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赵衍舟用咳嗽来掩饰心虚,尽量目不斜视的进入屋内后,她拿起被子将人一把裹住。
“近日天寒,别着凉。”
听着逐渐响起的蝉鸣,二人就这么静静的坐在一起,许靖程则是咬着赵衍舟的耳朵。
“姑娘白日里不是还将我按到柱子上意图不轨,怎么夜里正人君子了起来。”
赵衍舟在耳尖也逐渐泛红,想起青天白日那只是无意识的行为,
这夜色为她们笼上了一层纱衣,不知是谁被蛊惑了,二人就这么盯着对方的眼睛不断靠近,
许靖程想要伸手靠近,谁曾想那单薄的被子瞬间滑落,松松垮垮的连带着里衣也有些凌乱。
将要亲上去的俩人瞬间都涨红了脸,手忙脚乱的准备分开,赵衍舟还顺手又将被子裹上,
欲盖弥彰的说着,
“小心着凉。”
却连对视都不敢,心脏剧烈的颤抖着,随之而来的是深入骨血的剧毒。
她尽量的装作正常,皇家的秘药确实好用,可以最大程度的愈合伤口,激发潜能,
随之而来的结果就是,她现在对外界的感知就像蒙了一层雾,不能有剧烈的情绪波动,
毕竟这药的本意是,为皇家培养一个无情的杀人机器。
听着赵衍舟有些不同寻常的呼吸声,许靖程很快的反应了过来,他牵起面前人的手。
“对不起。”
他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旁,希望能让她好受些。
看到许靖程痛苦的神色,赵衍舟的情绪也缓和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她才敢回握住许靖程的手。
“没事,也算是因祸得福。”
赵衍舟尽量语气开心,可多年来的克制让她的语调有些不伦不类,
“现在的北疆,我的武术可是第一。”
“碾压式的,季野他要挑战几次都被我给揍了回去。”
“在那里我遇到了好多人。”
许靖程听着话,脑袋里却不自主的回想起长公主对她说的话,
“这些东西算是经过改良,药效没有皇城里的那么强,副作用也没那么大。”
“它最大的功效便是暂时麻痹人的痛觉,激发潜能的也是有时效的。”
也就是说,也许在衍舟情绪过于激动,活着身陷绝境之时,药效会得到空前的发展,
在普通比武或者切磋的时候,她的武功一直都是自己的真实水平。
那么究竟她挥武了多少次剑,才能达到那样的效果,才能在北疆那个几乎人人都会武功的地方屹立不倒。
“若是此次成功,我们便一同去北疆。”
许靖程拉着赵衍舟的手,再次珍重的承诺着,
“我们一起去北疆,去南下,去哪里都可以,我们一起游历,一起去寻名医。”
“好,等把其他人安顿好了,我们就动身。”
赵衍舟应声着,描述着北疆的风土人情,笑着说军营里的趣事。
“京城这边也一切都好。”
许靖程说着,
“只是赵家和陆家。”
若说陆家只是做了一个正常家族的明哲保身,让人挑不出什么错处,毕竟,一个外嫁女,总不能牵连到自己的家族。
更何况,无论是牢狱时期,还是流放的路上,陆家的当家主母都有在尽职尽责的照顾,任谁说了一句不是有情有义。
对比而言赵家的人不仅勾结外人构陷,当初朝堂上的事情,赵衍舟了解不多,在她的视角里只是家族遭难,然后匆匆离京。
其中各种的弯弯绕绕,直到离京后,她才勉强弄清楚。
她的大伯诬陷她们然后青云直上,不过对外的宣城是大义灭亲,甚至做出一副惋惜的姿态来。
可在路上恨不得杀了他们的是他,为诸位皇子献计的是他。
等到所有的风波过去,她们都可以自由了。
赵家会平反,许家的事情都会水落石出。
“都会没事的,到时候我们就一起浪迹天涯。”
“嗯。”
许靖程此刻理解了父母的心情,在这皇城的土壤上,容不下他们。
但是有些事情是不会断绝的,
“我们一起。”
离开京城,去哪里都好,仗剑天涯,也许能成为话本子里的侠客。
赵衍舟在京城到时难得的休息了一段时间,
可姜钰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淋雨后简单的修养了几天,就和自己的夫婿踏上了去北疆的路途。
这一路上,她第一次听到了自己母亲,祖母的事迹。
七皇子告诉她,因为赵衍舟的所作所为导致北疆人心惶惶,这样的情况下,只有她才可以去安抚人心。
姜钰听着这些事情,眼眸里难得有些光彩。
而萧今安则是心怀愧疚,
“对不起,小钰。”
“都是为了我,你受苦了,等事情结束,我们一家人好好的。”
“嗯。”
姜钰的虽然身子极度疲惫,可总算是有些精神了。
颠簸的车马不算慢,但对于身体虚弱的姜钰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生育不久后便这么奔波辛苦,一旁的小丫鬟止不住的安慰着。
姜钰此刻却十分开怀,在这里,这场队伍里的人,每一个都毫不吝啬的对她讲起北疆的故事。
如何英勇杀敌,拯救万民与水火的英雄故事。
等回家了,她要向母亲道歉,是她偏激了,这样的母亲,不可能会做出她臆想出来的那些事情。
城门大开的迎接,是她的兄长姜承宇亲自带人。
城中弥漫的氛围说不出的古怪,姜钰此刻却没有多想,
此时的她更为好奇的是赵衍舟的故事,一路上说了这么多,却没有告诉她这么多年来赵衍舟的身上到底发生了怎么样的故事。
她去问过,可所有人对此都缄默不言,更是说着到了北疆就会知道了。
众人的伤还没有大好,被那位领头的将军派去清扫了战场,伤口有些加重,但是正好乐得清闲。
“你们几个也太狠了些。”
陈昭衡拿着伤药,递给了一旁的众人,
“不伤的下不来,那老匹夫绝对会折磨我们。”
“况且也没有造假,”
季野现在的身子动不了了,可是嘴却没闲着。
“前段时间伤的太严重了,不过马上颠簸了一会就不能动了。”
“早知道应当多问术衔羽要些伤药来着,也不至于躺在床上动不了。”
他们对于还是习惯称呼赵衍舟为术衔羽,这个已经叫了许久的名字。
“别贫嘴,上次你还说再也不想体会那种伤药第二次。”
陈昭衡也坐了下来,此时倒是难得的清闲时刻,好久没有这么一起说说笑笑的路。
谢长缨此刻打探回来了,
“今日有一小队悄悄的进了城,我问了卫家的几个,一路算得上畅通无阻,没有什么山匪流氓。”
“还有什么车马,反正看着挺豪华的,里面坐着的怕是什么贵人。”
谢长缨一口气说完,就把陈昭衡手里的伤药当水喝,
“还是那么苦,我听说吃药会给糖的。”
“想多了,有药喝就不错了,照这个俸禄下去,连盐都快买不起,糖那种东西,估计等北疆彻底安稳后,就可以买到了吧。”
季野已经开始陷入了畅享,
“到时候我们加官进爵,俸禄绝对可观,说不定可以天天有糖吃呢。”
“出息。”
这几日调查都是她们几人轮流去的,大家都伤口都没好,几乎出去探查一次,伤口就会有些加重。
谢长缨重新包扎着伤口,可目前的情况下,她们又实在不敢告诉旁人,也生怕打草惊蛇坏了赵衍舟的安排。
“来的人是姜家的小女儿吧。”
沈南星说着,
“应当是错不了。”
谢长缨讽刺的笑着,
“我们在这里拼命,死了不知道多少人,现在打了胜仗了,马不停提的将人送过来。”
“当我们这些人的命是什么!”
谢长缨恨不得冲去营帐里,杀了这几个混蛋,
她们死伤了多少人,死去了多少百姓,叶声寒,声寒她也就这么没了,草草的埋葬,连个水花都没有留下。
赵衍舟用自己当做棋子,那几个月内,不知道吐了多少的血,终于将人都赶跑,
接连几场战役,大大小小的所有人都赢得漂亮,她们的血都没白留,胡人递出来求和的意图,
所有参与的将士们大部分都卧床修养,才换来的和平,才换来的曙光。
又要被人偷天换日,不过,现在的北疆是她们的故乡,所有人都知道真相的情况下,任凭你有通天的本身也无可奈何。
这次,是她们赢了。
姜钰到了营中休养了一天便提出想要去转转,却遭到了她兄长与丈夫的极力反对。
都是说些刚生产完,舟车劳顿,不能辛苦的话。
“不会的,在附近转转,不会比来的路上还辛苦。”
姜钰温声笑道,面前的人只好作罢,只是叮嘱着贴身的护卫不能离开。
原本是姜钰是需要住进城镇中的府邸里,可在姜钰的再三要求下,还是妥协的住在了这里。
一路上在侍卫的带路下,到时避开了主要的人群,来到了荒无人烟的小路上。
“快,东西放这里。”
一道女声想起,周围的侍卫瞬间警觉。
卫梓璇也面色不善的打量着眼前的人。
“不知这位官家小姐,来着荒郊野岭做甚,别告诉我朝廷连这都要收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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