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领头的人是个身材高大的，远远望见李元兴奋的招手。

“锦哥，他是我们隔壁州的状元，叫梁岩。”李元偷偷靠近方锦逸解释道。

“这位是？”梁岩看见方锦逸疑惑的问道，之前在驿站的时候并没有见过此人，他想了想惊讶的瞪大眼睛。

“久仰，我是方锦逸”

“久仰大名！我是梁岩。”

两三句寒暄拉近些了距离，于是这支不算大也不算小的队伍就进了城。

李元正和梁岩说说情况，这时，一个妇人抱着孩子突然就闯了过来，直接在队伍旁躺了过去，李元瞪大眼睛，这是碰瓷？？

这个妇人正是之前说小孩儿是讨债鬼的那人。梁岩上前去：“这位大娘，你怎么了吗？”李元有些皱眉，他拉住梁岩：“大娘，前面就是施粥的，你在这里再待会那里就分完了。”

李元打定主意，这人肯定是来碰瓷的。

果不其然，妇人大喊大叫：“哎呦，你们竟然当着大家的面把我撞倒还不承认。”

怀里的婴儿哭的更大声了，吸引了一群人。

“仗着自己是个官爷就不拿百姓当人，这撞倒我，把我孩子都撞伤了，赔！赔！”

“你这个疯婆子说什么呢！”李元厌恶的说。

围观的人见是这种事很快就散了，显然这种事发生的次数并不少。

方锦逸只是皱了皱眉，他走上前，从怀里拿出一些铜钱，递到妇人面前，“大娘，先起来吧，这些当做赔礼。”

妇人看也不看，伸手将方锦逸的手打落，铜钱全部掉落在地上。“我不要这个，我要粮食！”

“你！”李元生气的说：“你个碰瓷的还有理了！我锦哥是看你可怜才给你，你再纠缠下去，信不信我们把你压进牢里！”

妇人显然不怕，怒气冲冲的道：“好哇！这还没打仗就开始欺负我们老百姓了，你们这群东西都该死！还打什么仗啊！一个个的都是孬种！”

围观的人也看不下去，“刘二娘，行了行了，别闹啦，你看你说的什么话。”

刘二娘冲动之后有点尴尬，但是她仍然瞪大眼睛，看着这群年少的士兵。她非要在今天要到粮食，即使不要脸皮。

方锦逸低眼将散落在地上的铜钱一枚一枚的捡起来，他吹了吹上面沾染的泥土，将铜钱放回口袋。

他仍然是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妇人，平静又难过。

婴儿的哭啼渐渐的断断续续，好像是哭累了。

“粮食是军队的，我们要打仗，得吃东西。”

“分……分给我一点不行？就一点点，给我吧，反……反正你们又吃不了这么多。”刘二娘说这话的时候也不禁结巴。

“刘二娘，行了，你们刘家的脸都要被丢尽了。”围观的人也开始皱着眉给年轻的士兵们解围。

“滚，丢脸怎么了，丢你家脸了！”

刘二娘说着，也慢慢往边上走去。

她又回头眼睛有些泛泪的祈求着：“不能给我匀出来一些吗？就一点。”

面前的年轻士兵抿紧唇，不吭声。

李元：“不是，有施粥的吗，”

周围有人开口：“就这几天有粮才会施粥。之前饿死的人可不少。”

有什么办法吗？没有。

刘二娘抱着哭累的婴儿开始慢慢低泣的转身走了。

少年士兵们只是默默的，默默的站在原地，守着一车车的粮食，沉静的看着那个骂着赔钱货的妇人，佝偻着身子，慢慢的走向黑暗的那一方，走进黑黢黢的地方。

晚宴办的很简洁，摆上的食物勉强让这些年轻士兵们吃饱。

边塞的日子并不好过，无论是恶劣的条件，还是一刻不停的训练，甚至无时无刻不在笼罩这里的死气。

李元在重组后被分到另一个队伍，而方锦逸和王朝被分到江言这一组。

江言原本是先锋官，他自请带领新兵练一阵子。恰好分到方锦逸这一组。至于是不是恰好另谈，方锦逸倒是在他身上学会了许多。例如探路，侦察敌情，查看地理。江言将他身上所有的知识都完完全全的教给新兵们，就像是在交接任务一样，将自己的期望交给年轻的少年们。

这日，江言呲着牙过来找方锦逸，其他人也没有多想，本来方锦逸就是进度最快的，又聪明，武力值也高，任是其它州的状元能打的过方锦逸的都没几个，更不要说他那聪明劲儿。

并且方锦逸也从不藏私，有什么就说什么，问他什么，他也能化繁为简，明明白白的解释给他们听，这几日的打击已经让这群少年躺平了，行了行了，你最强，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