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草民一个人能不能吃得完就不劳烦世子爷担心了,反倒是世子爷要是囊中羞涩,我这儿点的菜多,不若留下来一起用。”宋今也听着这明晃晃暗的嘲讽也不生气,脸上依旧端着温和的笑,落在熟知他本性的姜芜眼里,只怕他心里正想着怎么弄死眼前人。

若是将季霄比喻成一头容易暴怒得失去理智的豺狼,那么宋今也就是一条极有耐心的,正潜伏在暗中的毒蛇,只待猎物放松警惕时一口咬断咽喉。

他们两个姜芜好歹能摸清底线有着相对应的法子,唯独贺时晏一直令她琢磨不透他到底想要什么。

而这,往往是最危险的。

季霄冰冷地扫过只有一个人在的包厢,却摆着两副碗筷的桌面,眸底幽暗渐生,很显然屋里还有其她人,而他刚才在门外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出来,就说明那人仍在屋内没有出来。

环视一圈的季霄立即将目光锁定在屏风后,他倒是要瞧瞧,他究竟是约了谁来这里吃饭,那人为何见到他进来还躲了起来。

眼低浮现凶光的季霄立刻想到了那个说去准备礼物,结果迟迟没有回来的女人,捏紧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姜婉婉,你最好祈祷里面的人不是你!

在他进门的那一刻,吓得呼吸骤停的姜芜本以为他会直接离开的,没想到他会脚一拐地要走向屏风后,当即搜索着哪里能藏人的地方,

没有,这里根本没有能让她藏身的地方,反倒是见到了开着的窗正往里送着徐徐凉风。

她现在是在三楼,要是她真的跳下去,简直是非死即伤,但是眼见那脚步声快要逼近了,要是被他发现说要去拿礼物的自己出现在这里,那才是真的完了。

在被季霄发现和摔下楼的选择中,惊颤交加的姜芜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当即跑到窗边,单手撑在窗台纵身往下一跃,在跳下去的那一刻宽大的裙摆如荷花瓣层层绽放。

两只手压住上扬裙摆的姜芜闭上眼,准备等来一阵剧痛时,人却稳稳当当地落入一个温暖又不失安全感的怀抱中,鼻间萦绕的是清冷的雪中松枝,只是那雪松香间掺杂着一丝极淡的血腥味。

还没等她从跳楼的失重感缓回神,一道压抑着怒火的清冽如玉碎声以至她头顶上方传来。

“夫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听到那道在熟悉不过的声音的姜芜浑身一颤地睁开眼,而后撞入眼球的是一双泛着愠怒的眸子,紧扣着腰间的一只手。

在楼下接住她的人不是谢霁又是谁!

脑袋一片空白的姜芜正想着要找什么理由时,男人已是把她放了下来,把她弄歪的簪子扶正,“夫人该不会想说,你是不小心脚滑吧?”

他的语调看似平常,可若是熟悉他的人,定能看出他现在正处于暴怒的边缘。

正想着怎么找理由的姜芜没想到他会那么上道的帮自己想好了,正想要点头,就听到他略带嘲讽道:“谁脚滑会脚滑到从三楼的窗口掉下来,夫人就算找理由,也得要找个好些的。”

“难不成夫人还以为,只要你摔断了腿,就不用学习了吗。”

其实在跳下来的那一刻,姜芜确实是在心里苦中作乐的想过,但他怎么能那么明晃晃的说出来啊,急得又红又臊,“你怎么在这里?”

他不应该是和沈听雪去了隔壁茶楼吗?

谢霁清冽如泉水击石的声音再度响起,“夫人又为何会在这里?”

他更想问的是,为什么要从三楼跳下来,刚才要不是他及时看见并接住她,她知不知道到底有多危险。

原本的满腔怒火再见到她顾左右而言时更是攀升至顶点,又隐忍着克制,担心会吓到自己的小妻子。

毕竟他只是她的丈夫,又非签了死契的仆人。

这句话问得姜芜一噎,早知道她就不应该多嘴一问,正当她绞尽脑汁时,沈听雪的声音犹如天籁般传了过来。

“师父,你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沈听雪如宣誓主权般走过来挽住谢霁的手腕,头靠在上面,以此突出他们两人的亲密。

“原来是姜姐姐啊,既然遇到了,姜姐姐要不要跟我同师父一起用饭。”沈听雪着词咬重“师父”二字,好突出他们两人之间非同一般的关系。

姜芜第一次认为沈听雪不是那么的讨厌,摇头拒绝,“不用,你们吃就好,我在楼上点了菜了。”

说到楼上,也不知道宋今也在没有看见自己后会怎么想她和季霄的关系,她又为什么宁可跳楼都要躲着季霄。

沈听雪却不放过她的继续追问,“不知道姐姐是和谁约在了茶楼,要是不介意的话,可否多加我和师父的一双筷子。”

谢霁不动声色地将手从沈听雪怀里抽出后,冰冷中带着审视的目光也落在了她的身上,“既是你的朋友,我身为你的丈夫理应要见上一面,打个招呼才行。”

“不用不用。”头皮发麻的姜芜觉得谢霁的脑袋是不是被驴给踢了,没见沈听雪还在旁边要他陪吗。

“我那朋友比较见生,等下次吧,下次我一定让你们见面。”生怕他们会追上来的姜芜溜得比谁都快。

被师父推开的沈听雪不甘地再次缠了上去,心里还在吃味他自称的“丈夫”二字,更害怕他是在变相的拒绝自己,咬着唇满是纠结,“师父,姜姐姐走得那么的急,她该不会是有什么秘密瞒着你吧。”

“师父,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种喜欢在背地里乱嚼舌根的人,我只是担心姜姐姐性格单纯,万一要是被不怀好意的人给骗了怎么办。要知道姜姐姐以前都在乡下长大,我怕她没有见过什么世面。”

长睫垂下的谢霁疏离又冷漠地再次收回自己的手,“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担心姜姐姐会被骗了而已。”沈听雪更想要说的是,要不偷偷跟她上去去看和她吃饭的人到底是谁。

要是男的,像她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哪里配得上师父这样的端方君子,也得要让师父看清那女人虚伪的真面目才行。

要是女的,指定是和一些姨娘妓娼一流学着些下三滥的勾人手段,真是辱没了丞相夫人的身份。

“你有这份心是好的。”

重新上楼的姜芜想到她是去准备礼物的,但现在要她重新下楼说不定会遇到还没走的沈听雪二人,突然想到上次宋今也送给她的香囊还揣在袖中。

有了。

季霄走过屏风,发现后面空无一人的时候,心头骤然松了一口气。

那一瞬间,连他都不明白自己是在庆幸还是失望居多。

要是她胆敢扔下他跑去和别的男人吃饭,他定要将她的骨头都给捏碎了。

跟在后面的宋今也没有看见人,也怀疑她去了哪里,而后眼睛猛地定在了那扇大开着的窗边,呼吸一窒得有着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慌乱。

“世子现在见到我这里没人,可满意了?”宋今也笑得像只狐狸,眼底一片冰冷,“还是世子以为,草民这里有你想要找的人。”

她宁可跳窗离开都不愿意和这蠢货见一面,在联想到蠢货上次一脸志得意满的模样。

看着,还真是令人火大啊。

“本世子只是随意过来看一眼罢了,真以为你值得本世子在意不成。”季霄打从心底就看不起连头发丝都是算计,偏还装得一脸纯真无害的宋今也,要不是看在他家还算个老实听话的钱袋子的份上,他连和自己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季霄没有在包厢里找到她人,正烦躁时正准备下楼去找人时,原先他所在的包厢门被打开,而后露出一张让他火冒三丈的脸来。

手撑在门边半探出头来的姜芜见到他,眼睛一亮,又带着委屈的埋怨:“你刚才去哪里了,我回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你,你知不知道我都以为你向上次那样提前走了。”

“呦,终于舍得回来了,小爷我都要以为你在半路被劫匪给绑了。”季霄磨了磨后槽牙,分明是自己因为她太久没有回来去找她,她反倒倒打一耙。

好,她当真是好样的。

“你知道的,我是从乡下来,字都不认识几个,前面我找了好久才找到包厢。”姜芜借花献佛的把前日宋今也送她的香囊拿了出来,带着小女儿面对心上人的娇羞,“我想着送你金银珠宝什么的过于俗气,也显不出我的心意,就想要亲手为你做一件衣服的。我又怕赶不上今天送给你,而且我的女工也不太行,怕被你嫌弃就决定做了一个香囊。”

“这是我第一次做香囊,可能做得不是很好,但里面装的都是我的心意。”在梦里,姜芜清楚的知道这个香囊就是个马蜂窝,该扔还是得要扔。

但有些东西,与其扔掉,不如让他们内部消化比较好。

“就这?”季霄看着这做工粗糙又娘们唧唧的粉色香囊,两根手指嫌弃地捏起香囊一角拎起来。

要知道这玩意粗糙得连他家丫鬟小厮都不会戴,她就送这个给自己?

“你不喜欢吗?”手指紧张得交搓的姜芜像是没有看见他脸上的嫌弃,而是满含期待羞涩地望着他。

“我喜欢桃花,就想着,我把我最喜欢的东西送给你。”当然,如果上面绣的是菊花兰花马兰花,她也会说最喜欢菊花兰花马兰花。

在他沉默中的姜芜踮起脚尖,在他颊旁轻轻落下一个吻,“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和桃花一样将会是我最喜欢的存在。”

明天我请假一天[可怜][可怜][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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