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烤肉卷的香气让她停下脚步。

艾弗莉看向站在那里的店员，上前点了一份酱料加倍的烤肉卷。

“爱丽，一听到这个点单我就知道是你，”厨师从后厨探出一个脑袋，“要不要再来点烤肉？”

“谢谢啦！”艾弗莉道谢后，看向站在那里默默无声的店员，向她点点头。

短头发的店员笑了笑，“需要一杯可乐吗？”

这是凡尼雅，艾弗莉想。虽然五号很欠揍，但他确实把事情安排的很好。

“多谢。”她说。

厨房后传来烤肉滋滋作响的声音，艾弗莉看着柜台里的吃食愣神，凡尼雅比她想象中的状态要好，她很高兴看到这个。

“餐好了！爱丽，我太忙了，下次再招待你！”

“你忙吧，鲍勃！”

艾弗莉伸手接过凡尼雅递过来的烤肉卷，准备转身离开，却看到她带上笑，“欢迎你再来。”

——我们会再见的，艾弗莉。

“…嗯，”艾弗莉回应了她笑容，她在凡尼雅的眼睛里看到了曾经的对方，看来这段时间对方在那个时间线过的还不错，“我很喜欢这里的烤肉卷。”

厨师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的荣幸，爱丽！下次来还给你多加肉！”

艾弗莉笑起来，喊了声好。

一切很顺利，至少到现在为止都是这样。

回到出租屋楼下，艾弗莉看到索菲亚在搬着行李，走上前去帮忙。

女人惊讶地看向她，满脸的喜悦这都遮不住，“爱丽你回来了！我中了旅行团的大奖，环球旅行！真没想到我也有这样好运气的一天！今晚的机票，我得马上出发！”

“恭喜你索菲亚，”女孩为她感到高兴，上前抱住她，“玩得开心！”

不枉她观察对方喜好，用网络增加中奖名额，艾弗莉心想，这几天索菲亚得远离这里，时间管理局的到来会很危险，她不希望这伤害到她的房东——当然…给对方造成的损失她会弥补，艾弗莉心虚地想。

房东看着她，叉着腰，“你也应该多去外面转转，爱丽，这对你来说…”

“我知道的索菲亚，我已经可以一个人生活了！”她推了推打算继续说话的女人，朝对方眨眨眼，“我会去尝试的，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我真希望是这样，索菲亚叹了口气，坐上出租车离开。

目送她离开，艾弗莉回到家头一歪便倒在沙发上。

男孩一言不发。

“苏尔！我马上要走了，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她看向坐在那里的男孩问道，得到的依旧是沉默。

好吧好吧，她算了算时间，坐起来将烤肉卷吃完，像是往常那样坐在苏尔面前絮絮叨叨。

今晚的天黑的比往常早。

艾弗莉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在睡一会儿和做准备之间选择了后者，爬起来利落地换上了作战服。

可是夜晚格外漫长。

将冰箱里的东西拿出来安顿好，又将临时基地的电脑上的自毁激活，竟然才将将来到第二天。

窗外的月亮很明亮，屋内安静的一如既往，但艾弗莉觉得自己并不孤独，角落里的男孩在陪着她，即使他是一个木头灵魂，但恍然间艾弗莉好像听到了对方的呼吸声。

她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

一声一声，听着他与她的呼吸重合。

或许是一个小时，又或许是三个小时。

月色猛然暗淡下来，她睁开眼，感到空间在变形。

来了。

最后的计划落地。

从她叫住五号让时空通道短暂的停留开始，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燃尽的引线炸响了鞭炮，时间管理局找到了她在这个世界的锚点，现在她要让他们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放在这个平平无奇的小屋身上。

[卢瑟]

身着黑色作战服的身影起身迅速上前站定在未成形的时空通道前，握紧的拳头将还未站稳的杀手逼退几步。

——这个身形，是黑兹尔。

艾弗莉熟悉他，他们曾经打过一架，她输了，所以这次或许她也没有胜算，但她要争取一些时间，她要确保五号他们已经开始实施计划了，现在还太早。

下一秒，凌冽地拳风声、交错的脚步声响起。

她锐利的眉眼划过，躲过一拳，但很快另一拳落在她的腹部。

该死的。

只是短短的一瞬，局势便反转。

对方的拳头犹如铁锤般砸向她，她后退几步，伸手抓住对方的衣领，翻身上去，大腿与小腿缠绕勒住对方的脖颈，然后用力将人翻倒。

她迅速滚动离开，借着自己对地盘的熟悉，躲避起来，不断的撞击声响起，直到他们再次厮打到地上。

艾弗莉的喘息逐渐加大，她捂住腹部的伤，冰冷的刀子仿佛还在那里，但她只感觉到温热粘稠的血液包裹住她的手，这并不致命，因为黑兹尔不知道她是谁，他没有办法对或许是原住民的人下手。

没有时间思考那些，她掏出飞刀刺向对方的肩膀，粘腻的血液溅到她脸上、眼睛中，可是她却没有像是第一次那样害怕。

还没到时间。

还要再坚持一会儿。

嘭的一声。

灯忽然打开了。

一片狼藉。

艾弗莉眯起眼睛向右侧一滚，躲过对方的挥刀，却被随之而来的枪声定在原地，她的小腿被子弹贯穿。

“…是你，艾弗莉，”黑兹尔眯起眼睛，用袖子擦掉脖颈上源源不断的血，在交锋中意识到对方身份的他终于掏出了枪，“艾弗莉·哈格里夫斯，原来你和五号藏在这里。”

看来时空管理局的确没观测到自己。

艾弗莉庆幸着自己的猜测没错，她抬眸看向那里属于时间管理局的杀手。

那双蓝色的眼眸锐利而阴沉。

她的腹部有一道巨大的伤口，血顺着衣服留到地板上，粘稠地似乎要蔓延到地板之下。

黑兹尔的指尖落在扳机上，听着她微弱的呼吸声，下了判决。

“我们有权利对你进行清除。”

但是她突然笑了。

“我说，谁他妈是艾弗莉哈格里夫斯？”她抬起头，唇角的笑掩饰不住。

“爱丽才是我的名字。”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没有做出更多反应的杀手，眼神无辜。

“我是索菲亚房东的临时租户，是街角花店的员工，是会去光顾烤肉卷店铺的女孩…你说的艾弗莉又是谁？”

她的话刻意，但疑惑的表情不像作假，就仿佛她真的是被误伤一般。

黑兹尔察觉到一丝不对，他的目光落在空荡的房间中。

但艾弗莉想，没有用了，就算他们不杀了她，爱丽也要死。

她必须要让时间闭环。

至于艾弗莉是谁，这个世界没人知道。

就像一滴水可以融入大海一样，艾弗莉顺理成章成为爱丽。

艾弗莉清楚的记得爱丽的死亡。

1963年11月23日凌晨2点29分，德克萨斯州一栋居民楼发生煤气爆炸，死者为一名女性，名为爱丽。

所有的记录来自于一个人。

艾弗莉见过他，很多次，在街头，在路边，在花店门口。

那是一个男孩。

他的名字叫艾伯特。

——艾伯特西西弗。

他在书中写道：

她曾将自己所有的打工积蓄捐赠给临近破产的西西弗孤儿院，我和妹妹也是西西弗的其中一员。在这之后我尝试去了解爱丽小姐。

“邻居说她会帮忙除草，巷子里的小混混说她揍人很疼，爱丽小姐确实像是这样的人，她似乎敢爱敢恨。在我所走过的地方，还听过她帮陌生的老奶奶回到家得到对方家人的报答的故事，花店老板最终以她们两个的名义变卖了花店，将那些钱用来资助贫苦的人。

爱丽小姐做的事情太多太多的，在这里没有大人物记得爱丽，但是有很多人记得爱丽——一个善良的、爱帮助人的、喜欢吃烤肉、喜欢喝咖啡的孤身一人的女孩。”

艾弗莉做的事情太多，当她偶然间听到那个报童的名字时，她意识到，自己又一次找到了让时间线闭环的关键。

自然，也无人知道帮助埃克警长的神秘人曾是这样一位女孩。

今天是爱丽的死亡时间，现在是凌晨2：18。

那颗核弹的爆炸地点是达拉斯街头，时间是凌晨2:18，而现在他们还活着。

这也就意味着，五号成功了。

艾弗莉笑着。

女人越来越虚弱，但她的语气中却充满嘲讽，她抬头看向站在那里的男人，扬起一个笑，“你们猜，我的死亡会不会影响到这条时间线？”

她赌时间管理局在此之前不知道自己就是爱丽这件事。

黑兹尔没有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只是觉得不对下意识上前想要抓住她，却没快过闪现到厨房门前已经抬手按下按钮的艾弗莉。

她早早用了五号的能力，在受伤的那一刻。

蓝色眼眸中是胜券在握。

目光却在看向那个角落时惊讶。

——苏尔睁开了眼睛，那是男孩来到这里后做出的第一个反应。

一双蓝色的眼睛。

无意识的痛苦的，却澄澈的蓝色眼眸——像是清晨朦胧的天空。

艾弗莉想，原来世界上的蓝眼睛真的很多。

但是所有都随着厨房传来的一道白光与轰鸣声消逝。

这是她送给玩弄时间掌握他们生死的时间管理局的礼物。她的死亡从来不会影响到时间线的变动，因为一开始她便是按照过去计划一切的。

帮助埃克警长，推动索菲亚离开，西西弗的捐赠，艾伯特的记录……

一切就像未来。

她的时间线是唯一没有变动的时间线，所以在变动的未来她见到了依旧是曾经那样的西西弗。

艾弗莉猜测或许在那个时候光黑洞就已经出现，而可能是杰森灵魂的苏尔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

她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让其他人能够聚集在一起解决错误的世界末日，并让时间管理局意识到有些事情无法轻易被他们操控。

人类的未来永远是掌握在人类手里，而不是一群人、一个组织——这是她从那个世界那个世界的人们身上学到的事情，很显然，这个世界也是。

叉子触碰盘子发出清脆的声音，她回过神，发现盘中的菜已经吃完了。

至于尸体，她还要感谢埃克警官——或许那位警官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卧底名单的代价只是一具没有用的尸体吧。

现在想来，或许她回到这个世界，和时间管理局有关。

抬手夹了一口沙拉，艾弗莉思绪回到现在，关于这一切，她该找蝙蝠侠谈谈。

但不是现在，而是在家庭聚会结束之后。

她不想扫了大家的兴。

啊啊啊啊啊今天是布鲁斯生日！生日快乐！

杰森的场合其实还没结束，但是过去的属于艾弗莉单方面的回忆就到这里——其实并不全面，毕竟是艾弗莉单方面的回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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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