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兰站在门口对外沉声警告道:“这是凯尔特专车,再攻击即为宣战。”
门外沉默了几秒,传来几句骂骂咧咧的声音,但却没人敢再动手。凯尔特可以说是汇聚了全世界的顶尖战力,最重要的是这里是停战区,任何势力都不得在这动手,否则就是与世界公约为敌,会遭到围剿。
摔进门的女孩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对围观的众人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丝毫不尴尬地对凯兰道谢:“谢谢老师。”
凯兰微微点头:“这是我的工作,不必多谢,去你的座位坐下吧。”
女孩点点头,在西维亚的斜前方远远坐下了。
艾洛蒂声音放低:“这女孩真是幸运,上了这辆车她的仇人可就拿她没办法了。”
赫洛伊丝也看到了这一幕,她打量着女孩的装束,说:“看起来她是个炼金术师。”
艾洛蒂认可地点点头,“这些炼金术师确实常常惹上麻烦,毕竟他们总在找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当材料。”
唯一没看出来女孩身份的西维亚:......
认真补充知识的西维亚不动声色地观察女孩,一头富有光泽的银发,有点像在阳光下闪烁的冰雪,在脑后编成一条粗粗的辫子斜搭在肩头,辫子发尾却混着几缕黑色;她背着一个巨大的行囊,里面不知塞了什么,被撑起了一个圆弧;最有特色的是她的衣服,大概是方便逃跑,她穿着一身简便的轻装,只外面罩着一件保暖的斗篷,此刻她摘下斗篷,露出的是缝制着大大小小口袋的衬衣和卡其色工装裤,每个口袋都塞得鼓鼓囊囊,甚至她小腿处的那个还在轻轻蠕动。
女孩似乎是察觉到西维亚正在目不转睛地打量自己,她扭头,与西维亚四目相接。
被抓包的西维亚一僵,正要转移目光,女孩却抢先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她咧开嘴时,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显得有些稚气,但金色眸子里一闪而过的竖瞳又让这天真里掺杂了几分危险。
艾洛蒂小声惊叹道:“原来是兽族啊......”
西维亚没来得及接话,女孩已经走到她们面前,落落大方地说:“你们好啊,我叫乌塔。”
艾洛蒂也露出盈盈一笑,“你好,我叫艾洛蒂,她们是赫洛伊丝和西维亚。”
两人就势微笑点头,分别打了招呼。乌塔毫不见外地在她们附近坐下,开始与她们聊天。西维亚与赫洛伊丝并不是什么善谈的人,还好有艾洛蒂担当了这个重任。
“哇,这是你的宠物吗?”
乌塔盯着艾洛蒂肩头上的渡鸦惊叹道:“这种鸟现在好像不常见了哎。”
艾洛蒂摸了摸它的小脑袋,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是啊,它是我们西地最后一只渡鸦了。”
乌塔两眼闪闪发光:“哇,它有名字吗?”
“小黑。”
“哇,好酷!”
西维亚与赫洛伊丝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疑惑,哪里酷了???
两人一见如故,聊得火热,车到站了,还依依不舍。
睡眼朦胧的西维亚被赫洛伊丝推醒了,她在那两人聊到渡鸦喜欢单脚睡还是双脚睡的时候就先睡着了,赫洛伊丝也很困,但她实在没法在这么聒噪的环境里睡着。
列车缓缓停靠在学校门口,新生们怀着兴奋的心情排队进入,每个人进入时,门口的魔法阵都会闪烁一下。
凯尔特的大门很庄严,与王宫那种华丽气派的风格不同,它充满了岁月的痕迹,甚至能看出来哪里被修补过,据说这是为了铭记过去那场世界大战。人类在与邪神的抗争下艰难取胜,最后一击将邪神封印在深渊,也就是芬里尔天堑。凯尔特学院特地建在这里,意为灾难的第一道防线。
西维亚遥遥注视着那道撕裂地平线的巨大裂缝,她想起那道声音,祂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呢?
“西维亚,就剩你了,快来报到。”
凯兰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注意力,西维亚走向校门,凯兰用一种锐利的目光审视着她,直到西维亚安然走过了魔法阵,他才将目光收回。
西维亚领取了校服和宿舍钥匙等物,发现赫洛伊丝还在等她,赫洛伊丝没有不耐烦地抱怨,只是无声地看着她,意思是:快点过来。
西维亚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是这位公主的贴身护卫,拿着东西向她走去。
两人不出所料在一间宿舍,这里的宿舍不像是女巫塔,女巫塔是很多个小空间摞在一起,由螺旋阶梯连接,但这栋宿舍楼是实打实的历史悠久的建筑。
一层楼只有两间宿舍,西维亚跟着赫洛伊丝进了左边这间,发现这一间宿舍里的空间很大,除了进门就能看到的会客厅,还有四个单独的房间,每个房间门上都贴着她们的名字。
看来还有两个室友,西维亚想道,她走进自己的房间,房间不大,但很温馨,甚至配有卫生间和一个小阳台,尽管只够她一个人站在里面,但西维亚也很满足了。
小木床上只有一个空荡的床垫,西维亚找到学校分发的两套床单被罩,都整齐地放在衣橱里,她忙乎半天,终于给自己的小床铺得整整齐齐。
呼,西维亚刚想坐下喘口气,门就被敲响了。
门外是赫洛伊丝,她朝里扫视了一圈:“嗯...我的床好像没铺好。”
西维亚疑惑地看她:“我是自己铺的。”
赫洛伊丝的双颊慢慢爬上两团红晕: “我的床单,有点复杂。”
西维亚本来想说,铺床有什么复杂的,但是看着公主殿下羞红的脸色,她明白了,赫洛伊丝应该从来没有亲手做过这种事。
“我教你。”
两人就在赫洛伊丝的房间中认真学起来铺床,“这是床单,铺在这,对,把边缘拉开,等等,这里的褶皱要抚平压好。”
终于解决了床铺难题的赫洛伊丝松了口气,她真诚地对西维亚说:“还好有你,不然这床乱糟糟的,我真的要发疯了。”
原来是个有强迫症的公主。
西维亚并不认为这是赫洛伊丝的问题,她在王宫的时候,也被精心伺候过,即便她说不需要,米蕾也不愿让她动手做一点事,或者说,不敢。
不过赫洛伊丝为什么会通晓剑术呢,这难道是被允许的吗?
现在只有她们两个人,西维亚决定跟赫洛伊丝谈谈。
赫洛伊丝却示意她噤声,先点燃了一根蜡烛,然后才开口道:“这是无音蜡烛,可以防偷听,这样别人就听不见我们说的话了。”
淡淡的洋甘菊香味在房间内弥漫开,两人面对面坐下,从眼神可以看出她们对彼此都很好奇。
“你为什么要杀阿德里安?”
赫洛伊丝率先问出口。
西维亚倒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简单地说了父母的事情,赫洛伊丝听得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她骂道,“果然是个人渣,本来只以为他无耻,没想到竟然还这么狠毒。”
西维亚的拳头紧紧握住衣摆,又松开,她现在倒是明白为什么阿德里安还能在宫中勾引这么多女侍了,原来他的罪行没有被公之于众。
西维亚问道:“你那晚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还有你的剑是怎么回事?”
赫洛伊丝敲敲自己手指上的一枚银白素戒,对西维亚一笑:“你下次想做什么事可以先告诉我,你觉得你一个外来者住进王宫会没有人监视你吗?光盯着你房间的就有好几双眼睛哦。”
“至于我的剑嘛,”赫洛伊丝戴着素戒的手轻轻一翻转,一柄通体银白的利剑就出现在她的手里,剑身流转着漂亮的利光,“这是我的生日礼物,虽然没被允许学太久,但我一直都在偷偷练习。”
西维亚觉得她能在王宫这么严密的地方偷偷练剑真是太厉害了,但她转念又想到一件事。
“你说很多双眼睛盯着我,那岂不是代表女王已经知道了我杀了他,为什么她没有追究呢?”
赫洛伊丝收回剑,漫不经心地回答:“她有别的打算呗,阿德里安就算再龌龊,也是她留着有用的东西,西维亚你能安然无事说明你在她心里比他更有用。”
西维亚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她试探性地问:“我们一起上学这件事是女王决定的吗?”
赫洛伊丝托腮道:“也只有她能决定了吧?”
西维亚说:“那你愿意吗?”
赫洛伊丝眨巴着眼睛:“愿意?你是说上学还是和你一起上学?”
“和我一起。”
“愿意啊,你这么强,性格也不讨厌,比那些抢着扑上来的家伙好多了。”
赫洛伊丝并不知道她的命运。
西维亚忽然觉得这件事变得有些复杂。
赫洛伊丝继续说:“而且,她决定的事从来就没有人能改变,我早就不费这个力气了。”
“你们关系不好吗?你好像没有叫过她妈妈?”西维亚小心问道。
“妈妈?”赫洛伊丝惊讶地挑眉,她看着西维亚噗嗤笑了出来。
“我们确实长得很像啦,不过她是我的小姨。”
这下换西维亚震惊了,但确实没有人说赫洛伊丝是女王的女儿,只是她先入为主了。
赫洛伊丝还想说点什么,蜡烛已经燃烧到底,熄灭了,她只好耸耸肩,“下次再聊吧。”
西维亚回到房间,心里很烦乱,她想了想,取出水晶球,呼唤维奥莱塔。
维奥莱塔的虚影很快投射在房间中,她在房间里踱步,东瞅瞅西看看:“哟,这环境还不错啊,怎么?这么快就叫我,想我了吗?”
西维亚别扭地转过头,“一点点吧。”
维奥莱塔不给面子地笑出来:“哈哈哈,但我现在可没空去找你哦,我有件大事要做。”
“什么事?”西维亚好奇地问。
维奥莱塔却故作神秘不肯说,西维亚只好转而问起另外一件事。
“薇儿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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