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见他们束手就擒,用绳子将他们绑了起来,随后押着他们出了竹林,转而向一条逼仄的小路走去。
这条小路影藏于丛林之中,树木大多长得一样,若不熟悉必会迷失在这片丛林之中,他们逃出来必然还会经过片丛林,柏灵小心留意着他们每次转变的方向,只是这片丛林不见天日,实在难以辨明方向,柏灵也只能尽力辨析出调转方向时的树木与其他树木的不同。
寒子胥被押在最后,他手上的鲜血如注,不断地滴落在地,山匪自是没有心思管他,他早已受伤习惯,倒是一脸淡然,毫不在意。
出了丛林后,阳光刺得他们睁不开眼,待他们睁眼看清楚才发现此地依山傍水,确实是个建寨子的好地方。
山匪见他们停下,推了他们一把,待快要进寨子时用布条蒙上了他们的眼睛。
山匪用手在他们眼前晃了晃确定他们看不见后,才将他们领进了寨子,绕过一段路后,押着他们上了楼,山匪取掉眼前的布条,便见山匪头子正坐在大堂中央,面上可谓是十分得意。
“你说你们,束手就擒多好,还费这力气作甚?”
山匪头子对柏灵一顿打量,露出满意之色,“小娘子只要你留下,我让你做压寨夫人。”
柏灵看着这猪虫就作呕,恨不能将目光化作利刃,将他千刀万剐。
山匪头子倒没在意柏灵的愤怒,而是又看向了姜玉:“放心,我亦不会亏待你。”
姜玉忍住了破口大骂的冲动,干脆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
山匪头子看了一眼柏灵身旁边的寒子胥,“你身边这个小白脸,一看就是个不中用的,还不如跟着我。”
山匪头子来到了柏灵身前,寒子胥上前一步挡住了他,周身和煦的气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慑人的寒意。
山匪头子感到一阵冷意,竟有了些许的忌惮,他这样的土匪,什么人没见过,居然会被一个小白脸震慑住,猪虫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对着身旁的两个山匪道:“把这小白脸拖下去宰了。”
“等等。”此时还不能跟这知猪虫硬碰硬,为今之计也只能先假意答应,柏灵尽力露出了笑容,“他是我的人,想迎我做寨主夫人,还请寨主先放过他。”
山匪头子见柏灵维护小白脸心中愈加不悦,但若是放了这小白脸,让小娘子心甘情愿嫁给他,倒也省去不少事。
山匪头子示意旁边的土匪放了寒子胥。
至于成亲之后,他定是要这小白脸的命。
"除此之前,我要明媒正娶。"柏灵没有真的打算嫁给他,只是要逃出去,还需要从长计议,她需要争取时间。
山匪头子思考了片刻,“你我情真意切还需要这些虚礼?”
柏灵脸上的笑意险些维持不住,“寨主都不肯娶我,却向我索要嫁妆,哪有这样的道理。”
山匪头子开始琢磨上了其中的道理,柏灵便接着道:“寨主娶了我,我才心甘情愿成为寨主的人,到时候我人是你的,我的所有钱财自然也是寨主的。”
此话一出,山匪头子颇为受用,一时间喜上眉梢,“那便听从小娘子的安排。”
随后山匪头子吩咐一旁的土匪先将寒子胥与姜玉带下去,柏灵担心猪虫不守信用,随又要求猪虫将他们关在了一起。
几个山匪带着他们绕到了寨子后面,将他们关进了一个密闭昏暗的屋子里,整个屋子只有门缝中漏出的一点光亮,让人颇为压抑。
在这压抑安静的屋子里,他们听见了浅弱的呼吸声。
“是谁?”姜玉因为害怕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
那人听到姜玉的声音,身体一顿,“小姐?”
姜玉顺着声音走了过去,此刻的影月正躺在草垛上,面色苍白。
柏灵与寒子胥也走了过去,影月看着他们也被关了进来,一时间竟有些绝望,“小姐抱歉......"
姜玉坐在了影月身旁:“我知你尽力了......”
柏灵也扶着寒子胥坐了下来,她查看了寒子胥的伤口,伤口并不深,但过去这么久伤口的血居然还没有止住,影月看见从怀里掏出一瓶止血的药递给她,柏灵道过谢后接过,撕下了里层的裙摆,给寒子胥做起了简单的包扎。
柏灵的手法并不熟练,总是会不小心压到伤口,柏灵抬头看向他时,发现他表情并没有不妥,随即又低头为他继续包扎,他曾经受了不少的伤,想必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疼痛
虽是如此,柏灵的动作也是尽量的轻柔,只有最后打结的时候微微用了力。
寒子胥微皱了下眉,呼吸微不可查的急促了几分。
柏灵察觉到了寒子胥的变化,包扎的活她确实不擅长,“没弄疼你吧?”
“没有。”
身侧传来了隐忍到喑哑的声音,显然还是疼的。
寒子胥低眸看着她时,眸色变得晦暗,外面微弱的光衬着柏灵的皮肤几乎透明,耳畔的红痕在白皙的皮肤上尤为突兀。
“你也受伤了。”
柏灵顺着寒子胥的视线摸到了耳畔,刺痛感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过想必寒子胥受的伤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应当是在竹林刮伤的,无碍。”
这点小伤发现的晚点都要愈合了。
寒子胥极为严肃地将她手里的药拿了过来,倒在了自己的指腹上,轻柔地抹在耳畔处,柏灵身体往后缩了下,面上不禁热了起来,“我、我自己来。”
柏灵抢过寒子胥手中的药,胡乱在耳畔抹起来,毫无章法,还好影月与姜玉还沉浸在被抓的悲伤中,并没有留意到她脸上有什么不同。
柏灵看向寒子胥时,只见他茫然不解的看着她。
柏灵突然觉得罪过,方才的画面竟让她感到旖旎,心中产生了奇异的感觉
一定是因为方才靠的太近,一定是。
太阳落下,月亮悄然挂上枝头,门缝外照进了皎洁的月光。
若是要逃跑,深夜是最好的时机。
他们进来时虽然被蒙上了眼睛,但柏灵记得山寨的西边有条河流,她能凭借着河流水声的大小,猜测出他们所走的方向,自然也能通过流水的声音走出寨子。
只是出去之前他们要先解决门外的守卫
寒子胥与影月受了伤,外面的土匪只怕不好对付。
就在柏灵一筹莫展之际,寒子胥道:“我与影月缠住他们,将他们引到其他地方去,你们找机会逃跑。”
影月听后寂静无言,默认了这个提议。
“不行!”姜玉反对道。
他们若是被抓住,少不了丢了性命。
姜玉自小养在府中,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自己本是想出来把自己的奴隶带回去,没想到奴隶还没有带回去,陪她的侍卫也要没了。
没过多久,昏暗的屋子里,几个人听到了啜泣的声音。
柏灵叹了口气:“再想别的办法,先别哭。”
姜玉不听命任何人,柏灵的话她更不想听,反而哭得更大声。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沉默的影月开口说了话。
影月看着哭哭啼啼的姜玉,他知道姜玉是舍不得他的,“我本就是小姐的侍卫,保护小姐是我的职责,不必为我难过。”
他知道姜玉很是喜欢她曾经的奴隶:“你放心我一会也会尽量护着寒子胥的......"
他若是不在府上会为姜玉安排其他的侍卫,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像他这般忠心,“还有......小姐之后不要总是盛气凌人的样子,这样你的侍卫会被气跑的,你爱出来玩,多个人保护你总是好的。”
“你闭嘴,你凭什么管我!”
姜玉的侍卫被气走了不少,最后只有影月坚持下来,也是奇怪,不管姜玉说什么他都不为所动,所以姜玉一直觉得他就是个木头。
第一次见木头说这么多话,哭得更厉害了......
“我确实没有资格。”
影月话中隐含悲凉又暗自嘲讽。
姜玉心中不是滋味,她并非嫌弃影月的身份,但道歉的话无论如何她也说不出口,撇过头接着擦起自己的眼泪。
"还有其他办法。"柏灵道。这个寨子人多,其他人反应过来照样会追他们,她与姜玉也未必逃得过他们,她想再等等。
等到山匪头子来找他们。
柏灵挪到了影月身旁:“教我两招。”
影月这种情况身体力行的教她是不可能得,只能口头讲述,柏灵也只能尽力理解他的意思。
黑夜里,他们只能静静地等待时间的流逝,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下,外面锁上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山匪头子走了进来。
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山匪头子跟他的兄弟们喝酒庆祝了一夜。
山匪头子撇过寒子胥与影月,颇为不悦:“把他们给我带下去!。”
“等等!”
柏灵站起来,来到了山匪头子面前,顾盼生媚:“寨主,咱两喜庆的日子不适合见血。”
山匪听到这样容姿绝色的女子对他撒娇,已经分不清南北,“放心,听你的,都听你的。”
“寨主,你说挑哪个日子好呢?”柏灵靠近了他。
山匪头子见她如此急切,心里愈是急不可耐,“不如就今天?”
“好啊。”柏灵话音一落,转到了山匪头子的身后,取下了发髻中的簪子,抵在了山匪的脖子上。
“谁都别动,让出一条路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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