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鱼店内。

“哥，我要挨着凌姐姐坐。”顾霁轻轻摇晃顾砚的手，对他讲道。

凌栖闻言笑笑：“那是当然可以的啦，来，快坐下吧。”

顾砚颔首：“你随意就行。”

凌栖注意到了顾霁手臂上的伤有好转了，她也是由衷心感到欣慰。

“知道你最喜欢吃鱼了，怎么样？感动了没？”凌栖问他。

“感动了！谢谢姐姐！”

梁思泉道：“不只是要谢谢姐姐哦，姐姐也是AA哒，所以你要谢谢哥哥们和姐姐。”

“但是我哥哥跟我说，是凌姐姐提出来来吃鱼的。”顾霁眨巴着大眼睛。

凌云路感慨：“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这弟弟真乖，我其实一直都在幻想着有个弟弟或者是有个哥哥。”

凌栖当机立断道：“你有哥哥呀。”

凌云路颔首：“确实，现在有了。”

林悺羲可能是也没想到凌云路会这样说，以前都是嘴倔，今天却是这样的一个回答，林悺羲觉得自己有一些受宠若惊。

他看看他。

凌云路感受到了目光，也回过眸去，只是淡淡笑笑。

好了，开吃！

顾砚一个劲地往顾霁碗里边儿夹鱼。

凌栖看了后有一些无语：“你好歹让人家把碗里的先吃完吧……”

顾砚这才意识到自己……他讪讪笑笑：“哦，搞忘了。”

顾霁：“哥哥有时候其实挺马虎的。”

梁思泉第一个站出来肯定：“弟弟，我同意你这话，我同意的不能再同意！”

顾砚踹了他一脚，由于是在桌子底下，其他人都看不到。

顾砚阴笑：“吃你的鱼，小心刺卡喉咙里。”

梁思泉：“……嗯哼哼，谢谢。”

过了一会儿，他们都吃的差不多了。

“来玩游戏吧，哥哥姐姐，你们玩过真心话大冒险吗？”顾霁突然道。

凌云路好奇：“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我们班最近流行这个，我也想玩玩。”顾砚如实道来。

凌栖颔首：“当然可以呀，不过你还是得注意点儿，刺卡喉咙里了，可就有你受的了哦。”

顾霁点点头。

“哥呢？哥你要玩吗？”凌栖问林悺羲。

“也可以。”林悺羲神情自若。

“好哒，小霁你定吧。”凌栖笑笑。

“你们会玩小鸡小鸭吗？”顾霁问他们。

梁思泉皱眉：“那又是什么稀奇玩意儿？”

顾霁笑笑：“口诀是小鸡，小鸭，你是什么，咕噜咕噜——噻！”

凌云路颔首：“好像是在哪里听过。”

林悺羲颔首：“这也是我们小时候玩的了，印象是还有的，是不是还有什么手势？”

顾霁眼前一亮：“确实是还有一个手势！我来教你们吧，没反应过来的就是输者，就要接受挑战！”

梁思泉无奈摇摇头：“你们现在小孩子玩的挺复杂的呀，想当初我小时候，跟顾哥只知道逮蚂蚁。”

顾砚又踢了他一脚，力气算不上大，也算不上小，至少别人察觉不到。

凌栖挑眉，看向顾砚：“逮妈蚁好玩吗？”

梁思泉挨了一脚，这次没说话。

顾砚故作镇定：“其实吧，也没多好玩，都是梁思泉他求着我陪他一起玩的，对吧？”

梁思泉心道自己还敢说“不是”吗？

他口头道：“没错，都怪我影响到了顾哥的学习，这样想想我小时候真不是人啊……”

顾霁拍拍自己的小手：“那我就来教各位哥哥姐姐手势喽。”

众人：“好。”

顾霁教了他们手势，现在正式开始。

“小鸡，小鸭，你是我的什么，咕噜咕噜——噻！”顾霁念道。

梁思泉没有反应过来：“啥啥啥？剪刀过了是什么？”

顾霁笑笑：“那就由这位哥哥来选一个吧，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还是说直接惩罚？”

“真心话吧。”

“你有喜欢的人吗？”顾霁一本正经道。

凌栖莞尔，这好像也是自己小时候，最喜欢问的问题。

梁思泉不假思索道：“我说真的，没有。”

顾砚挑眉：“是吗？我不信。”

梁思泉：“真的。”

“呵。”

顾砚的这一声“呵”，已经充分体现出了这句话是真是假。

凌云路嘲讽：“怎么还玩这一套呢，小学生吗？我们又不是外人，说来听听呗。”

梁思泉无奈：“我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呀，要怎么说才能信呢，我真没有。”

顾砚眼里尽是不信：“好好好，你说的都对，都对，这总行了吧。”

“本来就是啊，真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梁思泉狡辩。

顾霁乐乐说道：“好啦，哥哥姐姐们，我们继续吧。”

“小鸡，小鸭，你是我的什么，咕噜咕噜——噻！”

“哈哈，凌哥哥你做错啦！”顾霁眼睛十分敏锐，看到了，就当机立断说了出来。

凌云路疑惑：“啥？我哪一步做错啦？”

梁思泉找准时机反击，谁让刚才他跟着自己对干呢。

梁思泉：“哎呀，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嘛，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啊？”

“大冒险吧。”

顾霁颔首：“那你就挑战和你旁边的这位哥哥牵手五分钟吧。”

林悺羲挑眉表示疑惑：“？”

凌云路则是大为吃惊：“！”

凌栖笑了，她是真的笑了，不过是匿笑而已。

顾霁简直太会了！！

“那……要不我换成真心话？”凌云路试探性问道。

顾霁：“也可以，那凌哥哥，你喜欢你的这个哥哥吗？”

凌云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来吧，牵手。”

他这句话既是对顾霁说的，同样也是对林悺羲说的。

林悺羲没说什么，伸出手主动牵着他。

凌云路觉得很是不自在，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自在。

林悺羲手冰凉，他触碰到了，独属于凌云路的温暖。

凌云路问他：“你手怎么这么凉啊？”

林悺羲摇头：“我也不知道。”

凌云路：“你是因为冷吗？”

林悺羲轻笑：“可能是吧。”

他们两个小声讲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晚饭结束，都各回各家。

晚间。

凌栖房间的台灯还亮着。

她坐在桌前，笔声刷刷。

现在已经是十二点多了，凌栖在做作业，这不是老师布置的，老师布置的那一部分，她已经做完了，她在做自己买的习题。

“咚咚咚——”

她下意识想把练习册得藏起来，而后却又动作一止，无奈地笑笑。

“进，门没有锁。”凌栖道。

“吱呀——”

“怎么还没睡？”顾砚问她。

凌栖放下自己手中的笔，看着他：“你不也一样吗？”

“我是真睡不着。”

“嗯，然后呢？”

顾砚摇头：“没什么事，起来上了一趟厕所，隐约从门缝中，看到你房间里还有灯，就来了。”

凌栖颔首：“你晚饭吃饱了吗？”

“你是想说我吃饱了撑的？”

“知道就好。”凌栖嘴角露出一抹笑。

“你在写什么？”顾砚不去深究那个问题。

“随便写写而已，你应该也都会。”

顾砚瞄了一眼题：“也确实是。”

按道理来说，周末是不用去守网吧的。

哪个傻子不想放假呢？

凌栖轻拿上笔，有意没意地转着它。

“为什么会睡不着？”

“可能是因为熬夜熬惯了吧。”

凌栖点头：“那也确实，你基本上都是晚上不睡觉的，然后白天在学校里一睡就是一上午或者一下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得了什么嗜睡症。”

“我也不想啊，我也不想落下功课，晚上就自学了呗，正好守网吧，也不能只逮着手机看吧。”顾砚道。

“你的日常作息已经完全反了。”凌栖叹气，“也不知道该怎么样调回来。”

“说句实话。”顾砚一本正经，“有钱自然就调回来了，有了钱我也不用守网吧，不用为学费，生活费这些焦虑，一心只读圣贤书就可以了。”

凌栖不否认，顾砚这说的是事实。

要是富可流油了，谁又会自讨苦吃，到外面去打工了？

“如果你不用打工，如果你不缺钱，会不会我们现在也不一样。”凌栖好似思考了一番。

“你都在想些什么啊？”顾砚悦悦笑道，“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呗，你想想暑假不遇见你，开学的时候也会遇见你。”

不管什么时候遇见你，总之都会遇见。

相识可能会迟，但相知是一定的。

“你说的好像也对。”凌栖颔首，“对了，今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你都悄悄跟你弟弟说了什么呢？”

游戏途中顾砚出了岔子，他选择了真心话，并且只告诉了顾霁一人。

顾霁问的是：你觉得什么时候，是最幸福的？

顾砚有意没意地糊弄：“是吗？我被提问了吗？”

凌栖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哦～我都想起来，你想知道吗？”

“我不是都问你了吗……”

顾砚毫不客气地畅怀大笑：“哈哈哈，我说的是，有爱的人在身边，是最幸福的时候。”

凌栖听了之后点点头，觉得他说这个话特别有道理，亲人友人都相伴于自己左右，是最幸福不过的事了。

需要的时候，温情自在。

凌栖：“我不能理解你了，你的脑回路真的有点奇特。”

顾砚：“嗯？怎么个奇特法？”

凌栖：“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还需要藏着掖着吗？”

“是吗？我听听你是怎么理解我这句话的。”顾砚看着她。

“你爱的亲朋好友都在自己身边，是最幸福不过的啦，你说的很有道理啊。”凌栖给予他肯定。

“你的脑回路也挺奇特的……”

凌栖皱眉：“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

“额……你理解的对。”顾砚假意糊弄。

“理解对了不就行了，甭管什么奇特不奇特的。”

顾砚看着她，台灯的光映在她的脸上，映在她的眼眸里。

他敢肯定，纵使有万颗星星，这黝黑的眸子，也都能承载。

“还有什么事吗，超过十二点已经算熬夜了。”凌栖收了笔关了书，“我要上床睡觉了，你也回去吧。”

顾砚看得愣了几秒后，道：“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