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钟拾领着几人将破虹尸体从暗道护送回魔窟,众人见之哗然,纷纷猜测是由何人所害。
“咋回事啊?破虹大人怎就这样死了?”
“是萧家人还是土帮干的?”
“谁知道!破虹大人强悍,能杀他的不可能是无名小辈,保不准有更强的敌人隐在暗处。”
“该不会比魔主还厉害?”
“什么?那我们魔窟不会要被灭了吧?”
讨论到后来,愈来愈偏离主题,甚至出现一些不妥言语,残阳严声呵斥一番方才压下议论。
尽管如此,部分魔窟门人还是惴惴不安。
经此,残阳再次往登风厅而去。
就在这日上午,蓝忱已提前告知这事,吩咐云蚀负责破虹后事,而让残阳注意调解门人情绪。然,无论残阳还是云蚀,都对这次突发事件抱以不敢置信的态度。
严格意义讲,破虹不是个好人,却也知恩图报。他本属于原魔窟,因着不满抢钱财建楼阁的做法而想离开,就被囚禁了,由鹤老头解救。
有一定武学天赋,对原魔窟有所了解,愿为鹤老头效力。如此种种,鹤老头便同意破虹留下。
对这个人,蓝忱自有方法应对,若不听劝,就交由武力解决。因此一直以来,即便破虹行事张狂,也未惹出祸端。
“这事,真不用查吗?”残阳站在厅内,俯首问立于窗边的蓝忱。
“真。”蓝忱没有回头,冷声说,“此乃破虹选择,且他违反魔窟门规,这事就此了了,莫再提起。”
残阳一惊,听蓝忱语声不同往常,似有几分不虞,本想多问两句的想法就此打消,尚未告辞,就见玄衣男子已挥手示意,他又是一惊,立刻领命告退。
空旷的登风厅在关门声后归于安静。
从放着破虹尸体的房里回来后,蓝忱静思片刻,考虑去见阿婧时,便见残阳过来,他只好稍作停留。
破虹之死,虽然阿婧未曾仔细说明,但通过观察外伤,能分析一些结论。
一剑致命,并无其他伤口。
此非正常情况。
结合破虹让带的话来看,极有可能,他是故意死在萧骅剑下。杀萧轩是任务,破虹不会负疚,所以,只可能是别的事促发他如此做。
会是什么,导致一个与萧家结怨之人心甘情愿死于萧家人之手?
蓝忱想到萧娇,这也解释了阿婧的态度。
以她为人,不该对破虹的死表现得那般平淡,即便萧家与破虹有仇,同门之人在她护送萧骅路上身死,她总该会有一点不忍。
想到此,蓝忱有些烦闷,觉得阿婧状态不对。发生这些事,她不与他分享心事,仍如平日表现谈笑,真不像她。
现下若去后院,得换成红衣,但云蚀人在魔窟。思索一瞬,蓝忱还是换过装束,前往后方小院。
落至院里,一路向后厨房走去,都未看见阿婧。
厨房里,蚕婆婆正制作面条,看他过来,脸上有了笑意。
“阿婧呢?”
“你呀你,还没与婆婆打招呼,就问起阿婧来,没点良心。”蚕婆婆打趣。
蓝忱丝毫不觉这样有什么问题,继续说:“婆婆,我来找阿婧。”
蚕婆婆很是无奈,知他性子如此,也不调侃了,放下面团,道:“小阿婧还没回呢,说来,她走的时候就挺急的,我看你要不要去找——”
一听说阿婧没回,蓝忱就敏锐察觉哪里出现问题,不等婆婆说完,就转身奔出厨房。
“欸,臭小子,怎么说走就走了?”
阿婧房间桌上有两封信,一封信放在一套衣服上,而另一封——
看着信上的玉珏,蓝忱愣了半晌,确定眼前所见无误,他拿起玉珏,指尖摩挲一瞬,又拿起信,打开。
信上只有三个字:凭心堂。
什么意思?
思忖间,蓝忱慢慢将信还原折好,与玉珏一道放于右手袖袋,目光随即转向木桌衣服上那折叠的信纸,伸出手,刚要拿过。
“臭小子,你怎突然走了,还来阿婧房间?”蚕婆婆念叨着,小跑进屋,待看清蓝忱转过来的面容,怔了怔,“出什么事了?你怎这副丢了魂的模样?”
蓝忱将那封信递过去,“阿婧给您的。”
“给我的?”蚕婆婆走到蓝忱面前,疑惑接过。看完,她神情骤变,抬头,急声说,“阿婧走了,她向我道歉,你快去找她,问问怎么回事。”
“去哪了?”蓝忱脸上没一点表情。
蚕婆婆看他如此呆愣,急了,“我也不知,你先去她老家找找。”她拍了拍蓝忱后背,推他一把,“快去啊!”
蓝忱趔趄一步,站正,随即抿了抿唇,瞬身离开。
“千万不要有事……”蚕婆婆低语转头,看到桌上那套衣衫,“傻孩子,送出去的东西哪有送回的道理,还把银钱都留给我,自个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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