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

秦槐观察着周围,这里雾气缭绕,琼楼玉宇,美轮美奂不似凡间。

倒像是原书里描绘的仙界。

……

御辇缓缓向前移动。

人群簇拥着御辇,跟着向前移动。

而谢寻和秦槐被夹杂在其中,也只能被迫跟着移动。。

行了数百米之后,御辇才缓缓停在了一个行刑台前。

这台上黑血遍布,排列着各种可怕的刑具,刑具之上也是干涸的血迹。

只观察这些刑具,都能体会到被用刑之人是何等的凄惨。

这个行刑台和周围格格不入,这么美的仙境里竟然有这么一个肮脏可怖的东西。

而就在行刑台正中央,束缚着一个男人。

他眼神空洞,神情木讷,麻木的像是个假人。

比茅草屋里的那两个娃娃还像傀儡。

他的双脚双臂被绳索牢牢捆缚住,呈现一个大字型。

人群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振臂欢呼,欣喜若狂。

“杀了他,杀了他!”

声音高亢,整齐划一,一浪高过一浪,如果声音能化成一把利刃,那台上的人估计早就连根毛都不剩了。

过了片刻,御辇上那个号称女帝之人轻轻抬手,示意低下之人先安静。

低下的声音果然立刻安静了下来。

这时台上走出了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虽说长相温柔,但却是个刽子手。

他左手里拿了一把弯刀,右手拿了一条帕子,漫不经心地擦着刀刃。

脸上是极其夸张的笑容,眼神如同恶鬼一般死死盯着一会被开膛破肚之人。

台下这时又开始了震耳欲聋的叫喊声,与之前相比更加剧烈。

“把他大卸八块!”

“把他五马分尸!”

“把他剁碎了喂狗!”

“把他肠子掏出来灌满猪粪!”

“把他身体煮了再喂给他!”

“……”

各种各样的献计层出不穷。

秦槐现在再看向这些人时。

发现他们全都变了样。

他们的脸上狰狞扭曲,疯狂可怖,好似恶魔重现。

眼睛通红,里面全是疯狂,嘴里不断喃喃着如何杀死他,每喃喃一句牙齿都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亲自冲上去将他撕碎,啃食他的血肉,咀嚼他的骨头。

这个场面极度诡异。

……

秦槐默默飘到了谢寻的脑袋上,然后窝了下去。

“谢寻,这里好诡异啊!”

谢寻顿了顿,然后伸手拍了拍自己头顶的心魔,示意她不要在自己头顶上踩奶了。

秦槐撇撇嘴,停下了两只因为紧张而不断动作的小爪子。

而这时,刽子手已经开始动手了。

“今日便凌迟你,让你千刀万剐,受尽我们所受之苦,哈哈哈哈哈……”

明明看着是个文质彬彬的青年,但是那笑声却是如此的疯狂渗人。

仿佛是因为激动,他脸上的肉都在不自觉的抽搐。

刀尖刺入皮肤,一片肉被割下,血不断的涌出,很红,很刺眼,顺着身体的线条流到了地上,慢慢汇聚成一小团。

这血如同兴奋剂,也是躁念的开关。

人们狂躁难安,指关节因为隐忍而被捏的嘎吱作响,脖子也左右不断扭曲着,像是在克制自己。

秦槐不用去看都能感觉到周围人的变化。

肉被一片一片割下,刽子手的手沾满了鲜血,衣服也从白袍成了红袍,他的精神依旧亢奋,嘴角不断抽搐着。

而在这刽子手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恶犬。

尖锐的牙齿缝隙里全是肉渣,胸前的皮毛也成了鲜红。

每割下一片肉,便扔进这只狗嘴里。

咔吧咔吧嚼几下便吞入腹中,等待着下一次的投喂。

……

鲜血淋漓,肠子流了满地,这场面比秦槐看的任何一部恐怖片都渗人。

但这种可怖至极的场面下,人们却极度的兴奋。

甚至有的人都要按捺不住,想要冲上去了。

秦槐有些反胃的微微侧过了视线。

而就在这不经意间,她看到了那人脚踝处的一个青铜铃铛。

……这铃铛秦槐见过。

还是在刚才。

……在那 看坟人手中的枯枝拐杖上系着。

不光秦槐注意到了,谢寻也注意到了。

所以这人和那看坟人是什么关系?

秦槐脑中飞快转动。

现在遇到的事情太过诡异。

所以到底是原书里的那段剧情,而自己又忘记了什么?

现在秦槐真的很后悔,没有认真看那些背景设定了。

“绝仙女帝,绝仙女帝?”

秦槐回忆着这个名号。

……很久之后,秦槐才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想起来了那么一点点内容。

那是被鱼肝油一笔带过的东西。

鱼肝油就是那傻逼作者的笔名。

大概是远古纪元。

这个世界依照时间顺序分为三个纪元——

荒古纪元,上古纪元,和远古纪元。

荒古纪元便是: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之际。

上古纪元便是:万物诞生,群雄争霸之时。

远古纪元便是:七界划分,太平天下之代

一个纪元为一亿年,而每个纪元下都有不同的时代。

而就在原书里寥寥数笔的远古时代,好像就有这么一号人物。

——

【远古纪元时期,仙界有五洲六主城,八十一派别。

其中东边仙山——方壶,百里之外有一城,称赢丘古国。

传有兽赢勾,其高千丈,其宽百里,有乱人心智,扰其思想,增其**之力。

被绝仙女帝所养,为坐下灵兽。

……

突有一日,赢丘之民,半数失智,疯狂屠戮,最后尸山遍野,无一活物。】

——

好像就是这些,她继续看向那铃铛。

【传说赢勾脖上有一铃铛,是女帝亲手所系。

……不曾取下。】

赢勾脖上挂的那铃铛不会就是眼前这个吧。

我里个操

真他妈够了。

这种剧情不应该由主角团来的嘛,怎么让一个反派和一个小心魔来!

秦槐真是无力吐槽了。

这时台上的人已经只剩下一个脑袋好好的,其他地方就剩下了一副骨架。

他平静无波的眼睛轻微颤了颤,似乎对自己下身成了一副骨架没什么感觉。

也不知这人被加了什么禁术,吊着一口气,始终没死过去。

“这人去剃羊蝎子保准成。”

“……”

秦槐胡乱地想。

——

秦槐觉得这个世界可能是疯了。

她可能也疯了。

不然为什么现在她能这么平静,甚至内心也毫无波澜。

看了看谢寻,为毛你这个小屁孩也这么平静。

秦槐有些不满地用兽爪拍了拍谢寻的脸。

谢寻低头看了看不知何时钻到他怀里的秦槐,然后抓住了她不安分的爪。

……

停了片刻,秦槐便毫不留恋地抽回了自己的爪,从新思考了起来。

看着这些面目狰狞如同恶鬼一般的人。

秦槐陷入了沉思。

赢丘古国早已消亡在了这漫漫长河之中,所以现在是怎么回事。

难道要让她和谢寻来填坑吗?

不过还有点期待是怎么回事。

秦槐还没思考个所以然来。

台上人脑袋就被不知道什么液体浇了下去,一阵滋滋的声音过后,脑袋已经血肉模糊,成了个肉球,五官已经辨别不出来了……

……

而就在这一瞬间之后,所有人的脸如同川剧变脸那般,没了任何表情,眼神也变得空洞,好似失去了支撑住自己精神命脉一样,成为了一具具会移动的尸体。

连那只狗都是如此。

然后如同散席一般全部散去。

没有丝毫留恋。

台上只剩下一具骨架,骨架上还零星有点碎肉,关节处还有筋带连接着,这让他看起来不那么零碎,不那么狼狈。

………

御辇之上的女帝一动未动。

从此直终,只是静静地看着。

不知她在想什么。

————

“唰——”

天一下就成了黑夜。

就在天变黑的那一刻,谢寻拉住了秦槐的爪子。

似乎过了许久,又似乎只是过了一瞬。

——

“哇哇哇……”

“真是太美了……”

“……”

黑暗中,喧闹声从他们身边传来。

然后眼前便慢慢开始浮现出景象。

不远处…八匹白马拉着金黄御辇缓缓而过。

上面的女帝,衣带翻飞,神情冷淡。

身边的人夸赞着上面的女帝。

御辇缓缓移动,人群也跟着移动。

行刑台上捆缚着一个人,成大字型。

……

同样的欣喜若狂。

同样的回归平静。

——

“刷——”

又陷入了黑暗。

“哇哇哇……”

“真是太美了……”

“……”

眼前再次慢慢浮现景象。

没有意外。

和刚才一模一样。

秦槐和谢寻对视一眼。

这也太诡异了——

看着一模一样的虐杀场景,让人头皮发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一次被迫随着人群移动。

行刑台上还是那位文质彬彬的青年。

被捆缚住的也还是那个人。

……以同样的方式剩下了一具骨架。

——

“唰——”

天又一次变暗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

身边又一次响起了夸赞的声音。

“循环?”

秦槐说了一句。

谢寻点点头。

这里循环着对一个人的虐杀。

这个人……

秦槐看向台子上的人。

心里生出一股念头。

他或许不是人,会不会是传说中化成人形的赢勾?

秦槐看着那个青铜铃铛,便觉自己的猜测十有**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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