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供水日。
四仔特地起了个大早,提着两个快有他腿长的巨型铁桶去排队。
出门前他还特地看了一眼时钟,很好,比上周提前了一刻钟,应该不会排得太靠后而又接不到水。
想到这里,四仔下楼的步伐都轻快了些许,铁桶撞击在生锈的栏杆上发出的碰撞声都变得悦耳起来。
以上的好心情,在四仔发现自己需要排得队伍早已转了两个弯戛然而止。
不是吧,大清早的大家都不上工吗?
四仔叹了口气,生无可恋地站在了一个阿伯身后,开始排队。
好在他长得人高马大,无需垫脚便能将前面人头尽收眼底。
但队伍长且迂回,他再高大也看不到两个弯之后的终点在哪里。
下次还是再早一点吧,实在不行自己就抱着桶睡在接水点也不是不行。
队伍向前移动的速度很慢,要不是周围的店铺参照物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四仔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排在一列永不前进的队伍。
数完了可视范围内的脑袋数量,又数了一遍谢顶的人头数,甚至还重数了两三次检查,四仔打了个呵欠。
很无聊,但也不是不能忍受。
因为他这十来年的人生就是这样过来的,他除了耐心和满屋录像带之外一无所有,就连他手上的铁桶都还是陈洛军实在看不下去之前用的那个破桶连夜为他打造的。
“你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四仔举起了这个铁桶看了又看,满意得不得了。
受到夸奖依旧会觉得不自在的陈洛军腼腆一笑:“如果有需要还可以找我定制,这个就当试用,不收你钱了。”
四仔尝试举了举这个铁桶,眼睛一亮,他伸手握住了陈洛军的肩膀:“你做的桶重量刚好,还能用来健身,洛军,真有你的。”说罢,将手又握成拳,轻轻地锤了一下陈洛军的肩膀。
尽管力道卸去大半,陈洛军还是被这一拳捶得往后微微一仰,发出了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嘶……”
“你好像变虚了,要不要我给你扎两根?”四仔作势就要去取针。
陈洛军连连摆手,跑得飞快,等到四仔再回头时,只剩一道残影以及从风中飘来的:“不用了,谢谢。”
不知道排了多久,四仔终于在队伍尽头看见了供水点的水龙头,他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脚踝,心情又变得愉悦起来。
下一秒,他就听见了正在接水的婶婶嚷嚷道:“怎么又没水了啊?供水日都不稳定供水还行不行了啊。”
虽然面无表情,但内心崩溃的四仔僵在原地,耳边都是一齐排队的租户的骂骂咧咧声。
俗话说得好,来都来了,再等等呗,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有时候多等一会水就又来了。
就是不知道这所谓的一会,是十分钟,还是一个钟,还是半天。
抱着箱子来送货的邢美娜在路过这条队伍时就精准捕捉到了隔着面罩都能感受到他郁闷的四仔,她咧着嘴小跑向四仔的方向过去:“嘿,四仔!”
四仔惊讶于在这里看到邢美娜,因为这不是去他家方向的必经之路:“你怎么到这里呢?”
“我来的时候碰见了小陈哥,他说今天是供水日,来这里找你准没错。”邢美娜说着看了看这没有尽头的队伍,感叹道,“之前都没有这么直观的认识到住了那么多人。”
“走吧。”四仔挪出了队伍,示意邢美娜跟他回家。
“咦?不排队了吗?我看快到你了啊。”
“不排了,今天水又停了,估计要排很久,还是先带你回去吧。”四仔拎着铁桶侧着身子走在了邢美娜和排队人群的中间。
“那你没有水用怎么办啊?”这可是夏天,缺水是大问题。
“晚上应该会好吧,实在不行我就去找信一接点水,他那里水电不断供的。”四仔也不知道怎么着,反过来安慰起了看起来比他这个没水用还着急的人。
邢美娜掂了掂箱子,换了个抱法,缓解一下有些酸痛的手臂:“那你跟我回去接水吧。”
“啊?”四仔脚步一顿,邢美娜被突然停下的铁桶一挡,没刹住车差点一头栽进半人高的桶里。
四仔眼疾手快丢下铁桶,伸出手抓住了邢美娜的肩膀,才让她站稳了身形。
“厉害啊。”邢美娜长舒一口气,没有人想真的在路上突然摔个倒栽葱。
四仔面带歉意:“对不起啊。”
邢美娜摇摇头:“小问题小问题。”
回到了四仔家里,四仔看着箱子里少了一半的碟片,略带迟疑看向邢美娜:“你真的开始帮我找人了?”
邢美娜点点头,叉着腰脸上还带着些许骄傲的神情:“那是,答应帮你的事我当然是说到做到啊,我昨天看了十部呢,我再适应适应估计能日阅二十部。”
这次轮到四仔脸红了,他磕磕巴巴道:“也不用这么拼的。”
“那怎么行,你女朋友还在等你找到她呢,没有什么事情比解救一个女孩子于这种水火中更着急的了,要不是邢子健说打死他也不看,我还想发动他一起看呢。”
四仔语塞,措辞半天才挤出来一句:“麻烦你了。”
签好单据,邢美娜朝着四仔一扬下巴:“走吧,跟我回去接水啊。“
“真去啊?”四仔看了看自己两个巨大的水桶,“你也看到了这两个桶的容量,水费可不会少。”
“朋友之间还计较这些干吗?”邢美娜说着就准备提着他的桶出门,结果发现,她根本提不动,铁桶在她的拖拽下与可怜的水泥地摩擦,发出了难听的声音。
四仔失笑,快步上前将铁桶从邢美娜手中解救下来:“那我请你看电影吧,很久没有去看过电影了,也不知道最近有什么好看的片子。”
“好啊。”邢美娜欣然答应。
四仔决定换一身适合外出的衣服,做足了思想工作后,将面罩撤下换成了深色口罩,将头发用手扒拉了一下,好让卷曲的刘海遮挡住他眼周可怖的疤痕,弄好这一切后才拎着桶出门。
邢美娜在门外等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四仔,眼前一亮,啧啧赞叹:“好看耶。”
四仔垂下了脑袋,瓮声瓮气道:“谢谢啊。”
好彩今天邢美娜是坐轿车来得,不然两个人还要想着怎么把铁桶带回去。
司机是上次送邢美娜来的阿叔,他带着八卦的眼神打量着四仔,然后做了个口型问邢美娜:“你新交的男朋友啊?”
邢美娜无语地看向阿叔,摆摆手。
阿叔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我懂我懂。”
邢美娜瞪大眼睛看向阿叔:“阿叔你到底懂什么啊?”
“懂的都懂。”阿叔吹着口哨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邢美娜看了一眼四仔的体格,开口道:“你一个人坐后排吧,我怕你坐前面车重心不稳。”
四仔“嗯”了一声后,钻进了后排座位,乖巧地系上了安全带,两只手也老老实实地放在膝盖上,跟幼稚园等待老师分水果的小孩子一样。
两只铁桶也叠放在一起,为了安全起见,四仔也贴心的给桶系上了安全带。
邢美娜乐得不行,对阿叔道:“你看现在这么有素质的人已经不多了。”
阿叔紧张地看向铁桶肚皮上的安全带:“长度够吧,不会断吧。”
四仔又扯了扯那根安全带,目光通过后视镜与阿叔对上,他给予阿叔一个自认为是肯定的眼神,认真道:“很牢固,还有韧劲。”
阿叔嘴角一抽:“好的,谢谢确认。”
正在看杂志的邢子健被两个从天而降的铁桶吓得一个哆嗦,条件反射想跳起来,但他被石膏重重包裹的腿告诉他,这都是妄想。
他撑着老板椅的扶手,缓缓起身,看见了来人,一个高大的戴口罩仿佛是打劫的且有几分眼熟的男子,以及他身边站着的邢美娜,困惑道:“请问是绑架了我妹来我家打劫碟片吗?”
邢美娜指了指铁桶:“帮忙接点水,救助一下我们家尊贵的包年客户。”
邢子健学着邢美娜的样子,指了指自己的腿:“爱莫能助。”
邢美娜道:“四仔会把桶放在后厨,你就接根水管看着就行,到时候我们回来取货。”
“请问,你们干吗去?”邢子健举手提问。
“四仔请我看电影,就当交水费了。”
“带我一个呗,我可以帮你们把水桶送回去,你也不觉得四仔能一个人拎着两桶水回城寨吧。”邢子健一副你们不带我去就一路滚到城寨的架势。
邢美娜看了一眼四仔,征求他的意见。
四仔点点头:“我带的钱够三个人的。”
于是乎,三人准备步行前往离这里最近的一家影院。
“要我背你吗?”四仔看着拄拐艰难行走的邢子健提议道。
邢子健瞪大了眼睛,拒绝:“这不好吧。”
“不用不好意思的。”四仔想了想,将他觉得邢子健可能还没有他两个装满水的铁桶加起来重这句话咽回了肚子。
邢美娜哈哈大笑:“邢子健,实在不行你就从了四仔吧。”
邢子健金鸡独立,举起拐杖摆出扫射两人的姿势:“不许靠近我!”
“你能抢过他的拐杖然后把他一把扛在肩上或者夹在咯吱窝下拔腿就跑吗?”邢美娜结合一些看过的漫画书情节向四仔提议。
四仔回忆了一下自己公主抱陈洛军的经历,点点头:“理论上是可以的。”
邢子健只觉得头大,拄着拐提高了频率,嘴里嚷嚷:“你们不要过来啊!”
“不背你了,邢子健你别跑啊,小心又摔倒!”邢美娜小跑追上邢子健,生怕他再摔一跤直接改坐轮椅。
对哦,为什么不坐轮椅呢。
反正也没有走出去多远。
邢美娜拦住了邢子健:“你轮椅没丢吧。”
邢子健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想干嘛?”
“有没有体会过风驰电掣?”邢美娜笑得不怀好意。
“不用体验了吧。”邢子健婉拒。
“走,回家拿轮椅,你一路跳着走不累啊。”
邢子健确实觉得挺累,所以他在沉默中同意了。
坐上了轮椅的邢子健确实觉得轻松了不少,如果不是地面上的小石子太多,颠的他屁股疼的话就更好了。
一开始是邢美娜推轮椅,四仔总觉得自己在一边光看着哪里都不对,本着助人为乐的精神,走过去一把握住了轮椅扶手,低声道:“我来吧。”
邢美娜有些不好意思:“没道理你出钱请客看电影,还让你出苦力吧。”
“朋友之间计较这些干嘛?”四仔没由来的想到了邢美娜之前对他说的话。
邢美娜闻言一愣,随即又笑了起来,她放开了手将轮椅交给了四仔:“那就辛苦你啦。”
自从换了四仔推轮椅后,邢子健就觉得自己看到的世界只剩下了残影,耳边的风也莫名呼啸了起来,他双手死死抓住扶手,生怕自己下一秒将飞出去而让自己英俊的脸蛋着地。
此刻的邢子健产生了一种自己不是前往电影院看电影,而是躺在通往急救室的病床上的感觉,刺激又惶恐,等待着自己的命运是什么呢?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漫天神佛求了一遍又一遍,只希望可以自己可以安全到达。
最终邢子健,安全到达了,四仔轻松地搬着轮椅和在上面闭着眼视死如归的邢子健上了台阶到售票大厅。
邢子健缓缓睁开双眼,将头靠在椅背上,说不出一句话。
“怎么了?”邢美娜买了一瓶冰水贴在邢子健的脸上。
邢子健侧过脑袋看向邢美娜,气若游丝:“晕车了,缓缓。”
三人最终选择了一部恐怖片,无他,就是最近的时间段只剩下了这部恐怖片。
邢子健因为是轮椅,被安排在了残疾人专用座位。
邢美娜看着有些纠结的四仔,直接提议选择最后一排的座位。
四仔也清楚这不是最佳观影位置,他困惑地看向了邢美娜。
“最后一排视野好。”邢美娜解释道,“我超爱最后一排。”
邢子健苦着脸:“我也想跟你们坐在一起,恐怖片我害怕。”
看着邢子健哀求的眼神,最终三人一起坐在了最后一排,邢子健和邢美娜分别坐在四仔一左一右,方便两人害怕时提供一些援助。
虽然四仔根本不知道自己能援助他们什么,总不能一人来一拳让他们倒头就睡吧。
昏暗的影厅里只有屏幕发出幽幽的光亮,周围的人都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大家都沉浸在电影剧情里,四仔突然觉得很放松,因为在这里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也不会因为突然看到他脸上的疤痕发出惊呼声或者投来怪异的眼神。
邢美娜小声对他说:“如果觉得戴口罩太闷的话可以摘下来哦。”
四仔闻言身体一僵,他犹豫了一会,选择尝试第一次在城寨之外的地方摘下遮挡物,坦然的面对自己。
在这电影播放的一个半小时里,他可以麻痹自己,做回很久以前那个自己都不记得林杰森,与影厅里所有来看电影的人一样,没有背负仇恨和伤疤,没有不堪的过往,他只是一个寻常马路上一抓一大把的普通观众而已。
四仔也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来到过人这么多的陌生场所了,也许是有邢美娜和邢子健分散了注意力,他本以为自己会紧张到应激的情况完全没有发生,相反的,他还算镇定地买了电影票。
也算是一种进步吧。
如果没有把纸币捏得皱成一团的话。
电影尾声,鲜红的【剧终】两个字跳在屏幕上,四仔如梦初醒般把脑袋低下,慌张地从口袋里掏出来口罩戴上。
最后吸了一口影厅里那浑浊中带着些许潮湿腐烂木头座椅的味道,并不好闻,但对于他这样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在外面的公共场合的人而言,是新鲜又陌生的。
抢在散场灯光亮起前一秒四仔将自己应当遮挡住的疤痕都埋在了口罩和碎刘海之下,长舒一口气。
暖黄的灯光透过刘海照到了他的眼睛,四仔不适应地得眯起了眼睛,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出影厅,他也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邢美娜似乎是感觉出来了四仔的不安,拍了拍他紧握的手:“我们等他们都走了再出去,毕竟咱这里还有一个残障人士亟需呵护。”
四仔盯着邢美娜落在自己握成拳上的手,被头发遮挡住的耳尖微微泛红,他轻轻地“嗯”了一声后,颇有些做贼心虚的将手收了回来,塞进了裤子口袋里。
邢子健胳膊撑着扶手挪了下坐麻的屁股,接话道:“商量个事儿呗,待会推我的时候速度慢点,关爱一下老年人行不啦?”
“邢子健,你是在撒娇吗?”邢美娜听着都觉得自己鸡皮疙瘩掉落一地。
“我在祈祷心软的神明接受我的诉求。”邢子健仰头闭眼,双手合十,在电影院灯光的沐浴下乍一看倒也像那么回事。
四仔看了一眼邢美娜欲骂又止的眼神以及抽搐的嘴角,只觉得可爱,又觉得冒出这样想法的自己很奇怪,他咳嗽两声掩饰尴尬,站起身:“我把轮椅推来。”
“哇,好久没有逛商场了。”
影院对面就是新开不久的百货商场,自从邢子健骨折后就没有出过远门,百货商场里有什么全靠来顾客和看望他的损友代为描述。此刻距离百货商场不过两分钟的路程,他有些心痒,回头看向邢美娜和四仔的眼神里都充满乞求。
四仔看着邢子健此刻的眼神,让他想到了城寨里被人遗弃的狗崽子,在排水管道里呜咽求救。
嗯,有些恶寒。四仔甩了甩脑袋,将这种离谱的想法从大脑里清除。
邢美娜有些为难的抬头看了看四仔,去电影院感觉已经让四仔处于应激的边缘了,真去了商场还得了,但是邢子健确实又真的很长时间没有出门了,拒绝他邢美娜于心不忍。
四仔接受到了邢美娜的目光,他无所谓的耸耸肩:“不用担心我,我没有问题的,只要有东西遮住就可以。”
邢子健闻言振臂高呼:“四仔我爱你。”
“作为医生,我只是满足每个病患的合理需求。”四仔回答得一本正经。
“明天我就做个锦旗让小妹给你送过去!”邢子健摩拳擦掌已经开始头脑风暴创作什么惊世绝句秒杀其他人的锦旗。
四仔在路过一家专门卖杯具的店铺时停下了脚步,他站在门口,隔着玻璃看着展示出来的一排排漂亮杯子,似在思考到底选择哪个。
老板看到有客人表现出了购买意图,便主动上前搭话:“先生女士下午好,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
四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有没有系列套装杯子,但是图案或者颜色要不一样的。”
老板点点头:“有倒是有,但是都是只适合小孩子的,最新到货的101忠犬套装杯,请问你是要买给小孩子吗?”
四仔琢磨着陈洛军、十二少、信一年纪都比自己小,算是小孩子也问题不大吧,于是点点头:“对。”
“一套五支杯子哦,给你看下。”老板从架子上取下了样品展示给了四仔看。
四仔自然是看不出什么名堂的,他连101忠狗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只能看出来每只杯子上分别印有看起来仅在体态上和动作上存有差异的小狗五只。
勉强算得上憨态可掬吧。
他装模做样的挑挑拣拣,拿近拿远观赏了两三个来回,才点头:“就要这些了,帮我包起来吧,谢谢。”
趁着老板去取包装袋的时候,四仔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邢美娜:“邢小姐,你喜欢哪个?”
“啊?”邢美娜茫然看向四仔指的方向后,眼睛一亮,惊喜道,“诶?是还有我一份吗?”
“以后来医馆你就有专属你的茶杯了。”
“那我要庞哥的吧。”邢美娜指向了那只看起来最睿智的斑点狗。
“是还有名字吗他们?”轮到四仔茫然了。
“有,但我只记得庞哥的名字了。”邢美娜咧嘴一笑。
等三人回到碟片铺,已经天黑,路灯将三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邢子健,阿叔都下班了,待会怎么把四仔的水带回去啊!”邢美娜戳了戳邢子健的后脑勺。
邢子健拍拍胸口:“包在我身上,我肯定有办法啦。”
最终,四仔骑着一辆三轮车,后面载着被固定好的两桶水,嘎吱嘎吱的回到了城寨。
“四仔,你一天去哪里了啊,都没有看到你人。”信一叼着棒棒糖出现在了四仔门口。
四仔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新的碟片,招呼信一:“101忠犬看过没?”
“没有,什么东西啊?”信一弯腰凑过来看,“动画片?阿嫂能出现在动画片里吗?”
四仔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信一,用碟片敲了信一的脑袋:“我今天去买了几个杯子,你喊洛军和十二少一起看看然后选个喜欢的角色杯子?”
信一摸了摸下巴:“也行。”
于是,四个人挤在四仔医馆里,对着小小的屏幕看起了101忠犬,并且不约而同挑选了庞哥,问就是想做爸爸。
四仔道:“庞哥已经被人选走了。”
最终,四人采取了最科学合理的方式选出了属于自己的水杯——抓阄。
四仔荣获佩蒂妈妈杯子。
十二少、陈洛军、信一喜提三只小狗崽的杯子,三人盯着上面的图案越看越可爱,从挂着的脸又变成了喜悦的表情,开始攀比谁的图案更加讨喜。
信一还专门去拿了油漆笔,让每个人在杯底写上属于自己的名字。
陈洛军则说要给四仔打一个可展示可封闭小台子专门放大家的杯子,保证杯子不会被磕碰到。
十二少吹了吹刘海,作出一份肉痛的样子:“那我只能割爱将我的珍藏贴纸也拿出来贴在台子上用于装饰了。”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了摆放在窗口的五只杯子。
四仔坐在马扎上,单手撑着下巴盯着那五只与整个房间布置格格不入的杯子,嘴角露出了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容。
好似一抹鲜艳的色彩点亮了这个死气沉沉的房屋。
没想到我又来更新了吧。
之前第八章字数很少,是因为写的时候总觉得不对劲,所以删除了一大部分内容,这两天想了想决定把之前删除的重新整理一下发出来,一共三章,预计明天发完。(后两章为最开始定的结局,基本是群像内容)
如果觉得之前故事已经足够了,无需看补充的内容,也可以不用看这几章啦。
如有打扰,请多多包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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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八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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