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某个昏暗的角落经常有一个男人抱着另一个男人拥吻。

这样的场景入了陶怀璟的眼，却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他吃着串串就走远了。

原本陶怀璟是不爱吃串串的，一根签子上就那么一点肉，急得他只想把签子也吞掉。

现在他学会了慢慢品尝，倒觉得串串也是蛮有滋味的。

而且，这里的冒烤鸭，和首都的烤鸭味道不一样；还有坨坨虾，和簋街的小龙虾也不同。

他吃什么都不会厌，但不时换换口味会更有新鲜感。

陶怀璟到处品尝美食的时候，不时有人来搭讪、要联系方式，他都没理。

大多数人被拒绝后就转身走了，但也有人坚持不懈。

“就认识一下，有空可以一起约饭、出来玩啊。”

陶怀璟问：“吃饭……你请客吗？”

对方答：“可以啊。”

陶怀璟确认道：“真的？你很有钱吗？不会点了单之后不付款就跑路吧？”

“哈哈哈……你真有趣，怎么会呢？别说一顿饭钱了，再多我也掏得起。”

后面的半句话那人说的是意味深长，别有所指。

另一人开口：“就你这小身板，只要你愿意，我们这么多人，肯定能喂饱你。”

“饱”那个字还刻意加了重音。

陶怀璟没听出来这油腻且猥琐的暗示，他只有点不屑地轻哼一声，说：“吃饱就不必了，怕你们钱包被掏空。”

凡事要适可而止，他要是吃太多，这些人该不认账了。

“掏空啊……”那人说着，笑得一脸暧昧。

陶怀璟觉得莫名其妙。

他要不要找一家先付款再上菜的店？

几个男生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又问陶怀璟叫什么。

他说了自己的名字。

“那我叫你小璟，好不好？”一个短发壮汉说着，伸手搂上了陶怀璟的腰。

陶怀璟并没有记住这人的名字，他伸手掰开了。

“你身上有烟味，不好闻。”

那人闷笑：“真是个乖宝宝，弟弟今年多大了，成年了没？”

“成年了。”陶怀璟皱眉，他觉得这人说话奇奇怪怪的。

和墨非白的那种奇怪不同，让他有点反感。

他懒得再挑选饭店，只随手一指前面的麻辣烤兔店，说：“就这里吧。”

一人小声嘀咕：“这个不好吧，太辣了。”

另一人用胳膊肘拐了这人一下，说：“今天又不一定能吃到肉。”

还有人说：“他不会是1吧？”

“不太像，他一看就是懒得动的，不过他要是1的话，我也可以自己动！”

“去你的！”

那两三个人轻轻打闹起来。

他们说话声音很小，但奈何陶怀璟是灵兽，听觉十分灵敏。

只是他能听到，却听不懂。

肉这么多，兔肉、鸭肉、鸡肉……怎么就吃不到了？

“yi”又是什么？

他是饕餮来着。

还有，为什么要自己动？

陶怀璟满腹狐疑，不过等他走近，闻到麻辣烤兔的香味，就顾不上这些问题了。

就连同桌的两人吃得很清淡、一块麻辣兔肉也没吃，陶怀璟都没有注意到。

他动作并不粗鲁，但速度是真的很快。

在他吃到第三只麻辣烤全兔的时候，桌上的其他人都惊呆了。

他没有被辣得斯哈斯哈，就连脸颊依旧是白皙没有血色，只有本来颜色略浅的唇变得红润了不少。

他吃得很认真，注意力全在手中、嘴里的食物上。

这让他看起来更给人一种单纯好骗的感觉。

“那个……这么辣，吃太多，对身体也不好。”一人委婉地劝道。

对菊花更不好。

陶怀璟以为是他们嫌自己吃得多，就说：“那你们请我吃三只就够了，剩下的，我自己付钱。”

能白嫖一点是一点。

那几人懵了，面面相觑，猜他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

“问一下哈，你是1吗？”

陶怀璟反问：“1是什么意思？”

见他不懂，这些人不仅没有失望，反而更兴奋了，想要带他去酒吧、去酒店。

陶怀璟：“我还没吃饱。”

“那你接着吃，没事，我们请。”

这个仿佛才踏入尘世的精灵般的少年看起来很缺钱、还爱贪便宜，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按照陶怀璟的饭量，他吃一百只烤全兔也是轻轻松松。

不过，他现在是人形，不能这么随心所欲，只吃了十二只就停了。

掏钱的人很爽快，这也不过一千多块钱，若是能和这个单纯漂亮的少年**一度，其实很占便宜了。

陶怀璟不懂这些潜规则，他见这些人没有跑路，有点惊喜。

“你们真是好人。”

他真诚地道谢后，就准备离开。

那些人自然不肯让他走了，说了些连哄带威胁的话。

“你是缺钱吧？要是合得来的话，我可以养你啊。”

陶怀璟：“我才不要。”

他可是养白泽的饕餮！

区区人类，也配养他？

他被扰得有点烦，就说：“大不了，我把钱还你们就是了……”

“谁稀罕那点钱？弟弟，都到这地步了，你总不会还不懂吧？我想要的，是你这个人。”

这个短头发刚才喝了两瓶啤酒，没有特别醉，但多少有点上头，说着话就想要摸上陶怀璟的脸。

陶怀璟直接伸手抓住，往外一掰。

他的手腕看起来很细，也没有什么力气，但让却想动手的人不能动弹、还发出一声痛呼。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们请你吃饭，你还动手！”短发男的同伴开始出声指责陶怀璟。

陶怀璟更加不耐烦：“是你们主动请的。”

那人嗤笑：“天下又没有免费的午餐，怎么可能会有人什么也不图、白白请你吃饭啊？”

陶怀璟认真地点头，说：“有啊。”

虽然不是人。

从下山到现在，派出所、妖管局、建筑工地、酒吧、墨非白家……他一直在吃免费的饭啊。

他自己掏钱的机会寥寥无几。

他并没有理所当然地觉得别人应该给他花钱，但有人主动，他也不会拒绝。

现在明明是这些人主动要请他吃的，他只不过吃了十二只兔子而已，他们还想提什么要求？

要他？

饕餮也是他们能养得起的吗？

听到陶怀璟的回答，问话的人一愣。

真诚永远是最好的必杀技。

尽管被陶怀璟的理直气壮噎得无法反驳，这些人还是没有让他离开。

有人提议道：“这样吧，你陪我们去喝酒，这事就算一笔勾销了。”

陶怀璟皱着眉问：“要我请客？”

他可以花一千块钱买肉吃，但要他花一百块钱买水喝，他就觉得很不划算。

对他来说，酒也就比水顶饱了那么一点，并不会让他喝醉。

一群人和一只饕餮又转战酒吧。

陶怀璟对酒没有研究，也不想再坑这些人，就要了比较便宜的酒。

他一杯接一杯，丝毫不显醉态。

短发男向同伴使了个眼色，又刻意和陶怀璟说话吸引他的注意力。

在陶怀璟转过头时，一只手往他杯子里加了点料。

陶怀璟一饮而尽，有些不耐烦地问：“你们要喝到什么时候？”

他还没吃饱，等会儿还要去吃点宵夜，再买点东西，明天去找墨非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