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火灾

“嘿!”门才刚隙个缝儿,方致源那不安分的小脑瓜子便挤了进来,眼睛都弯成月牙,五官挤在一坨。

挡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来人,萧杵泽不发一言。

面对这一时的沉默,方致源拒绝安静如鸡。

宛如泼猴再世,小方同志一手撑着墙壁一手挡着门,左脚乘机探进去抵着门。

僵持不下。

“喂!”方致源眉间拧起一个疙瘩,嘴巴翘得飞起,不满地大嚷道:“干嘛呢你,快让我进呢!”

门口两人对立,屋内则是两人相觑。

豆大的汗珠爬满了小方的脑袋,一颗颗往下砸。

萧杵泽挑起一边儿的眉毛,盯着小方说:“你来干嘛?”

你来干嘛?

来干嘛?

嘛……

脑内飘过这几个大字,来干嘛。

一想到这儿方某便十分暴躁,竖眉吊眼,两脚往地上“duang”地一跺,尖着喉门愤怒地呐喊道:“不是你让我来的么?你还问我来这儿干啥!”

满心的疑惑已懵逼的形式完美地浮现在萧杵泽的眉梢。

啊……萧杵泽在心里缓缓打出三个问号。

“和哟!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哼!”说罢,方致源顺着萧杵泽发愣的间隙,扭身挤了进去。

嘴里还不满地哼哼:“至少先让我进来吧……不像话。”

“至少真的很帅…”何小一捂着嘴,扯着萧予在她耳边悄声说,“挺像那个《爱我啊,爱我吧!》那个番的男主的。”

“帅吧!”说完,何小一还不忘撇撇嘴,感慨到。

萧予抬眉叹了口气,心累地说:“那是我哥,我能不知道嘛。”

是啊,帅啊。

相当的帅。

恰如小说男主角般俊朗逸凡,就是……让她头疼的是她哥这棵铁树总不开花。

哦不,是连要开的迹象都没。就未曾开过。

“小予,好呀”,小方同志咧着嘴绽着一抹大笑,“恭喜你呢。”

方致源原来是和萧家两兄妹挨着住的邻居,比起萧杵泽是要小上了一两岁,从小便跟着他屁股后面团团转。他们兄妹二人也没少受方家照拂。

尤其是那件事情之后,方家都快赶得上成他们半个家了。

萧予自然和方致源是认识的,真要讲起来还得喊上一声“哥”呢。

青年脸上还参着一星半点儿的汗珠子,笑意却依旧盎然。

“小方哥,谢了啊。”萧予点头,抿唇轻笑。

“搁这儿杵着干嘛呢这是,屋里坐着不好?”萧·很帅·男主杵泽面无表情地把弟弟妹妹赶着上坐。

阳光是暖融融的被烤箱烘熟后散着懒洋洋的味道,镶嵌在空气中。柔橘色的光打在白砖腻瓦的围墙上,树影婆娑。

徐风吹散了日末最后一把骄酷,一道矫健的身影隐没在低低矮矮的草丛中,不见踪迹。

和这苏爽的天气与之相反,萧杵泽心里难得闷得慌。

眉头拧得快要夹死苍蝇。

天欲亡他,必将苦他心智。

“上车。”一个漂亮的转弯把车停在了小区门口。

三人叽叽喳喳得像麻雀崽似的涌入车中,毫不理会驾驶位上的萧杵泽,打堆聊得正嗨。

小破孩儿们,萧杵泽在心里闷闷地想。

“大哥,您看这样成吗?”在某废弃的安置房内,叼着烟头的男子皱巴着眉,斜着眼歪着嘴,一脸凶样。

话还未说完,对方已经挂断,愠色从头顶到脖颈一路染红。

‘咚!’一声巨响,该男子一个转身右腿迅速勾起往后一踢,铁桶应声倒下。

在正值夏季哄懒庸热笼罩下,这里的空气却潮湿粘腻弥漫着糜烂腐朽的味道,大块大块的墙面发肿起皮爬满了幽绿的霉。房子不大方方正正的,但四面八方却是紧闭着封锁了,没有窗户只有一道窄窄地通风口,高高的挂在屋顶中央。

蓊郁的爬山虎布满了小屋外围,密密匝匝。

凝固的空气里偶然传来几声低低的断断续续的震动,小且轻。

是挠在人心上的细滋滋地抽泣,囚禁在这透不进的小方屋里,闷得发酵。

像南方温柔的风抚不暖北方皑皑的雪。

“嘿,来啦!快坐。”鲁彨江笑吟吟地站起身,冲刚进门的萧杵泽一行人招手。

门是服务生领着推开的,萧杵泽则是打头第一个,后边儿跟着三小孩。

开门遇见‘爱’多么感人惊喜的画面虽早有料想,但现实还是让他紧张得提着嗓子眼儿,乱崩崩的。

“小萧,小方来过来挨着我坐,哈哈”,鲁国安拍拍他的啤酒肚,绽着两个小酒窝仰头示意,“别害臊,咱都是一家人。”

“鲁队好,夫人好。”萧杵泽一顿话锋一转,“这是我妹妹萧予,那是她的朋友小一。”

“鲁队好!夫人好!你也好。”方致源同志大声说。

“鲁叔叔好,阿姨也好。”萧予和小一这俩姑娘头摇着拨浪鼓似的附和道。

四人闻声纷纷应坐,鲁夫人从始至终唇边都是噙着淡笑的,冲来人点点头眨眨眼。俨然一副养尊处优的贵太太模样。

入座后,鲁彨江才把目光从萧杵泽身上移开,落在今晚主角萧予上:“你好,我是你哥哥队长的女儿,鲁彨江。很高心认识你和你的朋友,恭喜你们取得如此优异的成绩。”

萧予和何小一两个姑娘打一进门就悄咪咪地有一下没一下地偷瞄鲁彨江。

好看的美女不仅男的喜欢,女生其实更加喜欢。

要是路上迎面而来一美人,别说男性了就连妹子们都会悄咪咪多瞄两眼 饱饱眼福。

两个小姑娘抿着嘴唇,面红耳赤相互挽着手站起来,羞赧道:“谢谢啊。”

饭局总是会吃分批的,就好比现在这样。他们三大老爷们儿一堆聊,那边又是她们女孩子聊。

个聊个的,互不干扰。偶尔插一两句话,融通融通气氛。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老鲁在给萧杵泽灌输年纪到了可以试着谈个女朋友之内的事,眼神且还不停地往鲁彨江那个方向暗示。而另一边的萧予则是被鲁彨江与何小一俩人打着个‘她哥老大不小,得给她来个嫂子’的旗号,天花乱坠地畅谈着。

致于小方同志以及鲁夫人,一个边吃边看热闹不嫌事大,另一个只是笑眯眯地在一旁静静地看。

酒气宛如一条游蛇,紧紧地攀援缠绵挠红了萧杵泽的耳垂,一点点晕染开来。

“嘿,行了啊老鲁。你这再灌明天他都不用上班了。”方致源把腮帮里包着的饭大口咽下,笑嘻嘻地举起自己的果汁挡在萧杵泽前面。

不是不喝酒,也不是要醉,只是那味道闻得让他心烦意乱。

不爽还不舒服,萧杵泽心想,谢谢小猴儿了这次。要不是说真看在老鲁这老哥们儿的情分上,他是实打实的不想来,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呐,搞啥嚒”,老鲁撇撇嘴不再多说。

“搞啥啊!卧槽!”

火蛇吞吐着它那猩红的舌头,舔舐着矮楼周围的一切。将一切可见的亦或是肉眼瞧不见的都通通嚼碎吞下肚。

一时间火光迷漫,冲天的红染透了落寞的天,在黑暗即将来临前飘了层乳白的烟。

“报警啊!”

“快打120!”

“救火!”

“救命!”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路过的群众磨肩擦掌,你拱我一下,我攘你一拳。

耀眼凶猛的火光下,是低低的抽搭以及无力的哀嚎。

绝望凄迷。

漫天红火,天地滚烫。

炽热的气浪阵阵击面而来。

“喂?!…喂!快来啊着火了!着火啦!救命啊…”在人群纷乱嘈杂中,跛脚随着人流骚乱的一大爷,哆嗦着手,牙打着颤儿惊呼道,“拜托!救火啊…!”

冷气呼呼的吹,带走夏日的难耐。

翘起二郎腿叼着棒棒糖的张扬本享受着这无限美好的闲暇。

葡萄味棒棒糖在外面一层糖衣融化后,果子的酸甜随后在口舌中爆炸而出,晕染整个唇腔。

“滴---滴---滴----”

这尖锐急促的一道警铃声裂帛般突兀的刺穿这份清凉的安静。

“啊!”张扬重心向前一移,双脚往回一收,扬起眉头把口中的棒棒糖往外一拔,“喂,您好这里是消防大队第二支队。”

饭菜还淌着艳泽的汤汁,筷子都是没动几下的,饮品倒是喝了不少。

觥斛交错,老鲁脸笑得红彤彤透透亮,正端着酒刚满上一杯,冷不丁的□□先是一抖随即‘吱呀唔呀’’地唱响来。

“啊…”老鲁撅着嘴,满不乐意地往□□一摸,“喂?”

众人皆停下手中的事,放下筷子放下碗,目光聚集在老鲁那张逐渐严肃而皱巴的脸上。

“欸…狗子你说咋啦?”方致源把的衣角往下一扯,压低嗓子悄声问道。

萧杵泽脑袋往边上一别,压着眉头,没说话。

情况似乎不太乐观。

也不知道是个啥事儿,时间挑得也挺准。

挂断电话,老鲁长叹口气,向着萧杵泽与方致源二人说:“快走,绕城高速现在发生了一起火灾。速速前去!”

果然,最令人担忧的事情最终仍是发生了。

实属不幸。

头还来不及点,萧杵泽抓起一旁小方的手就往外冲。

拱开挡路的人群,忙抢了辆出租十万火急般奔回。

“啊…”鲁彨江瞅着大敞开的门,放下手中的杯子,神情讪讪。

就…挺突然的。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鲁夫人在一旁拍着老鲁的背,给他顺顺气儿。萧予、何小一也均是一愣,面面相觑后低头抿了一口饮料。

哦……又走了。

“淦!”方致源脸愁得通红,双手紧握在胸口,用力晃动,“天杀的假期,这这他妈怎么又遭火灾嘞?”

跟随着小方同志双手上下匀动的频率,萧杵泽颔首表示附议。

“老萧,你说到底咋回事嘛。”方致源说。

嗓子里的音还来不及吐出来,却被前排的司机师傅抢先一步,“小伙子们,啥事儿啊?是不是绕城那小平房失火的事儿哦。”

“是的,您还了解些什么情况?”萧杵泽语调中带着些些急迫。

“害,那火是突然烧起来的,又大又火。空气都被烧的热乎着呢。据说里边儿还有人的哭声呢……小伙子你们现在赶去消防站,该不会…是要去见义勇为吧?”司机师傅喋喋不休的讲述着。

闻言,萧杵泽先是眉头一皱,这事并不简单纯白。'火中的哭泣声……'这看似短短几字,却宛似铁烙烫在他心里。

不得不注意。

假使说这是真的,那么…这便不仅仅只是一个普通店救火活动。

甚至——乃是一场生死攸关的救援活动。

深吸一口气后摸出手机,萧杵泽快速麻利的按出一串儿数字后,问:"是,师傅麻烦您快马加鞭。这赶着灭火,对了——"

"您还知道些什么事况呢?"

小盆友随便玩火是不正确的,要尿床哦。^0^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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