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以眉看过去，结果许久不见的乔卫昱，身边还跟着傅许姝，傅许姝向她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是被迫的。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面对被自己渣了的前男友，陈以眉没由来的心虚起来。

“来看看你有没有因为离婚黯然伤神。”乔卫昱手指无意识地在衣角轻轻摩挲，语气故作轻松。

“如你看到的，我过的很好。”陈以眉也尽量表现得自然，努力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那现在还需要移情别恋吗？要是需要的话，我随时帮你这个忙？”语气虽轻松，但紧握的拳头却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陈以眉愣了一下，看着他隐忍又小心翼翼的模样，忽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可是，他们永远也不可能了。

“有些事情做过一次，就不能再错一次。”她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歉意。

乔卫昱看着她，眼底有深深的无奈带着隐忍的情愫。他笑了笑，像是在安慰她，也像是在安慰自己：“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说一件事。”

陈以眉抬头看向他，眼中多了一丝不解：“什么事？”

乔卫昱沉默了片刻，随后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要出国了，可能要待很久……有点舍不得，所以想来跟你道别。”

陈以眉怔住了，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被深深的歉意取代：“这么突然？什么时候准备走？”

“就这两天吧。”装作无所谓地笑了笑，“只是换个地方生活，没什么特别的。”

陈以眉看着他，想说些什么，却被他打断了：“你知道的我不是一个长情的人，待在一个太久也会生厌。走之前我想看你最后一眼，顺便想跟你说无论怎样，我都希望你哦能幸福，快乐。”

他的目光灼灼，像是要把她的样子刻进心里，直到永远。可他的语气却轻得像一片羽毛，仿佛在掩盖自己那颗沉重的心：“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找人移情别恋，随时告诉我。就算隔着千山万水，我也会回来。”

陈以眉的鼻子一酸，眼眶微微泛红，却还是努力扬起一个笑容：“谢谢你……与其希望我移情别恋，倒不如自己试着移情别恋。”

乔卫昱点了点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最终笑了笑，转身离开了。“我会的。”夜风吹过他的背影，带走了他所有未说出口的心酸与深情。

傅许姝匆匆陈以眉告别，去追人去了。

陈以眉整理混乱的情绪，吃完饭也准备打车回去了，她抬脚往楼下走。

办公室楼下，陆之宣的车子停在陈以眉公司楼下正前方，仰头看着还亮着灯的办公室窗口，他犹豫了一下，正准备拨通某人的电话。

却在抬头的一瞬间，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姓乔那小子。

他皱了皱眉，手中的手机停在了拨号界面，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这小子大晚上来这里干嘛？难道还贼心不死？

他可是清楚记得这人当众挑衅他，说自己喜欢以眉，说要跟她公平竞争。

胸口莫名涌起一股酸涩的情绪，却又强行按捺下去。正当他准备下车询问他的目的，乔卫昱却骑上摩的，一溜烟地跑远了。

后面跟着的女子也急忙跟上，两人瞬间消失在陆之宣的眼前。

没多久，办公室的灯熄了，陈以眉的身影从门口出现。她微微低着头，手里拿着包，没有看到他。

陆之宣的目光随着她的步伐移动，看到她脸上的疲倦时，心中的酸意被担忧取代。

按了一下喇叭，起身走了出去，快步向她走去。

陈以眉被喇叭声音吸引，抬头看到他，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你怎么来了？”

“担心你。”陆之宣垂下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掩饰，“这么晚一个人回家不安全，顺便看看你有没有吃饭。”

“刚刚吃了，你都点了外卖，我再不吃不是浪费了你的心意。”见到相见的人，心里说不出的开心。

陆之宣点了点头，轻声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陈以眉取消了打车订单，上了车。

车内的气氛安静而温暖，陆之宣专注地开着车，目光始终看着前方。

“刚才那个……”他欲言又止，声音低了几分，“他找你干嘛？”

不动声色地瞥一眼她的脸，确认她是否反感他的打探。

陈以眉立马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看穿了他的情绪，却也没点破，只是淡淡地说：“没什么，简单聊了几句。他说他要出国了，跟我道个别。”

陆之宣的手紧了紧方向盘，嘴角却扯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是吗？那倒挺好的。”

陈以眉没有回应，车内再次陷入沉默。但在沉默中，她的目光无意间落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你……”她开口，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抢先一步：“我是说能出国挺好的，我在他这么年纪的时候，还没出过国呢。”语气里带着慌乱的解释，却又不自觉地放缓了语调。

陈以眉低头轻笑出声，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只是望着窗外的街景，忽然觉得这个夜晚，比想象中更温暖了一些。

陆总还是个小醋包。

送到了地方，陈以眉看了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她犹豫下，开口说道：“今晚要不要留下来？”

陆之宣身子明显一僵，耳朵瞬间红透，眼眸里染上说不出的情愫，面上虽冷静，但声音已经哑了：“是我想的那样吗？”

自从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后，说没有那方面的想法是不可能的，但每次他都努力克制，不让自己表现的太急色。

曾经有一段时间，和她同睡一间房，他闻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体香，都心猿意马难以入睡

但女子对他从来不设防，对他信任至极，他生出那些龌龊的心思，就让他感觉自己不是个东西。

陈以眉愣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她其实只是心疼他那么晚跑来接她送她，想让他好好休息。

看着女子坦荡清澈不沾染**的眸子，眼底还有些疲惫和乌青，男子顿时收了旖旎的心思，淡淡道：“今天太晚了。早点休息吧。”

随即像是落荒而逃，转身走了。

陈以眉挠头疑惑，陆总对她怎么没有世俗的**？陆总对她到底是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她长得就那么清汤寡水吗？

以眉不解，以眉挠头，以眉自我怀疑。

第二天陈以眉请假，早早地带上户口本和结婚证去了民政局，去之前她还发了短信给陆之宣，提醒他别忘了带材料。

她安静地坐在大厅里等待，想着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她自认为自己做的很好，也算是顺利完成合约上提出的要求。

虽然最后一个让陆总父母住海边的别墅的内容没有完成。

“小学妹？你怎么在这？”突然一声男声传来，陈以眉抬头看到一面之缘的陆子默，他穿着黑色的职业装，手里拿着茶杯。

“学长好，我来办点事情。”陈以眉礼貌回应。

陆子默瞟了一眼陈以眉手中的文件袋，透明的包装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结婚证和户口本。他的眼神暗了暗，思考一瞬笑道：“学妹要不要去我那坐坐？”

“你在这里工作吗？”陈以眉听李婶子说过自己儿子是公务员，但不知道他儿子具体的职业。

“嗯，去我办公室坐坐吧。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请你帮忙。”陆子默再次邀请道，眼里多了一分急切。

陈以眉看了下时间，陆之宣过来还有一会，想了想点头道：“行，那我就去坐一会。”

跟着来到的是一间独立的办公室，办公室上只写着门牌号并没有具体的科室，猜不出陆子默的岗位。

两人分别坐定，简单客套了几句，陆子默就询问道：“你是要跟之宣办理离婚吗？”

陈以眉看着手里的材料，也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我跟之宣是从小玩在一起的。我们俩曾经无话不说，同穿一条裤子......”陆子默的声音飘忽，带着一种久远的怀念感。

陈以眉只听陆之宣提过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但这一年里据她观察，两人并没有走得很近，甚至都有些故意不遇见的感觉。

她有些疑惑，从小这样的关系，长大为何又这般疏离。

“我们还一起约好要去育才中学念高中。”说到这里陆子默的声音顿了一下，神情明显暗下来。“可是最后他去了县里的中学，没有跟我一起去育才。”

说起这个，陆子默还有些遗憾，当时以之宣的成绩，去育才那一定是能上清华北大的，虽然后来他也考了个不错的大学，但和清北还是有些差距的。

“为什么他没去？”

“这也是我至今想知道的答案。虽然现在纠结过去的事情已经没有意义了。”如果他们在同一所学校，那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没有问他？”

“问了，他不说。后来我们闹了几次就不联系了。”准确地说，两人不怎么讲话了。

陆之宣有意躲着他，他负气也不主动找他，后来可能学业太重，或者其他，两人就没话可说了。

陈以眉有些无法理解，又有些疑惑，陆总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跟发小相处那么别扭。

“我说了那么多，其实是想劝你别跟之宣离婚。虽然我不知道你跟他为何走到离婚这步，但之宣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身边需要一个温暖他的人。”声音中带着祈求，神情也很热切。

对方一片赤诚，倒是让陈以眉有些坐如针毡，她不能说自己跟陆总合约的事情，也不能答应他不离婚的请求。

这问题她无从回答，只能沉默应对。

陆子默看人沉默不语，知道自己是无法劝服离婚的，最终轻轻地叹了口气，低声说道：“谢谢你听我讲那么多。我就不耽误你办事了。”

陈以眉起身，就要往外面走，走到门口她回头道：“与其希望别人帮助他，倒不如自己来。毕竟你们俩可是多年的发小。”

女生之间的友谊很珍贵，同样男人之间的友谊也很难得。陆子默跟它讲那么多，她是能感觉他对陆总的关心，也想重修他们的关系。

片刻，办公室里只剩下怔怔发愣的陆子默。

重新回到大厅，陈以眉老远就看到匆匆赶来的陆之宣，他低着头，打着电话，微微皱着眉，神情有些不耐。

不等陈以眉靠近，男人挂了电话，深呼吸一下，抬步往里走。

“这里。”陈以眉挥手靠近，男人快步上前道：“遇到点问题，来的有些晚了。我们去排队吧。”

“东西都带齐了吧？”陈以眉拉着人往办离婚的地方去，取号开始排队。

“嗯。”男人轻轻整理下女生的衣领，手自然地放在后背往队伍中走。

“他们俩哪像是来离婚的？”身后传出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陈以眉下意识地看去，是一对中年夫妻。

边上的男人不耐地说道：“就你屁事多，你管人家像不像离婚的？”

那女子立马怒吼道：“你特么嘴巴干净点。我跟你说话了吗？”两人一时间就要在大厅里吵起来，陆之宣连忙把陈以眉拉走，远离这对夫妻，还好及时被安保制止。

很快，就到了他们两人，办理离婚登记的工作人员看着结婚日期，再次确认道：“你们确定是要离婚？”

陈以眉和陆之宣点头，表示很确定。

“行，你们的离婚申请我们已经收到了，各自都回去冷静一个月再来领离婚证。”工作人员把申请材料拿过去印了戳，就叫下一位夫妻。

“走吧，一个月之后再来。”陆之宣起身，拿过陈以眉的包。

陈以眉倒是忘了还有离婚冷静期一说，那他们的离婚还得被推迟一个月，那样不是都到年后了。

她还想年前把这些事情办完，好回家过个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