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沈诩山眼睛一亮,整个人就凑到三叔面前,解春果然还是有本事儿的,这就让三叔醒过来了。
沈锦认不得人,只觉得这会儿凑在他跟前的人很碍事,他抬手就给跟前的人一巴掌,“滚!”
“哎哟!”沈诩山不防三叔会动手,挨了个正着,吃痛地捂住脸,“这打人不打脸,三叔你怎么不守规矩呢?”
沈锦充耳不闻,像是没感觉到他身上的银针似的,起身就要往外跑,他要跑,从这个鬼地方跑出去。
“解春,你别傻站着啊,三叔身上还有你扎的银针呢!”沈诩山急了,顿时顾不得自己被打疼的脸,拔腿要去拦住沈锦。
下一刻,沈锦自己又掉头,乖乖回床上躺着去了。
沈诩山震惊脸:“???”
“不是,这是为什么?”他就说宋解春怎么不动,敢情是早料到了?
宋解春没有第一时间作答,而是先上前伸手将小舅身上的银针取下,同时语气轻揉地说:“睡吧,这儿没人能再对你动手。”
沈锦看着宋解春,嘴里发出一些没有异议的声调,看起来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出口后却语不成句,跟那牙牙学语的小孩儿一般。
“睡吧,我会在这里守着你。”宋解春再次开口,话罢哼起了好听的调子。
沈诩山听入了迷,直到宋解春不再哼唱,他才猛地回过神来,目光朝他三叔看去,只见三叔紧闭双眼,安详地睡着,不知何时入睡的。
“你刚才哼的是什么调子,还挺好听的。”
宋解春上手给小舅盖好被子,“好听吗?催眠的。”
“……难怪我刚才有点想睡。”沈诩山心尖一颤,这要是不设防的人听了,那岂不是被催眠后任由宋解春摆布?
宋解春扭头就看见沈诩山白着脸不知在自己脑补什么的模样,顿时再次手痒,“你别自己加戏,我这催眠没你想的那么厉害。”
“我也没说有多厉害啊。”沈诩山瞥了一眼此时正在安睡的三叔,不是很信宋解春的解释,比起他嘴上说的解释,那还是亲眼看到的事实比较有说服力。
宋解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用问也知道沈诩山在想什么,“啧,爱信不信。”
“出去再说。”
“不用在这里守着?”沈诩山担心他们都走了,三叔醒来会再次自残。
宋解春率先迈步出去,“当然,小舅起码得睡上半个时辰才会醒来。”
“醒来后呢?”沈诩山松了一口气,拔腿跟了上去。
沈幸没动,就杵在原地候着,虽然春少爷话是那么说的,但为了以防万一,这屋子里还是留个人盯着比较好。
宋解春发现了,也没强制让沈幸跟上,反正沈家那么多人,一时半会儿没有沈幸在也不会有什么妨碍。
两人出到院中,沈诩山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方才三叔明明是要跑,为何他最后却又回去躺下了?”
“蛊虫作用。”宋解春顿了顿,“小舅体内的情蛊是控制他不能离开,故而当他产生想跑的意识时,蛊虫就会让他回去躺下。”
“蛊虫活动,小舅的意识便会难以自控。”
沈诩山心里发毛,“这小东西实在是太那什么了,可能的话还是尽快除掉的好。”
“这还用你说?”宋解春白了一眼沈诩山,“你先去照着我说的药方子抓药,明日一早我就把小舅体内的蛊虫引出。”
宋解春报了十几种药材名,沈诩山一一记下后觉得奇怪,“你前不久才说要三叔好好调养方能驱虫,现在怎么又说明日引出蛊虫?”
“调养跟明日就引出蛊虫没关系。”宋解春扶额,“以小舅的情况,引出蛊虫后再着重调养更好一些。”
沈诩山颔首赞同,“没错,那种要命的蛊虫还是尽早弄出来比较好,我这就去准备药材。”
“嗯你快去,别耽搁了。”宋解春伸手把沈诩山往外一推。
目送沈诩山走远,确定他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后,宋解春回身进屋,将沈幸打发走。
屋门关上,宋解春再次解开小舅的衣裳,找到那只蛊虫的所在,精准地捏住后尝试用力,几乎是同时,小舅痛苦地弓起了身子。
不行,果然是不能捏死了再排出。
宋解春松开手,眉头紧皱,这蛊虫得找个什么来吃掉才行,否则在引出的瞬间有可能会出现无差别伤人的情况。
“公鸡怎么样?”霍战离忍不住开口。
宋解春循声望去,“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皱眉的时候。”霍战离面色认真的盯着宋解春,“这蛊虫再如何也还是虫子,公鸡是它们的天敌。”
宋解春哭笑不得,“你自己的麻烦都没能解决呢,倒是有心思来管其他人。”
“你说的,我体内的毒没那么容易解,既是如此,那我整日担心也没什么意义。”霍战离听说了沈家三子被带回来了,才过来看看情况。
没想到,他过来后看到的东西更多。
宋解春真是一个谜一般的宝藏,越是往下挖,能看到的东西就更多。
“我就喜欢你的心态。”宋解春赞赏一笑,且觉得霍战离的提议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公鸡不难找,稍后让沈幸去抱一只回来就是。”
霍战离乐了,“我还当你会把我的提议扔了,听都不会听呢。”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宋解春磨了磨后槽牙,他们怎么回事儿,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会惹他手痒想打人呢?
霍战离沉默不语,好似无声反问:难道你不是?
“没事儿你就回你的院中去。”宋解春弯唇冷笑,“还是你想让我送你一程?”
“如果你想的话,那也不是不行。”霍战离煞有其事地点头,别说,他还真有点不想自己回去。
宋解春懒得继续跟霍战离贫嘴,径直动手将他给拽了出去,“慢走不送。”还真当现在的乱子不够大了是吧?
“引蛊虫时,我让霍未过来帮忙。”霍战离摆摆手, “你不用谢,反正霍未闲着也是闲着。”
宋解春眼皮子跳了跳,“自说自话,我可没说要谢你。”
“嗯是我说的。”霍战离自觉迈步离开,省得再继续说下去把人真给惹毛了。
宋解春觉得让霍未来帮忙也成,加之霍战离抬脚离开了,便没再开口。
半时辰后,沈锦再次醒来,行动与常人无异,但依旧认不得人。
他能自己吃饭,自己穿衣,就是没有自己的喜好,没有自己的意识,宛如一尊被人操控的木偶,周身有无数看不见的线在控制他。
沈仲时回去勉强休息了一段时间就又来看小儿子,见小儿子这样,他心里恨死了困住小儿子的那家人。
“外祖别担心,小舅有乖乖把我开的药都喝了,明日一早,太阳升起时,我就把小舅体内的蛊虫引出。”宋解春时刻注意着外祖的情况,一旦发现不对劲就立即出针。
大舅也真是的,怎么就没能把外祖看住呢?
沈俐一看外甥的脸色就知道外甥正在心里蛐蛐他,顿时觉得冤枉,他爹硬要来,难道他还能把他爹给打晕不成?
“明早太阳升起时引出蛊虫是有什么讲究吗?不能现在就把蛊虫引出?”这还要过一夜,他爹哪里睡得下?
沈仲时也看着外孙,“是啊,明早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太阳。”宋解春耐着性子解释,“一天最好的时刻就是早晨,那时候把蛊虫引出,它不会太狂躁。”
情蛊这东西狂躁起来可不好解决,何况对方现在还在试图控制小舅体内的蛊虫,让小舅做出她想要的动作,当他企图引出情蛊时,对方同样也能感知得到。
沈仲时大致明白了,就算他心里再急,也只能先按捺住,“你在这儿忙活一天了,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时间我来盯着他。”
“爹,三弟这儿我盯着就行了,您和解春都回去休息。”沈俐忙不迭地给外甥使眼色,他爹年纪本来就大,再熬个整夜怎么得了?
宋解春一手一个,拉着外祖和大舅离开,“不用,小舅很好,用不着盯着。”
“可是……”
“没有可是,外祖你不信我?”宋解春不由分说。
沈仲时和沈俐二人犟不过,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今夜,注定很多沈家人无法入眠。
除了心里有数的宋解春之外,他回去洗漱后就躺下睡着了,明日一早还有得忙活儿呢,他得养好精神。
翌日天色刚亮,沈仲时就在大儿子的搀扶下到了小儿子门外。
“老二人呢?” 他环顾一圈没见到沈二,老脸一沉。
沈俐心下一个咯噔,面上却没显露出分毫,只说:“老二昨天出去处理铺子的事情,一夜未归,还不知道小弟回来的事儿。”
“最好是。”沈仲时对老二的作为心里门清,只是当下小儿子的事情比较重要,他腾不出手去罢了。
沈俐松了口气, “解春怎么还没来,莫非是睡过头了?”
“来了来了!”宋解春抱着一只毛发靓丽的公鸡,脑袋上还插着抓公鸡时飞起的一根鸡毛。
他怀里的公鸡高昂着鸡头,开嘴打鸣:“咯咯咯~”
叫声相当嘹亮!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