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诀霖赶紧劝一依装睡,躺好姿势,下一秒大门打开。
进来的人瞅了一眼二人,“啧”了一声,出去重新将大门锁上。
“你们在这看好她们,别让她们逃了。”
“是。”
一堆人影最后只留下两人。
宋诀霖掀起眼皮看了会这才坐起身。
“小姐,他们好像是京城里的人……”
一依肩膀发抖,紧挨着自家主子。
她年龄尚小,不过十四,遇上这状况难免镇不下心。
宋诀霖惶恐。
若是京城来的人,那就有可能是二皇子阵营。
现在朝堂上以她父亲为首的文官还处于中立状态,自己不能成为父亲的累赘。
她左右观望,想到一个点子。
另一边。
来到洸阳县中央街道,甄榆在一家卖脂肪的小摊巷口处发现了细微的粉末,转头喊道:“这儿有胭脂。”
被围观询问的摊贩一瞧突然出现人高马大还一脸凶样的壮汉们,吓得话都说的不利索,等人群散去小心拍着胸脯。
这儿地形有些特殊,要到巷口转弯推门进入后院,再直通到隔壁院子里才能到达柴房。
甄榆沿着痕迹一路到达后院,还未伸手,身后的周延池察觉到什么一步上前拉开她。
退后的一刹那,引来无数带毒的飞针。
下意识,所有人开启了戒备状态。
看不见人,飞针却未停过。
周延池朝着甄榆的方向商量对策:“这样不是办法,我来掩护你,你趁机溜进去。”
“好!”
一瞬间,阵势转变。
林小观一众人配合周延池挡住飞来针头,周延池部分随从跟着甄榆打进后院。
高墙之上,露出一双双狠厉的双眼。
闻到什么,前位的头子转头瞳孔聚缩。
只见关着宋诀霖的地方燃着熊熊大火,浓烟滚滚,白色烟雾直冲天霄。
唤十七的暗卫一个轻功来到门口,敞开的大门内跑出俩个灰头苦脸的人,赫然是看守门口的手下。
二人见到头子,心虚低下头,弱弱叫道:“老大……”
“人呢?看管的人呢?!”
个子高点的上前一步,不敢看他的眼睛:“老大,本来我们看着好好的,不知什么时候后面冒出一股烟味,回头一看已经烧灼了,等我们冒着火进去查找,人也找不到了……”
往后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细弱蚊声。
十七气得说不出话来。
“连个人都看不好!回去找我领罚!”
不敢多语,两小弟只能点头答应。
“人都没了,没必要呆下去,通知所有人,撤!”
一声口哨,后院暗藏阴处的一群人快速消失,留下有些懵逼的林小观他们。
“没……没人了?”
此刻火已被灭,整体柴房被烧的不成样子。
周延池迎面遇上找到一回的甄榆,着急问道:“怎么样,人找到了吗?”
甄榆递给他一个物件,低头一看是宋诀霖头上的发饰。
“我猜测宋诀霖她们逃出去了,但至于逃到了哪里还不清楚。”
东南角,簪雅阁。
宋诀霖喝着茶水,喘着气,仿佛刚才的一切是场梦。
两个时辰前。
宋诀霖让一依踩着柴堆用地上的石头戳破了一个洞,因院子靠阳,此刻正是阳光甚好时辰。
一有洞,光线争先抢后照进屋内,灰暗的房间出现一条强劲黄影。
有了足够的热量,宋诀霖取了两三个木柴放在阳光下暴晒,直到木柴被晒到干裂,宋诀霖开始用头上比较锋利的玉簪戳出木条,又削减一下头尖开始取火。
六弹指过去,一点火苗串起,到后来的烈火焚天。
之后她们躲在门后隐蔽处,趁看守的人将门打开撒腿跑了出去。
她们害怕逃不远愣是绕了一条街遇上了开女子发饰的魏娘。
魏娘出门买粮,望她们满脸惊慌,猜是遇上歹徒,便主动邀请她们去了自家阁房。
“多谢魏娘相救。”
“客气客气,不过我好奇你们是遇上什么事了?跑的如此惊恐。”
“我们也纳闷呢,没仇家,上个街就被绑起来了,好不容易才逃脱。”
“这样啊……那你们先歇着,有事唤我就行。”
宋诀霖又喝了一口,坐等甄榆他们找来。
门关上,一依靠近自家小姐。
“小姐,她好好看啊。”
宋诀霖脑海绘画出魏娘的样貌,点头赞同。
魏娘与她见过的女子不一样,衣着风流,五官却精致娇俏。
淡眉,眼长,唇轻薄。
称不上绝世美人但一定比寻常人具有吸引力。
闲着无聊,她不自觉端详起这件屋子。
前屋不大,多是女子发饰,头饰与手饰各类分开,样种繁多,看的宋诀霖眼花缭乱。
她凑身观察,发现头饰尾端异常尖锐,不似一般发饰般圆润。
宋诀霖不好上手摸,只好隔空观察。
“宋诀霖——”
熟悉声音响起,转移了宋诀霖的注意力。
往门口一看,不就是甄榆等人吗?
“魏娘,我好友来找我,告辞。”
“等下——”
清柔低绵的女音响起。
魏娘换了一身紫衣,胸前的紫色衣巾要掉不掉,腰间的衣带随意绑着,发丝落下几根,全身透露出随性散漫的气息。
她一出场,在场的男子倒吸一口凉气。
“我见与你有缘,送你一个防身器吧。”
话闭,宋诀霖感到手中多了一样金属制品。
是支银色发簪。
簪身秀丽,冠状奇形,呈蛇样,尖头异常锋利,仿佛轻轻划过手指便可破血。
“尖头插入人的喉咙即可见血毙命,上头的三颗珠子里藏有毒药,烟雾,蛊卵,任一一个都会致命。”
魏娘讲诉完用途,亲手将簪子插入宋诀霖的头发中。
宋诀霖摸着后脑多出的簪子,礼貌道谢。
而此时她才明白,店里的那些发饰都是女子可自保的利器。
甄榆把宋诀霖从头到尾检查一遍,看她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心中送了一口气。
不枉他们一个个街的去找。
经过这么一遭,一行人没有闲逛的兴趣,众人商量一致打包回府。
方圆公里,京城。
“主子。”
一道人影闪入,半跪在一男子面前。
丰神俊朗的男子手研着磨,语气不轻不重。
“失败了?”
那人低着头,不语。
“罢了,本来就是恐吓一下那老头子,失败就失败吧。”
“竟敢上奏弹劾我,老不死的。”
十七低头,被面罩罩住导致说出的口气有些闷。
“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继续注意三弟那,其他按兵不动。”
“是。”
人影消失,白色纸张上也多出一字——静。
出了县城,碰巧要经过李大郎所住的村庄——青源村。
几天没见李大郎,甄榆决心去拜访下。
于是,其他人都同意后,甄榆和林小观以及一些兄弟进去,其余人留在村口等他们。
李大郎房子靠里,他们经过多户人家才找到。
途中有不少心怀不轨之人想要扣下他们,
可见着甄榆后有四五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跟着,腰间还有刀,顿时无人做领头羊。
吆喝一声,李大郎从里头出来,瞧着是熟人,眼睛一亮。
“大当家怎有空来我这?”
“路过,过来看看你过的咋样。”
李大郎领着众人进屋,倒了茶水,与甄榆闲聊。
“我从大当家学到的学识回来教他们,果然起了成效,这是多余的我换算成了钱。”
李大郎掏出一打铜钱,估算有四十多文。
“还请大当家收下,算作是我在烛天寨所用的费用了。”
林小观见着钱,眼睛冒光,由于甄榆在场,他不敢上前拿。
“大当家收下吧,寨里钱财不多了。”
这么一说,甄榆想起。
她走时取了差不多三俩银子,剩下还真不多。
加上年近好点,到时候说不定还要买些什么东西。
这样想着她没再拒绝。
“从寨里取出的菜种成功种在了我这后院,大当家要去看看吗?”
来都来了,看看也无妨。
甄榆点点头:“成。”
因为是独自一人居住,李大郎拥有的畎亩并不多。
前院半亩,后院一亩三分地。
后院主要种植土豆,现在已发苗。
甄榆俯身摸着那些叶苗,通过质感感觉出缺陷水分。
她跟李大郎强调下,去看了其他菜地,有些是李大郎自家种的,因缺水严重大多活不长。
而青源村最近水源是村中心的水井,供一大家户使用,但逢十几天不下雨,那水井早已干涸。
要想打水需走一公里才能达到这村唯一小溪,且这溪经常断流,能不能瞧见水全凭运气。
一道声音拉回甄榆思绪。
“我求求你了,我娃不行了,需要这碗水啊。”
循声望去,是隔着俩户人家,一个头发凌乱的女子抱着身材魁梧,双颊凹陷,面色憔悴的男子的大腿。
女子面容消瘦,像是许久未进食,嘴唇泛白多层起皮,露出外的小臂没有多少肉,仅仅一块骨头支撑。
男子比地上的女子好点却也好不到那去。
男子一边挣脱一边喝着手里的水,骂一声踹一下那女子,但那人抱着着实紧,半天不见松手。
那男的似乎没有了耐心,喝完最后一口摔下瓷碗,挥起腰间大刀就要朝那妇女砍去,地上女子绝望闭上眼,俩行泪滴落地上。
寒光一闪,刀落地上,随后“彭”一声,未等男子回神被人踹在了土地里。
女子听见响声,仰头,一位年轻女子正扶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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