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Chapter 1

“秦队叫袁辛来肯定是劝退的。”

“我猜也是,他成绩卡了多久都不动了,400米跑不进48秒还跑个什么劲!”

“哼,活该!以前丁舧在的时候他不行,现在丁舧不在他还是不行,这下没人可赖了吧?!”

“最烦他一脸了不起的熊样儿,真想揍他。”

闲言碎语隐隐从旁边的楼道里传来,落在纸面上的铅笔笔尖顿了顿,接着又继续动了起来,一个圆头圆脑的Q版小人很快成了型,只见“他”眉头紧锁,双手掐腰,大喊“多管闲事多吃屁”!

阳光从身旁的四敞大开的窗户照进来,在走廊地面上投下一片阴影,袁辛坐在省队田径领队办公室外的长椅上百无聊赖地边画图边着。

他对今天的“召见”大概有了个预估,但他决定顽抗到底。

楼外是运动场,现在忙着训练的人不少,各种“嗯嗯啊啊”乱七八糟的鬼叫声不绝于耳,听起来非常热闹。

这是袁辛最熟悉的环境,纵使他从来都不合群,也不愿意离开这里。

短跑是他从六岁就开始练习的项目,到现在为止整整练了十一年,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秦科胳肢窝底下夹着笔记本刚一转过弯,就看见在坐在门口的袁辛,少年穿着件POLO衫款的夏季蓝白校服,修长的脖颈垂着,聚精会神地盯着手里的本子。

这小子眉眼都淡淡的,不怎么爱笑,天生一副倔样,想想自己一会儿要说的话,他不由地叹了口气,随即又换上一副笑脸,快步走了过去。

“袁辛来了?不巧我刚有个会,等急了吧?”秦科掏出钥匙打开办公室的门进去,“快进来坐,脚伤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随时可以恢复训练。”

袁辛把铅笔夹在软皮本里塞进放在旁边的书包,拎起包跟着他进了屋,按着对方指示坐在了办公桌旁边的折叠椅上,书包被直接扔在了地下。

秦科走到饮水机旁边,抽出只一次性纸杯接满了水,走回来递给他,随即自己坐在办公椅上。

“小袁啊,之前省运会的表现不太好,是不是心理上有什么压力?或者生活上遇到了什么问题?”

开口就是这个厅里厅气的腔调,袁辛懒得听他铺垫,双手握着杯子,直愣愣地看着他:“秦队,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

“啊,是这样。”秦科挠了挠后脑勺,开口就是一串夸奖,“你十四岁进省队,这三年多我也是看着你长起来的,你是个好苗子,能吃苦、肯钻研,从不服输,很有运动员的拼搏精神,是咱们省队很出色的一名小将,也给新进来的小队员树立了很好的榜样。”

这么长的铺垫,之后肯定很快要“但是”了,袁辛心里想。

果然,秦科笑了笑:“但是呢,有时候光看这个也不行,还得面对现实。运动员总会遇到瓶颈,有的很快能突破,就破茧成蝶了,有的卡在这里过不去,就得重新选择将来的路。我这不是打击你,是为你考虑。”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眼前的少年,对方低着头,只能看见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看不见表情。

“不是说你没有突破的希望,毕竟你的成绩不算差,就是离国家队的门槛还差那么一点,只是呢,光这个门槛就足够筛一批人下来,我怕你卡在这里不动,会耽误其他的机会。”

“眼下你刚升高三,这高考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不如你暂时把精力转移到学习上,好好准备这个,训练的事,以后再说?”

袁辛抬起眼,认真地看着秦科:“秦队,您的意思,是让我退队吗?”

“啊,专注学习,顾不上训练,可不就是得离开队伍一阵子嘛。”面对少年有点咄咄逼人的语气,年过四十的秦科也不太好拿捏这个分寸,劝退毕竟不是什么好事,他也怪不落忍的。

袁辛似乎不懂转圜,继续追问:“那我高考完了还能回来吗?”

“高考完就上大学去了,还回咱省队干什么,哈哈,你这孩子,想事儿别这么一根筋。”

“如果不是勒令退队,那我不退。”袁辛坚决地说,“我没犯错,成绩虽然没有进步,但符合省队要求,你们不能开除我。”

秦科怔了怔,感觉气氛有点胶着,连忙打圆场:“不是要开除你,真的是想让你好好考虑考虑。你父母也跟我们沟通过了,他们也是希望你能收收心,好好学习,将来走个体育特长生,到时候表现优秀,一样能进国家队不是?!”

“我平时学习不差,还有国家一级运动员证,能加分,走特长生更没问题,我到时候肯定有学上。”袁辛黑漆漆的眼珠紧紧盯着秦科,“秦队,我不走!”

秦科望着他,叹了口气,不算松口,只是说:“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啊!你现在是未成年人,原则上我们得尊重监护人的想法。”

袁辛站起来,瘦而结实的身形像一棵茁壮成长的小白杨,他再度强调自己的决心:“不管怎么样,我肯定不会主动退队,我不会当逃兵!”

说罢他拎起放在地上的书包,“嘭”地往背上一背,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秦科看着他的背影,颇有些无奈,运动员年年后浪推前浪,自己过不了瓶颈期,只能被比自己更年轻、状态更好的人淘汰,这一行就是这么残酷。

正在怔忡,放在桌面的上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嗯嗯啊啊了几声,接着愣住了:“领跑员?”

袁辛郁闷地背着包一路下楼,站在楼下看着训练的那些后辈、前辈们,心里很不是滋味。

人人都有瓶颈期,怎么就不能多给自己点机会?

“哟,苦瓜蛋子来了?”

听这阴阳怪气的就是知道是谁,袁辛抬眼看过去,就见几个同期刚练完体能,只穿着田径短裤,光着晒得黝黑的上半身,坏笑着向他走过来。

这三四个人跟他算是老相识,从小就一起在体校训练,差不多也是同一时期进了省队,多年来既是对手又是队友,但他跟他们从来相处不来。

没什么具体原因,或许就是气场不合,他们喜欢扎堆儿,袁辛喜欢独处,就被人说不合群,再加上一些有的没的原因,这伙人总喜欢合起伙来调侃他、针对他,大家互相之间都不怎么待见对方。

对方人多,你一句我一句的起哄闹腾起来又太引人注意,没必要跟他们搭腔。

袁辛冷漠地背着包转身要走,就被其中一个带头的拦住了去路。

“怎么了?聊两句不行啊?”那人寸头被汗水浸得透透的,一簇簇地打着缕站着,表情有点横,“以前拿冠军的时候不爱理人,现在都一年多没出成绩了,牛给谁看?”

旁边另一个跟着附和:“就是,有什么了不起的,48秒都跑不进,还想进国家队,真是做梦!”

“整天不知道傲个什么劲儿,以前舧哥称王称霸的时候也没见人家有这种优越感,你凭什么啊?!”

袁辛往肩膀上拉了拉书包带子:“想你们舧哥就去找他舔啊,在我面前吠有意思吗?滚开,好狗不挡道!”

他是不合群,不想和这帮傻逼一般见识,但不代表怕他们。

就算打起来,也是对方仗着人多欺负人少,不怕记处分就来呗!

“我擦,你他妈嘴放干净点!”为首的那个瞪起了眼,其他人“哗啦”一声散开,把袁辛围了起来。

附近的人都饶有兴趣地看了过来,训练最枯燥了,有戏看多好啊,还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起哄:“打啊!打起来啊!”

袁辛心里憋着火,是想打一架,刚要把书包往地上扔,就听头顶上传来秦科严肃的声音:“干嘛呢?不训练闹什么事儿?!想加练是吗?!”

挑衅的人立刻就跑没影儿了,那速度个个都是国家健将级的。

袁辛抬头看过去,就见秦科从楼道窗户向外探着头,和颜悦色地对他喊:“小袁,回来回来,有事儿找你!”

“丁舧的领跑员?我没兴趣。”

回到办公室里,听到秦科的提议,袁辛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当即就黑了。

别说他就不可能给谁去当领跑员,给丁舧当那更是万万不能!

这人就是他命中的克星,从小到大的对手,人离开了但传说还留下一直折磨他的鬼见愁!

刚才带头堵自己的那帮人口中的“舧哥”就是他,给自己取外号的也是他——当然,那会儿他取的是“小苦瓜”,传到别人嘴里就成了“苦瓜蛋子”,但这没什么差别!

两人同龄,几乎同时“出道”,从六岁开始就常常在赛场上碰面,丁舧贴着十三岁的年龄标准就进了省队,袁辛十四岁进,比他晚一年,好像无形中就矮了一截。

虽说都是冠军常客,但袁辛胜少负多,活活被丁舧压了一头不说,那哥们儿还是个风骚又爱嘚瑟的,总是一副没正形的样子跟他说这说那,有些话听起来就让人很不舒服。

袁辛知道自己过于敏感多疑,有的话可能是心情不好的时候过度解读,但他就是不喜欢这人这副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态度。

说句阴暗的话,那种轻轻松松就成功的样子真的很让人看着不爽。

再说句阴暗的话,可能袁辛就是有点仇富,觉得像丁舧这样家庭条件好的人就该去练有钱人玩的项目,跟自己这样的穷人抢什么机会!

人的心情是很复杂的,没办法永远理中客、伟光正,袁辛自我剖析了千百遍,跟自己坦然承认,他确实有点阴暗爬行,就是看不惯丁舧那副明亮阳光的样子。

只不过小两年以前,丁舧因为滑雪眼睛受伤、彻底告别赛场,袁辛也曾为他遗憾过,毕竟同为运动员,对这种感觉不能说十分感同身受,至少相当能代入。

以至于没有对方在的比赛里,他轻松取胜、站上领奖台的时候,总感觉身边空空的,觉得站在他身边的应该是那个有点风骚、有点戏精,又很爱笑的少年。

丁舧受伤以后,队友曾经喊袁辛一起去探望,但袁辛觉得对方未必会喜欢这样的探视,再加上他确实跟其他人不合群,便婉拒了这个邀请,只买了一束鲜花送到丁家,亲手写了希望对方早日康复的贺卡。

这事儿别人都不知道,于是他拒绝去探视,就成了队友们攻击他的口实:

“呵,估计袁辛心里偷着乐吧,现在他可没对手了。”

“就是啊,表面看着道貌岸然的,搞不好早就心花怒放了。”

“这种人品能有什么好成绩,看吧,舧哥不在队里,袁辛也走不远!”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这帮人说中了,大概半年多以后,袁辛就迎来了自己的瓶颈期,不仅伤病增多,成绩也忽高忽低。

他本以为自己在十七岁就能够跑进48秒,将来大杀四方,取得一系列好成绩,顺利被国家队选拔,谁知道这一年来,一个48秒怎么都突破不了。

不久之前的省运会,教练其实对袁辛抱了很大希望,希望他能一举夺冠,这样他自己也能松一口气。

谁知在预赛就被淘汰了,还严重扭伤了脚腕,休息了大半个暑假,不仅没训练,高三的提前开学都没赶上。

袁辛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真的对丁舧没有那种幸灾乐祸的心态,可为什么又偏偏应了那帮人的诅咒?

又开一本嘿嘿,这是个放了两年的老坑,恰逢奥运,是时候开它啦!

篇幅也不会很长,其他写作计划不受影响~

走过路过的加个收藏吧,么么~

接下来是本年底的预收:《死对头豪门抱错崽咋办》

狡猾可爱戏精受 vs 聪明腹黑傲慢攻

最近,狗仔挖出了豪门惊天巨瓜:

江海市赫赫有名的死对头,两个商业巨佬,庄家和晏家,二十三年前,竟然互相抱错了娃。

纨绔浪荡花名在外的庄乘月,本该是晏家的三少爷;

腹黑高傲目无下尘的晏知归,本该是庄家的大金孙。

两家仇视多年,儿孙们也以对方为假想敌,商业上对战不断,私下里也没少结梁子。

庄乘月曾经抢过晏家老大的女伴,夺过晏家老二的爱马,还截胡过晏知归看中的一款限量车,砸毁之后送到他面前示威;

晏知归曾经强制收购了庄家大姐夫的创业公司,搅黄了庄家二姐的企业兼并,还在赛车场上赢了庄乘月,逼着他当众单膝跪下唱征服。

提起庄乘月,晏家人鄙夷不屑,称之为“庄家的那个败家子”;

提起晏知归,庄家人咬牙切齿,称之为“晏家的那个小混蛋”。

尽管血浓于水,可是真要认回去,一时之间他们感情上都接受不了。

王不见王的两家巨佬,连开了三天三夜的会,最后做了决定——

为了保证两家股价不动荡,抱错孩子的事暂时保密,同时为了双方家庭能够平稳度过磨合期,两个孩子协议结婚,合约期一年,附赠超级大别墅一套,作为过渡期爱巢。

庄乘月&晏知归:???我们都是直男!

两家大人:宝贝,(带对象)常回家看看。

在庄乘月心里,晏知归是睚眦必报的“晏乌龟”,在晏知归心里,庄乘月是笑里藏刀的“装乖精”,俩人何止“王不见王”,简直提起名字都想手撕了对方。

但为了集团的未来不受重击,为了到手的财产不缩水,两人咬牙答应了结婚,并且愉快地约法三章——

庄乘月颐指气使:别来沾边!

晏知归言简意赅:滚!

一段时间后。

两家大人不约而同来到超级大别墅,看望两个总不回家的孩子。

主卧的步入式衣帽间里,原本挂得整整齐齐的衣物一片凌乱,两人身上穿的也没好到哪去。

气息凌乱,气氛火热,气温烧至顶点。

肌肤相贴,唇舌纠缠。

庄乘月急促喘息:快、快点,来人了……

晏知归咬住他的后颈: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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