“就算有天大的胆子,那些人估计也不敢入宫行刺”。

提及玖月晞,杜曦文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流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既然没有什么事,那就让冷夜回来吧”。

九剑的眼角余光闪过一丝喜悦,她连说话的语调都变得兴奋起来:“是……属下这就去安排,让她回来”。

话落,九剑身形一晃,以惊人的速度,瞬间消失在杜曦文眼前,无影无踪。

……

梦里,杜曦文这次没有再梦见那场惨不忍睹的画面,而是梦到了少年时候的自己。

身袭一件破旧的衣裳,简单束起的头发,看上去如同农家小郎一般,干干净净。

而她身旁还有个少女,正在哭哭啼啼着。

她连忙蹲下身问:“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我...我跟哥哥们出来玩,可哥哥们却不见了,他们把我丢了”。

少女越说哭的越响:“我要回家,我要向爹爹,娘亲告状”。

见到如此场景,杜曦文也是慌了,正愁不知该怎么办时,突然听见有人喊卖糖葫芦,瞬间眼前一亮:“你在这等着”。

说罢,她便一路小跑到对面的酒楼里。

小二一看到杜曦文的模样,立马驱赶道:“哪来的小屁孩,去去去,别妨碍我们做生意”。

可不管店小二说,杜曦文就是不肯离开,甚至还趁着店小二去招呼别人的时候,像只小泥鳅似的钻进酒楼里面。

她来到一个挺着大肚子、面容和善的男人面前,脆生生地喊了一句:“掌柜的好……”。

男人微微一愣,低头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小孩,不禁涌起一丝怜悯之心,转身打算让后厨煮一碗面条来。

可还没开口,他就听见杜曦文说:“掌柜的,你们家牌匾上有个字花了,要不我重新给您写一个吧”。

男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问:“哦?你还会写字啊?”。

杜曦文微微颔首,毫不吹嘘道:“我不仅会写,字还特别漂亮,掌柜的,我帮您写字,您帮我买糖葫芦可好?”。

杜曦文害怕男人会不愿意,再三强调说:“只需一根就够啦”。

听到这话,男人朝门外张望了两眼,只见一位年纪不大的男子,他的肩上扛着一串又一串的冰糖葫芦。

男人爽快答应:“好……若是你真写的好,我给你买两个”。

得到男人的允许,杜曦文脸上露出了喜悦,她连忙行礼,对着男人感谢道:“多谢掌柜的,小子祝掌柜的一生富余,生意兴隆”。

“哈哈哈,”男人闻言大喜,立马吩咐人笔墨伺候。

随后,杜曦文在众人的见证下,果真写了一手好字。

男人拿着字开心了半天:“好好,好啊...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本事,瞧瞧这字写的,比那新科状元写的都要好”。

杜曦文再次拱手道:“多谢掌柜的夸奖”。

须臾间,杜曦文心满意足地拿着糖葫芦再次来到少女身旁坐下,两人就在那里,开开心心地吃着,仿佛忘了时间一般,直到少女的家人寻来。

少女迈着小翠步,走到杜曦文面前,抱着她的脸颊,轻轻落下一吻:“爹爹说过,遇见喜欢的人就要亲亲,虽然你没有娘亲好看,但是我喜欢你啊”。

少女嘴角突然下沉起来,神情变得些许落寞:“可是我不能陪你了,因为我要回家了,不然娘亲会担忧的”。

杜曦文回过神来,她笑着安慰道:“没关系,你告诉我你家在哪里,以后我去找你玩”。

听闻此言,少女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语气兴奋地道:“我家在一个很大很大的房子里,那里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小翠、小豆子……”。

少女手舞足蹈地说了一大堆,杜曦文也不嫌烦,始终带着笑意,安安静静地听少女说完:“等你来找我了,我就把他们一一介绍给你认识”。

“但你一定要来找我哦,不然我会生气的,我一生气就再也不理你了,而且你还不能找别人玩,因为娘亲说过,女孩子家的亲亲就代表着……”。

杜曦文打断了她,小脸坚定且认真,说:“你放心,以后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也会一眼认出你……”。

——

杜曦文缓缓睁开眼,从梦中慢慢苏醒过来。她的眼睛微红,好似哭过一般,眼底深处更是隐藏着一股浓浓地情愫。

“玖月晞……我找到了”。

当年那场宫宴上,她一眼就认出了玖月晞。

她一袭玄粉色纱衣,宛如一朵清新高雅的雪莲花,不失优雅,而她那白皙如雪的面容,更是柳眉如同青山,眼睛恰似星辰般倾国倾城。

也正是那一眼,她改变了计划。

成婚后,她故作冷漠、傲慢,甚至还表现出对玖月晞的厌恶和不耐烦,来以此满足自己内心对仇人的怨恨。

可每当夜幕时,她又总会坐在凉亭下,注视着悦酒阁,想知道,那人的一举一动。

知道玖月晞出去,身旁连个婢女都不带,她心乱如麻,紧紧跟在玖月晞的身后,远远地望着。

看见她从东街走到西街,一会儿买糖葫芦,一会儿买盏花灯,一会儿对对子,玩的不亦乐乎,也不嫌累的。

玖月晞回到府后,当天夜里,便生了一场病,一直高烧不退,连太医们都束手无策。

杜曦文知道这个消息后,心中大喜,感叹那个狗皇帝终于也能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可到了夜深人静时,她却不受控制地走进悦酒阁。

当看到玖月晞毫无血色的躺在床上,那副奄奄一息地样子,她的脸上没有一丝喜悦,反而,有一股悲伤涌上心头,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她为玖月晞把了脉,知道什么病因后,她又去了厨房,打了一盆冷水过来。

而在熬药的过程中,她坐在床边,轻轻地搽拭着玖月晞的身体。

……

杜曦文换好衣物,推门而出。

那刺眼且强烈的阳光,她深感不适,微眯着眼,下意识用手遮挡在眉心间。

而就在这时,院内的元宝,看到自家主子醒了,立即匆匆跑来,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把扫帚,躬身道:“爷,您醒啦!”。

杜曦文轻声应道:“嗯。现在几时了”,她的嗓音沙哑,就像刀剑磨石的声音,特别刺耳且还带着丝丝难听。

成婚后:驸马不仅是女人,手还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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