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云山将欺辱寒子胥的那群的人都叫到了客堂。
柏灵坐在一旁,见寒子胥站着,起身让他坐了下来。
其他人见着都瞪大了双眼,还从未有奴隶坐着,其他人站着的情况。
寒子胥坐着又站起,他亦觉得这样确实不合规矩,柏灵自是不在意他人的看法,又将他按了下去,“坐着。”
寒子胥见柏灵神色肃然,没再反抗,安静地坐了下去。
方才欺辱寒子胥的人自是看不过去,他是奴隶,让他坐着,他们站着,岂不是在折辱他们。
“你这是什么意思?”其中一人忍不住怒道。
柏灵此时亦是怒火中烧,看向他时气势凛然,“你认为是什么意思,自然就是什么意思。”
那人显然气得不轻,正要上前,却被一旁的福云山呵住,又退后了几步。
福云山叫人又搬了椅子进来,笑着想要缓和,“这事实属也是我管理不当,子胥的医药费就由我来付如何?至于他们,我一定严厉教训!”
柏灵接过了翠翠递来的茶,润了润嗓子,笑着应道:“自是如此。”
福云山见柏灵接受了提议,松了一口气,寒子胥毕竟只是个奴隶,大抵她还是因为舍不她那故人,又怎会因为他影响到他们的生意。
“开始罢。”柏灵的声音幽幽穿过了堂里,让人听之感到寒颤。
福云山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她。
柏灵觉得好笑,福云山所说的教训也不过是罚些银两,再叮嘱几句,痛在别人身上,他们又岂能感同身受。
“福云山不是说要教训吗?开始罢,我等着呢。”
福云山有些意想不到,随即便向那几人道:“罚你们一个月的月银,若再有此事,就自个回家去。”
那些人听后,显然不服气,在福云山气势的压迫下才闭了嘴。
柏灵看后却是笑了起来,只是笑中渗出了冷意,“福掌柜竟是这般敷衍?”
福云山心里没有了底,为了一个奴隶惩罚他人,这本就没有先例,他做的已然够严厉。若是再过分,怕就难以服众。
“不知柏掌柜的意思是?”
“当然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痛施彼身才行。”
柏灵的话音一落,屋里寂静无声。
福云山想接着缓和又开口道:“柏掌柜,就算打了他们,子胥身上的伤也不会好,你放心,处罚了他们,想必是不敢了。”
柏灵将茶盖上,随手扔在了一旁的桌上,桌子轰然塌落,发出了一声巨响,始得所有目光都聚集了她这处。
柏灵迎上他们的目光,沉声道:“我偏要如此!”
一开始不屑的那几人,神色开始正然起来。
寒子胥是会武的,他们一开始与他交手的时候便吃过亏,这次是因为他失手,才让他们得逞。
他们的面前这女子,方才不过就是放了下茶杯,竟能引得桌子四分五裂,她的武功显然是在寒子胥之上。
他们几人决不是她的对手。
过了片刻他们把目光转向了福云山,在这里也只有福云山能保他们。
福云山接受了他们的目光,柏灵这般便不会是轻易就能打发,一时间也头疼不已。
福云山陪着笑道:“柏掌柜何必动怒,一切皆好商量......”
福云山表面向着寒子胥,实则还是向着他们这群人,不待他说完柏灵便打断了他。
“福掌近日盘货想必很辛苦,福掌柜你说,若那几位掌柜知道,我醉仙楼从此之后不会再让醉仙楼供货,会如何?”
柏灵说完仍是笑着,福云山听完却是满头大汗。
一时支支吾吾,却不知该如何。
柏灵起身走到他们前面,眸色淡淡扫过,指向了其中一人,“你。”
随后又看向了另一人,“对他动手,要与方才我见的一模一样。”
那人看了一眼福云山,知道眼下福云山也不会保他,心里没了底,“我不干了!”
那人转身想走,柏灵眼中蓄起了寒意,一掌过去,那人摔到了外面的雪地里。
柏灵走出去,踩到了他的指骨,与雪一起发出了碎裂的声音,与他踩寒子胥的发出声音一样。
惨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此起彼伏,听着格外的渗人。
翠翠看见这一幕,用手遮住了眼睛,虽然她不敢看,但在心里暗道着活该。
福云山坐在那里瞪大了眼睛,没想倒柏灵竟然动起了手,且他的人竟然毫无招架之力,心里一阵发怵,已经不再想着缓和,只盼着不要殃及己身。
柏灵动完手走进来,慢条斯理的坐下,“你们是要我动手,还是自己来?”
其他人看了眼还在雪地里惨叫到人,目光开始落在了身旁的人,一人动手,另一人便开始还手,其他人不小心被殃及也加入了进去,没多久几人便开始鼻青眼肿。
柏灵又让人奉了茶,细细地品味着茶,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翠翠看着柏灵时,双眸变得锃亮,这出美救美男,谁能不爱。
寒子胥面色沉稳,冷漠地看着他们,只是转眸看向柏灵裘氅的雪花时,微微有些愣神。
外面风雪,一路赶来,身上的雪还未化。
过了会,拳打脚踢的声音逐渐停下,几人躺在地上,显然是没了力气。
“滚罢。”
柏灵的话音刚落,几人如蒙大赦,硬是爬了出去。
福云山险些起身与他们一同出去,意识到说得并不是他,又重新坐下,他看了眼寒子胥,内心有些后悔。
这寒子胥简直就是个烫手山芋,他就不该答应她,让寒子胥来他这里。
福云山努力露出笑容,态度和缓道:“不瞒柏掌柜说,在下真的是尽力了,可你也知道寒子胥的这身份,本就是众矢之的,我也是很为难呐,不若就让寒子胥回醉仙楼?”
他见柏灵今日这般维护他,便知柏灵与他们不同,她并没有将他看作奴隶,而是真心当作常人,她所说的公平,怕也只能在她那里实在。
福云山言罢看向了柏灵。
寒子胥听后也看向了她。
柏灵看向寒子胥时,正对上他的目光,今日她亲眼所见,才知他所说的,与他而言没有公平是真的。
寒子胥却只是沉默,等着她的答案。
“我自是要带他回去。”
留他在这里,她实在良心难安。
她已想好,就算将寒子胥留在醉仙楼,她也还可以想别的办法,距离雷劫还有两年,到时她可以支走他,若是他不走,她离开便是。
此刻,她只想将他带走。
福云山一听,立即喜笑颜开,仿佛一块石头落了地,“那便好,那便好。”
“我不回去。”寒子胥避开了柏灵的眼神。
听到寒子胥忽然开口,均是意想不到,柏灵也不解的看着他,“为何?”
福云山看了眼他们二人,此事自是需要他们二人商议,他站在这里碍事,便找了个借口,“在下有事要忙,就先离开了。”
翠翠见此,自是明白了福云山的意思,紧接着道:“也不知道马夫等急了没有,我去看看。”
此时的客堂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寒子胥再次抬眸看向她时,眼中带着幽怨,“回去,等着掌柜的再次抛弃吗?”
柏灵听后愧疚地看着他:“若是知道你是这般境遇,我不会赶你走。”
柏灵见他如此,有些无可奈何,此事总归是她的错,她起身,来到他的身前,俯下身,一眼不错地看着他,并向他承诺道,“不会,以后都不会。”
她忽然靠近,寒子胥修长的手紧抓着椅子,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真的?”
他来景城的时候就在想,她会不会有一天来接他,可是他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她。
后来他实在忍不住去找了她,他不过就是想看一眼,却只是因为她的一句关心,便开始心怀不甘,思念想野草一样疯长,他想尽办法地去见她,去博取她的注意,让他看到自己的折磨与不堪。
他害怕,害怕就算是这般,她也会视而不见。
“真的。”柏灵认真地回答他。
寒子胥恢复了往常平和温润,难得展露了欢颜。
柏灵向他伸出了手,笑着道,“寒子胥,我们回家。”
寒子胥将没受伤的手放在了她的手上,声音清澈如泉,“好。”
外面风雪交加,二人笑意融融,如春日暖阳。
他们出去时,福云山就在不远处的走廊,见他们要离开,走上前去,看着柏灵,欲言又止。
“何事?”柏灵问道。
福云山脸色露出担忧,“柏掌柜,我这边是真的尽力了,其他掌柜那边,能否美言几句?”
柏灵的介绍给他带来了一笔不小的生意,若她与那边说几句不是,那边变挂,他这边承受不起。
福云山见柏灵不语又看向了寒子胥。
“福掌柜确实有诸多照拂。”
柏灵看了向了福云山,“只要你的东西没问题,合作必然不会有问题。”
福云山听后松了一口气,天色已晚,福云山提出为他们安排住宿。
柏灵拒绝了他,寒子胥的手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她想先去附近的医馆,找个大夫替他看看。
看了大夫后,他们可以在附近的客栈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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