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姬愉没看他,她有些为难的咬着下唇:“可是朕就看中了单丞相,只想选他怎么办”

“既然如此……”

姬愉盯着他漂亮的双唇。

“就让臣来替陛下选择。”

她瞬间耷拉下脑袋。

姬愉无力地摆摆手:“不用麻烦爱卿了,朕自己来就好。你容朕再回去看看,明日就给你答案。”

“可。”

两人算是谈完了,可怜单云朝听得云里雾里,还全然处于发懵的状态。

他怔怔发声:“陛下,你……”

“嗯?”

单云朝站在姬愉身后,她侧过身子想要听他说话,却猛然一个趔趄欲向后倒去,她当即将身子一俯,试图控制身形,然冲劲太猛,竟改成了倒向前,于是下刻便撞上一个紧致温凉的胸膛。

手指攥着他劲腰两侧的衣带稳住,鼻尖萦绕着淡淡清香,她不自觉地吸吸鼻子嗅了嗅。

不等巫浔来推,她迅速起身站好,扭头若无其事地道:“你刚想说啥来着?”

单云朝未答,看着她和巫浔像是还没回过神。

于是,姬愉也朝巫浔看去。

巫浔并未看他们,他的目光落在被姬愉弄皱的衣角,眉头轻不可见的蹙起。

顺着他目光看去,姬愉感觉出他有些不高兴,立刻上前赔笑道:“不好意思啊,朕刚没站稳。”

说着她上手就要帮他把衣服整理好,却被他抬手拦住。

他黑眸如清潭:“不必。”

“这样啊。”姬愉缓缓收回手,和善地笑笑。

“陛下。”单云朝终于回过神来,他上前一步,张口欲问什么,却似又不知从何问起。

姬愉转身对着他,自是知道他想问什么,本欲开口,却下意识地回头暼了眼身后。

然后微怔,只见身后空空一片,那道白影已然远走。

她这才安心回首道:“抱歉。”

突如其来的一声抱歉,然都是聪明人,单云朝联系着刚才女帝与摄政王的谈话,很快猜出事实真相。

莫名其妙地做了挡箭牌,他心觉无奈,但并未生气,只是温润一笑:“能得陛下所用,是臣之荣幸。”

面对心胸宽广的君子,姬愉汗颜之下也松了口气,然后友好真诚地回以一笑。

……

而远处的青石路上,高大修长的白影缓缓移动。阳光落下洒在他的指尖,他轻触上腰侧,那有一物已消失。

刚才女子温热的手指从腰侧滑过。

他看着前方,黑眸平静如水。

……

姬愉与单云朝道了别,转了个身继续向明德殿走去。

途中阳光明媚,晒得人身上暖洋洋的,仿佛心情也被这明媚的天光影响,尽是欢欣。

她走着,抬手一枚玉佩垂下,不大不小的白玉,色泽莹润,细腻无暇,似一抹月色散发着温润纯洁的柔光。

姬愉望玉而笑,甚是自得。

神鬼不觉地从巫浔身上顺走玉佩,她果然还有点用。

笑完,她将玉佩握入手心,攥紧。

万事俱备,成败看今夜。

……

时值半夜,宸宫内寂寂无声。突有守更人穿庭而过,锣鼓一声响,无回音。

三更已至,夜色透过窗户,落入卧房。

卧房内,夜明珠光华悠悠,寂静的寝宫在冷光之下显得有些孤清。

姬愉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中那张陌生的脸细细描画着。

她化妆技术极好,能变腐朽为神奇,亦可让美玉化草木。草木平凡不入眼,正如镜中这张脸,剑眉,厚唇,以及蜡黄的肌肤和颈下由特殊材料所制的喉结。

目光向下,起伏的山峦成了平川,单薄小巧的肩膀被撑成了一条较宽的直线。脚下长靴增高几分,她站起,长袍垂下,背挺直,身形修长,赫然是副男子模样。

以男子之身行天下,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亦可掩人耳目善其身。

姬愉满意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一切准备就绪,姬愉欲离开,推门将出时手顿住。

想了想,她还是转身回到榻前,站定后弯腰翻开枕头,抬手拿起那把匕首。匕首短小,很好隐藏携带,她将它别在腰后侧,由外袍遮掩住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似乎没有什么再落下了,这次姬愉终于走出大殿。

她轻掩好门,殿外月光清柔,夜色静谧。她向前走了几步,还是转头看向这庄严辉煌的宫殿。片刻她终于扭过头,抬脚离开。

她的身影隐入夜色。

夜静悄悄地,很温柔。宫人们睡得香甜,谁也不知道当他们从梦中醒来后,明德殿中,已无女帝。

黑夜中,月光照在宫墙琉璃瓦上,有一身影穿梭如鬼魅,雁过无声,风过无痕。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减少被人发现的几率,姬愉用上了轻功。女帝大概是自幼习武,武力不错,尤善轻功,速度为最佳。

很快,她来到宸宫的最后一道关卡。

姬愉立在暗处,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看守宫门的侍卫。

宫门口只站着十几个守门的侍卫,看着不算太多。她抬头,依稀感觉到高高的宫墙上有人影浮动,暗处应潜伏了不少人。

她握紧了手中的白玉,徐徐吐出一口雾气,昂首挺胸的向宫门口走去。

她步伐很稳,走得不快,神情冷淡看不出情绪,就连呼吸都保持在一个频率上。

姬愉告诉自己,要保持镇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得慌乱。

当她走到宫门口,果不其然被守门的侍卫拦住。

侍卫打量姬愉几眼,沉着脸问道:“干嘛的?”

姬愉面无表情的拿出白玉:“我是摄政王身边的守卫,俸摄政王的命令进宫办事。他吩咐我事情办完,须立刻出宫向他复命。”

侍卫接过玉佩,细看片刻。上有特定的标志,的确是巫浔的玉佩。

他看着玉佩上的图案,神色有些狐疑。但是,摄政王身边的人都有统一的令牌,且都登记在册,进出宫是凭借令牌认人,就是怕有心人混入宫廷。

既然他说自己是摄政王身边的守卫,出示的应是令牌才对,怎么会是玉佩?想着,侍卫沉声问了出来:“令牌呢?作为守卫你们不都有独属的令牌吗,拿出来,给我看看。”

姬愉怔住,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但她神色不变,淡定的开口:“没有令牌,我的令牌昨日执行任务时不慎遗失,还来不及补办,于是摄政王将玉佩给了我,说是先以此作为进出宫凭证。”

她表现的太过从容淡定,使人不自觉信服。但侍卫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感。

他没想过巫浔玉佩会被人摸走,因在他们心中,摄政王是站在云端上的人,无论是武艺,才智还是权力,说是无敌都不为过。

且这玉佩为贴身之物,巫浔不喜人碰,所以要想从他身上顺走,在侍卫心中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凡事有例外,保险起见,还是派人先去隐楼证实过为妙。

隐楼,摄政王居处。

侍卫正欲开口,突有一人从后而来,附他耳处暗语一句。他抬眸看姬愉一眼,点点头。

而后,他将玉佩交还给姬愉,微抬下巴道:“行了,你走吧。”

姬愉接过玉佩,抬脚便走。

宫门已开,她缓缓走出这幽暗的深宫,心中略微疑惑:看那侍卫的神情,好像是要拒绝她。那人到底对他说了什么,以至于让他迅速改变主意。

静看着姬愉远走的身影,重重的宫门再次合上。

侍卫转过头来。刚才那人只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摄政王有令,勿拦。”

他想,这人大概真是摄政王的守卫吧。

隐楼深处,烛光明灭,桌案前端坐着白影。

他应已沐浴过,此时身着雪白中衣,中衣领口紧束,只略微露出半截细腻冷白的肌肤,清冷禁欲气息油然而生,让人忍不住想扯开那紧束的领口,看看领下的风景该是多么美好。

吱呀一声,平映推门而入,立在桌前,躬身。

巫浔眼眸未抬,指骨修长如竹轻执笔端,淡漠抬手否决折中言论。

“走了?”虽是问句,语调却极平,无甚起伏。

“是。”

“嗯。”巫浔淡淡点头,继续下笔:“先跟着吧。”

“是。”平映转身出去。

……

天还未明,夜城一片沉静。家家户户大门紧锁,此时,百姓们都还处在睡梦之中。

一路走来,街上几乎无人。偶有几个流浪汉蹲在街道角落,途中有人经过,只神情木然地抬头,瞥一眼,然后拢拢衣服继续抱臂睡着。

姬愉极速向前走着,她得赶在天亮前出城,尽量越快越好,不然等太阳出来,宫里发现女帝失踪,不知道还会生出什么变故。

可当她靠近城门口,便知道自己出不去了。

城门口的守卫森严,出城需要凭证,她没有。

这次没法拿玉佩混过去,官兵们放人只认凭证。不仅如此,他们竟然还要搜身,男女分开搜查。

她换了装,破绽明显,只要一碰便会暴露。

看来暂时是出不去。姬愉立在暗处,脑中却在思考着。

她没出过宫,也不了解夜城的制度。但眼前出城要凭证她能理解,但为何还要搜身?管理制度是一向如此严格,还是只是最近如此。

还有刚才那宫门口侍卫态度的突然转变。

姬愉觉得有些古怪,除了无法出城之外,目前行动都进行的太顺利了。像是暗处有只无形的手,推动着这一切。

她今日出逃有过计划,但也只是尝试,没想一定会成功。

自古以来,强者为王。隐楼里的那个男人,冷静睿智,能将整个大陆掌控在手中,却让她轻而易举地逃出了宸宫…

有哪里不太对。

姬愉抬头,看着即将破晓的天色,轻呼出口气:巫浔想干嘛?

但接着,她抬脚走向城内,唇角微勾。

不管他是何意,既然都出来了,就别想让她回去啦。

黑夜终于过去,天边白光骤现。夜城像是被解了封印,街道上来往的行人越来越多。

姬愉去早点铺里买了几个包子。她一边填着肚子,一边走向了客栈,打算先睡一会,养足精神,为后续要做的事做好准备。

谁知当她走进客栈,正预备掏钱定房。姬愉摸向腰侧,那里空空如也——她好不容易筹到的小钱钱,不翼而飞。

存稿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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