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内又赖了一会儿,沈精羽仍是有些心虚气短,干脆换上短打劲装,用棉布细细缠绕了双手,就站在院中大梧桐树下的沙袋前开始练拳。
此举不仅能够消耗她的体力,说不定还能顺便消耗消耗法力。
是不是真的她不知晓,反正她一直都是这样以为。
蕙桐院中,赤芍和青黛几个丫鬟正对着单子开始往其他各方送一些边关的特产以及小礼品,一片忙乱,沈精羽自己在梧桐树前打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沈弢到时,沈精羽正在院中打拳。
他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见她小巧的拳头被棉布细细包裹,砸在沙袋上发出一声声沉重的拳音,招招式式都狠且疾,一看就不是什么花拳绣腿。
看着看着,就有些手痒。
沈弢是大房的庶子,虽只与沈弛相差一岁,也在沈弛之后,成为沈家小辈中第二个考上童生的,但他却在从文之余,对武很是偏爱,这些年练武从来都是寒暑不辍。
“小姑母,能切磋一下吗?”沈弢尝试开口。
沈精羽又一拳打在沙袋上,才接过旁边丫鬟送来的帕子擦了擦额角,回头看着面前的侄子,笑得眉眼弯弯:“好啊。”
小半盏茶时间后,沈弢被沈精羽一脚踩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
沈弢哎哟哎哟的揉着老腰,在书童的帮助下,好容易站起来,忍不住地呲牙咧嘴:“不对啊,小姑母,我这些年练武也没偷过懒,怎么会输得这样快?!”
不得不说,刚才这一场切磋,把沈弢的自信心都打击到了。
沈精羽让人给沈弢打了一盆水,又递过去一张帕子,笑眯眯为他解说:“你的力气确实挺大,但学的拳法都是健身用的,而我学的招式都是可是制敌杀人的。”
刚才很多次攻击,她虽说没有使出十成力气去攻击沈弢死穴,给他造成生命危险,却卸掉了他不少力,让他的腿、胳膊、双手,都因为麻木而失去灵敏。
斩断对方的长处,专攻对方的短处,是沈父专门为她们这群女子定下的练武基调。
如此,才保证了她们在边关可着劲儿的浪,却很少发生意外。
沈弢将脸整个埋入水盆中,咕嘟嘟一阵粗鲁洗脸,接过帕子边擦边笑:“有几招我看着特别厉害,小姑母能教我不?”
沈精羽无所谓摆手:“当然可以。”
见他这般兴奋,她好笑地扬起娇艳的桃花眼:“这次我父亲回来,带回来不少老兵,你若当真喜欢,可以随时可以去与他们讨教。”
“可是祖父院子里那些老兵?”
沈精羽点头:“就是他们,那些叔叔们每一个身上都有不少真功夫和拿手技能,你若是能学到几分,估计就算是我对上你也得掂量掂量。”
沈弢眼神一亮:“那感情好,那我现在就去那边探探路。”
说完,他又看着沈精羽嘿嘿直笑:“其实我还有很多无赖的打法,比如说抓奶龙爪手之类的,不过因为是面对小姑母你,我都没敢用。”
沈精羽:……
她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己这位二侄子,抽了抽嘴角:“其实我也有许多类似提膝撩阴腿之类的招式,因为是我四侄子,手下留了情。”
沈弢:……
不愧是他小姑母,大家彼此彼此。
这日晚间,等沈崴疲惫地下衙回来,就看到他的书房外堆了一堆的皮子和瓶瓶罐罐。
“这是什么?”沈崴询问。
“回老爷,这是姑小姐送来的,说是特地为您准备的见面礼。”
沈崴一下子就想起沈精羽那句要送他生发膏、助他生发的话,他条件反射性摸了摸头顶上的发冠,一小心摸掉了好几根。
沈崴有些心疼地将这几根头发一根根丢在地上,心累道:“老太爷回来没?”
“还没,老太爷刚刚已经派人回来报信,说他述职的时间会比较长,大概会在宫中待上几日,让家中不要担忧。”
沈崴点头:“那我先去给老夫人请个安。”
小厮见他转身要走,又问:“那这些东西奴才就先给您收到私库里去?”
沈崴脚步一顿,半晌愁苦道:“生发膏!把里面的生发膏留下!”
蕙桐院。
经过一整日的消息打探,菘蓝也终于小有收获。
“小姐小姐,菘蓝回来了。”
沈精羽正半躺在软榻上看着书局最新出的水中仙的话本,一听到这话,连忙蹭地一下坐起。
“快让她进来。”
很快,菘蓝便走进屋来,她见到沈精羽先是福身行了一礼,之后才笑眯眯道:“小姐,奴婢今儿个一天可打探到不少消息。”
沈精羽挺直脊背,看着菘蓝额上小跑出来的细汗,将茶盏往她面前推了推:“快,先润润喉,和我仔细说说。”
菘蓝又恭声道过谢,饮过茶盏,才笑吟吟开口,而且一开口,就爆出一个大消息:“瑾郡王上个月落水了,而且还是和一位贵家小姐一起落水的。”
沈精羽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又落水?!他现在不已经是郡王了吗?身边就没有人护着?”
上个月天气尚凉,就闻胤瑾那个孱弱的身子板,她很怀疑对方之后又得大病一场。
不过想想他已然向她家递来了拜帖,那么想必现在身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据说当时是大家一起游园,瑾郡王离开人群,在凉亭休憩。见有一群姑娘进入凉亭后,便准备离开,然后在混乱中,被人不知是拽还是挤下去的。”
沈精羽拧眉:“是哪家姑娘?”
“是孟家的,大家都说,孟家姑娘是因为未婚夫被自家继妹抢了,才会在大庭广众下出此昏招,最后还是二皇子派人将两人救了上来。”
说着,菘蓝抬眼看了眼沈精羽的脸色,仿佛生怕她误会一般,又紧赶着开口:“不过就在刚才,奴婢打探完消息准备回来之前,听闻宫中圣人已经发下了赐婚圣旨,将孟家姑娘赐婚给了二皇子。”
沈精羽面色微妙:“这孟家的家世莫非很高?”
“从三品光禄寺卿之嫡孙女。”
“这位二皇子人如何?”
“健壮擅武,刚正不阿,在兵部发展很有前途,常受夸赞。”
沈精羽颔首,“那就应该与孟家姑娘无甚干系。”
否则,若这位孟家姑娘当真是传闻中那般的人,皇帝真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将这样一位姑娘赐婚给自己前途大好的儿子。
“不过这结论也不能下得太早,等之后咱们遇到,再观察看看。”
众人婢女一致颔首。
对待这种觊觎她们小姐未来夫君的,她们做奴婢的都是一致对外。
“能得一位官家小姐这般投怀送抱,莫非我这位未婚夫长得当真好看?”
菘蓝点了点头:“听说是好看的,就是有些不苟言笑,听闻是阴晴不定,不好相处。”
沈精羽:“……真假?!”
竟是与她分析到的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
其他几位婢女面面相觑,笑吟吟打趣:“是真是假我们还真不知道。不过小姐,您也不用等很久就能看到未来姑爷了,到时候自己看看,就应知道真假。”
“好像时间定在四天后吧。”
“那等老太爷从宫内述职回来,就能见到了。”
沈精羽笑眯眯地晃着脑袋:“那算算时间,也快了呢。”
沈钟海自从抵达京城后,就一直在忙碌着述职之事。
他在府中只简单地休整了一日,次日就带上奏折亲去皇宫面圣,当面秉承军情。
沈家人虽然心里有些提着,但是总体还是放心的。
沈钟海作为沈家的顶梁柱,他这些年在边关几乎没有出过岔子,还立下过汗马功劳。
可以说,之前几年与楚国的对战中,大晋之所以能够保下边关不失,沈钟海在其中起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如此,沈钟海一直在宫中待了两天,才精神抖擞地回到沈府。
沈母第一时间都得到了消息,忙起身去迎,还没出二门,就看到沈父脸上轻松的笑意。
她的心一下子就跟着落了地,展颜笑道:“可要梳洗?”
沈钟海摆手:“不用不用,圣上隆恩,我在宫中前舍也休息得不错。”
说着,他走至沈母身边,边与她并肩往中和院方向走,边轻声低语,“你知道这次把崴儿弄到京兆尹这个位置的,是谁吗?”
“是谁?”
“大皇子。”
沈钟海从唇缝儿中低声吐出这么三个字,让沈母狠狠地皱了下眉。
她看着身后距离两人有一段距离的丫鬟小厮,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直到回到中和院中,才将下人全部屏退后,才出声询问:“为何?莫非崴儿和大皇子结下过私仇?”
沈钟海撇唇嗤笑:“那你可真是高看了他。大皇子啊,别说现在圣上膝下有元后、继后的两位嫡子,就算没有嫡子,就他这般做法,也成不了大事。”
沈母听着却有些着了急,叠声催促:“到底发生了何事,你慢着点说,我也听听?”
对此,沈钟海也没有隐瞒,却因为内情的缘故,只是挑着说了个大概:“无非就是眼馋崴儿之前的职位,想要将那位置腾出来,让给他的亲信。”
“再加上之前他往边关塞的人,面对敌军时出了篓子,我不仅没给那人留下丝毫遮羞布,还不给情面地给报上去了。现在这一出,估计也是之前的报复罢了。”
沈钟海一说起这事,沈母就大概想起了是谁。
她的脸上马上浮出怒容:“当时那件事闹得多大啊,差点造成边关失守,江城不保,那次死了多少人!就这还想着让你给他兜着?他这也真是……呵。”
到底是皇子皇孙,有些话在心中想想也就罢了,沈母完全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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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对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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