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哥，我们要买什么？”

“你做决定就好。”

街上俩人穿梭在人群中，背篓里放着草药和程石南给卫秋买的糕点。还有两匹布和棉花，卫秋觉得程石南的衣服还不够厚，得给他在做一身，程石南知道是卫秋心疼自己也不拦着了。

卫秋还给程石南买了一双大毛靴子，说是关外传过来的手艺府城那边贩卖过来的，一双要到二百三十文，卫秋也是眼睛都没眨的给买了，只留程石南在旁无奈摇头也不敢说话。

两人又去了上次的肉铺子买了好些骨头，还有一大块五花肉和让老板攒的猪蹄子，一共花了三百文他们今天算是大采购了，不过也用不担心拿不回去毕竟有驴车。

程石南又给卫秋买了两个汤婆子知道他怕冷，日常调料也买了些他们今年没地，米，杂粮，面粉都要自己买，杂粮还好可以跟村里买，小米和面粉就得在粮铺买了。

俩人买了米面背着慢慢向镇门口走，钱宝和钱明老远看见赶紧跑过来接着，卫秋看着车上满满当当的物品看来都没少买，几人都很高兴满载而来满载而归。

今年又是一个好年可以平安过冬了，回程路上天空就飘起了小雪，即使冒雪赶路众人也一脸喜气洋洋，今天都是大有收获。

到了村里，先在程石南院里卸了货，卫秋留在家收拾，程石南提着点心和昨晚一碗扣肉去了赵大夫家。

卫秋冷的够呛先把炉子和炕烧起来，等屋里暖和起来才开始收拾买回东西，将东西收进柜子里，洗了两根棒骨用来熬汤又和面做馒头。

中午就不做饭了，等汤熬上，卫秋又点上碳盆放上小陶炉，炉里面放了点红糖和姜片熬水下去，等水开又敲了五个鸡蛋做荷包蛋先垫垫，他这会有点饿过了所以不怎么饿，但程石南肯定饿了。

等程石南回来后卫秋刚好做好，卫秋吃了一个荷包蛋剩下的都给程石南舀上了，程石南一看他吃的那么少不干了，非让他在吃一个。

卫秋笑着又在吃了一个，俩人吃完后，卫秋把程石南的药先用陶炉熬上，又等面醒发好后揉面，在汤锅上面加蒸笼蒸馒头。

这会空下来程石南便抱着卫秋坐在炕上，开始卫秋最喜欢的项目，数钱……卫秋把铜钱和散碎银子倒了出来，又把他们存上的拿出来，然后开始算今天的收入。

今天卖的比较顺利他一共卖了二两零三百文，程石南和孟全他们这次除了那几只赤狐，各自打的山鸡兔子。

大的猎物卖的银子都是平分的，四只矮脚，羊两只鹿，三只獐子一共卖了一百五十两，每人分了三十七两零五百文。

程石南将几只赤狐卖和攒的其他皮子卖给皮毛铺子，被压了一点价不过皮毛没有损伤，还是卖了十五两银子。

加起来他们今天一共赚了快五十五两，刨去买东西和看诊的银子，他们还剩五十两零六百文，卫秋将五十两收进小钱箱，他们留个六百文和上次还剩的一两银子在外面应急就够了。

现在存了一百一十五两他们修房子是够了，明年努努力还可以再买点田地种粮食。

“石哥，考虑过买田地吗？明年咱们自己种点地。”卫秋锁好钱箱窝近程石南怀里。

程石南捏了捏他的脚看着不冷，才回答道“想过，不过村里没人要卖，所以开春只好开点荒地出来，田的话还要等等。”

卫秋想想也是，田地是百姓安身立命之本，谁家要不是紧要关头是不会卖田地的。

“那只有等等了，不过开荒地也行，不用咱们买了，就是辛苦一点……”

“不担心，明年我早点去开耕今年大雪盖地，明年是个好年景。”程石南亲了亲卫秋发顶。

卫秋安心下来“嗯……那我跟你一起去，不过我不会种地你教教我。”

卫秋有生之年还没下过地，程石南握着他皙白的手不舍得“到时给我丢丢种子就好。”他可不舍得卫秋去下地，有他在卫秋不需要操心这个。

第二天起床，地上就已经厚厚铺了一层，卫秋高兴的出去堆了个雪人，他还没看过这么大的雪。

程石南在后院挖陷阱回来，就看见在雪地疯玩的人，木着脸将人扛回屋里，然后用羊油搓热给卫秋揉手，卫秋摸摸鼻子弱弱道“我就是高兴，没看过这么大的雪。”

程石南手下一顿，垂下眼眸“下次不许直接去堆，要想看我给你堆，不然手上冻裂要是长冻疮有你哭的。”

卫秋这时还没发觉他已经说漏了，他原身是这块土地长大的，怎么会看过这么大的雪呢？

程石南默不作声继续给他擦手，卫秋看他脸色缓了下来，高兴的上前啪吧唧亲了一口。

程石南无奈笑了“不许闹！”

“知道啦，那等雪人没了你在给我堆一个，要好看的。”

“你乖乖的，我给你堆两个。”

卫秋笑着又亲了程石南一口转身出去烤红薯了，这里的红薯很小但是特别甜，也是关外上贡过来然后这几年才推广开来，昨天赵大夫家送了一筐给程石南。

等烤红薯烤好后卫秋香香的吃了两个，程石南吃了三个，外面银装素裹鹅毛大雪继续飘着。

屋内一室暖意，卫秋和程石南围着炉子吃着烤红薯，喝着红糖姜水温暖满满。

“石哥，陷阱你挖好了吗？”

“好了，现在鸡都在柴房，后院你就别过去了。”

“哦，好吧，我不去、”卫秋点点头。

“石哥，以前你过冬都是怎么过得？”卫秋看着火炉跳动火焰，突然很想知道程石南以前的日子，但他心里也清楚那些日子一定非常不好，是男人心口的一道疤，卫秋刚想开口说“算了，”

程石南却开口了“没什么特别的在军营的时候，冬天虽然冷，但和兄弟们在一起很热闹，不过也有些危险，因为尽管和关外休战，也免不了和胡人有摩擦，有些村落和商队在冬季经常会遭到劫掠。

“你的伤就是？”

“嗯……去年有些小部落首领不服边关驻军的约束，对来往商队也多次出手劫掠，后来爆发小规模战役，为了救一个兄弟不小心受的伤，也还好当时被他反应过来拉的快，不然就砍到这儿了。”

程石南指了指脖子，卫秋望着他脖子顿时手脚冰凉，在对于出生于和平年代的他来说，战争真的太过于遥远。”

程石南看卫秋白了脸连忙将人抱到怀里，下意识后悔不该说这话吓着他。

“怎么了？秋秋吓着了？对不起不该跟你说这个。”程石南捧起卫秋脸，仔细看着他的神色。

卫秋闭目回想似还能感觉到那一抹潮湿的暗红，此刻心中所想的却是他那么轻易放下的东西，对程石南来说却是那么来之不易的凶险，回过神，卫秋苦笑摇摇头“没有，怎么会吓着我。”

卫秋双手环着程石南腰将头贴着他脖颈，闭着眼小声说“我只是庆幸你还好没事，不然我怎么能遇见你呢。”

程石南将人抱紧，他察觉到卫秋情绪的低落，却不想去逼他开口说什么，时间沉寂良久，久到程石南以为卫秋已经睡去。

“石哥……”卫秋声音微颤，轻轻喊了一声。

“嗯。”

屋内静谧，只剩火炉里木材燃烧的声音……

“我没有跟你说过我是怎么来的，你想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