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官大人什么时候回来？”

“不，不知道啊。”

………

方锦逸询问了好几人，却都一一得到否认的回答。

心中的不安逐渐发酵。不详的预感升腾起来。

方锦逸终于想起不对劲。少年气喘吁吁的跑回营帐，将江言让他保留的宝贝木盒子翻了出来。

方锦逸脸色阴沉的摩挲着盒子上的墨迹，早在江言把盒子交给他的第一晚，方锦逸就将盒子仔细擦拭了一番，于是那个墨迹便很清晰的显出一个“妄”字。

方锦逸也没搞明白这个“妄”字是何用意，不过想起江言的作风，便觉得倒很适合这个字。

“咔嚓。”盒子被打开。木盒的锁扣看起来很老旧了，有些斑驳。不过少年也没心思关注这些东西，看到内里的东西，少年微微瞪大眼睛。

里面是先锋官的印章，以及关于远在京城的国师大人的联系方法。

方锦逸将印章拿出来，将其它物什都密密的放进盒子，小心的放回远处。

少年捏着印章的手指微微颤抖，一步并两步的朝将军的营帐。

“将军，先锋官麾下第一分队队长方锦逸求见。”

“见。”

少年进入营帐后连礼顾不得行，便急急开口问道：“将军，先锋官大人……”

坐在上座的中年男人抬手止住少年未说出口的话。“可是看到了江言留下来的东西？”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江言执意将你提拔为先锋官。”

忍了一路的委屈愤怒陡然喷发。

“我不会当这个先锋官！既然是江言的位置，那就永远是他的。我只想问大人一句，江言在哪？”

“江言他们只带了三天的干粮。”将军微合眼，轻飘飘的留下这句话。

“所以这次的出军不是每年例行的什么骚扰，而是切切实实的迎战，是么？”方锦逸声音微微颤抖，少年明白江言他们恐怕已遭不测，甚至最坏的结果便是直面数万敌军，已然牺牲。

将军没再说什么，只是疲惫的摆摆手，示意气愤的少年该离开了。

“他骗我，他们骗我！”

“为什么骗我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们真相？”

“骗子！一群大骗子！”

将军见方锦逸神色激动，怕他做出什么事，毕竟是江言亲自选的兵，于是将外面的护卫兵唤进来，让他先压着少年回营帐，关两天冷静冷静再放他出来。

护卫兵拽住方锦逸的胳膊，向外拉着他。

“为什么…？”嘶哑的声音响起，声音悲痛的让护卫兵也不由得停止了动作。

“为什么要骗我？是我还不够好吗？我明明在努力了，为什么不给我证明？将军？将军！”少年努力望着沉默的将军，睁着通红的眼眶，不甘的请求，“求将军，求求将军，放我入战场吧。”

“下去吧。”中年男人面露不忍，一个手刃将少年劈晕过去。招呼人将眼角微红的少年带回营帐休息。

这天夜里，方锦逸的营帐灯火通明，一夜未熄。

第二天，得空的李元来找方锦逸，转眼便看见了守在外面的护卫兵。

“闲杂人等，请尽快离开。”

李元一皱眉，“你们站在锦哥的营帐旁是何用意？”

“是奉将军之命。”

方锦逸听到李元的声音，陡然清醒过来，他挣扎起身，喊道：“李元！”

李元一听到方锦逸的声音，原本还有些发怵的心思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锦哥！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被关起来了？”

方锦逸听到熟悉的声音，鼻子一酸：“我有事要忙，你帮我给队里带个话，让他们先自己练两天。”

李元一听便知道方锦逸的语气不对劲，但他也不傻，只能先将话带到，然后再想着折返回来找找机会。

队伍里，少年们还没反应过来，只以为队长是真的有事，所以没来。

这边，李元蹲了好几柱香，才逮到机会偷偷溜进方锦逸的营帐。

“这小子，火候还是不到家啊。”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护卫兵低声道。

“锦哥！”

李元刚进去就看到正在桌旁发呆的少年，少年面前是已经冷掉的饭菜。

“李元？”少年微微抬眼，看到进来的李元，再也绷不住的少年终将昨日未能流下的泪齐刷刷的落下。

“怎么了这是？”第一次看到方锦逸落泪的少年慌了神。

方锦逸摇摇头，睁着湿红的眼睛看着无措的少年。

李元急得抓耳挠腮。

方锦逸知道，这件事不能透露出去，否则定会动乱军心。他也只能看着好友，既委屈又难过的沉默。

李元看方锦逸这样，便知道这件事不能让他知道。于是也没再追根究底的问，又不知道怎么哄，只能木楞楞的站在一旁，等方锦逸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