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程雨的静默守候

那晚之后,林溪和程雨之间仿佛隔了一层看不见的薄膜。程雨依旧每天来咖啡馆,信息也照常发,但林溪的回应总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疏离和客气。她不是不爱程雨了,只是苏晴的出现,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她内心深处的不安——关于她们看似不同频的圈子,关于程雨可能未曾完全放下的过去。这种不安让她本能地想要缩回自己的壳里。

程雨何等敏锐,立刻察觉到了林溪的变化。她表面依旧从容,心里却早已兵荒马乱。普通的道歉和解释显然已经不够了,必须拿出点“非常手段”。

于是,一场由程大画家精心策划(自认为),旨在逗笑林溪、打破僵局的“温柔攻势”,正式拉开帷幕。

第一幕:画纸上的笨拙真心

第二天一早,林溪刚到咖啡馆,就被小悠神秘兮兮地拉到一边,递给她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程姐一早送来的,说务必亲手交给你,还让我提醒你,一定要按顺序看!”

林溪疑惑地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叠A4纸,上面是程雨用马克笔画的简笔画。与平日里她那些精致专业的插画截然不同,这些画风稚拙得近乎笨拙,却透着一股难得的认真。

第一张:一个线条简单的火柴人(头顶几根飘逸的线条,算是程雨)和一个扎着丸子头的火柴人(代表林溪)在咖啡馆相遇,丸子头火柴人手里端着的牛奶不慎泼出。旁边配文:“命运的相遇,始于一场牛奶的洗礼。”

林溪嘴角微动。

第二张:两个火柴人一起做拉花,手轻轻叠在一起,周围点缀着细小的星星。配文:“你的温度,透过指尖,暖了我整个世界。”

第三张:程雨火柴人和一个打扮精致的火柴人(苏晴)在餐厅相遇,程雨火柴人微微侧身,姿态疏离。配文:“无关紧要的插曲,扰乱不了主旋律。”

第四张:程雨火柴人安静地站在抱着手臂、微微扭头的丸子头火柴人面前,手里捧着一颗大大的、线条朴素的爱心。配文:“我的世界,核心是你。若你不安,我便守护到你安心为止。”

第五张:程雨火柴人举着一块小牌子,上面工整地写着:“林溪,对不起。以及,谢谢你还在。”

看着这画风质朴、情感却真挚的连环画,林溪仿佛能看到程雨放下平日里的清冷姿态,伏在桌案前,一笔一画勾勒这些简单线条的样子。心里的那点疙瘩,似乎被这笨拙的真诚轻轻触动。

第二幕:一杯“安静”的歉意

中午程雨准时出现,脸上依旧是那抹惯常的、略显清浅的笑意,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期待。她没多说什么,只是照常点单,然后在接过林溪递来的咖啡时,指尖轻轻碰了碰林溪的手背,稍触即离。

林溪低头,发现今天的拿铁拉花,是一个规整的爱心,旁边还有一个微小的、像是道歉鞠躬的小人轮廓。她抬眼看向程雨,程雨正端起咖啡,对她微微举杯,眼神温柔而专注,然后安静地品尝,仿佛在品味什么稀世佳酿。整个过程中,她没有多余的话语,却让林溪感受到了无声的歉意与珍视。

第三幕:恰到好处的“打扰”与陪伴

下午,程雨带着笔电来到咖啡馆,选了个靠窗又不打扰林溪工作的位置坐下。她只是偶尔抬头,目光掠过林溪忙碌的身影,然后继续专注于自己的画稿。期间,她会自然地起身,为林溪续上微凉的水,或是在林溪偶尔揉捏脖颈时,递上一句轻声的关怀:“累了就歇会儿。”

没有夸张的玩偶服,没有艳俗的塑料花,只有这种恰到好处的陪伴和细致入微的体贴。这种沉默的守候,像温暖的涓流,慢慢渗透林溪的心防。小悠看着这一幕,对林溪悄悄眨眼,用口型说:“程姐今天好温柔。”

第四幕:好友助攻与真心坦白

晚上打烊后,程雨和周瑶一起出现在了咖啡馆门口。周瑶一进来就笑着挽住林溪的手臂:“小溪溪,某个闷葫芦知道自己反应迟钝惹你不开心了,拉我来当救兵。你别看她现在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昨天可是紧张得不行,非要我评价她那些画‘够不够真诚’?”

程雨站在一旁,灯光勾勒出她柔和的脸部线条,她没有反驳周瑶的话,只是目光沉静地看向林溪。

周瑶适时地退开一点:“好啦,我这个电灯泡功成身退,你们好好聊。”说完,便走到不远处假装看手机。

程雨这才走上前,轻轻握住林溪的手,她的指尖微凉,掌心却带着暖意。“林溪,”她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是我不好,没有第一时间给你足够的安全感。苏晴早已是过去式,她的出现和言语,都不该影响到你我的现在。”她顿了顿,眼神更加柔和,“我的世界或许有不同的组成部分,但你是最温暖、最明亮的那个中心。如果你觉得不安,我会用所有的时间来证明,你的位置无人可替。别推开我,好吗?”

她的道歉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字字恳切,带着程雨式的直接与温柔。

林溪看着眼前这个人,她依旧是那个气质清冷的程雨,却愿意为了自己,展现出如此笨拙又真挚的一面。那些画,那份安静的陪伴,此刻坦诚的话语,都比任何夸张的搞笑更能触动她。

她反握住程雨的手,脸上露出了释然而温暖的笑容:“好了,原谅你了。”

程雨眼中瞬间漾开柔和的光彩,像是夜空中缓缓点亮的星辰。

周瑶适时地走过来,笑着说:“和好了就好!为了庆祝,我请客,吃夜宵去!”

三人并肩走出咖啡馆,夜晚的风带着初夏的暖意。林溪侧头看着程雨在灯光下柔和的侧脸,心里充满了柔软的情感。她想,爱情或许不需要轰轰烈烈的搞笑桥段,这种愿意为你放慢脚步、用细腻真诚一点点融化隔阂的温柔,才是最动人的。这场小小的风波,让她们在平静的温暖中,靠得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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