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手指上的血怎么回事

杜曦文搽药的动作微微顿停,她猛然抬起头,那柔情似水般的目光仰视着玖月晞,仿佛是春江的流水,波涛汹涌,要将她吞噬其中。

“药没了,明日我再给公主送些,但以后若是再遇见这种情况,公主就躲,躲得远远的,莫要伤了自己”。

杜曦文的话调似乎有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让玖月晞心头荡漾一阵的柔软。

这时,马蹄声再次响起,杜曦文回头,只见自家的小厮驾驭着一辆崭新的马车疾驰而来。

随即,她又转过身去,将手中的金疮药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同时对玖月晞轻声说道:“公主,臣的马车来了,臣先行告退……”。

玖月晞眼看着她要转身而去,那冰清玉洁的脸蛋儿上涌上一抹慌乱感,甚至她都来不及思考,便急忙伸手紧紧拽住杜曦文的衣襟。

“公主还有何事吗?”。

看着对方炙热且迷茫的眼神,玖月晞的妆容上不禁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她故作镇定,潇潇洒洒地说:“看在你刚刚替我涂药的份上,本宫决定亲自送你一程。”

话落,她又担心杜曦文会产生误解,接着连忙补充道:“你可别多想,只是本宫恰好也要去金陵街办事,大家刚好顺路罢了”。

听到她这番解释,杜曦文的嘴角不易察觉地暗自上扬,流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公主都这样说了,臣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公主的好意了”。

玖月晞心底掀起一阵涟漪,她浅浅一笑,唇角泛着小酒窝,略显有些得意和俏皮。

她情不自禁地挺直身姿,双手优雅地叠腹在前,给杜曦文空出可容纳两个人的缝隙。

杜曦文登上马车,踏入车厢。她四处打量着周围的装饰。

只见一张古色古香的檀木桌映入眼帘,上面整齐地摆放着青花色瓷玉杯和白瓷玉壶,一旁还有用油纸捆绑着的物品,看外形似乎是糕点之类的东西。

正当杜曦文注意力都集中到那糕点上时,一旁的玖月晞突然冷不丁地开口:“你身子好些了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询问,杜曦文有些猝不及防,她轻轻皱起眉峰,暗自思忖:雪姐姐都跟宫里的人说了些什么?怎么今日每个人都要问上一句身体可否安好?

杜曦文稍作迟疑后,决定诚实回答:“多谢公主关心,臣并无大碍,只是今日睡昏了头,这才没来上朝……倒是公主你,日后这般言语,莫要轻信。”

“臣的身体状况,臣最为清楚。”

也不知是太过紧张,还是杜曦文的话语太过冷漠,玖月晞只是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随即便不再言语。

车厢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气氛略显尴尬。只有那马车外熙熙攘攘的叫卖声,如雷贯耳般传入两人的耳中。

杜曦文的掌心紧紧贴着膝盖,指尖微微用力,仿佛想要把坚硬的膝盖抠出一个洞来。

她抿了抿几乎要裂开的唇边,缓缓张口:“公主,你可曾听闻西夏国要与我朝联姻之事?”。

玖月晞垂首默认,昨晚她便已经知晓:“两个妹妹都还幼小,如果父皇真的同意,那唯一符合的也只有我了,”

她的语调流淌一股让人难以捉摸的情绪,宛如深潭中的静水一般,平静却又暗藏汹涌。

杜曦文声音轻如羽毛,却又带着一丝无法忽视的沉重,她轻声言道:“圣上如此疼爱您,想必,也舍不得让您远嫁他乡吧?”。

玖月晞轻声一笑,她注视着前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然后喃喃自语道:“你知道父皇为什么喜爱我吗?”。

杜曦文闻言,突然愣住。她短暂了片刻,侧过去头,看着玖月晞的脸颊,询问道:“不是因为淑妃娘娘吗?”。

毕竟,众所周知,玖月晞的母亲淑妃娘娘一直备受圣上的宠爱。

谁料,玖月晞却摇头,而她头上的银簪随着动作摇晃起来,发出了一阵清脆悦耳的碰撞声。

“在后宫里,每位娘娘的背后都有强大的家族支撑着。唯有我母妃没有,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父皇才会对她特别偏爱”。

她的眼底深处失望之情渐渐蔓延开来,语调中且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至于我嘛,不过是介女儿身罢了,对他的皇位造成不了什么威胁,但倘若对他有利,我也会成为一个牺牲品”。

玖月晞心里清楚,她的父皇有多爱他的皇位,不仅派人监视着她那几位哥哥的行踪,还会日日夜夜像防贼一样防着他们。

甚至一旦有人威胁到他的地位,他就会不顾一切也要杀了那人,哪怕是亲儿子也不可以。

杜曦文目光略斜,垂眸轻轻着转动指间上的青玉扳指,声音散漫地开口道:“世事无常,或许他们还没到我朝地界...就先遭遇不测呢”。

玖月晞侧过去头,额头微微倾斜,她的目光在杜曦文身上停留,眼神柔情蜜意,如同春天的微风拂过花朵,想要将她深深刻在心底。

“杜曦文……”她轻声呼唤。

只见对方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不见半点波澜,玖月晞心底一阵揪疼,喉咙微紧,她继续道:“我玖月晞这一辈子,只属于一个人,那就是你…………”。。

如果父皇同意联姻,那西夏国娶到的,将是一具尸体。

杜曦文与她对视着,目光渐渐被吸引住,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牵引,令她无法移开,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片深深的沼泽里。

“公主......”她的声音略微沙哑,似乎压抑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无法叙说:“臣多谢你的厚爱,只是我们注定不可能”。

玖月晞就这样直视着她,眼中闪烁着红晕,像是在倾诉着内心深处埋藏许久的心事。

“你是觉得我会嫌弃你的身份?你知道的,我玖月晞不是那种封建之人,我只在乎的那个人……是不是你呀~”。

玖月晞坐在那里,眼神坚定而决绝,她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真挚和深情,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马车缓缓停在状元府邸门口,随即车厢内一阵轻微地晃动。杜曦文将目光缓缓移开,她选择逃避这个问题:“臣要下车了,以后这种话,公主莫要再说了”。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深深刺痛了玖月晞的心。她转过头去,背对着杜曦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咬着嘴唇,不让它们流下来。

听见身边的人有动静儿,玖月晞连忙喊道:“等等……”她倔强地低着头,看都不看那人一眼,就指着前面桌子上的糕点,语调略微发颤地说道:“把那个拿走,算是本宫答谢你给的安神药”。

“臣……”杜曦文刚想拒绝就被玖月晞打断。

只见她抬头,质问道:“怎么?你还怕本宫下毒不成……那你大可放心,每一个食材都是本宫亲自精心挑选,如果真的有毒,那本宫早就先死了”。

她知道杜曦文对桃花有着独特的喜爱,尤其是桃花糕点。

……

子夜,天渐渐微凉,周围安静极了。

杜曦文站在街道,腰板而笠,单手扶背,她微微抬眸,将目光落在酒楼的牌匾上,只见上面刻着三个大字【怡红院】

这是京城最大的青楼,里面灯火通明,金碧辉煌,台上的女子笙歌曼舞,时不时还会传来一阵清澈悦耳的嬉笑声。

让人听了不禁感到浑身酥麻,双膝发软。

女人一看见杜曦文到来,立刻两眼放光,如同发现了肥美猎物一般,贪婪而饥渴地盯着她,恨不得将其吞噬殆尽。

她手持白绢绣梅花漆柄团扇,舞动着腰肢,走的每一步都透露着风情万种,妖艳四射。

她站在杜曦文身边,上下打量着:“呦~这是谁家的公子啊,真是好生俊俏呀~”。

杜曦文冷眼相待,言道:“你们家主子呢,带我去见他”。

女子那双会勾人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杜曦文,嗲声嗲气地说道:“公子您在说些什么呀?奴家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呢!这整个京城,谁人不知,我这怡红院就只有我一人当家,何来的他人主子呢”。

言罢,她便故作娇柔无力,顺势倒入杜曦文怀中,但却被对方灵活地一侧身躲开了。

这一下,她不仅扑了个空,还差一点摔倒在地。

杜曦文站在女人的身后,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她的背影,语气冰冷至极地道:“我再问一遍,你们天门楼的主公在哪?”。

女人微微扬起眉尾,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转过身来,目光冷峻地盯着杜曦文,质问道:“你不是来玩的?你到底是谁?”。

杜曦文面色冰冷,她没有过多解释,而是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随手一抛,正好不偏不倚落入女人的怀中。

女人接过令牌,仔细端详一会,再三确定没有问题后,她才暗示杜曦文跟自己过来。

两人来到一间小屋里。

“在这等着吧,”说完,女人转身而去,顺手还将房门关上。

她走后,杜曦文直接从怀中取出一根火竹,轻轻吹了口气,火焰立刻腾起。她借着微弱的光芒,找到房间里摆放的蜡烛位置,逐一点燃。

瞬息间,整个屋里变得灯火通明起来,那股阴森的气息也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温暖。

嘎吱——

房门突然被打开,那尖锐刺耳的声音传入杜曦文耳中。她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来。

他身形娇小,个子挺拔,单从背影上看,他像极了那常年埋首苦读的学子,浑身散发着一股浓浓的书香味。

但他脸上的面具,却让他多了几分神秘。这与杜曦文心中所想象的关门楼主公完全不同。

相较而言,这副模样的他,更让杜曦文琢磨不透,有一股深不可测的气息。

“我没去找你,倒是你自己先送上门来了?”潇四郎似笑非笑地紧盯着杜曦文,他那双眼睛仿佛能够洞悉人心,散发出强烈的压迫感。

在一张圆桌上,两人相对而坐。

杜曦文毫不掩饰,直截了当地说道:“玖拓准备与西夏联姻,过不了多久,西夏的人便到了”。

潇四郎随意地端起桌上的酒杯,但却并未急于饮酒,而是微微眯起双眸,目光流露出一丝玩味和探究之色。

他让杜曦文继续说下去:“这些年来,他们表面上向我朝献贡以示友好,背地里却与蛮族暗中勾结,给我朝制造出不少的麻烦”。

对于杜曦文的话,潇四郎表示赞同,他在边境的探子,曾经回报说西夏人正在暗中帮助蛮族烧杀抢掠。

杜曦文:“此次前来真实目的,无非就是试探,我朝的实力如何,是否能打得起仗,国库又是否充足。”

“可近些年来,我朝不是遭遇水灾,就是遭受旱灾,老百姓早就被折磨得苦不堪言,民不聊生。”

“到现在,江南地区的洪水都还没治理完。如果此时与蛮城开战,你觉得那个狗皇帝会愿意吗?”。

潇四郎听罢,轻轻挑起眉,嘴角露出一抹轻笑,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但又觉得十分可笑。

于是,他轻声回应:“他愿不愿,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要的...只是那个狗皇帝的命而已,其他事情我可不管……”。

杜曦文将单臂放在圆桌上,那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她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皮,那沉沉的眼眸含着意味望着他。

“西夏虽然国土不大,但他们财力雄厚,使用的兵器也都是精良的,可以说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

“若是两国互通,可谓是锦上添花,到那时,你觉得……我们还杀得了他吗?这江山,你还拿得了吗?。

杜曦文虽然不知道潇四郎与狗皇帝有什么深仇大恨,但她看得出来,对方不仅仅想要杀了狗皇帝,还想将他的江山夺走。

潇四郎沉默了须臾,很显然,杜曦文的话说到了他心里。

他从袖中掏出一把精致匕首,放置到桌上,那上面还镶着红宝石:“你想让我在半路杀了西夏人,从而嫁祸到狗皇帝身上?”。

杜曦文淡淡道:“让他们引起战争,我们渔翁之利,不好吗?”。

潇四郎听闻,忽地纵声狂笑了起来,与此同时,还伴随着一阵清亮的掌声响起:“好一个借刀杀人之计,没想到那位六公主在杜大人心中如此重要”。

潇四郎旋即站立起身:“在下着实好奇,若是有朝一日,她得知你要杀了她父皇,又当作何感想?”。

潇四郎一边细细端详着手中的匕首,一边连头也未抬地道:“她会不会杀了你呢......到那时,杜大人又会不会后悔今日这般计谋?”。

言罢,潇四郎死死盯着杜曦文,不放过杜曦文眼中任何情绪。

这些年,他也杀过两个皇子,但那狗皇帝也只是悲痛一会,并无其他影响,他甚至都怀疑,狗皇帝根本就不在乎他孩子的命。

所以他想试试玖月晞,只可惜...杜曦文保护的太好,让他的人都是有命去,无命回。

如果真如他所想,玖月晞在杜曦文心里极其重要,那他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杜曦文,因为这种感情用事的家伙,迟早有一天会破坏了他的大计。

杜曦文桌上的手指在死死地紧握着,那漆黑深邃的瞳孔如寒冰般发出阴冷的光芒: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之所以现在不杀她,是因为留着日后给玖拓致命一击,我要让他亲眼看到,自己最宠爱的女儿,是怎么样亲手杀了他”。

潇四郎突然愣住,他有些不敢相信杜曦文的话,但当他看到杜曦文那副势在必得、一心只想报仇的模样,他不禁有些恍惚,呢喃道:

“你真是个疯子......”。

疯吗?杜曦文嘴角微扬,她早在十几年前那场大火中疯了:“现在阁下是否愿意与我一同合作呢?”。

潇四郎并没有回应这个问题,而是随手将刀扔到桌面,开始翻起了旧账:“你杀了我手下,如果没有一个交代,那以后还谁敢臣服于我”。

杜曦文眼底平静如水,来之前她就已经猜到,自己今日不会安然无恙的回去。

只见她轻轻卷起袖子,露出那洁白如玉的肌肤。她攥住刀柄,脸上没有丝毫犹豫,狠狠朝着手臂上划去。

瞬间,鲜血便从伤口中涌出,染红了桌上的绣布。整个房间也都弥漫着锈铁般的血腥味道。

杜曦文冷语道:“现在可以了吧……”

潇四郎的眸光闪过一丝意味,他随意将杜曦文手中的血刀拿来,轻藐地勾了勾唇角,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道:“等着吧,到时候他的向上人头,在下会亲自给你送来,好让你的小公主,嫁不了他”。

成婚后:驸马不仅是女人,手还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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