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念盯着时间从零分走到十六，洛念看了眼还在专心搞飞机的林漓，慢慢的拉开书包的拉链，即使没有满天星和地球仪，有林漓喜欢的小黄人也不错的吧。
书包拉链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洛念时不时的放慢速度，时不时地捂住拉链，时不时的回头瞄着林漓。
“而长野的天，依旧那么暖，风吹起了从前——”此十九点十七分十一秒的闹钟声起，洛念顾不得拉链声大，直接把小黄人给拽出来，“林漓生日快乐！”
十九点十七分十七秒，洛念一个字一秒的说完，兴致勃勃的看着林漓，林漓拨动遥控器的手停下，愣愣的看着洛念。
半曲歌完，林漓才反应过来，“谢谢，”林漓看着闪着两只大眼睛抱着小熊的鲍勃笑了起来，摸摸鲍勃的黄色圆脑袋，拍了两拍，“我很喜欢。”林漓说着从洛念的手里接过。
林漓把鲍勃放在怀里，盯着洛念有几秒，挨近了些，给洛念看这个城市的夜景。“你看。”洛念看了一眼，站起来，“等一下，”洛念拍拍身上的灰尘，转身去拿了毛毯和零食。
洛念半披毛毯在林漓身上，自己坐下来，挨近林漓，把鲍勃放中间，又把零食放在鲍勃中间，洛念好奇的凑过去，用指尖触摸着手机屏幕，却发现没有任何的作用。
洛念歪歪头表示不解，林漓拉住洛念的手放在遥控杆上不断的旋圈圈，洛念看着屏幕上的无人机也在旋圈圈，满是兴奋的笑了起来，“无人机多少钱啊？我也想买。”
“不知道，我妈妈给我买的。”林漓还是看着洛念兴奋的脸说到，“哦。”洛念一时兴奋忘乎所以。林漓看了会儿那开心的脸庞随后和他一起玩儿起了无人机。
无人机满天飞旋，少年的眼睛一直没动。
直到八点半，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洛念的手机再次响起，“喂念念，你今晚回家吗？”
“嗯……”洛念犹豫了一下，看向林漓，“再等一会吧，我们还没有吃饭。”
“好。那念念先告诉我今天是哪个老师让你搬书的！”洛念听得出来顾笙有的生气，“嗯……是个短发的女老师，头发是直的，但是是黄的。”
“哦——她啊，我知道了。敢欺负我弟弟我看她职称评定怎么过。不过念念你放心，我不会为难她，只是让她没那么好过。”顾笙“哼”了一声，“念念，林林是不是在你身边？”
“嗯。”
“把电话给他。”
“好。”洛念乖巧的回应，转身递给林漓，“学长，嫂嫂找。”林漓接过电话把无人机遥控器给洛念，自己听从顾笙安排到一旁接听电话。
洛念看着屏幕里自己从未看过是的灯火阑珊感到惊奇，原来，我的城市也那么美，我的城市也是别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城市。
林漓回头看了眼正兴致勃勃玩着无人机的洛念，“好，知道了。”林漓等待顾笙挂断电话，“洛念。”
洛念回头，“嗯？”
“走吧，我们回去。”林漓说着就要收拾东西回去，洛念站起来不愿意，“啊？我还没玩够呢。”洛念把无人机飞回来，但并没有放下里就飞在头顶。
“学长学长，你等一下。”洛念拿起塑料袋里的仙女棒递给林漓，“学长，许个愿吧。朝着这几根仙女棒和满城灯火。”
火柴擦过磷面，“啪”的一声，火柴的火光亮起，照亮两人之间的仙女棒，仙女棒“滋滋滋”的响起来，照亮两人的脸。
林漓盯了洛念几秒，洛念都满脸期待的看着自己，随后，林漓闭上眼，十分不自在的把手合在一起。洛念眼看着仙女棒快闪完，在熄灭之前续上了一根。
两根熄灭，林漓睁眼，映入眼帘的是承接仙女棒的黄色灯光的洛念和洛念的微笑。林漓淡淡的笑着，洛念正在续接第四根。
好乖啊。
林漓完全睁眼，没有叫醒沉迷于仙女棒的洛念。眼看着仙女棒一根根燃尽，洛念抬头看看林漓，糟糕，对视上了……
洛念尴尬的不说话，林漓偏过头看了眼最后的夜景，“走吧。”林漓把鲍勃塞在自己的书包里，把没吃完的零食塞在洛念的书包里，又把毯子折叠好放洛念的书包里，总之，除了鲍勃和垃圾，其他都在洛念书包里，包括那架无人机。
路上黑湫湫的，林漓一手拿手机照亮一手拉着洛念的衣袖，因为顾笙才说，洛念怕走夜路，不是怕黑，而是怕自己一个人。
洛念走的有些笨拙，举步维艰，显得有些紧张。“洛念。”
“嗯啊？”洛念被这一叫慌了神，差点向前摔。“洛南谁啊？”
“哦，我表弟。”洛念一步一步垮着一个小腿高的台阶说到，“那为什么拿你的饭卡刷？”
“哦，他饭卡没……不见了，我借他的。”
“哦。”
“怎么了吗？”
“没……”洛念突然感觉林漓牵着自己衣袖的手紧了紧，声音有些微颤，洛念偷偷瞟着林漓，但是除了一个高中生的背影和时不时闪现的眉目，其他什么都看不清。
走了几步，洛念越发感觉林漓……发病了。
洛念直直的看着林漓，他紧抿的嘴成了一条缝，咬肌紧绷，脸部不断颤抖，动作迟缓，甚至有些摇摇晃晃，连着拉着自己的衣袖也在微微的颤抖和摇晃着。
洛念拉着林漓停下来，时间仿佛过了好久，林漓突然转过身抱紧洛念，无声的哭了起来，洛念缓缓的伸出手，拍着林漓的后背。
洛念抽出空闲的手把毛毯拿出来才发现无人机在自己的书包里。胸前的林漓还是抱着自己，洛念把毛毯一抛，把林漓的头盖住，然后缓缓的坐下来 ，林漓抱紧洛念，洛念轻拍林漓。
林漓颤抖的身体连着洛念满是感触，刚才林漓拉着洛念做他的拐杖，现在洛念做他的依靠。
洛念拢了拢林漓头上的毛毯，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道，“别怕，我在……”洛念和林漓差不多高，可林漓就是在洛念怀里悲伤了近一个小时。
后来，林漓想起来这个时候的自己，不知道是出于急于被人发现和拥抚还是别无选择的抱着了洛念，他承认，他把最不愿意展现给除己之外的情绪和模样展现给了洛念。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漓的情绪已经被洛念平复了下来，但洛念的腿也确实是麻了。林漓试着离开洛念的胸膛，自己带着洛念走下山，走回房子。
一路上，两人无话。饭也没吃，蛋糕也没有。洛念打了个车送林漓回房子。车师傅也不说话就问了一句，“去哪？”还有一句，“三十。”洛念付了钱道了谢然后带着林漓走回他的房子。
“我去给你烧水喝。”洛念拍拍林漓抓住自己的手说道，林漓看着洛念没说话直愣愣的看着洛念。洛念已经去厨房烧水了，还在厨房里打了一通电话，林漓听的很清楚，洛念今晚不回家了，洛念打着电话走回来给林漓盖上毛毯，对着天花板喊了一句，“打开空调。”
“好的，已为您调到合适温度。”
洛念给林漓盖好毛毯，准备去倒热水的时候林漓拉住了洛念，洛念看着林漓边说边轻拍着林漓的手，“对，我今晚不回去了，你们不用给我留门，早点睡，晚安。”
电话那头传来贺楠的声音，“念念别忘了明天早上的钢琴课，下午还要去医院。”
“嗯，好，知道了，晚安。”洛念挂断电话，“你先好好躺着，我去给你拿水喝。”林漓看着洛念离去的背影打开了手机，十点钟了快。洛念拿着热水和热毛巾过来，把水递给林漓，“一会你拿毛巾敷一敷，眼睛明天起来就好受很多了。”林漓手里握着温热的毛巾，胃中一片暖潮流过，一阵温暖。
林漓终于开口，“你会钢琴？”
“嗯，小时候就在学了。”洛念在手机上滑动着不知道在干嘛，“现在多少级了？”
“不才，八级。”洛念下单成功，转头看向林漓“怎么了吗？”
“你可以......”林漓朝洛念伸出手，“为我弹一曲吗？”
洛念淡淡的笑着，站起来，俯身欠欠，“荣幸至极。”
钢琴声缓缓而起，洛念先试了一个音，嗯，音色绝佳。
钢琴声充斥着整个没有灯的房间，唯有月色前来点缀，钢琴声悠悠然然的响起，洛念闭上双眼，享受着这首自己为林漓带来的《First Light》。
由于钢琴本身音色就很好听，所以这首曲子比平常好听的很多。几个音连起来走一拍半，一个音走一拍，洛念没有用脚数拍子，只是享受着自己此时的舒畅。曲子临近**，吊镲声和鼓响起，混合着洛念的钢琴声，毫无违和。
一曲终了，洛念意犹未尽，慢慢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洛念站起来，朝钢琴鞠一躬，又朝林漓伸出手，“我很期待您与我的四手联弹亦或一首钢琴合曲。一首《First Light》 送给您。”
第一......束光？林漓看着洛念漂亮的微笑，不禁想要靠近他。
“这个学期高三毕业，校长急招钢琴手，我想，我们可以去试试。”洛念看向林漓，“这个高三的毕业晚会，你来吗？”
林漓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你......可以跳舞吗？”
“嗯？”洛念没想到林漓会是这个问题。“呃......我想......有人可以跳。比如，李历安。古典舞出身，琵琶照样精通，她可以跳你设想的舞蹈。”
“另外还有贺楠，可以弹吉他，也是八级。”
“李历安跳舞，你和我四手联弹，贺楠架子鼓也成。其实贺楠和李历安都挺厉害的，他们绝不一棵树吊死，什么都会，但精湛的就两个。”洛念看着林漓，“你觉得可以吗？”
“我再想想吧。”
“好。对了，这钢琴多少钱？音色不错。”
林漓的神色动了动，嘴角动了动，“这是我母亲的，她很喜欢钢琴。”
“嗯，走吧，下楼吃外卖吧，外卖到了。”洛念拿着手机说道，林漓看着洛念接着电话打开房门，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跟了上去，“你放门口就行，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