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情书的事情没能持续, 这一次乌龙过后,宁眠也不敢随意再乱加其他贴吧的好友,生怕再搞出一个李涛二号。
云初从座位上过来, 两个人坐前后桌还好, 自从宁眠搬了地方,她连找宁眠都不方便了,坐到前边儿的空位:“小眠, 你过几天是不是就搬回来了?”
宁眠嗯了一声。
明天就是月考, 按照约定, 明天过后,宁眠又会成为谢应的同桌。
“早点儿搬回来吧,每天下课我想找你说话都不方便, 一戳就戳到宋逸,两个人面面相觑, 却说不上一句话。”云初说,“说起来, 明天月考,我感觉离上次考试还没几天,又要考试了,唉,不过这次我考好的话,我爸说我可以随便提要求!”
云初已经在跟宁眠合计了:“小眠,你说我要什么奖励比较好?”
宁眠不太知道这个, 她从来没问宁鸿德要过什么。
云初在思考:“给钱也太没劲了, 可我上周刚清空掉购物车,度假我也不想出去,跟爸妈都好无聊, 要不然我跟他们说我们两个人一起吧?等寒假我们一块儿出国玩。”
宁眠笑了笑,她不清楚到时候有没有这个条件,但没在云初兴头上打断她。
下学,众人一块儿整理了考场,宁眠就跟谢应一块儿站在公交车站前等车。
因为明天月考,高三比他们放学都早,宁眠在便利店买了袋牛奶,上午还剩了半瓶乌龙茶,她整个兑进去,正好是新的乌龙奶茶的味道。
“明天要月考了。”
“嗯。”
宁眠问:“你复习的怎么样?”
宁眠也不知道她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因为总是有人会这么问她,两个人等车的时候,她也就不自觉地问出来了。
谢应侧过头,笑了笑:“正常复习,你呢?”
“我也就是正常,没太当回事儿。”宁眠噎了一下,想到了之前谢应说他正常发挥,“这次你没有辅导何星雨跟.........”
话还没把说完,宁眠就听见了不远处有人叫小学霸。
不是何星雨又能是谁,转过头,宁眠看到从车上跳下来的何星雨。
一顿烧烤过后,虽然宁眠他们并没有说什么,但很奇怪,几个人的关系好像就是贴近了那么点儿,再见到何星雨,听他喊小学霸,宁眠还觉得挺亲切。
不得不承认,啤酒真的有一种神奇的魔力。
何星雨把车门关上,让司机等一会儿:“我就说应哥为什么要抛下我!我一个人孤零零回家!”
下学以前,何星雨给谢应发了消息,说是晚上可以到他家里吃饭,司机会来接他们,结果谢应二话不说就拒绝了,他还有些失落。
谢应抬起眸,忽略重点:“今天乐队又不排练。”
“我知道啊,可我不是约你到家里吃饭吗,我爸给我买了套最新款的游戏。”何星雨撇了下嘴,“我有一关一直过不去........”
谢应不想跟他多说,没接这个话题:“我给你的题做完了?”
“我.......做了一点儿。”上次何星雨坦白了月考作弊,谢应换成了面对面监督,一份题一份题让他刷,这比背乐谱不知道幸苦了多少倍,“还有两张卷子就做完了,这不是明天月考,我就想........”
“就想怎么?”
“就想更快点儿做完。”何星雨知道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停留,不然卷子更多,连顺路捎你们一段都不说了:“我现在就回去,做完晚上发给你,微信记得回我,别不理我,明天见。”
等何星雨走掉,宁眠才问他:“你又给何星雨布置卷子?”
“嗯。”谢应说,“明年就要高考,不能让他继续混了。”
何家是给何星雨安排了另一条路,不参加国内的高考,准备出国。
何星雨从小就黏着他,接连问了好几次谢应打不打算出国,如果何星雨还想继续跟着他,除了把成绩提上去就没有别的可能。
虽然之前的状态依旧没有改变,何星雨习惯了混,谢应给了他简便的方法也没怎么做,谢应这段时间干脆盯着他,效果倒是比之前好一点儿了。
“你都想好了吗?”
谢应轻笑:“什么?”
“想好考什么大学。”宁眠说,“想好以后要做什么,成为什么样的人。”
宁眠想到林叔叔问她的时候,她什么都没想到,对未来是一片空白。
谢应:“嗯。”
他跟她不太一样,他知道想要做什么。
“学音乐吧,音乐学院就不错。”谢应看到车来了,抬肩,问:“你呢?”
宁眠勉强地笑了下:“我,还不知道。”
谢应并不在意,跟她一块儿上车:“没事儿,还有时间,多想想。”
宁眠上车,跟谢应坐在座位上,耳机里是英语听力。
宁眠侧眸看着谢应,他有点儿困了,单手撑在前边儿的靠座上,额头前靠,闭着眼,少年的眼睑偏薄,像是透了光,脖颈后边儿有所起伏,阳光侧打在他的颈椎骨上,细小的绒毛都像是镀了层银色。
跟谢应说的没错。
她有时间,还有时间,可以多想想。
其实最开始,宁眠也跟谢应一样,想学音乐,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她只能把这样的想法压下去,一直压下去,不想起来,也不接触,就觉得没什么,她的生活还是照常在过。
初中,高中,大学。
每个人都跟她说只要成绩很好,她有无数的选择可以去做。
乍一看好像她的前途无可限量,可是,当无数个选择摆在她面前,宁眠发现最痛苦的并不是没有选择,而是当你有选择的时候她并不清楚那条路是她最想要的,或者是,宁眠早已知道那条路是她想要的,但她不敢承担,害怕这一条路背后有所风险,害怕失败,害怕她没有办法成为每个人眼里期待的小孩。
昏黄的光不清楚在什么时候已经黯了下去,有些冰冷,公交车报了相应的站点。
谢应迷糊感觉到温度,扶着脖子,起身:“到站了吗?”
“没有。”宁眠缓过神,“还有一站。”
谢应嗯了一声,把书包换了个地方。
公交车到站,谢应背起书包,跟宁眠从车上下来,清水苑离车站不远,谢应又不用排练,两个人一直是顺路的。
走在路上,宁眠还在想车上的事情,心里有些烦。
谢应把单元门打开,侧眸,看到宁眠,眉毛微微地拧在一起,表情不太对劲:“怎么了?明天一块儿走吗?”
宁眠摇了摇头:“不了,我早一点儿去,一直一起好像不太好。”
“一直一起?”谢应听这个词就想发笑,“也行,那就听你的。”
上到二楼,谢应还要多上一楼。
宁眠深呼吸一口气,有句话还是想跟他说,但又说不清到底是什么,轻声:“谢应。”
“嗯?”
宁眠还没反应过来,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叫人了,耳朵有点儿红,觉得意识在这一刻也有些不清楚了。
谢应没有走,站在比她高一步的台阶上,低眼看她。
楼道里的灯忽明忽暗,周围墙壁上还有大大小小的彩色广告纸,宁眠觉得心脏要炸开了,吞了吞口水:“........明天,好好考试。”
谢应一愣。
防盗门关上,宁眠背在后边儿思考。
她是真的想不到她开口的那一刻想要跟谢应说什么,就是莫名其妙有点儿想要叫他的名字。
也许,她是想问,想知道谢应是怎么可以做到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的。云初可以肆无忌惮地说出想要学电影,想当电影导演,是因为她的父母,无论云初怎么选择,他们想要的也就只有云初能够开心而已,从来不会把他们没有完成的愿望强求到孩子身上。
云初对任何事都太过随性,是因为,她知道她有坚强的后盾。
可他们的家里........
把书包丢到一边儿的沙发上,宁眠揉了揉脸,把耳机摘了下来,掏出口袋里的手机。
这段时间她进贴吧进得还挺熟练,根本没有意识,肌肉惯性已经点了进去。
最热的帖子是在讨论高三明天的月考。
【214楼:又到了一月一度的地狱环节,让我们一起来猜猜这次的第一会是谁?】
【215楼:虽然我很想猜宁眠,但鉴于宁眠这个私心,我还是保守一点儿,压谢应吧。】
【216楼:再一再二,还能有再三再四?小眠也不是这么弱的,这个月我看她的状态一直很好啊。】
【217楼:好是好,但就是怕.......】
【218楼:其实我觉得吧,小学霸是故意让应哥,那句话怎么说,千分散去还复来,有钱难买应哥笑。】
【219楼:搞不好还真是,上次表演秀也是,众目睽睽之下就让。】
宁眠翻了下帖子,她差点儿都忘了她跟谢应是竞争对手这一说。
时间真是个洗脑良药,还没到三个月的功夫,宁眠好像就习惯坐在第二的位置上,甚至她还说什么让谢应好好考试。
真实的可怕。
但她,没有故意让谢应吧。
也真的不是想演一场表演秀。
宁眠被一堆又一堆的留言激醒,拍了拍自己的脸,想到她曾经还是第一,面无表情地翻到了最下方,给了评论。
【344楼:我压宁眠。】
毕竟,再怎么也不能长他人志气,更不能灭自己威风。
.........
第二天,宁眠到了考场,位置已经摆放好了。
这次谢应没晚到,大概是打车,分明出发的时间比她晚,但到学校的时间就是比她早。
谢应的桌上还放了杯没喝的豆浆,看到宁眠从班门口进来,嘴角微微勾起,转过身,提着豆浆放到她的座位上边儿。
宁眠愣了一下。
谢应抬眼看她,微笑:“请你喝这个。”
宁眠把书包放到桌上,瞥了眼周围的人:“为什么?”
“昨天不是给我加油了吗?”谢应没有意识到丝毫不对劲,撑着脸,看她,“给你的谢礼,谢谢你给我加油。”
昨天说完让他好好考试,宁眠还后悔了很久:“不用了。”
“嗯?”
宁眠本来想说为什么,但又觉得自己的理由太矫情了,还是把豆浆往过推了推,含糊:“我早上吃了很多。”
“真的。”宁眠害怕被谢应拆穿,还故意加了点儿细节,“两个糖包,一个饭团,再加一杯.....八宝粥。”
谢应怔了下,忍不住笑出了声。
月考的科目从来不变,头一场永远是在考语文。
豆浆是退了回去,宁眠等待老师拆卷子的时候,视线还是忍不住落到了谢应背后。
........她刚才做得对还是不对啊。
要是对的话,他为什么会笑。
是因为她编造的太多了吗?
还是因为吃的太多了,让他觉得她是个饭桶。
现在又考试了,她总不能考完试还戳一戳,问他到底笑什么吧?
草。
太小心眼了。
卷子递过来,宁眠还没回过神,谢应敲了敲桌子:“宁眠。”
宁眠啊了一声。
“卷子给你,老师让挨个往后传。”谢应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转过身,低声,“........还有,你也好好考试。”
宁眠接过卷子,强压住要上扬起的嘴角。
嗯,她也要好好考试。
这次的语文老师出题倒是简单了些,宁眠先大概游览了遍卷子,跟原先练习的题型都没什么差别,作文她也是背过的。
一个半小时,宁眠已经把卷子做完了,抬起头,想要看看离考试结束还有多久。
门口忽然略过两个身影,宁眠慌了下神。
如果不是她的幻觉,刚才路过班级门口的人是陆胜利,而他旁边站着的人则是林菀。
高中两年多,林菀从来没来过学校,这会儿忽然出现,宁眠连检查一遍的心思也没了,脸都白了,想直接起身把卷子交了。
但为了让学生们养成良好的习惯,明德一中的月考向来没有早交卷子的传统,因此,宁眠只能在座位上硬生生把时间熬完。
直到打响铃声,宁眠迅速把卷子交到讲台上,连东西都没有整理,直接就到了办公室门口。
她果然没有看错,林菀坐在办公室里边,陆胜利正在跟她聊些什么,等到宁眠推门进来,陆胜利也没有吃惊。
宁眠还没来得及开口,林菀回过头,说:“眠眠来了,正好,陆老师还打算一会儿找人去叫你。”
“你怎么来了?”宁眠把门碰上。
“妈妈怎么不能来了?”林菀反而把问题抛给了她,“妈妈听说你学习成绩下降了,林叔叔和我正好路过,我就来跟你们班主任聊聊天。”
宁眠想让林菀快点儿走:“聊完了吗?”
这几年,虽然从来没人给宁眠开过家长会,但学校里大部分人都知道宁眠跟宁瞻是姐弟关系。
林菀听到宁眠的话,脸色显然不好了。
陆胜利给宁眠指了个地方坐:“宁眠这孩子很聪明的,高三分数有浮动是很正常的,做家长的没必要太担心。”
陆胜利又跟林菀说了两句。
宁眠听得心不在焉,垂眸,视线只盯着自己的鞋子。
“要不就先聊到这儿?”陆胜利见宁眠也没坐下的打算,这会儿考试结束,大批老师都回了办公室,起身,“知道你们做家长的有个风吹草动就觉得天要塌了,但你们紧张了,无形中也给了孩子压力。孩子们都大了,应该有自己的想法了,你们多聊聊。这时间不早了,宁眠,带你妈妈一块儿去食堂吃个饭,下午还有考试,别误了。”
宁眠朝陆胜利点了下头:“好的。”
林菀拿起包,点了点头:“那还是麻烦老师多照顾我们眠眠了。”
陆胜利:“应该的。”
宁眠跟林菀从办公室里出来,宁眠一言不发,快步先从学校门口离开,她不能带林菀到食堂去吃饭,学校附近的饭店倒是不错的选择,还记得林菀喜欢吃辣,宁眠就想到了之前谢应带她去的川菜馆,味道应该还符合林菀的口味。
两个人坐下,宁眠给林菀擦拭碗筷。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菀清了清嗓子:“这几天妈妈和你爸打了通电话,你爸问你在家住的好不好,妈妈还没跟你爸爸说你搬出去了。”
宁眠的手一顿,嗯了一声。
“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回来?”
“高三毕业。”
“高三毕业........”林菀看向宁眠,“你这不就是不打算搬回来的意思?”
宁眠就是这个意思,她平日里在家也不会跟林菀有过多的沟通,两个人就算试图亲近的结果也是吵架,还不如早断了早干净,把筷子放置到林菀盘边。
林菀连看都没看:“宁眠,你是不是觉得妈妈今天不该来?”
宁眠眼皮都懒得掀:“没有。”
“要不是你们班主任跟我说,我都不知道开了那么多次家长会,你都没有通知过我的。从开始,你都跟老师他们说爸爸妈妈工作忙没时间开家长会?你倒是跟妈妈说一次。”
宁眠没说话。
她要怎么说,每个人都问她为什么宁瞻每次开家长会的时候父母就有时间,她却没有。
她跟别人说什么,我跟宁瞻不是一个妈,我妈是第三者。
宁眠眸子一缩:“嗯,对不起,我忘了。”
“我不是要听这个。”
宁眠沉默。
“你为什么都不跟妈妈说来给你开家长会?”林菀问,“你是不想认我这个妈妈?觉得我配不上你?觉得宁瞻跟你是.......”
“我没有。”
林菀看她的眼底,还有气:“好,你没有,这么多年,你能躲就躲,现在连家都不回了,你说你没有?”
林菀不太记得她跟宁眠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总记得原先宁眠抱着自己的腿,她问能不能永远跟妈妈在一起,她从来都是在听话。但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宁眠回家也只是沉默,把门关上,一言不发,她跟她讲话的时候,宁眠永远都在学习,她永远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林菀没有太多时间去顾及她的心情,她太迫切想要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没想到回过神的时候,宁眠已经离开了家。
“宁眠,这个家,我到底为了谁?这些年,我为了你做了多少?”
“你长大了,这些事情你不清楚?当年你爸爸到底怎么对我们的,妈妈又是什么条件把你养大,就因为.......你现在摸着良心跟我说,你是不是不想认我这个妈?”
“宁眠,你就说你是不是不想!”
好在店里并没有什么人,她们又在最角落。
宁眠安静了一会儿,抬起眼,静静地看向她。
宁眠不是不知道林菀会对自己好,林菀会关心自己,林菀给予她的也有爱与责任,但宁眠接受不了,也没有办法体会这份亲情。
她天生对这些感情没有兴趣,宁可一个人在孤岛上沉沦。
林菀不会懂,宁鸿德不会懂,有时候连她自己也不会懂。
宁眠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是,不想。”
林菀脸上的表情僵住。
“我不想认你,不想回家。”
宁眠看着一桌子的饭菜,她真的不想闹成这样,这些话也从来不想说给林菀听。
她知道林菀猜忌多疑,因为宁鸿德资助她上了明德一中以后,林菀愈发担心,比原先更努力想要找到个依靠,想要带宁眠再快一点儿离开这里,但是宁眠是真的不喜欢,不喜欢这些压力莫名地压在她的肩膀上,不喜欢以爱之名的束缚,不喜欢太多太多以至于她分不清到底什么是喜欢。
“我只想一个人,想你们谁都不要来打扰我,你让我摸着良心,我都说给你听?”
“我不喜欢跟叔叔们呆在一起,不喜欢住他们住过的地方,我知道你不容易,我也没想你因为我去改变什么。”宁眠笑了下,“妈,我也不会因为爸爸让我上明德就怎么样,我心里都有数,他想要一个优秀的女儿,想要我在爷爷面前讨欢心,我都知道。”
宁眠不是不清楚,就是因为太清楚:“我不喜欢跟你们说这个,知道说了也没用,说了真心话但不是你们想听到的,你们就觉得我不懂事。可我说了假话,你们又觉得我太敷衍。”
宁眠努力在笑,她低下眼,不想让眼泪掉出来,慢慢问她:“你说,你们到底想听什么呢?”
一顿饭说到底也没吃完,下午还要考试,宁眠没时间安慰林菀。
这个时间点,食堂的饭肯定是没有了,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开考,能选择的也就只有学校的便利店,买个紫菜饭团稍微凑乎一下。
饭团热好,宁眠从便利店回了教室,这会儿已经有些人回来了,谢应正被同学们围着说话。
宁眠没什么精神,坐到位置上,把紫菜饭团打开,稍微咬了两口就觉得没什么味道,连吃都懒得吃。
“应哥这次有把握吗?”
“废话,还用你多嘴问这个?”
“别的先不说,应哥,让我跟你握握手呗?不是考试有玄学吗?下门可是考数学!我害怕!”
“小孟,快用你感人的父子情给哥们儿们说说,让我们挨个握握手。”
宁眠半听半不听地把前边儿的话收入耳中,饭团没吃完,她叠好包装袋,打算扔掉。
宁眠还没起身。
“我们在说考试玄学,还记得吗?”谢应忽然转过身,正好可以看到宁眠,冲她一笑,“上次我跟你说,考试前拉一会儿第一的手。”
宁眠愣了下,点头。
“这次要不要试一试?”谢应把手伸过去,隔挡在两人之间,微笑,“我可以让你插个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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