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要面子活受罪。
宋时与白了他一眼,指着伤口说:“你把另一条腿也摔成这样我看看”
勒霖:“......”
说归说,勒霖怎么着也是为了赴自己的约搞成这样,他实在于心不忍让人带着伤吃饭。
他下楼找私房菜的老板借了个药箱,目光在触及那流着血的膝盖,眉不着痕迹的蹙了下,抬手就要帮人包扎。
只是他这边刚蹲下,这人瞬间就把腿往后缩,宋时与手上落了个空。
“不用”
宋时与抬头看了一眼勒霖,就见这人嘴硬的把头侧到一边,喉结上下滚动了下。
他在......紧张?
宋时与还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勒霖,手上故意使坏,一掌拍在伤口附近,又故作关心的问:“疼吗?”
勒霖额角的青筋抽动了一下,却还维持着那幅冷样子,把刚放在一边的手杯又重新拿起来喝了一口,没说话。
宋时与以为对方学乖了,便消了逗弄的心思,但等他再靠近的时候这人又躲开了,还是说着和之前一样的话“不用”
蘸着消毒水的棉球愣是没碰到一点伤口,好心当成驴肝肺。
见他这样宋时与也懒得理,将手上的消毒棉丢进垃圾桶,起身一屁股坐回位子上,冷眼抱臂看着面前的人。
勒霖不知道在想什么,低垂着眼不说话。
两人莫名其妙的又陷入一场拉锯战。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宋时与一句话不说就起身离开。
在关门的前一刻,那尊木雕终于开口了“去哪?”
“你管的着?”他毫不客气的怼回去。
等宋时与从厕所回来的时候,药箱又被重新打开,这人趁他不在的功夫已经把伤口处理的差不多。
只是最外面的纱布绑的松松垮垮,他倚着门框看人弄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凑活着缠住。
勒霖比他想象的还要倔,还要面子,脾气还要臭。
他实在看不下去从门后出来,不等这人反应就蹲在他面前,狠瞪了对方一眼。
最后一次。
只是在手指触碰到伤口的前一刻,勒霖还是下意识的朝旁边闪,被宋时与“啧”了一声又不动声色的放回来。
宋时与看着处理后的伤口,倒是有些意外,想不到男主说的不用不是在逞能,处理真还不错,至少能和他这种处理过大大小小伤口,孰能生巧的水平差不多。
勒霖垂眼看着腿边宋时与的发旋,眸中的冰川不似几个小时前那般冷。
缠到最后一步宋时与的手却突然拐了个弯,等勒霖发现到不对的时候,膝盖处已经被系了个大大的蝴蝶结。
偏偏当事人还很满意,戳了下耷拉着的边“怎么样,喜欢吗?”
他笑得很开心,眼睛里是藏不住的狡黠,嘴角弯起的弧度蓦然看的勒霖心神一怔,空气中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悄悄作祟。
“严霖,严霖?”
宋时与叫了好几声,对面的人才回过神,他把菜单往勒霖的方向一推,“我想选的选好了,你看看你有什么想吃的”
宋时与选的这家店,装潢偏古朴,靠背雕着缠枝纹,餐桌中央的白瓷瓶里插着当季的花材,今天是几枝玉兰。
隔壁几桌坐的都是几对打情骂俏的情侣,宋时与这才察觉出不对,在心里默默将这家店打了个叉号,以后不能和勒霖再来了。
对面的人略思考了几秒,点了两下屏幕,等宋时与把菜单交给服务员时,眉毛不自觉挑了一下,还挺巧。
*
房间里飘着刚沏好的淡淡茶香,章明负手立在老爷子后面,壁炉里的余烬忽明忽暗,在他们脸上投下交错的阴影。
“咱们有几年没见了吧,你这老家伙这些年一直避着不见人,可让我一顿好等”
说话的男人和勒董明明年纪相仿,但看上去比他老多了,穿的却更华贵,他抬手摸了下稀疏的白发,感叹“我这些年基本上属于放权的状态,公司里的事都交给那几个儿子去干了,老了就该清闲下来了”
勒庭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他一直以为这些年过去,那点事对他的影响不大了,只是随口的一句话还是能牵动他的神经。
“是啊”
“我说你也别这么拼了,一把年纪了歇歇不好吗?有什么事不能交给境阳去干,听说这孩子这两年在国外干的挺不错”
勒老爷子面上笑呵呵,手上一圈圈的转着拐杖,不知道在想什么。
*
“当家长的也要好好劝劝孩子,高二正是关键时候,不能因为和老师赌气耽误了孩子的学业,那天也是我们没搞清楚,但这种方法一直以来都是学校的惯例,几个老师也都是按规矩办事”
许娜站在办公室门口,身侧站着的是一班班主任,说的无非是这几天宋时与在学校做的“好事”。
李老师瞧着许娜眉头一皱,看样子是把自己说的话听进去了,只是不等他再添油加醋两句,就听人说:“时与在学校被人举报了,老师能查出来是谁吗?”
李老师擦了下额头的汗,没想到许母关注的重点在这“对方是匿名不太好查,主要是希望家长能劝劝孩子,学校制定这一套规则肯定是有它一定的道理......”
宋岭刚把车玻璃落下来,就见校门口神情蔫蔫的许娜,“怎么了,学校出事了?”
许娜看着面前的丈夫犹豫着开口“咱儿子可能和人结仇了,我待会得去查查”
晚上回来,宋时与刚迈进门就察觉到了家里的气氛不对,果然一转眼,许娜和宋岭正一脸严肃的坐在沙发上,显然是在等他。
他就知道这是被告状了,这种时候正常人会是什么反应,他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只能试探性的开口“爸妈,我回来了”
两人齐刷刷的看过来,那一瞬宋时与细数了下自己这些天干过的好事,不知道从哪一件问起来合适。
“怎么了,老师说什么了吗?”
许娜侧过身,把一份资料摆在宋时与眼前,温声开口“时与,你看看上面的人你认识吗?”
宋时与瞥了眼上面的图片,有点眼熟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是谁,他眯起眼睛多看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人正是那天的邹明。
“认识,同学”
“那好,妈妈问你之前那次作弊是怎么回事?”
提到这个,那天在办公室里被一众老师围着质疑的记忆,再次涌了上来。
宋时与从小到大一直是老师的重点培养对象,却想到命运弄人,竟会在书里因为成绩好栽了坑,他的脸色不似刚刚那般好看“我没作弊,所以不会接受那些所谓的自证”
“举报的人是谁你知道吗?或者你有没有对他下手?你和妈妈说实话”
“举报?不清楚,那人是匿名,至于下手那就更没有”左右不过一班那几个早就看他不顺眼的人,但宋时与没空和他们玩这种无聊的过家家,那件事之后也懒得去查。
“妈妈,帮你查出来是谁了,就是你刚刚看到的人,但我们还查到他最近被人下手整了,教训的不轻,妈妈只想弄清楚这件事是你干的吗?”
被人整了?
宋时与想起来之前回学校的时候,那人一身颓废的样子,这么看的话倒是一切都合理了。
“没有,懒得去查也懒的报复”
许娜眉头皱的更紧,她是相信儿子的,但这两件事相隔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她不得不联想到一块去。
“你在班里有交好的同学吗?会不会是他帮你教训的人”
闻言宋时与笑了笑,这些天真和他关系好的也就那么周围几个,但也没好到能干出这事,唯一他能想到的秦倩,但结合那天她说的话,宋时与也能把她排除在外。
“邹明惹到了别人也不无可能”
许娜忧心忡忡的看着桌子上的资料,摇摇头让宋时与先回了房间。
宋时与躺在床上脑子里闪过许娜的话,他到底招谁惹谁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看他不顺眼。
不过这次还挺走运,对方不知道又惹到哪路神仙,连带着他那份也还了回去。
正想着,一声略带金属质感的机器音响起【限时任务已到,请宿主注意接收】
【帮助假少爷在运动会接力赛夺冠,倒计时:48小时】
运动会?
宋时与从柜子里把原著拿出来,翻了几页却都没找到相关内容,难不成这是系统自己加上去的?
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系统,系统,你还在吗?”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这外挂越来越不给力了,除了发布任务起不到半点作用。
没有参考价值,宋时与把书往脸上一摊,啪的一声把房间的灯关了。
勒霖看着对面关了灯的房间,转身离开阳台回了卧室,电话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你在没在听啊,大少爷?”
“你接着说”勒霖把身上的裤子换下来,目光触及到某处的蝴蝶结上,手上的动作停了下。
“今天有人查到了那天派过去的几个打手,你注意着点,别是人报警了”
勒霖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子里一片冰凉“不会”
“不过我反向查回去的时候,你猜发现了什么?”
对面的人故意卖了个关子,但停了几秒见勒霖没说话,早就习惯了他的德行,接着说:“查我们的人,是你那天叫人盯着的那小子父母,你说你是干了什么让人家父母找上门来了?”
勒霖解开纱布的手停下,拿出另一个手机对着腿上的样子,拍了张照片又继续手上的动作“不清楚”
“能让你这么关注这是怎么了,看上了?”
唐垣每日一嘴欠,就是为了找点乐子,只是这次他等了整整一分钟还没等到应有的骂。
他立刻察觉出不对劲,语气不再那么吊儿郎当,认真的问“你真的?”
电话里传来一声很浅的叹气声“没有”
唐垣看着已经挂了的通话,不禁想起他见到宋时与的第一眼,啧啧两声“英雄难过美人关,老祖宗诚不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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