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在这种精心照料下,林歆歆身体恢复的自然不错,大夫也每回定期来给她看诊,每每宽慰几句。

只是大夫看林歆歆精神不太好,之后对曼华说,“林姑娘整日闷在宅子里也不好,有空带她出去散散心,怀有身孕的人,心情也很重要。”

“好,麻烦大夫了。”曼华点头答应。

这事可大可小,林歆歆整日也在府中,只是偶尔在花园里走走转转,她从未提出来要出去,可她的眼神十分黯然,一直仿佛有淡淡的愁思缠绕。

可在她微微抬眸看向远处时,眼底又澄澈无暇,隐隐有着希望,跟亮光。

她还未丧失对生活的全部希望。

秦野近乎有半个月没来,林歆歆小腹也没有之前那阵子隐隐作痛了,她有些时候微微垂眸,看着自己还是平坦的小腹出神片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好像真的比以往稍微鼓了那么一些,但不明显。

怀孕前三个月至关重要,大夫说林歆歆可以出去散心,但也要注意,不能颠簸劳累,走路时间不宜过长。

而曼华也谨记王爷的心思态度,王爷是想要这个孩子,所以她努力的旁敲侧击,想让林歆歆改变不想要孩子的想法。

领着人吩咐伺候林歆歆,带她出去逛街,侍女们搀扶的搀扶,不许旁人靠近,生怕林歆歆磕到碰到,这种阵仗,倒让林歆歆微微脸红。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娘子出来了,可她,只是一个被精心豢养的外室……

轻微吐出气息,林歆歆微微闭眼又睁开,在她们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最后进了那些铺子。

曼华是亲自伺候林歆歆,这边大街繁华,那一旁还有卖小孩玩意的铺子店家,时不时有些富贵人家的夫人牵着孩子,身后跟有随仆,说说笑笑,进进出出。

林歆歆看得有些晃神,曼华趁机说,“刚才那孩子真是可爱白净,实在是太喜人了。”

但她通常点到即止,不会过多的提到孩子一事。

这玲珑阁是皇城之中女子妇人们最喜欢逛得铺子之一,分为好几层,首饰一层,衣服一层,越往上,东西也越贵,价值不菲。

林歆歆的肚子说长起来也快,她小腹不能穿过紧的衣物,所以在家中曼华也提醒她,免得勒的不舒服,最好来买几身衣服。

却未曾想到,竟然碰到“熟人”……

“那女子,是林歆歆?”美丽贵妇人,红唇妖艳,笑容端庄,可心思却无比恶毒,轻轻吐出这句话,她衣着华丽,又漫不经心,一旁丫鬟点头,“回禀夫人的话,好像的确是林歆歆。”

“我还以为她死在了秦野的床上,谁曾想竟然出现在这里。”妇人冷笑,指尖涂着丹蔻,无比红艳冰冷,又锐利。

这妇人保养得宜,端的是盛气凌人的架势,美虽美,但像一把淬了毒的宝剑,叫人心惊。

明明三十多岁的年纪,看上起像是二十多,只是一看便不好惹,是富贵人家的妇人。

万雪凝早已嫁做人妇,她与林家也早就八竿子打不着,毕竟她门楣在这儿,莫说林家,便是一个李家,也不够格跟她说话。

万雪凝的夫君是水师提督,那男人高大魁梧,但家中小妾也多,她孕有一女,仅仅比林歆歆小个两岁。

早些年间,李放想攀登仕途,她偶然间见到,甚至得知他的妻子是林歆歆之时,便起了心思。

让旁人去打听这事,林歆歆与李放似乎恩爱不疑,成亲两年一无所出,李放还不纳妾,她也想不通,林承泽的女儿竟然这么好命。

可她的婆母不喜欢她,这便好弄了,而再细细打听之下,李放也不过是个虚伪的君子,万雪凝从中弄了一点小手段,吩咐他人办事,让李放有了将妻子送出去的念头。

只是这事虽然成了,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林歆歆落到秦野的手中。

不过秦野也不是什么好人,他把控朝政,狂野不羁,性格残忍,落到他手里的女子,能讨到什么好?

只是李放家中被关,被流放,而那林歆歆,竟然也成了秦野的外室。

她跟她母亲,还真是一样会勾引男人的心。

思及至此,万雪凝冷笑。

秦野家中的确没有妻子,可他那堆侍妾,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目光微闪,万雪凝抬手,一旁大丫鬟靠近,万雪凝红唇轻启,一张一合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出来逛街买东西,好像真的会逐渐心情放松,开心起来。

林歆歆被当成重要的客人接待,试了好几身衣服,无一例外美得不行,衣裳轻盈美丽,在她身上呈现独特的美,而且舒适度很好,腰间完全不显她的小腹,看上去犹如没怀孕一样。

全部打包带走,曼华付了银子,而林歆歆逛得有些累了。

怀孕之后体虚还容易热,她身上出了一点薄薄的汗,要回去,回去之后便洗澡沐浴,这府苑之中也有一处天然的水池,现在白天,林歆歆回去也洗过,她泡在里面,有些出神看着面前的微波荡漾,还缥缈着淡淡的雾气。

水温刚刚好,她乌黑柔顺的长发挽在脑后,鬓角之间多少打湿一点,小脸被沁得白里透着红,睫毛又长,又湿,我见犹怜,美丽温婉,还软软糯糯。

无形中透露出一丝可爱。

“姑娘,不能泡久了。”屏风帷幔外的曼华轻声提醒。

而林歆歆也起身,曼华又提醒,“姑娘小心有水,地滑。”

忙吩咐人进去伺候,擦洗,给她更衣,林歆歆微微脸红,也遮住自己。

长发被放下来,多少还是沾湿了一些,被干净柔软的毛巾擦拭着,她衣服也穿好,最后曼华笑着说道,“姑娘,王爷来了。”

心里咯吱一跳,林歆歆不自觉瞪大眼睛。

出去的时候微风拂面,因为刚刚泡过澡,其实还有些冷,她小脸红扑扑,秦野正在亭子里等她,懒洋洋抬眸看过去,眼底聚集起危险的光。

林歆歆站在那里,微微有些停顿。

“愣在那里干嘛,过来。”秦野开口,嗓音低沉又邪魅,瞧着林歆歆的眼神,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林歆歆抿唇,抬脚走过去。

秦野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怀里坐着,手掌自然而然贴到她的小腹上,很轻柔,也很温暖,林歆歆微微垂眸,倒也不动。

“最近还难受吗?” 秦野低声的问。

“没有……”

“想不想我?”

“……”

林歆歆身子僵住,有些不自在的想要起身,“我怀孕了,王爷……”

另一只手被他十指紧扣,他把玩她纤细白皙的手指,另只手扣着她的腰,不准她动。

“你不是不在乎这个孩子。”秦野口吻不咸不淡。

一提起这个,林歆歆眼眶微微一热,“大夫说,三个月之后才可以喝药……”

空气一时宁静,好像忽然紧张起来,秦野没说话,眼中只是冷了几度,虽然很快的,他好似毫不在意一般,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真的考虑好了?”

“王爷想要这个孩子吗?”林歆歆虽然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看向他的眼睛。

秦野眯眯眼睛看着她,生出一个小团子跟她一样出来玩也不错。

他府上那些女人,他不要孩子,也都是有原因的。

林歆歆是无害的……

“我不想为妾,也不想给王爷一直当外室,更不想自己的孩子将来叫别人母亲,王爷……”林歆歆见他不说话,只盯着自己看,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心口沉重窒息,磕巴的说完这番话。

可秦野却忽然笑起来,虽然眼底一点笑意都没有,只玩味的看着她,“所以歆歆,你这是想当我的王妃?”

唰的一下脸色都白了,林歆歆两条小细腿都在抖,她傻傻的看着秦野,怎么也没想到话题忽然会跑到王妃这上面去。

她父亲只是一个秀才,怎么可能嫁给秦野当王妃,门楣这种事,或者说,自古以来,绝大多数人都讲究门当户对,给秦野当妾的那些女子尚且门第比她都高了不知多少,她怎么可能做王妃?

她知道秦野是在讽刺她……

“没有,我绝对没有这个心思,只是王爷……”

林歆歆想的很简单,她现在怀有身孕,三个月之后才能喝那药,然后再坐月子,这期间好几个月,不信秦野还能记得她。

男人的新鲜感不是都有限?况且他对她,只是热衷于那种事罢了,他不能碰她,迟早可以忘掉她……

她慌乱解释,甚至鼻子酸涩,想哭,眼底全是水光盈盈,秦野原本笑意薄凉,瞧见她这幅模样,不禁逗,而且半点城府都没有,都觉得好笑。

“好好养身体,你那些小心思,本王都知道,你想离开,暂且不可能。”

秦野对她多出几分耐心,嗤笑一声,把她抱紧了,咬在她的耳垂上,林歆歆吃疼一声,“唔……”

她瞪大眼睛,抬手捂住耳朵,回眸望他,秦野目光涌起一阵狂热,盯看着她,林歆歆心惊,有些害怕的挪动,想要退后,秦野却又吻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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