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他转身欲走,却被人一把拽住手腕,毫不留情的摔在地上。
“严霖,你怎么敢?!”
钥匙从口袋里滚到地上,勒霖看都没看地上的人,径直打开了门。
门刚开,妆都哭花的女孩跑出来,指着其中一间更衣室急道:“里面的人打起来了”
勒霖心下一沉,大步向前,一手推开门,就看到里面正打斗着的两人,宋时与反绞住对方的脖子,将人摁在地上,翟辉被压制住还不老实,一只手在地上摸索到什么,朝对方后脑勺挥去,被一只大手拦下。
“啊——”翟辉惨叫一声。
勒霖手上一用力,将人的手腕掰脱臼。
宋时与转过头,看见了正皱着眉的勒霖。
对方当即上前,控制住身下还在乱动的人。他的视线在宋时与身上扫了一圈,目光落在他流着血的嘴角上,手下没控制住力道,照着翟辉同样的位置砸下去,人被打的嗷嗷乱叫。
宋时与一个人就差不多能控制住翟辉,勒霖来了他更能解放双手。
他擦了下嘴角的血,蹲在翟辉的面前,拍了拍对方的脸“看什么看?不服?不服你也叫帮手来啊”
不知那个词触动了勒霖,他手指蜷缩了下,麻麻的。
不等宋时与多说两句,跑出去的女孩就把老师叫来了。
在说清楚原委后,老师就示意勒霖把人松开,但他就像没听见,直到宋时与朝这边看了一眼,才松开了手。
宋时与把自己知道的交代了个干净,没有落下在外面守门的勒越。
在被问到为什么来更衣室后,他突然一愣“我靠!我还有比赛”说着避开人,换上了带着号码的比赛服就往外跑。
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六号。
等宋时与赶过去的时候,距离开场还有一分钟,他大口喘了口气,跑到自己最后一棒的位置上。
刚停脚,才发现勒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旁边。
这人看着可不像是会参加这种集体活动的。
只是他话还没问出口,枪声就响了。
一班平常这种体育活动参与的不多,前两棒很明显就落了下来,宋时与有任务在身,难得的这么在乎输赢。
他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来回张望进度到哪了。
勒霖只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六班的第三棒领先其他班先到了位置,宋时与看着跑出去的勒霖更加着急,终于等到第三棒传过来,脚底抹油般冲过去,很快超过了其他几个班。
在临近终点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和勒霖并肩,并列第一的话,应该也算夺冠。
只是这个想法还没出头,他脚下便突然一疼,在距离不到半米的时候,落到了后面。
勒霖过线了。
一刹那,蚀骨的疼痛席卷了宋时与全身,耳边的一切都被屏蔽。
【限时任务失败,惩罚开始!】
血管里像是被塞进了一把针,随着血液的流淌,疼痛抵达四肢百骸。
他在距离终点半米处,重重的摔到了地上,那些落在后面的人,一个个从他身边跑过,带起一阵风从宋时与耳侧刮过。
“宋时与!”
迷糊间他听不清是谁在叫他。
现场乱作一团,比欢呼声先到的是救护车的警报声。
热,好热!
浑身的血液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奔涌着,所过之处皆带来鼓噪的热意,宋时与下意识就要解开身上的衣服,却被一只冰凉的大手拦下。
勒霖面色凝重的看着宋时与,这人身上烫的不正常。
肌肤相贴的那一刻,燥热被清凉取代,宋时与停下手上的动作,整张脸都贴了上去,只是这一点凉意,对上他浑身的热浪只算是杯水车薪。
宋时与不再满足这一点点的凉意,手上愈发不老实的在勒霖身上摸索。
但那尊带给他凉意的冰雕,却被衣服布料遮挡,功效大大降低,宋时与说着就要扒开眼前人的衣服,却被一只手拦下,“别闹”
听到熟悉的声音,宋时与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眼前的勒霖,当即凑上去诱哄道:“勒霖,你把衣服脱了好不好,你把衣服脱了吧”
勒霖神情紧绷,额角的青筋显出来,嘴唇紧抿,明显是在刻意忍耐。
滚烫的热意通过手掌抵达他的全身。
偏偏面前的人却还毫无所知,两只手环住勒霖的脖子,脑袋歪在他的肩窝处,嘴里含糊的重复着,让他脱衣服的呓语。
宋父母和医生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皆是面容一皱。
一顿检查下来没发现什么不对,甚至连发烧都不是,但见他面色潮红的样子,显然没这么简单。
他们只好拉着宋时与重新去抽血检查。
但在将两人分开的一瞬,宋时与就急了,他惊叫道:“放开我!放开我!我好热!你别走!”
下一刻,这人就冲破阻拦,无尾熊一般又攀回勒霖这颗大树上。
勒霖无奈的看着身上的人,说服了宋父许母,就这么带着人去抽了血。
期间,为了防止宋时与当着父母的面,再说出什么让他脱衣服的这种话,勒霖索性给他带了个口罩。
随着和勒霖的接触,身上的热意得到短暂的压制,宋时与难得乖顺的趴在他的肩头睡着了。
很快检测结果出来了,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异常。
可是宋时与现在的状态,就是对结果最大的质疑,但现在也不能胡乱施药,只能以观察为主。
期间,他们试过不少方法将两人分开,却都以宋时与突然变得激愤结束。
最后许母一脸抱歉的看着勒霖“麻烦你了,小霖,这孩子不知道怎么了,以前没有过这个样子”
勒霖看着肩侧才闹过不久,这会儿又重新乖下来的宋时与,温声说:“没事,他舒服就好”
勒霖身上最凉的地方在颈侧,宋时与人虽睡过去了,下意识的动作可没消停,脸颊在他的颈上蹭来蹭去,很痒。
只是这样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就犯了难,勒霖不可能在这被人抱一夜。
许母好说歹说想将人劝下来,但只要勒霖一走开,他的症状就突然加重,还是医生注射了镇定剂才稳下来,将人放倒在床上。
“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许母压抑着哭声坐在床边。
宋岭见勒霖难得的被松开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多亏你了小霖,你让我们怎么谢你才好”
“不用”勒霖想起来他冲过终点的画面,对方就是在那一刻突然变得不正常,随之倒地不起,以至于成了现在的模样。
他想如果自己当时慢下来,会不会避免这样的事发生。
宋岭看了一眼外面黑下来的天,“时间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不用”勒霖看着病床上宋时与虚弱的样子,脚下就像生了根,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现在他的情况还没稳定,我留下吧”
说到这宋岭不知想到了什么,不再多说。
医院的床位不多,介于宋时与对勒霖现在病态的依赖,唯一一个陪护床留给了勒霖,宋岭和许娜就在医院旁边的酒店住下。
晚上宋时与还在昏迷状态,脸上的红潮消下去了些,勒霖坐在床边看了会儿,就回到了隔壁床。
只是不等他踏下心,宋时与的症状又犯了,和上次的情况相反,他开始不断重复冷,将身上的被子都裹紧了,也没见有什么效果。
勒霖又把他床上的被子拿来,可宋时与还是冻的牙关打颤,有过之前的经验,勒霖试探性的把手贴在他脸上。
果然下一秒宋时与就贴了上来,勒霖把被子都掀开,起身上了床将人紧紧搂住,又用被子把两人都包起来。
但他这次比白天的病症更严重,一双手无论被捉住多少次,还是直往他衣服里面钻。
“听话,别”勒霖紧扣住不老实的手,圈在脖子上。
宋时与像是冷的受不了,眼眶里盈着泪,讨巧般啃在他的下巴上,“帮帮我,我好冷勒霖”
一下又一下
混着细碎疼痛的酥麻传遍了全身。
勒霖的眸子变得很深,他摸着这人冰冷的后颈,问“我是谁?”
无人回答。
勒霖将身前的人推开,但下一秒宋时与就缠了上来。
他抬起宋时与的下巴,强迫对方把目光放在他脸上,又问了一遍“我是谁?”
“勒霖”
又是这个名字,勒霖吐了口气,算了,勒霖就勒霖吧。
最后一层窗户纸终于被捅破了,他把两人身上的衣服尽数脱下,胸膛贴着胸膛,大腿缠着大腿,紧紧的抱在一起,像子宫里孕育着的两个双生胎。
宋时与身上比勒霖想象的还要凉,他不断往这人的脖子上、脸颊上吐息,企图捂暖这一块冰。
不知过了多久宋时与罕见的睁开眼,正撞上勒霖看向他的目光,但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由着空气中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发酵。
他们胸膛紧贴在一起,两颗心脏震的彼此发麻。
宋时与身上的温度已经恢复正常,见人醒来,勒霖起身就要离开,却被宋时与一把抓住,“别走”
勒霖看了他一眼,对方脸上已经没有了被病症牵动的模样。
“我是谁?”
又是这个问题,勒霖也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什么。
“严霖,别走”宋时与看着他说。
下一刻,勒霖收回了动作,像几个小时之前一样,再次将人搂在怀里,只是之前对方身上凉的像冰,现在却是温热的。
勒霖把下巴抵在宋时与的头发上,对方的呼吸喷薄在他脖子上痒痒的,但谁都没有撒手,没有动。
后来的很多年,勒霖都会用那一天的事来逗宋时与,明明已经喜欢上了却不承认。但两人都知道彼此都是胆小鬼,谁又笑话的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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