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并非只能单相思

“梦野君的异能是相当罕见的精神系。”

“发动条件有些苛刻,攻击对象必须是对他造成过伤害的人,在此基础上还要再加一条撕坏布偶。”

“被施加异能效果的人会精神失常,无差别袭击周围的人,感觉和病毒很像……”

“要确认对方是否达成条件了的方法也不难,只要看那人身上有没有诅咒掌印就行了。”

“首领让太宰先生带他出任务去了,说是想看看实战效果。”

听完医师的话后,弥衣的声音莫名僵硬:“想发动异能必须先让别人伤害他……所以……”

“我知道你挺关照那小子的。”医师跟她讲道理,“但这里是Mafia,只要确认了他的异能可以投入到组织之间的争斗中,说什么首领也不会放手的,今天是第一次,以后只会有无数次,没人能阻止,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知道的。”

这个组织的最终决定权在森先生手里,只要他想,梦野久作就必须展现出自己的价值。

对上位者而言,和下属之间的私人感情相比到底还是利益为上,弥衣保持着理智,从头到尾都没有向森鸥外开口请求解放梦野久作,因为她明白这是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请求。

再者说他们非亲非故的,如果森鸥外问她是以什么身份来帮助久作,她除了回以“同事”二字外根本没其他答案。

她只能作为一个路过的好心人,在刺骨的冬夜为对方送去一份炭火。

梦野久作的手臂被任务对象划伤了,任务完成后来医疗室包扎,刚好遇见弥衣,伤口虽然很痛,但他依然笑得开心:“森先生说我可以离开那间小屋子啦,以后能跟弥衣一起外出了。”

“我记得你讲过小时候跟朋友一起去天文馆玩的事,我也能去吧?我也可以交到朋友吧?”

“……当然。”弥衣轻轻点了下他的眉心,“等你完成了森先生交代的任务我就带你去。”

“说好了?”

“嗯,说好了。”

看着小少年不谙世事的笑脸,弥衣的目光逐渐柔和,嘴角也因对方的喜悦不由得上扬了些许。

但她会一直为他送去炭火,直到冬夜终结。

“对了,我去家具城的时候给你买了个小摆件,你看看喜不喜欢。”

时间一天天过去,终于到了魔魅流回京都的日子,这段时间他了解到了不少弥衣的事情,足够让二十七代安心。

当然,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有分寸。

等在车站外面时魔魅流跟弥衣聊到了和五条家联姻的事,弥衣告诉他自己已经见过对方了,是在后者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情况下。

“这个世界真小,忽然想看看他知道了你是花开院家嫡长女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还是先别知道了。”弥衣对这门八字还没一撇的婚事敬而远之,“等咒术界的老前辈们被爷爷打击得没了热情再说也不迟。”

魔魅流温和的语气带上了几分揶揄:“如果将来真的结婚了,对他不满意的话你也可以另娶。”

花开院家遵循着现代法制,但其实有些方面是可以按古时的规矩来的,比如贵女养男宠,不过他们已经实行很久的一夫一妻制了,不提都快忘了这茬。

一想到那个画面弥衣人都傻了:“还是别了。”

她不愿意养男宠,耽误工作,也不愿意娶五条悟,心里膈应。

咒术师明摆着冲着【福神将至】来的,她不可能同意结婚。

两人在等待中消耗掉多余的时间,快进站前,魔魅流讲出了他一直想讲的话:“弥衣,你愿不愿意成为家主?”

“我……”

“不用急着回答我,你还小,未来的选择有很多,我只是给你提供了其中一个选项而已。”

少年转身,挥手:“下次再见。”

弥衣只得回应:“下次见。”

小时候她不是没有想过当家主,但自从发生了分家叛乱的事后这个梦想就越来越遥远了,魔魅流的话勾起了她的儿时壮志。

她有能力做这个家主吗?就算有,族人愿意接纳她吗?

弥衣心里念着这事儿,一不留神撞上了路人,道歉的话刚脱口就发现对方是熟人。

“对不起——中原先生?”

中原中也微愕,似乎也没料到会在这儿遇见她。

弥衣抬头望了望旁边的商业大厦,顶楼贴着几张巨大的电影海报:“中原先生去看电影了吗?”

“……没错。”

察觉到自身心意后的中原中也完全没办法用平常心对待弥衣了,只能尽量维持自然状态。

弥衣要回公寓,他要回员工宿舍,具体地点虽然不同但都在同一个方向,有一段路是需要同行的。

以前两人肩并肩走的时候互相沉默着也没觉得气氛有多闷,可现在不一样,中也就一个感觉,尴尬,让人浑身难受的尴尬。

弥衣瞧出他的拘谨:“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后者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怎、怎么可能,我哪儿有什么话说!”

“该不会是因为……”

中原中也紧闭着嘴。

“论坛里的帖子?”弥衣见对方神情一动,还当自己猜对了,“如果是想祝我新婚快乐早生贵子的话还是收回去吧,那是个误会。”

“误会……你的意思是帖子造假?”

弥衣把跟尾崎红叶解释的话大体重复了一遍,又加了个有力的证据:“现在论坛里应该已经封楼澄清了,中原先生要是感兴趣可以看一下。”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哪里还需要费心思去验证。

中原中也这些天都压抑着情绪,除了诧异于对弥衣的感情外,更是想要控制住那颗在不该冒头的时候冒头的少男心,毕竟弥衣和恋人那么亲密,就算他面对现实了也只能落个单相思的凄惨下场,可现在……

“中原先生……我知道这件事情很好笑,可是你表现得这么明显真的好吗?”

闻言,少年觉察到自己的嘴角勾起,立马收住,借台阶下:“抱歉,一时没控制住。”

他脑子里的小人活过来了,还双手握拳双肘向下一用力,口中大喊“yes”!

弥衣不明就里,但也没再多问。

回到家后,她拿出纸笔,开始给柚罗写信。

龙二和魔魅流她都见过了,爷爷那边魔魅流也会去报平安,只有柚罗被蒙在鼓里连亲生姐姐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她不忍心。

【亲爱的柚罗,最近好吗?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联系过你,请原谅。

其实我很久以前就考虑过要不要写信回来,但当年毕竟是自己不告而别在先,每每回忆至此,都觉得已经失去了和你们谈话的资格,今天鼓起勇气写下这些字句,也有想取得原谅的意思。】

弥衣知道爷爷不会让柚罗知道龙二和魔魅流已经先后见过她,对这段一个字都没提。

【错过了你的生日,这是最令我遗憾的事情,稍后我会寄一份礼物给你,记得签收,迟来的祝福,还望接纳。】

墨黑的笔陆续书下对亲人最纯粹的珍视,她字斟句酌,一面怕不小心暴露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被柚罗看出破绽,一面又怕遗漏了自己的关心。

一个没注意,满满两张信笺纸写满了。

弥衣觉得差不多了,笔尖下移落款。

后续:

柚罗接过佣人刚从信箱里拿来的信封,好奇有谁会给自己写信,而且都这个年代了怎么还用这么老土的方式,结果刚看清上面写的“吾妹柚罗亲启”就傻眼了。

脑子一下子麻痹,紧接着就是欣喜若狂。

“姐姐姐姐姐——姐姐寄回来的?!”

她诧异地看向佣人,可惜佣人也不能给出确定答案,只能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柚罗哪儿还管得了这么多,当场撕开信封把信纸取了出来。

匆匆扫了两眼,脸上的笑容逐渐加大:“是姐姐!姐姐给我写的信!”

她双手拿着信,像护着什么宝贝似的把有字的一面贴在胸前,小跑着回了卧室,生怕被人瞄见内容。

可惜她刚才太激动声音太大,把正在院子里练习的龙二招来了:“柚罗又在闹什么?”

佣人:“大小姐来信了,柚罗小姐拿回卧室去看了。”

龙二心头一动,转身去了妹妹的卧室,和以前一样,轻车熟路的连门都不敲,直接闯进去了。

“龙二哥哥!!”

无视掉小屁孩儿的抗议,他瞧了眼对方捂在怀里的信纸,确定真如佣人所说后又头也不回地走开,去信箱周围转了两圈后才回来。

张口就问:“只有一份?”

他呢?

他的呢?

长上翅膀飞走了?

柚罗脸上写明了疑惑:“肯定只有一份啊,姐姐特地写给我的。”

“……”

“有问题吗?”

“……等会儿跟我去训练。”

“好啊。”柚罗开心道,“我昨天和式神禄存签订契约了,刚好试一下和它的契合度!”

龙二木着脸:“单纯的格斗体能训练。”

谁不知道自己这个妹妹精神力彪悍,一次性可以召唤好几只式神出来,一对一刚正面太劣势,他不吃这亏。

“体能训练?那龙二哥哥也一起吗?”

“不,我负责监督。”

“——为什么?!”

“因为这是兄长特地给你定制的菜单,只有一份,有问题吗?没有就心怀感激地接受,有就等着给你的信收尸,选个喜欢的回答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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