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凌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自己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不管是解不出来题也好,还是顾砚没有把这件事情交代清楚也好,她都觉得特别不爽。
但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己总不能逃课去顾霁的小学吧?请假也没有理由啊。
凌栖回到教室的时候,距离上课还有十几分钟。
“韩奕,你应该带手机了吧,借我用用。”凌栖走到韩奕位置旁。
韩奕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递给她:“借手机做什么?”
“谢谢,我打个电话,打完就还你。”
嗯,问题来了,顾砚手机号码是多少来着?
“韩奕,你有顾砚微信吗?”
“有啊,你给他打电话吗?”
“嗯。”
电话号码行不通,那就微信语音通话吧。
“喂,韩奕。”
“是我。”凌栖叹气道。
“凌栖啊,帮我替老师说了吗?”
“已经替你说了,那么现在该你说了。”
顾砚知道对方的意思,道:“小霁在学校里打架了。”
凌栖皱眉:“小霁打架?”
那么乖巧的顾霁,怎么可能会打架?凌栖是怎么都相信不了啊。
“对,这件事情有点不好解决,对方家长还在骂,抽不开身,先挂了。”顾砚无奈。
“小霁小学在哪儿?”
“你想干什么?”
“别问,告诉我在哪儿?”
“你要来吗?”
“别问废话。”
须臾,顾砚才道:“你来吧,来的时候注意安全,位置发你。”
凌栖挂断了电话,接下来位置就发来了。
凌栖点开看了一眼,把手机还给了韩奕:“谢谢。”
韩奕见她这个时候还在往教室外边跑,问:“凌栖你去哪儿啊?马上就上课了。”
“替我向老师请个假,家里急事。”
韩奕听的云里雾里的,刚才不是给顾砚打电话吗,怎么现在家里又有急事啊?顾砚和凌栖难不成是一家人?
凌云路这个时候从教室前门进来,凌栖差点撞上他,拐了个弯避让他后,就往楼梯那边冲。
凌云路:“姐?”
韩奕也走上前来:“你很懵吧,我也很懵。”
“怎么了吗?”
“你姐刚借我手机给顾砚打了个电话,然后就这样了,还说是什么家事,让我替她向老师请个假,顾砚跟你们也是亲戚?”
凌云路傻住了:“顾砚算哪门子亲戚啊?我啥时候多了个姓顾的亲戚啊?”
“那你们不算是一大家子?”
“我敢肯定不是呀,顶多算朋友,同学呀。”
“那为什么凌栖说是家事?”
“我上哪知道去?”凌云路摇摇头,“我们还是先去替我姐请假吧,不用担心我姐学业问题,倒是顾砚,上午睡了一上午,下午又旷课,第一天的知识都没学多少。”
韩奕尽管啥都不知道,还是点头。
凌栖比较急,算是一路上都连走带跑。
出校门口的时候,保安没有拦住她。可能是因为这里是职高,连保安都习以为常了学生会经常到校外去上网,或是到校外去玩儿,索性就没管她。
凌栖拦了一辆出租车。
“叔叔,请问一下,三年级一班在哪栋楼啊?弟弟在学校与同学发生争执,老师打电话让家长前来一下。”
“哪位老师?”
“李老师。”
“就那一栋就是,二楼,上了楼梯就是一班。”保安指向前面那一栋楼。
“好,谢谢。”
坏学生标准,逃课。
这应该算得上是逃课吧?毕竟老师没有提前知道。
凌栖笑笑,初中的时候自己一直规规矩矩,今天为了顾霁放肆了这一回,就感觉非常的玄妙,感觉既自由又自责。
三楼,办公室里。
现在是小学下午的第一节课,已经上课十几分钟了。
顾霁当然没在班级里,正站在老师办公室里呢。
凌栖来到办公室前,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顾砚和站在他旁边的顾霁。
她想了想,没有喊报告,而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他们班主任李老师回过头,问:“您是?”
“我是顾霁的姐姐,抱歉来晚了。”
“您请进吧。”李老师道。
凌栖进来之后径直走向顾霁。
“你们家是真的没大人吗?叫来的两个都是小娃娃,现在都才读高中吧,高中能理什么事儿啊?”一位穿着妖娆的夫人道。
凌栖撇了她一眼,嗤笑道:“老阿姨好。”
一来就给人下马威,可见你也不是什么脾气好的老好人。
老阿姨撇嘴,心里明显不爽。
而李老师不知怎的,是在憋笑吗?
顾砚低声问:“你怎么还真来了?杨老师知道吗?”
“跟你一样,让人替说了呀。”
“杨老师不知道啊?”
“别问废话。”
“怎么能让你这个好学生,跟我一样啊,你快点回去吧。”
“顾砚,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学生。”凌栖道,“别随意定义别人,有些人表面看上去乖巧,可内心却住着一匹野狼。”
顾砚不再说话。
凌栖大致看了看顾霁身上的伤,手臂上有一条大划痕,还有血迹,周围还有黑色铅笔的印记,现在小朋友打架挺溜啊,知道什么能造成最大的伤害?还用铅笔划伤皮肤,都跟哪学的?
凌栖起身,走到另一位小朋友的身旁,用极其温柔的声音问:“小朋友,那讲讲你们为什么打起来吗?”
老阿姨:“你想干什么?别凑近我儿子。”
“没事儿的阿姨,我不打你儿子,总得问问这件事情吧。”
“刚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自己没来,我们凭什么还要再说一遍?”
“既然阿姨你都知道我没有来,那我肯定得再听一遍,才知道整个事件啊。”凌栖站直,比那老阿姨高了半个头,“我这个人吧不是好学生,急了可是会打人的,我人缘广,家里边的爸爸也有钱,打官司也未必是你赢。”
老阿姨见她如此嚣张,有些气急败坏道:“你觉得你说的这些我能信?”
“不信的话可以试试。”凌栖皱着眉,语气冷到北极那了。
“小弟弟,跟姐姐讲讲好吗?”
老阿姨没再插话。
那小弟弟点头:“他骂我,然后还打我,我才打回去的!”
凌栖回到顾霁身边,和顾砚一起坐在皮沙发上,顾霁坐在他俩之间。
“李老师,麻烦您再复述一遍可以吗?”
李老师点头:“他们是在午自习的时候发生矛盾的,午自习是另一位老师看守,我都已经回家休息了,接到电话这才匆匆赶来。就听看守老师说我们班有两位同学打架,这至于是谁先动手的,谁先骂人的,那位看守的老师也不清楚,坐在他们周围的同学也是各有各的言论。”
“查监控了吗?”
凌栖算是问到节骨眼上了,顾砚也是非常无奈:“我也说要去查监控啊,可是大妈死活不让啊。”
“查监控真的没必要,自家孩子什么德行自己心里边儿最清楚,更何况李老师也说了,监控室的钥匙找不到了,现在暂时不能够打开。”
凌栖看向李老师。
李老师无奈颔首。
“先不说监控室的钥匙找不找得到,有钥匙监控是一定要看的,老阿姨你这么反对看监控,是心虚吗?”凌栖笑笑。
“老娘心虚个屁,想想你们自己家孩子的德行吧,他不骂、不打我儿子,我儿子会还手吗?”
“先不说谁打谁骂吧,打电话先请开锁师傅。”凌栖道。
“请就请呗,反正费用我是不出的,这也不关老子的事。”老阿姨依旧是那样的骄傲不逊。
这是什么样的家长能说出这么毁三观的话?自己的儿子与同学发生了矛盾,极力袒护自己的儿子,把别人贬的一文不值,甚至还贬低对方的家长。
啧啧啧,难怪孩子他爸不来呢,懂得都懂。
至于老师为什么先开始不找开锁师傅,凌栖已经知道了,很显而易见,这老阿姨不让呗,还用得着多想?
顾砚带了手机,顾砚已经打电话叫了。
至于顾砚为什么不叫,那绝对是因为没想到啊……
在等开锁师傅来的时间里,凌栖问李老师:“李老师,请问一下办公室里面有药箱吗?”
“有,我去给你拿。”
“谢谢。”
凌栖拿出酒精,对顾霁道:“你忍一下,可能会有点痛,姐姐不会擦到你的伤口,但是周边必须得消毒。”
“好,谢谢凌姐姐。”顾霁乖乖答谢。
“喷点碘伏也可以呀,酒精擦周边,碘伏喷伤口,然后再拿绷带缠一下。”顾砚道。
凌栖早就想骂他了:“能闭嘴吗?你既然这么会弄的话,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就处理伤口?你这么想一个人扛所有事,纸条就不要扯上顾霁,你知道凡是有顾霁的事,我都会管。”
“这不是想办法对付那大妈吗,你是不知道,我一来她就把我给骂的体无完肤,我都被她骂了一中午了。”顾砚无奈,他与凌栖小声讲到。
“何奶奶知道这件事吗?”
“别让她知道,她会担心的。”
“顾霁回家奶奶不也一样能看到他手上的伤口,还有脸上的伤。”
“到时候就说摔的呗,总比现在这情况好吧。”
“挺神气的呀,打官司都不一定能赢,帅!”
凌栖翻了个白眼:“那肯定是为了吓她呀,再有钱,我也没这本事。法律至上,永恒不朽,你懂吗?”
“说的太有道理了,佩服佩服。”
凌栖为顾霁上好药后,问:“顾霁,你再把这件事情说一遍吧。”
“是今天中午吃午饭的时候,他嘲笑我,嘲笑我没爸爸妈妈,还带着很多同学一起嘲笑我,说我是没人要的孩子,我反驳他们说不是,我还有哥哥和奶奶。他就动手推我,是他先动的手,姐姐,我真的没有先打他,他额头上的伤也是他自己磕到桌角的。”
凌栖就知道,绝对有人没说实话,所以他两个都问了一遍。
至于真相如何,看了监控后自见真章。
凌栖才不会像那位老阿姨一样,没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就谈护自己的儿子,这样在别人看来只会觉得他们愚蠢至极。
凌栖安慰道:“没事儿的,别怕,有姐姐和哥哥在呢。”
“嗯嗯。”顾霁乖巧点头。
下午三点十分,他们几人站在监控室门口。
所有人看完监控后。
老阿姨:“……”
“阿姨,看到了吧,倒是谁家孩子品行不行?”凌栖强调。
“这,这……”
“还请阿姨向我弟弟道歉,还有,这伤是你儿子造成的,医药费自然是你出。”凌栖没好气道,“开锁费可以我们出,医药费你们躲不掉。”
“医药费我们出,李老师,今天下午儿子我带回家去教育。”说完,老阿姨拉着自己的儿子就要走。
顾砚站在门边,挡住他们,道:“阿姨,道歉呢?”
“你们还想怎样?”阿姨也是很尴尬。
“道歉。”顾砚语气平常。
“对不起行了吧!再见!”
凌栖看着他们仓皇而逃的背影,觉得好笑。
李老师过来,笑道:“开锁的费用不用你们出,这个学校会自行解决,不出这件事,学校本来也打算找个开锁的师傅的。”
“那就谢谢李老师了。”顾砚道。
“这伤口不小,你们还是带顾霁去医院看看。”李老师道,“明天中午的时候,再来把今天下午的课补上就行。”
“谢谢老师。”顾霁道
李老师蹲下:“有什么事儿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边,有些家长就是这么护犊子,老师我也很无奈呀。”
“嗯。”
“那哥哥姐姐就带着顾霁去医院吧,我下节还有课。”
凌栖顾砚颔首:“谢谢老师。”
校门外,顾霁左手牵着哥哥,右手牵着姐姐。
他们站在这儿等滴滴车。
“果然还得是女人对抗女人啊,要放在古代,你绝对是能斗到皇后位置上的人。”顾砚笑笑,对凌栖道。
“你太抬举我了。”凌栖莞尔,“你脑子太笨了而已。”
“这也是事实,我不反驳。”
“对于这种蛮不讲理,不搞清楚事情原因就破口大骂的人,没必要跟她讲理,讲理,是对人讲的,而不是对狗讲的。”
“够绝。”
“哥哥,凌姐姐,我是不是也有错,我不应该跟他反驳?”顾霁试探性问道。
“不,今天你没有做错的地方,是对方蛮不讲理,你不需要自责。”凌栖态度坚决。
“真的吗?”
顾砚也道:“我的天使小弟弟不会犯错的,对方是恶魔,恶魔终将被天使打败。”
顾霁不甚了了地点头。
凌栖大笑:“哈哈哈,没想到你还挺幼稚的,做个这么幼稚的比喻。”
“总之,今天谢谢你,没有你的话,我可能真的晚自习都回去不了。”
“不用谢,但这件事真不打算跟你奶奶讲?”
“不了,现在已经解决了,就别让她老人家忧心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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