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一夜/情对象是小区门口快递超市里那个偶尔会遇到的男人,王驳函很烦躁,那个人或许知道他喜欢李青柯,即使他说没理由把两人的事情讲给别人听,却也怕他会告诉李青柯。
那之后,他没有再去快递超市,买东西直接选择绕路,王驳函不想看见那个男人,尤其是他的笑。
房租到期又没找到合适的房子,林景收拾了为数不多的行李暂住在朋友那儿。
朋友盛城每天晚上都和小男友快活到凌晨,林景去客厅接水听到过两次,老男人到底脸皮子还没城墙拐那么厚,准备在这个小区看房。
然而这个小区的房租是老小区的一两倍,以他手头的积蓄,租了房,以后的日子紧紧巴巴只有吃土的份儿。
寒冬的夜晚,他坐在小区里的长椅上,头顶的路灯晃出昏黄的光,在来往的行人里晓得冷清又孤寂,林景不禁想起不久前的那个夜晚。
他是享受孤独的人,可这人到了一定年纪,享受会在某一瞬间变得煎熬苦涩,孤独也在与日俱增,而那天,是唯一一次感到温暖的夜晚。
没有形单影只的孤寂,如果不是醒来身边空空荡荡,或许真的是个能留下美好回忆之夜。
深夜十一点多,林景裹紧了磨毛的羽绒外套,摸出包里的烟盒,刚咬住烟嘴,阴影遮住了跟前的光,黑色马丁靴闯入视线。
林景微微眯着眼仰起脸,忽地弯着嘴角,嘴里的烟险些掉在地上,眼疾手快的接住了。
“真巧又见面了,这么晚了才下班啊?”
王驳函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冻得通红的手和耳朵,面无表情地“嗯”了声。
“哦,还不回去?”对于这场偶遇,林景并不意外,意外的是王驳函竟然主动和自己打招呼,稀奇。
“你在这里干什么?”答非所问。
林景那双月牙眼弧度越来越弯,“无聊坐坐。”
“……”将近十二点在外面坐坐?也不怕冻死,王驳函抿紧唇。
林景点燃了烟,浅浅得吸着,有些干燥的嘴唇微张,吐出白色烟圈,见王驳函没有离开的打算又一直紧盯着自己,喉间微动,不由发出一声闷笑。
“你这样一直看着我,会让我误会你想对我做什么。”一向不正经的脸配上不正经调侃。
王驳函脸色微变,握紧了相机,灯光下,男人含笑的眉眼在缭绕的白色烟雾里几分朦胧几分不明晰,不得不承认,他的眼睛很好看,尤其每一次笑出弧度,明明看起来很清纯,却又极具诱惑。
喉结上下滑动,沉默良久,王驳函的嘴皮子动了动:“做吗?”
——
酣畅淋漓的忄生事结束,林景累的眼皮子上下打架但还是忍着酸痛去卫生间清洗。
接了水回到房间的王驳函见穿戴整齐的林景正在拉羽绒服拉链,眉头微皱,把温水递给他,在小沙发边坐下,松垮的浴袍散了开来,露出洁白结实的胸脯。
林景喝完水,舌尖轻勾唇边的水渍,抄着手居高临下的看着王驳函,笑眯眯说:“今晚上玩的很开心,我先回了,有缘下次见。如果想做的话,发消息或者打电话,我随时有时间。”
“嗯。”王驳函没有挽留。
偌大的房间又跌入冷清,人已经走了,只有凌乱的床和弥散在空气中的味道昭示着不久前这个房间发生了什么。
王驳函打开手机,重新加上那个被自己删掉的号,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越发烦躁。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竟然把人带到了家里……
王驳函捂着眼,自嘲的勾起嘴角,明明喜欢着李青柯,却又和别人上着床,真是恶心啊。
然而过了两天,王驳函没忍住联系了林景,林景下了班被朋友叫去喝酒,刚吃两口菜接到了王驳函的语音电话,饭也没吃,匆匆赶到王驳函的家。
他很自然的准备换拖鞋,被王驳函按在墙上恶狠狠地亲着。
“你喝酒了?”
林景勾他脖子,温热呼吸拂过王驳函的脸颊,红软的唇微张:“这不刚和朋友吃饭就接到你电话了嘛。”
王驳函眸光一暗,把人抱到客厅放在沙发上。
到底是年轻体力好,一直折腾到凌晨三点半才结束。
林景连站的力气都所剩无几,扶着墙一步一顿的进浴室清洗,王驳函看着他举步维艰的挪动,直接把人横抱进浴室放进浴缸。
“我自己来。”
“不准动。”王驳函严肃又认真的往浴缸里放热水。
林景愣了下,唇角压着一抹愉悦,任由王驳函给自己搓洗。
不知是水的温度正合适还是太疲累,林景渐渐合上眼皮,王驳函给他冲泡泡发现他睡了过去,动作变得轻柔迟缓。
洗干净后给人套上浴袍抱回换了床单被套的床上盖好被子,将房间大灯关了开着床头柜的小灯,这才去洗浴。
林景醒了之后伸了个懒腰,看清眼前的房间布置,意识回笼想起昨晚的事,说不清心里的滋味。
他翻了个身,放大的俊美睡颜映入眼帘。
静静地看了会儿这张睡颜,林景轻手轻脚地下床拿上衣服去客厅。
王驳函醒后,床的另一边已经空了,摸了摸,连温度都已经散去,不知是什么时候走的,他拿过手机,全是朋友亲戚的消息。
人走了,连个消息都不留一条。
扔掉手机,扯过被子烦躁的盖住脑袋。
——
没有合适又是理想价位的房子,一直又没什么休息时间,找房的事情暂时搁置了下来,可一直住在盛城家里也不好,压力增大,连抽烟也越来越凶。
不过值得开心的是,最近一直在和王驳函见面,尽管每次都是做那档子事。
能明显感觉的出王驳函对他没有最初的反感和厌恶,或许还有那么丝好感也说不定。
平安夜的晚上七点多,王驳函陪着李青柯来拿快递,等待寻找的过程,李青柯把包装精美的苹果送给林景。
“景哥,这是我选的最大最红的一个,特意买了盒子学着亲自包装的。”开心的像个想得到表扬的小孩子。
林景微笑着瞥了眼听到这话脸色不太好的王驳函,摸摸李青柯脑袋,笑说:“谢谢,我很喜欢。”
从包里摸出几颗别人送的巧克力放进李青柯手里,“虽然没有你这个有心意,不过也算是我的回礼。”
李青柯捧着巧克力,开心的摇头晃脑,叮嘱林景苹果不要放久了,最好今晚上吃。平安夜嘛,不仅送苹果,还要吃,这才寓意着平平安安。
在王驳函越来越黑的脸色下,林景应下。
两个人离开没几分钟,揣在兜里的手机响了。
王驳函:晚上十点,我家。
意思再清楚不过。
林景没有回复,九点下了班和同事收拾好店里的快件随意的啃了个面包,拎着李青柯送的苹果去了王驳函家。
王驳函早已经洗过澡,穿着厚厚的睡袍打开门。
“吃饭了没?”林景换拖鞋,把苹果放在柜子上。
然而沉着个脸没搭话的王驳函抢过灰色毛拖鞋扔进柜里,重新取了双新的拆封丢在他脚边。
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林景无所谓的穿上新拖鞋,有点长。
“怎么了?看到那孩子送我苹果吃醋了?你放心,我对他没兴趣不会对他出手,这苹果你要是喜欢揣过去。”
这话说完,王驳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闭嘴。”
林景脸上的笑彻底消失。
这晚他做的又凶又狠,林景觉得自己的腰动一下就能裂成两截,全身上下没一处不痛。
冲澡的时候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脖子很多红印,肩膀上有个浅浅得牙印,连胸前和腰侧、大腿根都有红印,嘴唇也是红肿的。
以前从来不会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今天却像发了疯似的。
洗完澡,林景要走,出人意料的是,王驳函挽留他在这儿睡一晚。
林景扶着门把手,想抽烟又想到这是别人的家,忍住了,回眸揶揄的问王驳函:“今天怎么想起让我留下来了。”
王驳函看着他隐隐发抖的腿,冷笑:“腿软成这样,你确定能顺利到家?”
确实也是。
这是第二次在王驳函这里过夜,与之前那次不同,这晚他睡的很不好,直到凌晨五点才睡着。
林景是在一阵开门声中醒的,正好王驳函走到床边,叫他起来吃饭。
两人第一次在做完之后面对面吃饭,林景看了王驳函好几眼,那人却像什么都不知道,自顾自往嘴里送着白米饭。
“你今天不上班?”
王驳函没有看他,“嗯。”
“真好,这年头会做饭的小朋友不多了吧,对了你在做什么工作啊,看你平时好像挺奇清闲的。”
这下王驳函掀着眼皮定定地看向他,林景以为他不想说准备换个话题,对方却淡然开了口:“开了个工作室,还算过得去。”
难怪总是看他很悠闲的样子,林景暗自赞叹。
“你是本地人?”他又问。
“嗯。你呢?”
“我?我不是,只是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林景吃了一点就吃不下了,放下筷子撑着下巴看王驳函吃饭。
“你什么时候回家过年?”王驳函突然问。
林景愣住了,笑容变得恍惚,“不回家。”
王驳函不明所以,又问:“为什么?”
“没有家,我是孤儿。”
霎时间,所有的声音归于沉静,王驳函夹菜的手僵在半空,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可林景的表情太过平静,平静到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抱…”
“不用觉得抱歉和尴尬,我从来没觉得这有什么,没有家人,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这些只是我的一个成长历程,一个经历而已。人长大成年了总归会离开家庭孤身一人,我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王驳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喉间却苦涩到难受,他似乎明白了这个男人爱笑的原因,也知道了为什么他总是没心没肺又很不正经。
归根结底,因为他是个独立又自我保护意识很强的人。
正在氛围尴尬的时刻,门铃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僵凝。
王驳函看了看林景,林景挑眉示意他赶紧去开门。
王驳函开了门,门外站着李青柯和他哥李青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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