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被吓得尖叫不已。

到了水中之后，他只感觉四周的水都疯狂的涌进他的耳朵，还有鼻子里面，眼睛完全睁不开，几个呼吸之后，小小就感觉自己仿佛要窒息了一般。

好在没有过多久，燕寒就把他托举在水面之上，小小猛地咳嗽了好几声，这才缓过神来，随后就不肯自己下水，像只树袋熊一样，死死的抱着燕寒就不松手了。

“怎么样，小小，好不好玩？”燕寒还一脸兴致勃勃地，“你胆子未免也太小了些……”

小小气得牙痒痒，扬起小拳头，就狠狠的在燕寒的胸膛上打了十几下。

然而这点力气放在燕寒身上，那简直像是被小蚂蚁啄了一口一样，没什么感觉。

他就这么由着小小发泄完，然后戏谑地说：“没吃饭吗？就这点力气。”

“最讨厌爹爹了！！！”

小小对着燕寒的耳朵大声尖叫。

燕寒假装手臂不稳，抖了一下，小小则是像八爪鱼一样，抱得更紧。

“不是讨厌朕吗？那你为何还要抱得这么紧？”燕寒逗他。

小小哼哼了两声，不说话了。

燕寒两个手掐住他的腋下，把小小缓慢的放入水中。

“好了，下来玩吧，不然岂不是白来了。”

小小还是有些害怕，但燕寒却一直在鼓励他：“别怕，朕就在你身后，不会让你掉进水里的。”

于是小小这才试探性的进入温泉中。

泡进去以后，小小只感觉好暖和！！

呼吸的空气还透着一股冷湿，可是肩膀以下却都沉浸在温泉里，就这么泡一会儿，小小只感觉浑身上下像是做了一场按摩一样，都有些让人昏昏欲睡了。

“别睡着了。”

燕寒的声音传来。

他游了过来，整个上半身都暴露在空气中，小小很轻易的就看到，爹爹身上健硕而精壮的肌肉，还有从他的左肩一直弥漫到右侧髂骨处，一道深深的，暗红色的疤痕。

小小看呆了。

燕寒顺着小小的目光，低下头看了一下这道伤疤。

“爹爹，这是……”

“嗯……这道疤是当时被人一斧头砍的，”燕寒语气轻松，像是在说其他人，“说起来是朕的命硬，后面硬抗着把他头给砍了。”

小小一时间，喉头觉得酸涩不已，他又有点想哭了。

燕寒看他表情不对，神色慌张起来：“怎么还不高兴了……没事的，小小，这就是看上去吓人。”

他抱着燕寒，声音闷闷的：“爹爹以后不要再受伤了，好不好？”

燕寒顿了顿，笑了。

“好，爹爹答应你。”

温泉不能泡太久，所以过了半个时辰之后，燕寒就带着小小起身了。

燕寒亲力亲为，把小小擦干净之后，又给他穿上衣裳，此时的小小经过刚才的那一通胡闹，脸上变得一片粉红，看上去越发可爱了。

“困了是不是？”燕寒怜爱的亲了一口小小的脸蛋，“今天玩累着了。”

小小重重地点了点头。

两人回到了寝宫。

为了方便照顾小小，燕寒直接让小小睡在了自己的龙榻上，如此一来，孩子在晚上发生了什么，也好让他随时知道。

燕寒先是把小小放进了被褥中，又把他脖颈旁边的都给仔细的掖了进去。

“爹爹，你这样我不舒服，”小小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而且我好热。”

“热也不准出来。”

小小乖巧的不说话了。

燕寒把旁边的烛灯吹灭之后，寝宫里陷入了一片黑暗，两个人都睡了过去。

到了半夜，迷迷糊糊之间燕寒醒了。

他手莫名其妙的，感觉一片湿润。

燕寒伸出手，在床褥上一摸，整个床不知道什么时候，像是泡进了水里，湿黏黏的，还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摸了一下小小。

果然，是小小尿床了。

燕寒赶紧把小小推醒。

“嗯？爹爹……”小小勉强睁开了眼睛。

他先是把烛灯给点亮，随后忍着笑指了指床褥：“小小，你尿床了。”

“爹爹胡说！！”小小下意识的就反驳了，他已经是大孩子了，怎么可能会尿床呢？

“是吗？那你摸一下自己的衣裳，朕的可是干爽的。”

小小赶紧一摸，果然发现自己身上都已经湿漉漉的一片了。

他瞬间脸火热起来。

这也太丢脸了吧……

他已经是8岁的小孩了，怎么还会尿床呢？

“快把衣裳换下来吧，”燕寒叫来几个宫女收拾一下床褥，小小简直都羞得不敢见人了。

床褥收拾干净，宫女们又赶紧拿来了香包挂在了床的两边，如此一来，才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呢？快过来。”燕寒看小小站在柱子旁，说。

小小慢吞吞走了过去，直接把头缩进了被褥里。

“小小，你……”

“爹爹你别说了。”小小露出来一双眼睛，湿润润的，“我们快睡觉吧。”

“嗯，睡吧。”

——————

丑时。

小小半梦半醒之间，感觉自己想要上厕所了，原本想忍一忍，但是尿意却越发汹涌，他只好悄悄的爬了起来，小声说：“爹爹，爹爹……我要尿尿。”

结果他连着喊了几声，燕寒却好像都没有听见一样，没有丝毫的动静。

小小越发觉得奇怪。

随后他就猛然地发现，爹爹的身上一片滚烫，甚至身体还在时不时的抽搐，额头上甚至有几滴冷汗。

小小生过很多次病，很快就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他吓得赶紧爬了起来，打着赤脚就往宫殿外面跑。

在外面负责值夜的宫女听见了脚步声，赶快赶来。

“爹爹，爹爹他发热了！！”

宫女心里一惊，忙说：“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说完就往外面跑去。

另外的一个宫女看到太子的脚还踏在地上，忍着害怕，柔声说：“太子陛下，如今地上凉，不然奴婢先陪您进去，等着太医吧。”

小小胡乱的点着头，宫女带他回到宫殿，给他穿好了衣裳。

穿好了衣裳之后，小小就坐在床边，满心焦急的等着消息。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太医就赶到了。

他的官帽歪歪扭扭，身上的衣服也穿的并不整齐，一看就是刚从床上起来，就赶紧奔过来了的。

雷太医把自己的医箱放在一边，随后神情严肃的就开始把起脉来。

然而他眉头紧锁，一副疑惑的神色。

一般来说，作为太医，三天就给陛下把一次脉，所以陛下的身体情况，他无疑是最清楚的。

陛下的身体一向康健，生病都是极少的，这次怎么会忽然高烧呢？

“太子陛下，昨日夜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小小努力的回忆着，把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雷太医把燕寒左手的纱布解开，看到里面泛红肿胀的伤口，这下一切都明白了。

“陛下伤口见了水，怕是感染了。”太医神色严峻，而听了这话，旁边赶来的阿宝更是脸色惨白一片。

感染？

当今这个时代，就算是太医对于感染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历史上因为感染死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陛下他……

完了，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