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睡着后,吕星带着梁笑悄悄出了门。
晚上的十二区很安静,避开巡逻的治安队,两人绕到了一处棚户区,最里面有十几顶破旧的帐篷围着。
吕星借着月光仔细分辨,在一顶灰扑扑的帐篷前停了下来。
看了下左右无人,拉着梁笑钻了进去。
“谁?”
两人一进去就被几个人围住,为首的男人拿起油灯凑近了她们。
“周叔,是我。”吕星开口回答。
“小星啊!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见是吕星,那个叫周叔领头男人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挥手让围着的人散开:“没被人看见吧?交易日快到了,那群孙子巡逻的次数又变多了。”
吕星摇摇头,拉起梁笑,笑呵呵地说:“没有。周叔,这是我朋友,她有点事想找帅狗。”
周叔上下打量了梁笑,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帅狗的价钱可不低啊,她付得起吗?”
“先见个面吧周叔,万一行呢?”
“行吧行吧。”周叔说着拉开了隐藏在身后的门,“左手第二间,只能你自己进去啊!”
吕星听到连忙推了一把梁笑:“快去吧笑笑,我在这里等你!”
梁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踏进了那条昏暗的走廊。
疑似听到了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梁笑不由得怀疑吕星不会带她来什么不正经的场所了吧。
慢慢摸索到第二间房门,梁笑刚打算敲门,门就自己打开了。
一个巴掌大的机械人偶蹦蹦跳跳地走过来,示意梁笑跟着它走。
梁笑走进同样昏暗的房间,身后的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小人偶跳到一个柜子面前,用力地把自己的脑袋撞向柜子的把手。
这是什么奇怪的人偶,怎么还有自残的癖好。
还没等梁笑把它拉回来,柜子颤颤巍巍地向旁边移开了,又一个入口出现她面前。
人偶又蹦到梁笑身后,用头去撞她的小腿,催促她赶快进去。
“好了好了,我这就进去!”
梁笑无奈,摸了摸小人偶的头,钻进了黑黢黢的入口。
沿着通道走了几米,前面亮起了光线。
一件挤满了东西的屋子出现在她面前。
各式各样的铁皮箱子摞在墙角,分不清是什么东西的零件扔的满地都是。
还有个像钟表一样的东西在转个不停,不过和钟表不一样的是,它有三个表盘套在一起。
中间最醒目的位置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台旧式电报机和一台生锈的打字机。
这些东西,梁笑以前只在电视里里见过。
一个头发带点自来卷的男孩正在那台打字机上打着什么,昏暗的台灯照在他的脸庞上,旁边还有一个生锈的罐头瓶子里装着拇指长的烟头。
“你好?请问你是帅狗吗?”
梁笑小心翼翼问道。
“物资交易找周叔;跨城通信五个字一交易点,上三城不通;人偶不卖。”
男孩头也没抬地说道。
“额,我是想问一下,你知道怎么去别的城市吗?”
男孩听罢猛地抬起头,眼睛好像都亮了好几个度:“是,我是帅狗,这位客户,请坐。”
小人偶不知道从哪里推来一个凳子推到梁笑身后。
“谢谢你。”和人偶道了谢,梁笑坐在凳子上。
帅狗接着问道:“这个,请问您打算去哪个城市呀,这不同的城市,价格可不一样啊!”
“一区。”
“阿大,送客!”
帅狗脸色一变,这就要赶人。
梁笑赶忙改口:“先去别的城市也可以,最远可以到哪里呀?”
帅狗散漫地坐在椅子上转了个圈:“四区。”
“行,就四区!”
梁笑立刻答应,去了四区,一区也就不远了,先去了再说。”
想起还有价格,又问了句:“去四区多少钱?”
帅狗扯了扯嘴角,呲牙一笑:“诚惠,三万交易点。”
三万?
梁笑哭笑不得,自己手环里一个交易点都没有,庞大的数字让她借都没地方借。
梁笑也只好拿出了那句万能回答:“那我先考虑一下吧。”
“考虑好了随时找我,阿大送客。”
帅狗摆摆手,又沉迷到自己的忙碌中。
梁笑只好顺着来路返回。
吕星看到梁笑出来,连忙迎上去,拉住她:“周叔,那我们先走了啊!”
周叔忙着和别人聊天,头也不回地摆摆手。
“怎么样?”
走远了吕星才小声的问道。
梁笑摇摇头:“太贵了!”
“多少钱啊,我这里还有上次的一百交易点。”
梁笑苦涩一笑:“三万!”
吕星张了张嘴:“是挺贵的啊!没事笑笑,我们再想别的办法!肯定能让你回去的!”
吕星误会了梁笑是想回自己在上城的家,梁笑也没有解释。
途径那片禁区时,梁笑脑海中的坐标又亮了起来。
差点把它给忘了,那么,要赌一把吗?
梁笑心里犹豫不决,整个白天在教吕星认字时都有些心不在焉。
临近交易日,人们的脸上明显比平日里多了些笑容,孩子们也常常凑在一起猜测这次商队会带来什么没见过的东西。
到了晚上,等吕星和安静都各自睡下,梁笑坐起身来。
她终于下定决心过去看看,没有告诉吕星是不想万一出什么事牵连到她。
避开治安队的巡逻,沿着昨天走过的路线梁笑来到了禁区的铁丝网前面。
从试炼里出来后,梁笑感觉自己的记忆力都变强了许多,走过的路都会变成地图牢牢地记录在她的脑海里。
找到成强他们常溜进去的那个缺口,梁笑钻了过去。
她按着脑袋里的坐标路线,慢慢往前走。
残骸堆积下,已经没有了可以正常通行的道路,梁笑没走几步都会被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挂住衣服。
往前走了几百米后,梁笑目瞪口呆地停了下来。
灰暗的云层笼罩着一片断壁残垣,月光透过云层照在钢筋水泥组成的破败森林上。
曾经的高楼大厦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黑夜的加持下,犹如巨人残缺的身躯。
断裂的墙体,剥落的水泥,掉落的砖块,四处都是一片被腐蚀的痕迹。
再往前面走,汽车的残骸被扭曲枯死的树枝从中间穿过。
路灯倒得七扭八歪,电线也散落在地上,和其他东西缠绕在一起。
从某些残留的痕迹里依然可以窥得这曾经是一个繁华的城市。
“这真是一场灾难啊!”
梁笑喃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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